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硯懸笑了笑,輕嘆一聲。
“當時去拍賣場也是因爲我不想嫁給趙繼系,也是我沒有看清局勢,想著萬一被高價拍下,或許哪個有錢有權的就能幫代家起死回生,所以我一直都以爲你一定能幫我,說到底都是我太天真,那時如果我跟父親說了這件事,他或許就會打消讓我嫁人的念頭,也不會讓我去拍賣場的!”所以她就不會做無用功,也不會讓父親丟臉。
“被你拍下是個意外,谷以寧谷以沓暗中操作,她們倆姐妹性情陰暗,做的事情也都是見不得光的,至於戚睦……”代硯懸垂眸一笑,眼底有些憂傷。
她是想將所有的一切都攤開來,她深知蔣李晉有多愛代硯墨,所以她也不想讓他再在她的身上浪費時間。
“我跟戚睦從上學的時候就認識了,我們在一起……還算是比較久吧,你拍下我那晚帶我回別墅時心情明顯不好,我很怕你,後來你說我謊話連篇,可是我真的很少說謊,我再說一次,我不是代硯墨,不管你再怎麼執拗著不想相信,我都要告訴你,我真的不是代硯墨,以後我也不會再一次一次去重申了!”怕也沒有重申的機會了。
代家她已經放棄了,父親應該早就心知肚明,他讓她嫁給趙繼系無外乎就是想要再撐一段兒時間。
可她想著算了,大不了以後的日子手緊一些,不似往常一樣花錢如流水,她去外面賺錢,她養活一家人。
“我弟妹受傷了,我得回去,現在趙繼系揪著代家不放,我要跟我父親商量一下,所以我不能再陪你了!”
蔣李晉緩緩睜開眼睛,黑眸暗沉的看著天花板,一聲不哼。
代硯懸覺得自己說完了,只要蔣李晉相信她不是代硯墨,那麼她就可以自由了。
站起身來,準備往出走,今晚她就睡在外面的過道里,明天一早就離開。
蔣李晉一把拽住代硯懸:“我以爲你回去了趙繼系就會放過代家嗎?”
代硯懸知道不可能,除非她去讓趙繼系那禽獸給糟蹋了,又或者還會更慘,可她相信父親不會再讓她去找趙繼系的,只要她好好跟父親說,父親一定能理解她的。
“我能解決趙繼系,不過代家我只能幫著看看,至於到底能撐多久,我無法保證!”蔣李晉看著代硯懸腳上的涼鞋,女子的腳趾很圓潤,小巧可愛,讓他愛不釋手。
代硯懸愣住,趙繼系是個大麻煩,她連見都不敢見,別說正面對上了,如果蔣李晉能幫忙,那自然是歡喜不過,可是……
“你留在我身邊!”這是蔣李晉的條件。
代硯懸渾身一顫,她哆嗦著問:“多,多久?”
蔣李晉站了起來,目光緊緊盯著代硯懸:“合約作廢,你要一輩子待在我身邊!”
代硯懸心裡覺得高興,卻又酸澀,還有驚恐,再來就只剩下無盡的恐慌。
她滿腦子都是男人那句‘一輩子待在我身邊’。
可是……
不劃算。
她笑,扭頭看向蔣李晉,意味深長道:“趙繼系總會有橫行霸道不下去的時候,你也總會有厭惡我的時候,一輩子太長了,萬一你心心念唸的那個女人出現,我的位置豈不是很尷尬?”
蔣李晉皺眉。
代硯懸心知這些高高在上的天之驕子是不可能許她一個身份的,所以她爲什麼要陪
在他身邊。
搖頭:“不,我拒絕!”
蔣李晉一把將代硯懸拽到懷裡,翻身壓著她。
“你以爲你能拒絕得了嗎?”
這話逗樂了代硯懸,她咯咯的笑出聲來,搖頭:“沒錯,以你的能力我是拒絕不了,不過我不會配合的,你要是想用強的,那我也無能爲力!”
蔣李晉:“……”很是鬱結。
鬆手放開代硯懸,從她身上起來。
指了指大牀:“今晚睡那裡!”
代硯懸疑惑,想了想後拒絕:“不用了,我明天一早就走,不能打擾你,所以我在走廊裡過一夜就行了!”
蔣李晉拽著代硯懸將她扯到大牀上,冷眼瞪著她。
“好好睡覺!”
代硯懸被壓著上半身,起不來,只能眼巴巴的問:“那你呢?”
蔣李晉瞪她:“這是我的牀,你說我睡哪裡?”
代硯懸:“……”都這樣了難道還要同牀共枕?
蔣李晉關了燈,全身壓在代硯懸身上,暗暗生著悶氣。
代硯懸兩手被禁錮著不能動彈,身上的男人如千金一樣,重得她喘不上氣來。
“你,你能不能先起來?”他難道都沒有自己很重的這個認知嗎?還是說這是他想的最新對付她的招數,想要直接壓死她是嗎?
蔣李晉拉了被子上來,一聲不吭的趴在代硯懸的身上,存心就是壓她。
代硯懸見男人沒有要下去的心思,她努力的調整自己的呼吸,覺得肺裡的空氣都要被壓光了。
很想翻個白眼,可是又忍下來。
半天過去,她全身是汗,房間裡的空調開得很低,可是蔣李晉的身體異常的熱,這種熱直接傳染給了代硯懸,讓她大汗淋漓。
這種情況下別說是睡了,全身難受。
代硯懸動了動,覺得胸腔都要疼了。
她費力的擡手推了推蔣李晉,她不信他能睡得著。
“蔣先生!”
“換個稱呼!”蔣李晉閉著眼睛,將代硯懸推他的手又給壓了回去。
代硯懸現在全身都動彈不得,她覺得她一定會窒息而死的。
完全想不明白蔣李晉這是想做什麼,大半夜的發什麼神經,縱然他沒有睡意,可是她很困啊,她還想著明天一早就回去呢。
想到男人剛剛讓她換個稱呼,她的腦子現在嚴重缺氧,什麼都想不出來。
“……蔣先生!”這人不會真想憋死她吧。
蔣李晉伸手捂上代硯懸的嘴,幾秒後又放開,很是無奈的嘆口氣,像是妥協了。
翻個身躺在代硯懸的身側,代硯懸身上一輕,深深的吸了口氣,又沉沉的吐了出去。
“睡吧!”蔣李晉伸手將她摟進懷裡,一條腿壓在她的腰上。
代硯懸:“……”男人這睡相也是沒誰了。
*
第二天一早,代硯懸睜開眼睛,側眸看一眼還窩在她頸邊的蔣李晉,男人整個腦袋都埋在她的脖子裡,鼻尖呼出的熱氣讓她覺得很癢。
她動了動,換來更深的禁錮。
呆了一會兒,代硯懸開口:“蔣先生,天亮了!”她得走了。
蔣李晉沒動。
代硯懸嘆口氣,費力的抽出自己的手,推了推蔣李晉,就算是他
要睡那她也沒有時間再陪著了。
“蔣先生?”她知道這人睡覺向來淺眠,應該早就醒了纔對。
蔣李晉睜開眼睛,下巴上的新長出的胡茬紮了扎代硯懸的嬌嫩的肌膚。
“還早呢,嚷嚷什麼!”
代硯懸被扎的更癢了,扭頭往過躲。
終於推開男人,她坐了起來。
掃到男人的手機,想了想後拿過來看了眼時間。
早上六點,該起了。
將手機重新放回原位,看向蔣李晉,見男人黑眸半瞇,一副沒有睡醒的樣子。
她也不想打擾他,可是他摟得太緊了。
“是還早,你再睡一會兒吧!”她半跪著下牀。
蔣李晉無聲的看著代硯懸進了浴室,聽到裡面傳來淅淅瀝瀝的水聲,他很煩躁。
很想留下女子,可又知道她急切的想走,他的計劃已經在實施中了,可是……
代硯懸很快便出來了,髮梢上還沾著水,她出去從自己的行李中翻了身衣服換上,扭頭看一眼還在牀上躺著沒動的蔣李晉。
心有不捨,但很理智。
抓了抓襯衫的衣襬,她笑:“蔣先生,我走了!”
蔣李晉的手背蓋在眼睛上,看不到他的神情。
代硯懸又道:“感謝你這些日子以來的照顧,再見!”乾淨利落,沒有絲毫拖泥帶水。
轉身走出房間。
蔣李晉右手拿開,雙眸黑沉幽暗。
代硯懸提著行李急匆匆下了樓,小羅和管家也纔剛剛起來,這裡不是別墅,所以他們兩人會起得稍晚一些。
看到代硯懸小跑下來,兩人都是一愣。
“代小姐!”小羅先一步靠過去。
代硯懸看到他們,笑了笑,打招呼:“我走了,早上應該有車的,我跟他們說帶我出去就成了!”
小羅這一刻的心情相當複雜,昨天夜裡她明明看到代小姐進了先生的房間,而且再也沒有出來,難不成先生還是沒有留住代小姐?
管家皺眉,掃一眼外面,天微微亮,可能要下雨了,所以很暗沉。
“代小姐,沒有這麼早的車,您還是用了早餐再……”走字沒能說出來,淺意識裡他是不想讓代小姐離開的,因爲這樣下來先生肯定會特別難過。
代硯懸搖頭:“不了,我還是先走吧!”
捏著行李的手不斷收緊,她下意識的回眸看一眼樓上,沒有看到蔣李晉。
轉身就走。
“代小姐!”小羅追了出去。
管家眉頭緊蹙,掃一眼樓上,先生應該是早就醒了的,可是爲什麼……
代硯懸一出門就碰到了一輛去集市上採購的農運車,問了幾句後司機同意帶著她。
小羅跺腳:“代小姐!”有什麼事情不能好好說,偏偏要走。
代硯懸跳上車,因爲司機的駕駛艙裡坐著他們一家子,所以沒有代硯懸的位置,代硯懸也不在意,隨即就翻上了農運車的車廂,敞著風,這樣纔不會覺得悶。
對著小羅擺手:“進去吧,我走了!”
司機囑咐妻子帶好孩子,插了鑰匙啓動車子,代硯懸能感覺到車廂在動,知道馬上就要走了。
再看一眼空曠的大門口,沒有那個人,她苦笑一聲,別過視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