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一口凍得有些冰的水，雙腳輕輕的跺著，冷。
水下肚後徹骨的冷，她趕緊伸手去順了順，一股寒風吹過來，她瑟縮著拉起了脖子上的圍巾。
餅子是熱的，還夾了肉和蔬菜，吃完後滿口的香味。
她打開包，拿出小本子，算了算自己目前的資產，以前卡上倒是有一些，她的消費觀念不太正確，所以導致她以爲可以堅持個好幾年。
可是雙胞胎每年上學的費用和平時的零用就是一筆不小的花費，而且她以前很少用自己的錢買東西，可是現在花的每一分都要從自己的手裡出。
不當家完全感覺不到錢會流失的這麼快，危機感很重。
拿著筆在上面畫畫寫寫，粗略一算，她無力的發現如果買了房，手頭上基本就沒剩下什麼錢了，而房子還得是首付，以後每個月都要還債。
頭疼的撓了把戴著帽子的腦袋，要不……她去哪裡搶一點兒好了。
這麼一想，被自己逗樂了。
對面大廈四十三層，蔣李晉目不轉睛的盯著坐在臺階上傻兮兮吹著冷風的代硯懸，他嚥下滿口的苦澀，看一眼坐在沙發上塗指甲的溫莎，眉頭一蹙。
轉身往出走，溫莎見此，疑惑的眨了眨眼睛：“怎麼了？去哪兒？”
蔣李晉：“很快就回來！”
溫莎聽了後笑了笑：“好！”
外面站著管家，蔣李晉出去後吩咐：“你去對面，讓代硯懸不要坐在那裡，天這麼冷誰讓她坐在那裡的！”
管家聽著蔣李晉話裡掩飾不下的怒氣，腿肚子打顫，趕緊點頭：“我現在就去！”
蔣李晉覺得自己太過激動了，平復幾秒，問：“她父親的款追回的怎麼樣了？”
管家想了想，回答：“應該是她的後母白沁聯合其他人捲走的，正在調查中，這筆財產的丟失比我們想像中還要複雜，所以需要時間！”
“快，一定要快，我不想看到她這麼拼命，鍾離，找幾個她們業界的合作商，介紹給她，讓她給我乖乖的待在辦公室裡，不要到處亂跑！”
管家垂下腦袋，輕嗯一聲，轉身去辦。
蔣李晉深深的吸一口氣，眉頭緊擰，從兜裡掏出煙點燃，狠狠的吸了幾口，這才壓下心底的焦躁。
管家匆匆下樓，等他要往對面走時，就看到代硯懸站了起來，寒風吹得她嬌小的身子更加瘦弱。
他覺得代硯懸又瘦了。
代硯懸努力的跺了跺腳，對著雙手吹了口氣，心中打定注意，接下來再跑完剩下的幾家，如果都談不攏，她就聯繫百希夏介紹給她的人。
就當是爲了錢好了，可是，她又不想這麼快妥協。
揹著包大步的跑下臺階，看得管家心驚肉跳。
他準備擡手讓代硯懸停下，可是代硯懸轉身就向另一條路跑去，很快就消失不見。
管家緩緩收回手，眉頭微蹙，想到蔣李晉的安排，他轉身，看來下午得去拜訪別人。
代硯懸一直到了快要下班時纔回去，兩個老闆都不在，同事們圍過來。
“小懸，怎麼樣啊？天這麼冷，你這麼拼會凍壞的！”
代硯懸搓了搓手，摘了圍巾，哈出來的氣都是冷的，她的眼睫毛上還
掛著冰晶。
“沒談成，可能希望不大吧！”
同事們一臉的遺憾，爲代硯懸不值，很同情。
“你明天還是不要再去跑了，真的，能跑的大家之前不都跑過了嘛，在網上也能開發客戶，就當是爲了雙胞胎，你也要照顧好自己的身體才行啊！”
公司裡的人都很喜歡代硯琪和代硯畫，所以平日裡也相當關心。
“沒事的，現在才幾度啊！再說還沒有真正到冬天呢！”代硯懸態度樂觀。
同事們見此，還是控制不住的又勸了幾句，這才各忙各的去了。
代硯懸坐了一會兒，覺得暖和了，這纔給自己接了杯水。
手放上鍵盤，忙碌起來。
偶爾分心會想，她是不是太過矯情了？就算是聯繫了百希夏給她介紹的客戶，也是正常買賣，她又沒有偷沒有搶，她發貨對方給錢，很正常啊！
可是……她捶了下腦袋，算了算了，再說吧。
晚上回去，吃了飯，和雙胞胎說會兒話，便會拿著手機登錄平臺，去找客戶。
芮蕊見到代硯懸這麼努力，也放心了，就怕代硯懸多想。
半夜，芮蕊起來時，代硯懸還坐在客廳裡忙，手中的筆不時的寫寫畫畫，還算著什麼。
“你怎麼還沒睡？”
代硯懸精神的很，笑：“因爲國外現在是白天，客戶多，而且需求量也挺大的，我在試著談！”幸好她的英語還能過得去。
芮蕊皺眉：“就算是這樣，你也不用如此拼命啊，你的身體會吃不消的！”
代硯懸搖頭：“沒事，我心裡有數！”
客廳裡的燈會一直亮到很晚，第二天代硯懸照常早起。
到了公司要嘛給客戶發郵件，要嘛就到處的打電話，一天下來就她最忙。
回到家後又是暗無天日，芮蕊勸不下，見代硯懸的精神還算不錯，所以就沒有再多加阻攔。
立冬，又是一場大雪，整個Ａ市銀裝素裹，晶瑩剔透。
房子供暖已經有幾天了，早起晚睡時都是熱乎乎的。
禮服代硯懸已經洗好了，又仔細的拿著熨斗熨平，就怕這種料子不能熨，所以她特地查了很多的資料。
找了個乾淨的袋子裝起來，又將首飾也歸整到一起，帶著去了公司。
早上叫來快遞，發了出去。
因爲一直沒有等到百希夏的短信，所以代硯懸就默認百希夏是不需要補貼的，既然如此，那就算了。
反正，她窮。
伸了個懶腰想了出去走一圈兒，代硯懸覺得頸椎有些疼，剛要走人，桌上的電話就響了。
她拿起看一眼，陌生號。
“請問是代小姐嗎？”
代硯懸愣了愣：“是！”
“是這樣的，聽說你這邊是銷售燈具的，有沒有報價表之類的，能發我一份兒嗎？”
代硯懸怔住，瞇著眼想，這是……客戶？
趕緊點頭：“有有，請您留一個聯繫方式，我等一下就發您！”
對方說了社交號碼，代硯懸掃一眼，覺得這號挺高級的，也沒有多留意，便將報價發了出去。
因爲被拒絕被放鴿子的次數多了，所以她並沒有
多麼的期待。
照樣出去走動，在沒有雪的地方扭扭脖子，準備伸腿時同事拿著她的手機出來，她接起後，對方的來意和之前的一樣。
她心裡覺得疑惑，但又竊喜，趕緊跑進辦公室，發了報價。
一連幾個電話過來後，她覺得不太正常了，可又發現不了什麼，心裡暗忖，別是詐騙的吧？
年底了，現在什麼樣的詐騙手段都有，所以多了幾分警惕。
等到下午，沒等來下單的，倒是接到了一個讓代硯懸有些意外的電話。
“代小姐，我是卜諾，你怎麼把禮服和首飾給我郵回來的？我們離這麼近，你爲什麼都不能親自走一趟啊？”話音沒有指責，倒是有些淡淡的埋怨。
代硯懸愣了一會兒，一手收拾桌上的東西，一手握著手機，道：“不好意思啊，因爲我這邊實在走不開，所以沒辦法親自送過去，禮服你看看有沒有哪裡損傷？”雖然是弄髒了，但是她已經洗得乾乾淨淨，也仔細的檢查過了，應該沒有什麼問題吧？
“這禮服你穿過了，就是你的，還有首飾，既然我當初能給你戴上，就沒有再收回來的打算，代小姐這麼做讓我很沒面子！”
代硯懸：“……”她還回去就沒面子了？早知道這樣她拿出去賣了。
咳，她一定是缺錢缺瘋了。
“這樣吧，代小姐什麼時候有時間來我會所一趟，我這裡新到了一件禮服，需要找模特兒拍照，暫時沒有合適的，所以希望代小姐能過來試穿一下！”
代硯懸想了想，覺得自己沒必要這麼聽話。
“不好意思，近期內我走不開！”她不想和這些人有什麼牽連。
“這樣啊！”卜諾似是有些失望，話鋒一轉：“那這禮服的錢和首飾的租金我會和代小姐算清楚的，大概也就百來萬吧，這還是給你的友情價！”
代硯懸：“？！”她是聽錯了嗎？
“禮服是百希夏讓我穿的，首飾是你給我戴的。禮服我已經洗乾淨了，和新的無異，首飾我也還給你了，和當初你戴在我身上時分毫不差，如果覺得需要我付折舊費，那麼一晚上的價格我想應該夠了！”
“沒想到代小姐也是個會巧言善變的，不過代小姐，你還是太天真了些，如果我想要收你百來萬，你砸鍋賣鐵都得付給我，不然我可會讓律師去找你的哦！”
代硯懸聽出來了，這人純屬就是在耍她。
嘆口氣：“行吧，我有時間就會過去，百來萬我沒有，不過試禮服我需要收費！”
卜諾一喜，聲音輕快：“這個好說，只要代小姐願意過來，價格好談！”
代硯懸：“……”這變臉的速度也太快了些。
好吧，那她就乘機訛上一筆，當過年錢好了。
晚上回家，又奮戰了小半夜，代硯懸覺得這樣的忙碌很充實，心裡也舒坦。
只是睡下後就會做夢，好的不好的，林林總總，有時候會哭著醒來，有時候又會驚出一身冷汗。
再睡下時又無法進入深眠，只能在潛意識裡等著天高。
渾渾噩噩的日子總是過得特別的快，三天裡代硯懸接到了好幾家公司不同的訂單，有大有小，而且基本都不用怎麼談，打款還特別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