白沁冷漠的拉開代硯懸的手,面如死灰:“我真希望他是被我撞下懸崖的,我真希望他是死在我手裡的……”
代硯懸僵在原地,果然不是白沁嗎?可那又是誰?
這天夜裡,代硯懸做了一個夢,白沁揮舞著潔白的翅膀降落在她的牀畔,有生以來第一次,白沁撫摸了她的頭髮,白沁說,天堂的光太過耀眼,她這個罪惡滿身的人無法承受,所以她要去地獄,去尋那個負心的人……
代硯懸從睡夢中驚醒,黑暗裡盯著牀尾看了好一會兒,這才緩過神來,急忙下牀,光著腳去找手機。
趕緊給白沁打電話,可她存的還是以前的號碼,早就成了空號,打不通。
心裡瞬間紛亂如麻,又給酒店的前臺打電話,白沁離開後就沒有回酒店,現在不知道人在哪裡。
代硯懸衝出臥房,也不顧現在是幾點,她對著樓下大喊:“管家,小羅!”
這時天已經麻麻亮,管家剛剛纔起來,還沒有洗漱,聽到代硯懸驚慌失措的聲音,趕緊跑了出來,小羅緊隨其後。
太陽緩緩升了起來,代硯懸憂心忡忡的坐在客廳裡,等著管家的消息。
小羅在一旁勸慰:“代小姐,不會有事的,夢都是反的,您不要當真!”
代硯懸沒有聽進去,一雙眼睛微微有些腫的盯著門口,一眨不眨。
當太陽徹底升起後,管家大步流星的走了進來,代硯懸見到後趕緊衝了上去,焦急的問:“找到了嗎?人在哪裡?”
管家伸手抹一把臉上的汗,面色不是太好,眼睛有些閃躲的別向一邊,代硯懸見此,心裡咯噔一聲,顫顫巍巍的問:“是不是、是不是她……”
淚水瞬間侵襲而下,已經不用答案了,管家的神情早就說明了一切。
小羅一把扶住腿腳發軟的代硯懸,擔心的喊:“代小姐!”
管家垂著腦袋,牙一咬開口:“代小姐,您節哀,已經沒有呼吸了,我到時剛離開不久!”
代硯懸只覺得天旋地轉,眼前一黑,差點就暈過去,她搖頭,神情慌亂:“是我害了她,是我害了她!”她哭出聲來,難過至極。
小羅將代硯懸扶到沙發上,趕緊讓傭人端了水來,想要喂代硯懸。代硯懸扶開,面色悽楚,半晌才緩過一口氣來。
哽咽道:“我當時就覺得她的狀態不太正常,可我還是沒有攔住,我明知道她有可能會去尋死,可我還是冷漠的沒有去管,我……”
“代小姐,這不是您的錯,生死皆由命,況且也沒有人逼她,是她自己選擇的!”小羅給代硯懸擦著眼淚,憐惜又心疼,想了想後輕輕嘆息:“或許這纔是她最好的歸宿,有時候活著倒不如死了解脫!”
代硯懸哭紅了眼眶,她沒想到白沁能走得這樣快,很多事情還沒有理清,她就已經決意赴死。
想起夜裡做的夢,代硯懸只覺得心痛難當,撫著額頭默默垂淚。
以前都沒有看出白沁對父親有多麼的眷戀情深,直到今日,代硯懸總算才明白,有些愛即便不表現出來,也已經根深蒂固,父親走了,白沁應該是痛徹心扉的
,如今她跟著父親一起去了,或許真如小羅所言,解脫了。
葬禮當天就辦了,代硯懸將白沁葬在了父親的墓邊上,她對自己的親生母親已經沒有什麼印象,至於後來還算疼她愛她的後母,也已經記不清樣子了。
父親一共娶了兩個女人,如今都香消玉殞,一左一右的陪在父親的身邊。
代硯懸輕輕撫摸墓碑上白沁笑顏如花的照片,眼睛緩緩又紅了,相較與之前的後母,她對白沁是真的喜歡不起來。
如果白沁嫁給了其他人,或許現在正是幸福之時,只可惜她的一腔熱血錯付給了她的父親,到頭來落得個絕望自殺的地步,實在讓人悲痛。
白沁的離開讓代硯懸連著兩天都是情緒低落,茶不思飯不想,沒有半點的胃口,小羅是看在眼裡急在心裡。
蔣李晉這次出差時間比較久,輾轉了好幾個國家,沒有大半個月是回不來的。
又是一天,小雨淅瀝,代硯懸早早就開工了,今天是一款手錶廣告的拍攝,要在海邊取景。
巧合的是,身價高出代硯懸好多倍的溫莎竟然出現了,她一身當季絲絨長裙,曼妙的身形讓長裙發揮了無限的魅惑,她腳上踩著一雙十釐米的高跟,穩穩當當的來到代硯懸的面前。
代硯懸身上穿著英倫的小西裝套裝,因爲工作需要,所以她此時右手提著西裝外套,搭在肩頭,稍長的頭髮收了起來,做出一個精英短髮的造型。
她正靠在一艘輪船的欄桿上,背朝大海,姿態慵懶閒適,淅淅瀝瀝的小雨營造出一副略顯憂鬱卻高貴的氣氛。
本來溫莎出現時代硯懸並沒有在意,只是當這個女人以絕對傲慢的姿態擋住她的鏡頭時,她纔不得不正視溫莎的到來。
“真是好辛苦,這新晉勞模是不是也太敬業了些,真讓我自愧不如!”溫莎擡手理了理頭上的帽子,和長裙一色的薄紗圍在帽子的邊緣,堪堪遮住溫莎的半邊臉,很是神秘。
只見溫莎眉眼微擡,眼波流轉間風情無限,豔紅色的朱脣讓她看上去冷豔又高高在上,神聖不可侵犯。
代硯懸眉頭一蹙,對於溫莎的到來她表示很震驚,此刻內心深處絕對是顫慄和不安的,無可否認,溫莎是強大的,先不管她背後的家族勢力,就衝著溫莎在模特兒界的地位,已經讓代硯懸有些忌憚。
不過這些都不怎麼重要,代硯懸這人並不是多麼的看重財力,相反,她唯一懼怕的就是蔣李晉的移情別戀,除此之外,再毫無畏懼。
外人看來,代硯懸這個小模特兒能吸引名模溫莎的到來,自然是有幾分手段的,一時間大家都站在不遠處竊竊私語。
“這Vivian什麼時候和溫莎認識了?”
“不太清楚,溫莎日裡萬機,今天居然冒著小雨前來,可見Vivian真如業內所傳,背景強大!”
“……”
今天卜諾不在,她飛國外還沒有回來,給代硯懸安排的攝影師也是廣告商找的人,現場除了一個臨時的助理,再其他的都是代硯懸所不熟悉的人。
耳裡聽著大家的討論,海邊的風比較大,吹過小
雨濺在臉上,有些涼,代硯懸伸手輕摸了一把,看向攝影師。
可能沒有想到溫莎會來,所以攝影師這會兒已經忘記了自己的指責,只是愣愣的一動不動的看著溫莎這個大美人兒,而對於本應該在他鏡頭下的代硯懸,他卻置若罔聞。
代硯懸勾脣一笑,今天的造型讓她多了幾分男性的硬朗,偏著腦袋看向溫莎時,帶了些漫不經心的壞。
“這樣的天氣下溫莎小姐都能前來,我這個小模特兒難道還要躲在溫室裡嗎?”她可不想一再退縮,強大的背景又怎麼樣,她只要一個蔣李晉就夠了,不貪心。
溫莎一聽這話,笑著瞇起眼睛,美豔大方,戴著深灰色美瞳的眸子在這陰暗的天氣裡,更顯得深邃。
“還有多久才能拍攝完?”溫莎笑意吟吟的看著代硯懸,一派關心的樣子。
代硯懸將西裝撐開披在身上,淡漠的掃一眼愣著還沒有回神的攝影師,脣角勾起一抹淡淡的諷刺,原先也在愣神中的助理猛然回神,正好捕捉到代硯懸脣邊的一縷不滿,扭頭看一眼攝影師,連忙推了一把。
“還需要多久?”助理問。
攝影師定了定神,察覺到自己的失態,有些訕訕的看一眼代硯懸,又心虛的別過眼,道:“還有一套衣服拍完,海邊的取景就告一段落!”
“哦?還要拍啊!”溫莎似是有些驚訝,裝模作樣的盯著態度散漫的代硯懸,眼底隱隱有些惱意,在她的認知裡,代硯懸這種小模特兒見了她勢必得趕緊靠上來,阿諛奉承,可沒想到代硯懸居然不爲所動。
有些生氣,所以諷刺一笑:“早就聽說Vivian在拍攝現場都是一次就過,不過現在看來,這傳言有假啊!”
明嘲暗諷刺激不到代硯懸,她跟著蔣李晉學得最多的就是沉穩,當然,男人已經強大到的不會被外界的一些小事所幹擾,代硯懸入門不久,但也深得蔣李晉的心,所以這帶教不教的,也能讓代硯懸能淡漠的面對溫莎的挑釁。
果然,只見她將西裝外套穿上,眉眼冷酷的瞥一眼溫莎,慢條斯理的開口:“既然溫莎小姐都說了是傳言,那你怎麼還相信了呢?我記得溫莎小姐向來自詡聰慧,沒想到也是個喜歡聽從流言蜚語的人,真讓我失望!”
溫莎面色一暗,眸光裡的狠意已經快要遮掩不住。
她一把推開站在邊上的攝影師,掙開助理的阻攔,一個大步逼近代硯懸,將代硯懸壓在欄桿上,目光冰冷。
代硯懸被迫揚著腦袋,後面就是滔滔海水,這樣冷的天氣裡,如果掉下去,只怕也會被凍個半死。
不過卻是毫無畏懼,冷冷淡淡看著面前冷豔漂亮的臉,溫莎今日裡化了淡妝,本來就長得好看,這麼一打扮,更加的嬌豔了。
代硯懸挑眉,身上的西裝比較薄,況且這海邊的溫度是真的讓人夠嗆,她努力的不讓自己哆嗦,笑著對溫莎開口:“溫莎小姐,大家都看著呢,你這是想要讓我大火嗎?”
如果溫莎真敢對她做什麼,明天的頭條肯定勁爆,總之她倒是能借著蹭蹭熱度,卜諾說有時候不好的傳言也是一種美好的曝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