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小點心也是需要時間和精力的啊,代硯懸起身,上了二樓,躺到貴妃榻上,夕陽正好斜射過來,玻璃上一片橘紅,溫暖的光暈打在代硯懸的身上、手邊漂亮的小白桌上,長得正好的綠植努力再綻放著新的葉子,嫩嫩的被光暈撫摸。
代硯懸半撐著腦袋,似睡未睡,心裡七上八下,感覺全世界突然間都成了她的仇人,平日裡還揚言要一輩子守候在她身邊的小粉絲轉瞬間就倒戈相向,速度之快讓她連挽救一下都是來不及。
果然別人都是靠不住的嗎?代硯懸陷入了深深的沉思,憂愁又痛心,一時間迷茫的很。
事情在第二天裡發酵的更加嚴重,居然已經有人組織了團隊來卜諾的工作室門前鬧,因爲蔣李晉的關係,所以沒有人知道代硯懸目前住在哪裡,而且她的名氣並沒有大到需要讓人跟拍的地步,所以代硯懸現在是最清淨的人了。
心裡憂愁著網上的罵戰,已經有人將她的照片P成了遺像,想要讓她分分鐘不得好死,代硯懸無限感嘆的靠在樓下的沙發裡,這是另一個客廳,對面牆上是一直在廝殺的白天使和黑天使。
管家早就聽聞此事,不過想著蔣李晉這幾日的行程,並沒有多加干擾,而且覺得事情還沒有嚴重到需要他出面解決的地步,特此,便讓小羅安慰了幾聲代硯懸,他依舊忙著後院的事情。
代硯懸手裡捏著朵玫瑰花,一下又一下輕輕的轉著圈兒,小羅生氣代硯懸想不通,所以過一會兒就跑過來看看,還派了兩個傭人好生伺候代硯懸。
代硯懸心煩氣躁,又不能出去,她知道一旦她現身,不被那些人罵死也會踩死的,有媒體發到網上的照片代硯懸是看見了的,抗議?
她只能苦笑,心裡又的擔憂著卜諾,也不知道這女人能不能搞得定,危機公關到現在都沒有來,代硯懸覺得卜諾這下子被她給慘了。
此時蔣家老宅,蔣老太太拿著剪刀正悠悠慢慢的剪著新得來的花兒,如今只是在長葉子,肥料施得及時,又費了心思照料,這玩意兒長得倒是挺快的,一週不到就沒子原形,所以時常得剪一剪。
蔣老爺子哼著小曲兒正在和百希夏的老公下琪,心情很好,面色紅潤,黑眸銳利。
下到一半兒,老爺子漫不經心的問:“這兩天有見過我家的混賬嗎?”
王逸聽了這話微微一笑,手中的黑子擲下,回道:“聽說出差去了,已經有個半月了,估摸著也就這幾天會回來!”
老太太在遠處聽著,眸光一閃,手中的剪刀咔擦咔擦的響,抿了抿脣,似是不經意的問:“這兩天那代家姑娘的事情鬧得紛紛揚揚的,你知道嗎?”
王逸知道老太太正在套話,便一本正經的搖頭,完了疑惑的擡起腦袋,看向身段苗條的老藝術家,見她將剪刀使得無比利索,感覺不像是在剪花,而是……
心裡一顫,脣角的笑意卻是越發的明媚了,對面老爺子還催促著他下棋,不敢分心,便盯著棋局細細的打量半晌,落下一子。
這才和老太太說上話:“我有些日
子沒有見那姑娘了,連著阿晉都是少見,怎麼了?什麼事鬧得沸沸揚揚的,我怎麼不知道?”
老太太眉眼一挑,明白王逸這狐貍在裝傻,便也不再多問,招手讓傭人將剪刀拿下去,她又去後邊洗了手,這才慢悠悠的走出來,客廳里老爺子和王逸的棋已經到了尾聲。
老太太瞅一眼茶杯,斜向不遠處的傭人:“換茶!”
一局結束,王逸擺手,對於老爺子的邀請可不敢再貿然答應,老爺子是棋藝上面向來高深,他可不是對手。
平日裡鬧著玩玩還行,可如果真正的殺上幾局,他只有連連敗退的份兒。
明知道今天被叫來這裡不是下棋的,可又沒有膽子不來,還得陪著笑臉,王逸的心啊!那可真像是坐在火上熬一樣。
老太太伸手虛撫了撫挽起的長髮,身上是華夏大國的國服,素綠色的旗袍,勾勒著老太太玲瓏有致的身形,只見她脣角勾著一抹清淺的笑意,眉眼間淡淡的疏離,整個人清貴又高高在上。
老太太斜掃一眼坐得端正的王逸,眉頭一揚,慢聲慢語的道:“你平素被大家尊一聲王叔,又有一對招風耳,不往大了說,就我們這A市來說,但凡是有個風吹草動,沒有你不知道的,況且這還是阿晉的事,你說你不知道,你覺得我會信嗎?”
王逸:“……”他縱然再有招風耳,可招的也都是自己樂意聽到的事情,而代硯懸……好吧,他確實是知道這事兒,可是蔣李晉的管家都沒有插手,那跟他就更加沒有什麼有關係了。
只是鬧不明白如今這老爺子老太太是怎麼想的,起先還讓他對蔣李晉好好說道說道結婚的事,可後來慢慢兒的就沒有音訊,老爺子和老太太也沒有再傳喚他,不就是擺明了耽擱了下來嘛。
難不成這兩位對代硯懸又有了新的認知?
王逸不敢亂想,這兩位的手段有多厲害他是知道的,別看現在五十多歲了,按理說都能好好養老了,可是手裡捏的力量足夠讓他忌憚到不敢往前湊。
老爺子扔下手中一直把玩的棋子兒,似笑非笑的打量幾眼王逸,面上是一貫的沉著冷靜,目光幽深的問:“那代家姑娘怎麼好端端的做起了小模特兒?找個正經的活兒好好上班不行嗎?”
王逸聽著老爺子似乎是不太滿意,可就算代硯懸勤勤懇懇的做個正兒八經的職員,這兩位眼光高於盯的也不一定看得上眼。
就連那皇室裡的溫莎他們都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樣子,更何況毫無背景的代硯懸呢。
王逸不得不爲代硯懸說句公道話,看著老爺子,又瞅一眼老太太,說:“之前快要過年時,聽說代硯懸的親弟弟得了眼癌,她手上沒錢,正好有人拋了橄欖枝,能救她於水火,比起自身的安危,她倒是想都沒想就果斷辭了當時的工作,一門心思的救弟弟?!?
輕輕一笑,感嘆道:“那姑娘也是個可憐的孩子,代厲走得狼狽,沒給她留下任何的依靠,聽說就連那爲數不多的財產也被她的繼母拿走了,如今她要養育兩個孩子,實屬不易!”
老太太面上什麼表情都沒有,老爺子倒是蹙了蹙眉,看一眼王逸:“合著過年我家的混賬不回來都是去陪她了?”
王逸:“……”真心想奉勸這位老的,能不能別總是混賬混賬的,這麼叫習慣了,兒子真的會變混賬的。
過年沒回來不就是最後的證明嘛,不過蔣李晉往年也是不怎麼回來的,這個他倒是清楚。
“這麼說倒是我誤會她了!”老太太眼睛一瞇,高深莫測的看著新做的指甲,覺得分外滿意,便舉起手指輕吹了吹,左右打量,漫不經心。
王逸可不敢跟著點頭,有沒有誤會他不知道,但是也不能一直讓代硯懸在這兩位心中一文不值。
過了一會兒,老爺子站了起來,雙手負在身後,健朗的身體看樣子還能活個好多年,那股子精神氣不比年輕的時候少多少。
只見老爺子走到窗戶前,看一眼老妻先前剪過的綠植,有新的枝丫又冒了出來,伸手輕點了點,餘光掃向坐在沙發上沒動的王逸:“有時間了將她單獨帶來,我和夫人見見!”
“別!”老太太一聽便擡手拒絕:“我早先就見過了,只是一個黃毛丫頭,登不得大雅之堂,見她只會浪費我的時間,我說老爺子,你有這個功夫還不如陪我打打太極!”
王逸默默的看一眼老太太,心裡似是更加的清晰了幾分,現在看來是老太太並不待見代硯懸,而老爺子嘛……
唉!老爺子向來都聽老太太的,夫妻倆同穿一條褲子,代硯懸希望不大呀!
經過幾天的醜化,代硯懸先前好不容易樹立起來的一些好形象被成功打壓,而且抗議她的人特別的多,先前至少沒有人抵制她在這個圈子裡混,而現在很多人直接讓她滾,是有多遠滾多遠。
代硯懸覺得自己受到了打擊,而卜諾的工作室天天被人圍得滿滿的,警察也是個不做事兒的,可能就是聽了上面的吩咐,直接不管。
卜諾這個牛脾氣被激了起來,別人顧及著溫莎的身份地位,她可不會,況且現在是溫莎不讓她好過,她若是能讓溫莎再這麼逍遙下去,她還真是白混到現在這樣的位置了。
讓助理安排記者招待會,有什麼事情當面說清楚,她就不信了,她手裡鐵證如山,溫莎還能胡攪蠻纏過去。
代硯懸夜裡輾轉反側無法入睡,小羅站在門口見管家回來,趕緊迎上去,焦急的問:“你還是不管嗎?先生這兩天就回來了,萬一他知道了這事兒,你覺得先生能放過你?”
管家:“……起先我覺得這真不是什麼大事,哪裡知道這出差一趟,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小羅很是鬱結,眉頭緊皺:“我已經打聽清楚了,就是溫莎搞得鬼,她不想讓代小姐待在模特兒界,所以就想靠著這次機會,直接將代小姐給打壓下去!”
樓上代硯懸極度的睡不著,只能爬起來站在窗戶前,看著茫茫夜色,黑暗如此沉重,她本想著努力的在這一行站穩腳跟,爲的就是能配得上蔣李晉,哪怕只有一點點,至少兩人在一起時不會被別人指指點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