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身上樓,小傢伙別是因爲眼睛才吐反胃的吧?還是看看再說吧。
這卡恩一走,客廳裡就剩下蔣李晉和尤娜了。
“喂,我說真的,你不會是真的想要娶那勞什子的皇室公主吧?我可跟你講啊,這但凡是皇室裡的,沒有一個是好伺候的,那脾性那手段,我也算是個見過大世面的人了,王子公主的沒少見,秉性如何我比你清楚!”
這倒還是真的,因爲卡恩的緣故,尤娜又是個跟著卡恩跑的,所以經常能去給那些皇室的王子公主看病。
卡恩的團隊不只是研究眼睛這一塊,還有其他的,而且團隊也不只一個,每個都有最權威的專家帶隊,很受皇室貴族歡迎。
尤娜見過皇室裡的人基本都是禮儀很全的,落落大方,富貴不已。
當然,這是在表面,可私下裡……私下裡還是不要說了,表面有多風光,私底下就有多黑暗。
“哥們兒,好歹咱也是穿著開襠褲一起長大的,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你往火裡跳啊,我瞅著你今天帶來這的這女人就挺好,跟我氣場很合,不用怎麼交流我就知道我很喜歡她!”
尤娜還說蔣李晉是土匪呢,她也差不到哪兒去。
蔣李晉聽著尤娜絮絮叨叨,他是左耳朵聽右耳朵出,沒有什麼表現。
尤娜吸氣,氣的。
伸手推一把蔣李晉,真就哥倆兒好的樣子,腦袋湊近。
“雖然你們家的老爺子老太太有些難搞,當然,你們家族的都是一幫老古董,可是我不是說了嘛,我們是新時代的人,我們不屑聯姻,所以你還是從你高高在上的天上下來吧,落到凡間開展你的宏圖大業,抱得美人歸,你放心,我絕對鼎立相助!”
蔣李晉看一眼尤娜,明白這女人是什麼意思。
看她說得這麼慷慨激昂,無非就是誘引著他也把腳給沾溼了,這樣子以後她在她的父親面前才能挺胸擡頭。
誰讓她直接從婚禮上消失呢,那可是和英國一位伯爵的兒子的大婚,場面盛大無比,可尤娜就是有這個膽子,直接玩消失,等到再見面時,人家已經嫁給了卡恩。
“你以爲你把我拉下水了,你父親就能原諒你?”蔣李晉問。
他可永遠都記得尤娜的父親在婚禮上是怎樣的暴跳如雷,就差拿把刀把自己給砍了,一了百了。
尤娜垂下眼簾,不想狡辯什麼。
可是……“如果真的讓我嫁給了那個伯爵的兒子,我不可能會幸福的,卡恩這麼好,有錢有勢,又長得讓我滿意,而且對我更是好得不在話下,最關鍵的是我愛他,所以我怎麼能夠因爲我的家族而讓我的卡恩傷心難過!”
絕對不可能,她一出生就是天之驕女,父母早就安排好了路讓她走,每走一步都告訴她,她以後的生活以後的婚姻都必須得爲家族服務。
憑什麼?她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追求,她憑什麼要爲了家族而犧牲自己?
倘若她家族的強盛需要以她的婚姻去換的話,那麼也不會強盛多久的。
“我承認,我是想要將你拉下水,可是蔣,家族的容光固然重要,但是這都多少年了,改有新的方向新的發展了,一成不變只會自取滅亡,那些老
古董就是認死理的死死守著祖宗留下來家訓,墨守成規,這個社會如今天翻地覆,這種變化早就已經不是老古董們所能控制的!”
“他們固然有他們堅守的對的東西,可是我們就沒有嗎?蔣,我就你這麼一個最要好的朋友,前不久聽了我媽的話,我就想給你打電話,可又怕影響到你的心情,但是現在你來了,而且還帶著個女人,我知道,如果不是你喜歡的,你不可能帶到這裡來!”
如果不是非常重要的人,蔣李晉又怎麼可能來麻煩卡恩呢。
他明明是個最怕麻煩的人了。
蔣李晉面上有些動容,其實心裡早就明白應該要怎麼做了,可就是扔不下父母,不想和父母反目。
畢竟這麼多年,父母培養他不容易,不能等到他長大了翅膀硬了,就來反抗父母。
“我父親他一直不原諒我,我心裡也難受啊,從小到大,一直到大婚前,我父親都對我格外疼惜,我是他女兒,我怎麼可能不難過!”
“可如果要讓我在父親和卡恩中選一個的話,我選卡恩,因爲我知道我輩子離不開卡恩,而卡恩也只有我一個,所以我們都不能放棄彼此!”
蔣李晉眉眼微閃,他和代硯懸之間遠沒有卡恩和尤娜這麼牢固。
他對代硯懸來說,完全可有可無,隨時隨地都能扔了,所以他才這麼的猶豫不決,一直下不了決心。
“尤娜,我問你,如果卡恩對你並不上心,你還會如此飛蛾撲火嗎?”
“你怎麼知道他對我不上心?”尤娜直勾勾的看著蔣李晉:“如果你沒有問,你沒有去開誠佈公的把這件事情認認真真的說清楚了,那麼你永遠都不知道對方心裡是怎麼想的,因爲對方也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她怎麼敢跟你袒露心跡!”
尤娜慧眼識人,雖然年紀和蔣李晉相當,可是她的經歷遠遠要比蔣李晉可怕,所以今天她一見代硯懸,就知道代硯懸不是個會輕易將心事說出來的人。
倔強的人本來就是這樣,雖然外表柔韌,可是內心裡有著自己的一桿秤,就和一顆屹立不倒的大樹一樣,奈何風吹日曬,就是不肯輕易低頭。
“如果你想一直過現在這樣的生活,我也會支持你,不過蔣,我還是希望你能爲了自己和爲了她,而去拼上一拼,畢竟,你並不是個畏首畏尾的人,我相信你!”
尤娜起身,覺得說出來後心裡輕鬆了很多,不然一直憋著,讓她特別的難受。
“我去樓上看看,你帶來的她看上去狀態不是很好,蔣,你知道卡恩是怎麼對我的嗎?我明白你們兩人性格不一樣,你應該也知道我過去有多渾,可現在我覺得我應該會一直把卡恩放在心裡捧在手上含在口中!”
看一眼蔣李晉:“因爲他對我也是這樣!”
蔣李晉心裡一震,能讓一個高高在上頭可斷卻但照樣要隨性度日的大小姐說出這樣的話,真的太讓人震驚了。
在過去,尤娜比他玩得瘋多了,可能就是因爲來自家族的壓力,所以越是能敗壞名聲的事情,她越是做得多。
可其實蔣李晉知道,尤娜是個好姑娘。
“我上去了!”尤娜散了一身匪氣,優雅的擡手輕掃裙襬,轉瞬間就恢復到
了高雅淑女的狀態,如玉一樣散著光輝。
溫暖明媚,讓蔣李晉的心也跟著蠢蠢欲動。
或許他真的不能再託了。
樓上,代硯琪吐完後就睡下了,小臉蠟黃,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
代硯懸守在邊上,寸步不離。
卡恩先給代硯琪檢查了身體,沒有什麼大礙才仔細的開始檢查眼睛。
對照著先前兩個專家的病例情況,有些不太正確的卡恩做了改正。
一個小時後,眼科團隊的八個人全部到場。
卡恩讓大家先去了解代硯琪的情況,他和蔣李晉還有代硯懸在另一個房間。
三人坐在桌前。
“我的建議是立馬做手術,今天準備,明天就做!”
代硯懸張了張口,覺得有些不安:“那,那做完後呢?”
“化療,不會太久,我們有全新的方案!”
蔣李晉挑眉:“手術後就能看得見了?”
卡恩搖頭:“徹底失明!”
代硯懸呆住,徹底失明,這……那做這個手術的意義在哪裡?
蔣李晉伸手握住代硯懸的手,不讓她被驚嚇到。
卡恩看一眼蔣李晉的動作,心裡更加明確了,果然是喜歡的人啊!
“做了手術後就能抑制癌細胞轉移了是嗎?”蔣李晉問。
“對,就是這樣,但是治標不治本,可目前最合適的就只有這一種方法,如果能儘快找到眼角膜,就能恢復光明瞭!”
代硯懸看向蔣李晉,如果一直找不到的話,豈不就是讓小琪一直的失明下去?
這樣的話小琪應該沒辦法接受。
蔣李晉皺眉:“你不是有門道嗎?眼角膜這事兒你怎麼看?”
卡恩搖頭:“器官在醫療界非常稀缺,捐獻的人也非常少,這個真沒辦法,目前只能先穩住病情,不讓癌細胞再轉移,比起生命危險,我想失明應該是最好的選擇了!”
代硯懸一時間心裡空蕩蕩的,天下之大,可是想要找個眼角膜,何其容易。
再說需要的不單單隻有代硯琪一個人,太多的人都在等著。
“我得跟我弟弟談談!”可是她要怎麼開口?讓弟弟等一個沒有時間的眼角膜嗎?
一年等不到,兩年等不到,三年,五年……
假如一直都等不到,她的弟弟要怎麼辦?
“蔣先生,我……”代硯懸難過的垂下視線,蔣李晉也是面色沉重。
卡恩嘆口氣:“等一會孩子醒了,你們兩人跟他說說,實在不行我跟他說,他的身體耽誤不得,癌細胞如果再繼續轉移,情況只會惡化,到時候就算是手術也來不及了!”
是救人還是救眼睛,代硯懸心裡已經有了主意,只要活著一切都會有希望的。
可是,她真的不知道怎麼跟弟弟說。
事關重大,就算是弟弟不答應,她也一定要讓手術正常進行。
代硯琪當天晚上並沒有再醒來,第二天一早,卡恩的人已經爲了手術做準備,代硯琪在他還沒有醒來時就已經打上了點滴。
代硯懸和蔣李晉兩人站在牀前,今天天有些陰,下著小雪,比較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