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羅,去拿睡衣!”蔣李晉將代硯懸身上的衣服都給扒了,眼尖的看到她褲腳上的幾滴血漬。
呼吸一顫,捏著代硯懸的腿就到處仔細的看,檢查了兩三遍沒看到什麼傷口,這纔給她換了睡衣。
摸上代硯懸的手,冰涼一片,隱約還能聞到淡淡的血腥味,他想知道女子到底發生了什麼,可是看著她緊緊閉著的眼睛,又憐惜的親了親,還是讓她好好睡一覺吧。
小羅給代硯懸擦了臉和手,想著是不是要喂她吃點兒東西才行,可看她睡得這麼沉,還是算了。
代硯懸一直睡了一整夜,期間牢牢的拉著蔣李晉的手,不放開。
蔣李晉也憐惜的抱著她,兩人緊緊的擁在一起,就這樣度過了一個讓人心慌意亂的夜晚。
第二天早上醒來,代硯懸有些懵,呆呆的坐在牀上,腦子疼得像是針扎一樣,她揉了把眉心,這纔打量起自己所在的地方。
看了一會兒,昨夜裡的記憶便緩緩回籠,她的臉一下子又白了。
蔣李晉今天沒有去公司,剛剛在開一個視頻會意,結束後還早,他想著代硯懸應該還沒有醒。
放慢腳步走進房間。
代硯懸愣愣的盯著走進來的蔣李晉,雙手劇烈的哆嗦,張了張口,喉嚨嘶啞,說不出話來。
蔣李晉一驚,趕緊上前。
“小硯,你怎麼了?”
代硯懸聞到熟悉的氣息,淚水撲朔而落,她嗚咽著衝進蔣李晉的懷抱,放聲大哭。
劫後餘生的放鬆,還有未來不計其數的危險,她後怕,她恐懼……
蔣李晉抱緊代硯懸,聽著她嘶啞的哭聲,心疼得當真是快碎了。
又氣又急,恨不得將谷以寧和谷以沓千刀萬剮。
小心的捧起代硯懸的臉,親吻她的眼睛,安撫她失控的情緒:“小硯,別怕,我在這裡!”
代硯懸泣不成聲,身體哆嗦得不成樣子,昨晚的一幕一幕就像是被強行放大了一樣在她的腦海裡來回的動盪,她很害怕,怕極了。
“蔣先生!”無助的喊著男人,想要被抱得更緊,這樣子她才能知道她安全了。
沒有可怕的狼頭,沒有恐怖的詭異叫聲,沒有粘稠的血……她回來了,回到了蔣李晉的身邊。
小羅和管家早就聽到了代硯懸的哭喊聲,兩人面面相覷,一時間都不知道怎麼辦。
過了一會兒,小羅擰眉:“你確實谷家那兩個變態沒有把代小姐怎麼樣嗎?”如果真沒有怎麼樣的話,代小姐又爲什麼會哭得這麼讓人心疼。
管家頓住,凝神細想,仔細的回憶了昨天晚上的場景。
“應該是沒有,她們沒有這個膽子,不過那地方夜裡很陰森,代小姐應該是被嚇到了!”
小羅氣憤不已:“她們兩個是不是有病啊,總是這麼的捉弄代小姐,真是太過分了!”
代小姐爲人善良可親,應該是沒有得罪過谷以寧和谷以沓,可是她們兩人爲什麼就是纏著代小姐不放過,上一次代小姐全身是傷的回來,這一次又被嚇成這樣。
這哭聲聽得她真想提刀去砍人。
等
到代硯懸哭累了,她軟倒在蔣李晉的懷裡,意識恍惚,又緩緩的睡了過去。
蔣李晉也只當是嚇到了,心很疼,暗暗將這一筆賬記下,沒關係,來日方長。
代硯懸一直睡到當天下午,迷迷糊糊的醒來,這次看上去精神還算不錯,情緒也正常。
蔣李晉怕她有個什麼閃失,所以這一天他都沒有去公司,連番推掉了好幾個合作案,在他的心裡,代硯懸已經是很重要的人,沒辦法再讓他去割捨。
他也明白,自己無論如何是捨棄不掉的。
秋意很濃,溫度偏低,今天還下著點兒小雨。
代硯懸躺在牀上,吃了一碗粥,胃裡不適,其他東西吃不下去。
“代小姐,您如果覺得累的話,再睡一會兒吧!”小羅覺得代硯懸的眉眼間盡是疲倦,本想問問昨天的事情,可又怕觸到代硯懸的情緒,也不敢多嘴。
代硯懸看一眼窗外,低聲呢喃:“下雨了!”
小羅點頭:“是?。⌒∮?,溫度又降了不少呢,冷的很!”
代硯懸思緒一晃,驀然就看到了那雙森綠的眼睛,冷冷泛著幽光,直直的盯著她。
她嚇得瑟縮了一下,小羅看到她這反應,趕緊問:“代小姐,您怎麼了?”
代硯懸定了定神,那眼睛又沒有了,她不明白谷以寧和谷以沓爲什麼要這樣嚇她,拿那種可怕的東西來嚇她,她的膽子真的不大,一點兒都不大。
她覺得她以後看到狼這種生物,或者跟狼相似的狗,她肯定會當場尖叫出聲。
她就是這麼慫,明知道自己會留下陰影,明知道自己沒有那麼堅強,可還是要硬挺著。
如果想要安安分分的過日子,她還是將昨天晚上的事情吞進肚子裡,不然隱約覺得說出來的話會讓她更加的危險。
明明她現在就在蔣李晉的身邊,理應是最安全的,可還是會不安。
雨下得大了起來,代硯懸起身,這時房門開了,蔣李晉走了進來。
“怎麼起來了?”男人大步靠過來,扶住代硯懸的身子:“你的臉色不是太好,還是回牀上躺著吧!”
代硯懸搖頭,問:“我弟妹知道昨天晚上的事情嗎?”
蔣李晉點頭:“知道,管家已經跟他們說了,你不用擔心!”
代硯懸心裡憋著一股子委屈,壓得她透不過氣來,慢慢走到凳子前坐下。
蔣李晉也跟著坐下,男人的手很溫暖,很乾燥,握著代硯懸時讓她心裡的浮躁瞬間就安定了下來,她靠著他的肩膀,思索了一會兒,緩緩問:“你知道谷以寧谷以沓爲什麼要這麼對我嗎?”
蔣李晉目光一沉,他知道,可不能說,覺得就算是說了,也會給代硯懸造成心裡負擔。他所做的事情遠遠比她想得要黑暗的多,那些懲治人的手法,那些爾虞我詐,那些詭譎心機,遠遠不是代硯懸可以承受的。
如果她知道了,她肯定會害怕他的。
所以,不能說,只能安撫:“你知道她們姐妹倆向來心性扭曲,做出的事情也不是常人所能理解的,以後你見到她們能躲就躲,不要再聯繫!”
代硯懸苦
笑,她哪裡還敢聯繫,以前就沒有聯繫過,可還是會碰到。
她堤防都堤防不住,不過轉念一想又覺得很萬幸,幸好谷以寧和谷以沓沒有將主意打在雙胞胎身上,不然她真的很崩潰的。
有什麼災難讓她一個人來承受就行了,兩個孩子是無辜的。從小到大父親就沒有給過他們多少溫暖,基本他倆一到家裡就是直接由她看著的。
似姐又似母,她必須得保證兩個小傢伙平平安安的長大,這是她的責任,她無法推卸。
再說父親現在連自己都護不了,又怎麼能再來爲雙胞胎分憂呢。
“以後不要一個人出去,缺什麼讓別人去買就行!”蔣李晉也是後怕的,他越來越覺得自己不能失去代硯懸,所以就越來越害怕代硯懸出事。
代硯懸心不在焉的嗯了一聲,沒注意蔣李晉說了什麼。
惡夢一直都沒有來,第二天晚上也過得很平靜。
蔣李晉要出差,他非走不可,代硯懸現在安全了,而且經過昨天一天的調整,心態情緒也正常了很多,蔣李晉還是不放心,走時警告她,不讓她回小區。
代硯懸送走了蔣李晉,她在別墅又待了一天,心頭那種驚悸感遲遲沒有落下,她知道想要消除的話只能慢慢等著,時間長了,就會緩緩變淡的。
她的責任是照顧好雙胞胎,所以她必須回去。
“代小姐,我已經在小區旁的另一個環境稍好一些的小區裡找了大一些的房子,要不您就帶著雙胞胎住進去吧!”管家看著吃過午飯想要上樓的代硯懸,旁敲側擊:“代小姐如今住的那個房子有些小,而且先生有時候也會過去,太小的話沒地方睡,所以您還是搬到大房子好不好?”
代硯懸這兩天很多時候都是處在發呆狀態的,所以有人跟她說話的話她很有可能會聽不到。
就像現在,呆愣愣的看著管家,迷茫:“你剛剛說什麼?”
管家覺得代硯懸這種樣子不太正常,有些擔心,琢磨著她或許還沒有完全從驚嚇裡走出來。
“代小姐,要不找醫生給您看看吧,我覺得你精神好像不太好!”
代硯懸愣了愣,反應過來,搖頭笑著道:“不用了,我只是在想事情!”她低頭,復又擡眼問:“你剛剛有問我什麼問題嗎?不好意思,我有些想得出神,所以沒有聽到!”
管家細細的看了看代硯懸,又見她有說有笑的,也沒有什麼不太對勁的地方,所以便放心下來。
他又將剛剛的說的話重新說了一遍。
代硯懸垂眸細想,然後搖頭,她的視線掃在外面的花園裡,有些花兒已經開敗了,現在只剩下枝葉在風中搖曳。
“蔣先生他時常會住在別墅,去我那裡的機率應該是不大的,所以不用搬了,而且我現在住的也挺好的,兩個孩子也習慣了!”
搬的話又會很麻煩,而且她一連交了三個月的房租,雖然這不是什麼大事情,可她就是不想搬。
現在的房子住她和雙胞胎恰好,不用再大了,太大反而顯得空曠。
管家想了想,問:“代小姐是不是覺得這是先生租的,所以您不要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