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睦伸手將離他一步遠的代硯懸扯了過來,強硬的握住她的手。
感覺到手心裡的冰冷,眉頭一擰:“是我的錯,我沒想到給你找件保暖的,不過助理馬上就會送過來!”
他是男人,再怎麼冷也受得住,可是代硯懸瘦瘦小小的,而且她之前根本就沒有接受他的外套!
本來代硯懸這幾天就受了很多的打擊,精神和身體的狀態(tài)都相當糟糕,他真的很怕她會被凍著。
代硯懸努力的想要收回手,有些焦急:“你不要這樣!”
戚睦眉眼一沉:“我只是給你暖暖手,你要是再動我就大聲嚷嚷了!”
代硯懸:“……”神經(jīng)病,大半夜的大聲嚷嚷會吵到其他病人的,只好安分下來。
見代硯懸不再掙扎,戚睦將代硯懸的手拿到脣下呵著熱氣。
沒多久就低低笑了。
“還記得那時的冬天,你的手總是很涼,我也是用這種方法給你取暖的!”
代硯懸有些不自在的別開視線,提以前做什麼,她都忘記了。
“沒想到一晃眼我們就變成了這樣!”戚睦面色慼慼,語氣也跟著沉重:“我真的以爲我們可以一直在一起的!”
“以前是以前,現(xiàn)在是現(xiàn)在,戚睦,你不要再胡思亂想了,你跟我早就回不去了!”
代硯懸一直都警醒著自己,不能奢望,不能期待。
對於未來她只能靠自己,而其他的人都不可能有什麼期許,她很怕習慣後的突然消失。
這種滋味真的不好受。
戚睦苦笑一聲:“你還真是決絕!”有些淡淡的怪怨代硯懸:“你那時還說這輩子非我不嫁呢,可現(xiàn)在已經(jīng)這麼冷漠了,這變臉也變得太快了!”
代硯懸覺得窘迫,也很心慌。
坦白說她完全不喜歡這種時候說這樣的話,根本沒有意義,而且這些都是她努力想要忘記的,所以她不喜歡被提起。
抽回手裝進口袋,不給戚睦再抓到的機會。
她退後兩步,這樣子的距離她覺得安全很多。
腦袋有些昏沉,好久沒有這樣子熬夜了,所以一時間還真是不能適應(yīng)。
疲倦的又後退幾步,靠在牆上。
戚睦見此,也走了過去,兩人肩並著肩。
代硯懸目光微擡,眼神空洞的看著黎明前夕的黑暗,清冷發(fā)寒。
“希望上官瑤能挺過去!”半晌後代硯懸無比衷心的開口,嗓子裡進了很多冷風,又幹又澀,還很疼。
戚睦腦袋微垂,看著地面,沒有說話。
又過了一會兒,代硯懸問:“戚睦,如果上官瑤醒了,她想和你結(jié)婚,你會答應(yīng)嗎?”
戚睦瞬間就瞇起了眼睛,危險的看著代硯懸,諷刺無比的笑:“怎麼?你想讓我答應(yīng)?”
代硯懸愣了愣,然後搖頭:“沒有,我只是問問,況且上官瑤醒來後還不一定想要嫁給你呢!”
女人經(jīng)歷了這樣的事情,大多數(shù)應(yīng)該都會死心的,況且上官瑤怎麼說也是個大小姐,不會忍受戚睦如此的侮辱的。
“她嫁不嫁是她的事,我娶不娶也是我的事!”戚睦腦袋咚的一聲靠在牆壁上,黑眸幽深。
五點的樣子,戚睦的助理送來了衣服,代硯懸這次沒有推拒,因爲她覺得她的身體好像已經(jīng)被凍透了,沒有多少知覺了。
戚睦也穿上了大衣,助
理左看看右看看,見沒他什麼事,又走了。
當天邊的雷聲轟隆炸響時,六點半了。
病房裡有了響動,戚睦大步走了過去。
幾個長輩也匆匆出來,代硯懸擡腳準備也跟著過去,可想想又算了。
她既然能在這裡等上一夜,還怕再等一會兒嗎?
所以別給幾個長輩添不痛快。
兵荒馬亂的一小時後,天大亮了,大雨滂沱,洶涌的沖刷著整個大地。
上官瑤度過了危險期,轉(zhuǎn)入了加護病房。
代硯懸全身瞬間無力,癱倒在樓梯口。她的旁邊站著戚睦。
“醫(yī)生說沒什麼問題了,接下來就是休養(yǎng)!”戚睦抹了把臉,心裡也鬆了口氣。
如果上官瑤真的死了,他這輩子都得不到代硯懸的原諒。
好在上官瑤命硬,等她康復後有些事情真就得好好的談一談了。
代硯懸點頭,無比感激上蒼。
她雙手緊緊的抱著腦袋,眼睛乾澀到特別疼,眨一下就像是被刀割一樣。
“你回去休息吧!”戚睦很心疼,不想讓代硯懸在這裡再待上一秒。
他將手中的藥膏塞進代硯懸的手心:“昨天……是我沒有看好你,讓你受傷了,對不起!”
代硯懸看一眼被塞過來的藥膏,眼底有些熱,無可否認,戚睦對她還是很好的。
只不過她不想接受了。
但還是將藥膏裝進了口袋,將身上的衣服脫下來遞給戚睦:“這是你的,拿走吧!”
戚睦沒有接,衣服是女款的,新的,小棉衣:“你穿著回去吧,外面下著大雨,很冷的!”
代硯懸輕哦了一聲,又道:“那行,什麼時候有時間你賬戶給我一下,我把衣服的錢還給你!”
兩不相欠,她不想白拿他的任何東西。
欠著的始終要還的。
戚睦心裡頓時像被刺紮了一樣,生疼生疼的。
他緩緩呼了口氣,將那波疼痛捱過去,這才道:“好,有時間我會通知你的,快走吧!”
代硯懸轉(zhuǎn)身,走了兩步後停下。
“戚睦,現(xiàn)在上官瑤情緒不穩(wěn),我希望你不要再刺激她,不管你是怎麼想的,至少目前來說你讓她先緩過一口氣來!”
戚睦還以爲代硯懸想要說什麼,原本還抱有期待,可是現(xiàn)在……滿心的酸楚:“嗯,知道了!”
代硯懸離開,沒有半分的留戀。
走出醫(yī)院,大雨被風吹得七零八落,雨滴亂飛。
代硯懸沒有傘,想了想準備頂著衣服跑時,意外看到了蔣李晉的轎車。
慢慢朝她滑了過來。
代硯懸愣住,一顆心還凍結(jié)在昨夜,遲遲沒有得到撫慰。
不過她也不需要,以後的日子她會自己調(diào)節(jié)在自己。
管家打開車門,拿著傘出來,朝代硯懸走了過來。
“代小姐,雨大,上車吧!”
仔細的打量一眼代硯懸的臉,發(fā)覺還是微微的腫著,心裡很是憐惜。
代硯懸看一眼車子,問:“蔣先生也在嗎?”
“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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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心道,先生昨天夜裡沒有回來,一大早就給他打電話,原來是去了王先生家裡。
代硯懸想了想,跟著管家走過去。
打開車門她也沒有遲疑,快速的鑽了進去。
可即便是如此,還是將雨水帶到了蔣李晉的身上。
男人眉眼淡漠,疏離矜貴,有種淡淡的禁慾味道,如初見時一樣驚豔。
代硯懸愣了幾秒,然後道:“抱歉,濺到你了!”
如此客氣的語氣成功讓蔣李晉黑了臉,不過他也沒有動怒。
問:“上官瑤醒過來了?”
代硯懸搖頭:“沒有!”沒想到這人還會關(guān)心,也可能只是隨口一問,所以她不應(yīng)該抱有什麼期待。
“那是度過危險期了!”蔣李晉聲音淡淡,篤定的很。
他知道如果沒有度過危險期的話,代硯懸是不會出來的。
扭頭看一眼,見代硯懸臉色蒼白,腦袋上嫩黃色的帽子都無法給她增添幾分好氣色。
“身上的衣服哪兒來的?”
代硯懸見蔣李晉始終淡淡的,就像是兩人不怎麼認識一樣。
所以她也淡淡的,覺得這可能是最好的方式了。
“戚睦找的!”
蔣李晉眉眼一瞇,看向司機:“走吧!”
代硯懸不問去哪裡,只是視線別向窗外,看著茫茫大雨,陷入沉思。
車子到了蔣家別墅,代硯懸也沒有什麼意外的。
只不過沒有下車,看向蔣李晉,想了想後開口:“昨天我想我說的應(yīng)該很清楚了,蔣先生如此聰明,不可能不明白吧?”
蔣李晉打開車門,下車。
管家一愣,心道祖宗啊,下車怎麼不知會他一聲,這麼大的雨,萬一被淋到了可怎麼好。
可即便他的動作再利索,大雨也還是淋溼了蔣李晉的西裝。
代硯懸見此,也跟著下了車。
兩人神經(jīng)病一樣都被淋溼了,管家是顧了這頭顧不了那頭。
偏偏這兩頭今天都不給他面子,得,都淋得很狼狽。
進去屋裡,小羅看到落湯雞似的兩人,又掃一眼乾乾淨淨的管家,眉毛瞬間倒豎了起來,這管家怎麼越來越不中用了。
感受到小羅的指責,管家只覺得人生太過憂傷。
不過還是趕緊讓傭人放洗澡水,推著兩位祖宗上樓洗澡。
代硯懸掃了掃身上的水珠,小臉慘白,昨天晚上本來就很冷,現(xiàn)在又淋了雨,所以更加冷了。
她搖頭:“不用了!”看一眼蔣李晉:“蔣先生有什麼事就說吧,我還要上班,時間上來不及!”
蔣李晉見此,眸底瞬間颳起颶風,排山倒海的朝代硯懸壓去。
只一個照面,代硯懸已經(jīng)承受不住。
腿一軟控制不住的後退了兩步,小羅趕緊上前扶住代硯懸。
小心的看一眼先生的神情,然後看向代硯懸,笑了笑:“代小姐,您看您都溼透了,還是先洗個熱水澡的好,不然感冒了可怎麼了得,您這身體本來就虛弱,可不能大意了!”
代硯懸一聽,又偷瞄一眼蔣李晉,發(fā)現(xiàn)男人的目光像是要吃人一樣,她趕緊別開視線,只能點頭:“好!”
蔣李晉這才大步上樓,留下一路的水漬。
管家默默的擦了把額頭上莫須有的冷汗,輕嘆口氣,自家的這位主子是變得越來越難伺候了。
這脾氣怎麼就這麼的古怪呢?
唉!戀愛中的人啊,真是得罪不起。
代硯懸進了浴室,蔚藍的海浩淼的星空,還有那世外桃花一樣的梳妝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