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硯懸不爲所動,依舊哭,毫無停歇。
戚睦便就一直陪著,心裡暗暗下定決心,回去後不管代硯懸對他是什麼態度,他都不會放棄的。
他要一直照顧她,這一輩子,他再也不會離開她了。
……
此時的華夏國,A市,蔣家別墅。
大雨一直都下個不停,連綿的讓書房裡的人心情越加惡劣。
管家皺著眉頭敲響門,放輕腳步走了進去。
“先生,代小姐她……”
“我沒讓你提她,以後不許提她,出去!”蔣李晉目光冷漠的盯著電腦,對著管家下著逐客令。
管家沒被嚇到,他知道蔣李晉很想知道代硯懸的消息,所以道:“代小姐前兩天出國了,聽說發生了什麼急事!”
蔣李晉手中的筆一頓:“和誰?”
管家挑眉:“戚睦!”
筆一個收力不急,狠狠的劃在了紙上,裂開了很大的口子。
管家眉心直跳。他倒不是想說的這麼直白,可是又怕不說的話自家主子以後找他的麻煩。
總之,管家這種職業屬於高危,很難做。
“以後她的消息不用再報告,出去!”蔣李晉變的語氣暴戾,已經到了發火的邊緣。
管家見此,趕緊退了出去,他可不想承受先生變態的怒火。
剛關上門,就聽到菸灰缸砰得一聲砸了過來,摔碎在門板上。
某種驚悸泛開,管家嚇得腿一軟,差點就歪倒在邊上。
小羅正好上來,又聽到書房裡傳出的乒乒乓乓的聲音,覺得今天晚上可能又要更換新的傢俱。
“管家,你又說了什麼?”
管家覺得腿有些抽筋,就是剛剛嚇的,明明他有做好心理準備的。
唉!老了,心裡素質和身體沒辦法好好配合了。
搖頭:“也沒說什麼!”
小羅擰著眉問:“是不是代小姐的事情?”
這些日子先生暴躁的厲害,動不動就發火,簡直比以前要可怕多了。
她原本覺得那個有些任性有些小孩子脾氣的先生已經快要回來了,可哪裡知道一個不察就成了現在這樣。
“代小姐……她還好嗎?”其實她真的很希望代小姐能再找來一次,說不定這一次先生就能讓她進來了。
管家長長的嘆了口氣,很是頭疼的揉了把眉心:“代小姐出國了!”
什麼?小羅嚇了一跳:“出國做什麼?”不會是不想待在國內了吧?
那先生怎麼辦?現在就已經怒火滔天了,如果代小姐再出國的話,日子根本就沒辦法過了好嗎?
管家掃一眼小羅,知道她想多了。
“沒有,只是代小姐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緊急的事情,所以才急急出國的!”
小羅慶幸的閉了閉眼,她要被管家嚇死了,還以爲代小姐不想在國內待了呢。
“我再去打聽一番,你留心著先生!”管家交待幾句就出門了。
知道先生嘴上說著不想聽到代小姐的事情,可是心裡肯定記掛的很。
天快要亮的時候,代硯懸這才迷迷糊糊的醒來,看一眼房間內奇怪的擺設,一時間恍惚不已,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
半撐著身體坐了起來,視線掃一眼窗戶,還沒亮?
總覺得昨天晚上做了很多夢,很可怕。
擡手想要揉一下疼痛的腦袋,目光一錯,這纔看到趴在牀前的戚睦。
所有的記憶在瞬間回籠,代硯懸全身僵硬,小臉慘白。
戚睦覺得脖子有些疼,轉過臉準備換個睡姿,迷濛中睜開眼睛,看到代硯懸已經坐了起來。
他渾身一個激靈:“小懸!”
代硯懸愣愣的看著戚睦,渾渾噩噩的問:“這裡不是A市?”
戚睦眉頭一蹙,很是擔憂的看著代硯懸,點頭:“不是,這裡是薩格勒布,你不記得了?”
心想,難不成代硯懸睡糊塗了?
代硯懸搖頭:“沒有,我記得!”怎麼可能不記得呢。
愣了一會兒,看向戚睦:“我昨天暈了?”
戚睦輕笑:“是,你有些悲傷過度,後來還發燒了,我試試現在怎麼樣了!”說著就將手貼上代硯懸的腦袋。
而代硯懸完全沒有閃躲,很自然的接受了。因爲她的腦子是懵的,從昨天的悲傷中還沒有恢復過來。
“現在能下牀嗎?想不想吃東西?還是想要先洗漱一下?”昨天到時風塵僕僕,兩人都是疲倦到極,也沒有洗漱,就直接奔赴了事故現場。
代硯懸愣愣的看著戚睦,又問:“你昨天陪了我一晚上,是吧?”
戚睦垂眸一笑,有些不太自然的別過腦袋,不過很快後又轉了回來:“你發燒了,在這裡又沒有別人!”
代硯懸心裡無力,這些都是欠下的債,以後可要怎麼還?
下牀:“我先洗漱一下!”拿著換洗的衣服進了浴室。
戚睦看著代硯懸關上浴室的門,這才自己仰躺進牀上。
沒過多久就翻了個身,鼻吸間有代硯懸身上的香味,很淡,可是還是記憶中的味道。
他想他這輩子應該都是無法忘記了,所以只能盡全力的牢牢抓住。
以前失去,他撕心裂肺,而現在好不容易有了機會,他再也不可能放手的。
兩人洗漱完畢,又吃了早餐,這纔出了酒店。
到了故事現場時警方已經搖頭說找不到了,準備結案。
代硯懸看一眼深不見底的懸崖,不敢想父親是不是已經被摔得粉身碎骨。
這種情況再找下去也是無濟於事,所以就跟著警方辦理了一下手續。
和戚睦走出警局,代硯懸看一眼晴朗的天空,又想到來時華夏國A市的陰雨連綿。
心情很沉重,“我爸生前留給我的財產都被別人洗劫一空,我爸又出了這樣的事情,你說……是不是很巧?”
戚睦有些驚訝,震驚看著代硯懸的:“你的意思是?”
代硯懸苦笑一聲:“我沒有證據,可是財產是我爸留給我的,被別人拿走這又是事實,我腦子裡想不到任何會置我爸於死地的人!”
不,確實來說有很多,商場上的那些和父親打過交道的人都有可能。商人的利益總是不能被侵犯半分的,而父親又不是個善良的人。
戚睦想了想,問:“那你想要找到兇手嗎?”
代硯懸擡頭望著對面的街景,熙熙攘攘的人羣說說笑笑好不自得,如果她決定要尋找兇手的話,恐怕就連現在的安寧都無法維持下去了。
她自己到是無所謂,可是雙胞胎……
沉默一會兒:“再說吧!”
回到酒店,代硯懸完全沒有要出去走走的打算,雖然戚睦覺得她需要散心。
異國街頭,下午代硯懸還是拗不過戚睦,就像是那青澀年華時她總是拿戚睦沒辦法一樣。
兩人步子悠閒,沒有任何匆忙。
戚睦配合著代硯懸,而代硯懸的思想是放空的。每每擡頭看向天際時,父親曾經的種種都會涌出她的大腦。
那時年少,她以爲父親不愛她,雖然她依舊黏著父親,可是心裡不安。
父親的女人總是那樣的多,這一世欠了太多的風流債,好些女人爲了父親肝腸寸斷。
長大後會想,她是父親的女兒,會不會也是個多情的人?
遇到戚睦後,她覺得自己這輩子的真愛已經找到了,所以只需要安安心心的和戚睦一直到老就好。
戚睦突然笑出聲來,有些感嘆:“從分開到現在,我們之間能單獨相處的時間好像很少!”
代硯懸眼皮微動,有些冷硬的說:“因爲我們已經不是當初的那個自己了!”
那時多天真無邪啊,哪裡能和現在相提並論。
“怎麼不是了?”戚睦眉眼溫潤,脣邊勾著淡淡的笑,像是薄涼,又似是溫暖。
“我們沒有變的,沒有!”他不肯承認,至少他不想讓代硯懸的心變了。
代硯懸沒有說話,脣微抿了抿。看到對面的一家理髮店,也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心思,她扭頭看一眼戚睦:“我們去剪頭髮吧!”
戚睦微愣,然後輕笑:“好啊!”讓他高興的是,代硯懸剛剛說了我們,而不是你和我。
代硯懸沒辦法理解戚睦的好心情,她心裡的沉重一直不曾輕鬆半分,父親走了,她在這世上真就沒有任何靠山了。
進了理髮店,是個金髮美女,她問代硯懸要剪什麼髮型。
戚睦和美女交談,代硯懸沉默,她也不知道,只是突然間就想要剪,至於剪成什麼樣子,她沒有想法。
美女見此,便拿了一個冊子過來,翻開讓代硯懸選。
代硯懸的情緒始終不太好,她坐在凳子上想了一會兒,然後對身邊的戚睦開口:“你告訴她,我想剪成光頭!”
戚睦:“……”以爲是聽錯了,有些驚訝:“你說什麼?”
代硯懸兩手在頭上指了指,又比劃一番:“光頭,剃光!”
戚睦沉吟幾秒,吞口口水,覺得代硯懸一定是受到了什麼刺激。
“小懸,要不這樣,我們剪成時下流行的梨花怎麼樣?”這還是戚睦有一次參加舞會時一個好友剪的髮型,當時他覺得好看,所以就多問了一句。
代硯懸對於梨花沒有什麼概念,執意要光頭。
戚睦摸了把臉,商量:“不行的話就直接剪成假小子,像個小男生一樣,好不好?”至少要比光頭好看多了。
代硯懸不爲所動:“就要光頭!”看著戚睦,眉眼淡淡:“如果你覺得有什麼問題的話你就走吧,我自己讓理髮師剪!”
戚睦很頭疼,也很無奈。
見代硯懸執意如此,只好硬著頭皮和理髮師說了幾句。
理髮師面色詭異的看一眼代硯懸,想不通,這麼漂亮的美女,爲什麼要剪成光頭呢?
這到底是什麼奇怪的嗜好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