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李晉搖頭:“不行!”他怎麼能如此委屈她,這個方法行不通。
王叔聳肩:“如果你真想娶她,你就做好被整個蔣家追殺的準備,還有,你必須盡全力的保護好代硯懸,聽說她還有一對雙胞胎弟妹,阿晉,與其冒這麼大的風險,還不如將代硯懸禁錮了,慢慢的融化她的心!”
反正到了自己手裡,有的是時間。
蔣李晉陷入沉思,他並不想將代硯懸約束起來,她正是年輕爛漫的時候,如花一樣的年紀,還有很多的夢去追尋。
可如果他將她禁錮了起來,以代硯懸的性格,他不僅得不到他的愛,說不定日久天長只會讓她對他萌生怨恨。
王叔慢悠悠抽著煙,見蔣李晉半天不說話,他便擡眸,看一眼窗外清冷的月色,長嘆一口氣。
“當年你將所有心思花費在代硯墨身上時,我就告誡過你,你想娶她是萬萬不可能,不過你可以只寵她一個!”
家族式的聯(lián)姻是很久以前就存在的,而且一直延續(xù)到今天,從來沒有斷過,如果蔣李晉想要另劈一條新的大道,那必須得付出血的代價。
可是就算是劈出了這條血道來,到時候他想要的人都沒了,他所做的一切又有什麼意義?
“如果代硯懸答應待在你身邊,那麼她就必須得有所犧牲。阿晉,你的感情是自由的,可是你的婚姻,從來都由不得你!”
只因爲蔣家這一代就蔣李晉一個,他沒有資格反對家族給他挑選出來的新娘,他只能遵從老祖宗的吩咐。
蔣李晉垂著腦袋,沒有再說話。
這件事情他需要好好的想一想,他不想委屈自己,可也不想委屈代硯懸。
他的女人怎麼可以忍受那種屈辱,他不會允許的。
王叔暗暗嘆氣,悶聲抽菸。
而此時的醫(yī)院,代硯懸安靜的坐在樓梯口,不敢再靠前,因爲幾個長輩都在樓道里等著,她不想再惹出什麼麻煩來。
她手裡捏著顆雞蛋,這是蔣李晉的管家送來的,讓她消腫的,一併送來的還有藥水。
不管是不是蔣李晉的吩咐,她都萬分感謝。
一直等到午夜,溫度越來越低,?代硯懸努力的抱緊自己,心裡一直爲上官瑤祈禱。
生命太過脆弱,好好愛惜都來不及,怎麼能輕易的就……
她很責怪自己,覺得自己沒用,沒有盡全力的去幫助上官瑤。
早知道這樣,她就算天天堵在蔣李晉的門口也一定要堵到他。
早知道這樣,她就算是哄著戚睦讓他高興,也不讓他一再的在後面推波助瀾。
她以爲上官瑤可以挺過去,至少還有上官家在背後做支撐?。?
“小懸!”戚睦的聲音從代硯懸身後傳出,他不知道什麼時候來的。
將身上的外套脫了披在代硯懸身上:“怎麼不上去,我以爲你和蔣李晉離開了!”
代硯懸別開視線,想要將戚睦的衣服還給他,可是被戚睦攔住了。
戚睦緊緊的壓著代硯懸的肩膀,很是難過道:“我知道你在怪我,你怪我太過心狠手辣!”
代硯懸嘴脣蠕動,縮了縮肩膀,不想和戚睦說話。
夜裡的樓道真的好冷,冷到代硯懸直打哆嗦。
戚睦伸手欲要
抱她,代硯懸低聲警告:“戚睦,以前的種種我早就跟你說清楚了,前幾天你陪我去克羅地亞,我真的很感激你,可是我也說過了,以後有什麼事情我會幫忙,但是我們之間不要再走得多麼近了,沒有必要!”
她真的怕了。
很怕蔣李晉,很怕戚睦,還怕谷家姐妹,現(xiàn)在上官瑤自殺,她心底的陰影又多了一層。
她並不覺得自己的性子是怯懦的,可是面對這些人,她真的束手無策,找不到合適的方法去應對,所以只能逃得遠遠的。
可偏偏她又逃不了,擡頭不見低頭見,真的不知道怎麼辦纔好。
戚睦多少是有些受傷的,原本他以爲陪著代硯懸去了一趟克羅地亞,兩人間的氣氛至少有所緩和。
可是上官瑤的自殺將一切都打亂了。
“現(xiàn)在先不要說這個,先前蔣李晉帶你出去你怎麼沒有走?他願意讓你進來?”以他對蔣李晉的瞭解,萬不可能再讓代硯懸來的。
代硯懸想到下車時蔣李晉的沉默,心裡一疼,對於這個男人她真的只能永遠的藏在心底,不敢有半點的奢望。
她和他的世界真的太不同了,她沒有膽子想要去追上他的腳步,也沒有勇氣面對那些蔣李晉所認爲的理所當然。
“他是他我是我,我想做什麼難道還要聽他的嗎?”她扭頭冰冷的看著戚睦:“還是你覺得我的思想應該被你們所左右?”
戚睦愣了愣,壓在代硯懸肩膀上的手這才訕訕的收回。
“不是,”他搖頭:“我沒有這麼想!”如果可能,他只是希望時間不要走得這麼快,又或者可以倒退一些,在那個他和代硯懸還在相愛的時光裡,停下來就不要再走動了。
“我以爲蔣李晉會帶你走!”當時他是真的很想拉住代硯懸,可是不能罔顧母親的哀求。
代硯懸有些冷的搓了搓手臂,即便是披著戚睦的外套,可她還是覺得冷。
所以站了起來,決定走動走動。
見代硯懸這樣,戚睦很不忍心:“你回去吧,這裡有一消息我就通知你,現(xiàn)在很冷,你的身體狀況又不太好,別逞強了!”
代硯懸眉眼淡漠:“我必須要等到上官瑤平安無事,不然你覺得我能睡得著嗎?”
就算是回家了,她也會坐立不安。
這是一條人命,不管蔣李晉和戚睦怎麼看待,可是她都覺得萬分重要。
只有活著纔會有希望,而死了只能是一把灰被風吹走,最痛苦的還是至親的人。
而那些歹毒的依舊歹毒,毫不會覺得愧疚,上官瑤這麼做太不值得了。
“可如果你再繼續(xù)待在這裡,到天亮你就會生病的!”戚睦也站了起來,有些生氣的看著代硯懸:“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不聽話了?小懸,我是擔心你!”
代硯懸聽到這話後冷笑出聲:“不用!”她冷眼看著戚睦:“不用你擔心,就算是生病了也是我活該!”
她將身上的衣服取下來扔給戚睦:“你走吧,幾個長輩還在上面等著呢,你走開太久不好!”
“小懸!”戚睦真的是要被氣死了。
代硯懸上上下下的在樓梯上小聲的跳,配合著均勻的呼吸,不再理睬戚睦。
戚睦越來越覺得無力,也越來越覺得這個他深
愛的女人離他越來越遠。
他心慌的想要抓住些什麼,可卻總是越弄越糟。
他都不知道怎麼辦纔好,手足無措。
平靜幾秒,將衣服遞過去:“你穿上,過一會兒會更加冷的,你穿上我就上去!”
代硯懸的固執(zhí)也是沒有人能可以比的,她說不要就不要,寧可凍死。
“你別在這裡晃悠了,萬一被你父母或者上官瑤父母看到,他們又得生氣了!”
戚睦捏緊了衣服,有些想笑,心底諷刺不已,他現(xiàn)在連讓她披一件衣服都這麼困難。
氣憤至極的一拳擊上樓梯護欄。
代硯懸嚇了一跳,趕緊往旁邊躲了躲,定下神來後看向戚睦,小聲的罵:“你瘋了?大半夜的你能不能正常一些?”
戚睦眼眶有些紅的瞪一眼代硯懸,氣呼呼的離開。
代硯懸被戚睦走時帶過的冷風吹得又一個哆嗦,暗罵:“神經(jīng)病!”
罵完後又笑了,別說別人了,她自己就挺像一個神經(jīng)病的。
在樓梯上上來下去的走了好久,芮蕊基本是過個一小時就打電話來問問。
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夜裡的三點多了。
代硯懸凍得吸了吸鼻子,醫(yī)院裡還沒有供暖,所以還是房子裡暖和。
再說已經(jīng)快要冬天了,這夜裡氣溫真的能凍死人。
“怎麼樣了?還沒有度過危險期嗎?”芮蕊也跟著擔心不已。
代硯懸看一眼時間,四點了,再過不久天就要亮了。
她搖頭:“沒有,?病房裡還沒有任何消息,我再等等吧!”
“夜裡很冷,你在哪裡等著?”芮蕊走出房間後才感覺到冷,猛然記起代硯懸不可能獨自要個房間的。
“你在過道里?”醫(yī)院的過道有暖氣嗎?她都有些懷疑。
代硯懸輕輕呼了口氣,控制著不讓自己打顫。
“有啊,挺熱乎的,你就放心吧,別再擔心了,好好睡覺,明天一早你還得早起送兩個孩子上學呢!”
話雖然這樣說,可是芮蕊又怎麼可能睡得著呢。
“要不你先回來吧,我怎麼聽著你的聲音都有些哆嗦呢?”這個季節(jié)的話……暖氣有供應嗎?
應該沒有吧,所以哪裡來的熱乎?
“代硯懸,你實話告訴我,你現(xiàn)在在哪裡?樓道?樓梯口?”
代硯懸無奈一笑:“沒有啦,你別多問了,總之你趕緊睡吧,就這樣啊,掛了!”覺得應付不過去,只能急急的掛了電話。
輕手輕腳的來到樓道,探進腦袋看了看,幾個長輩已經(jīng)不見了,只有戚睦在外面坐著。
許是感應到代硯懸的視線,戚睦站了起來,走過來。
看著代硯懸有些蒼白的臉,他愣了愣,一瞬間懊惱襲上心頭。
他明知道冷,爲什麼不給女子找件保暖的?
趕緊掏出手機給助理打電話,不管現(xiàn)在是什麼時間,總之一定要弄件衣服過來。
那邊的助理也是日了狗了,本來才睡下沒有多久,現(xiàn)在又被一通電話叫起來,簡直沒有更崩潰的。
“幾個長輩呢?”代硯懸問。想著過道里也是很冷的,長輩們上了年紀,離開也是對的。
“找了件病房,他們進去休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