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硯懸看著上官瑤怒氣沖天的大步離開,她心有慼慼,不想給這人惹麻煩,可還是將他推向了危險之中。
戚睦放開代硯懸,溫柔的輕撫著她耳邊的長髮,笑道:“你是一個人出來的嗎?”
代硯懸點頭:“嗯!”
戚睦握緊代硯懸的手,指了指不遠處會所的入口:“我們進去坐坐吧!”
代硯懸愣住,知道自己不能,她搖頭:“不行,戚睦,不可以!”
戚睦佯裝疑惑:“爲什麼不行?”
代硯懸苦笑:“我跟蔣李晉有契約,這期間不能跟你走太近,不然會給你帶來麻煩!”
“我不在乎!”之前都是他太謹慎,以爲步步爲營會有所改變,可是到頭來還是被牽著鼻子走,他又爲什麼還要這麼處處小心。
“我們進去吧,很久沒來了,我想你應該也會很想看看!”不容代硯懸拒絕,戚睦拉著她進了會所。
代硯懸心裡不安,總覺得做了什麼對不起蔣李晉的事情,雖然她跟男人只是契約關係,可是她不是個不會信守承諾的人,既然已經答應了他,至少這一年裡她要本本分分的。
今天只是個意外,可能就是真的太閒了,明明代家的事情還沒有解決,她竟然還能想著來見戚睦,她果然是個會給別人帶來麻煩的人。
“戚睦,我……天色已經晚了,我必須得回去!”
戚睦裝作沒有聽見,拉著代硯懸大步往裡面走。
他笑著看她,溫柔如風:“還記得專屬於我們的小包廂嗎?我又重新佈置過了,你一定會滿意的!”
代硯懸心裡難受,很想拋卻一切跟戚睦雙宿雙飛,可是……
搖頭,努力的拉住戚睦:“不行,戚睦,我現在……現在不能跟你去,我和蔣李晉有一年契約,等到契約結束後,我就回到你身邊,只要……只要你不嫌棄!”
戚睦愣住,半天后才明白代硯懸所謂的嫌棄是指什麼。
他一張臉全白了,眸底都是空洞。
代硯懸掙脫他的手,垂眸一笑,很是勉強。
“總之,我們現在還是保持疏遠的距離,我不想再給你找麻煩,今天的上官小姐……她看上去很生氣,你去寬慰寬慰她吧,再怎麼說也不能讓你父親爲難!”
戚睦不可置信的看著代硯懸,俊臉緩緩暗沉,薄脣緊抿。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代硯懸低著頭不說話,她沒什麼意思,就算是要聯姻,也不要弄得這麼翻天覆地,對誰都不好。
“你是什麼意思?”戚睦眉頭緊蹙,目光如刀,很痛苦。
代硯懸擡眸看他,想笑,卻笑不出來,嘴角僵硬到連一絲絲的弧度的都扯不起來。
“你好好的同上官小姐說說,別鬧得兩家都下不了臺!”
戚睦冷笑,面色悽楚,他一直都很害怕,怕代硯懸和蔣李晉待在一起久了愛上他,蔣李晉是誰,天一樣的存在,只要他肯,代硯懸這個單純天真的人怎麼可能逃得掉,所以他想盡辦法的想要將她弄出來。
可是每每交涉都是失敗,蔣李晉不肯相讓,不管他出再多的錢,蔣李晉就是不同意放過代硯懸。
這些事情他都沒有跟代硯懸講過,他不想讓她擔心,可是……隨著時間的拉長,他就如困獸一樣狂躁不安,他太怕代硯懸會愛上蔣李晉了。
“一年是嗎?”如果真是這樣,他可以等。
代硯懸愣愣的眨眼,然後點頭:“對,一年以後我就自由了!”
戚睦突然伸手,緊緊的抱住代硯懸,下巴附在她的耳邊道:“小懸,我不要求別的,但你一定要守住自己的心,你只能是我的!”
代硯懸懵了,守住心是什麼意思?她爲什麼不明白?
“記住,除非必然,否則離
蔣李晉遠一些,我不想看到你跟他走在一起,只要一想到你們住在同一屋檐下,我就嫉妒的發狂,所以小懸,你答應我,你一定要守住自己的心,你的心裡只能有我!”
代硯懸的腦袋一片空白,想了半天,終是明白男人的意思。
她笑,苦澀滿滿。
出了會所,戚睦固執的拉著代硯懸的手。
華燈初上,櫥窗裡的霓虹閃閃發亮。
代硯懸兜裡的電話一直在響,她動了動手,看向戚睦,示意他放開。
戚睦笑得格外美好,他說:“小懸,不要接,我這就送你上車!”
代硯懸的右手本想去拿手機,聽到戚睦的話後又緩緩落了下去。
跟著男人慢慢的走下臺階。
遠處燈光闌珊,戚睦用手指了指天邊:“你看,那顆星星一直都在!”
代硯懸跟著看過去,星光閃爍,那顆星星遙遠的掛在天邊,閃著冰冷而模糊的光芒。
紅脣微動,笑了笑:“是啊,一直都在!”只是有些事情已經悄然改變,不管再怎麼堅定,還是會發生變化,無力阻擋。
兩人走到路邊,戚睦道:“要不……我開車送你吧!”
他這話嚇得代硯懸猛然搖頭,順勢掙開了男人的手。
戚睦微愣,低頭看一眼空空如也的手心,控制不住的微顫了顫。
代硯懸覺得自己的舉動太過傷人,想要解釋,可張了張口後又徒勞的轉頭,目光不期然的定在樹影斑駁裡緩緩開過來的黑色轎車上。
那車牌號……那熟悉的車牌號……
她呼吸一緊,面色猛然慘白。
轎車慢慢靠過來,管家下車。
代硯懸腦袋僵硬的看向車後座,車窗緩緩降了下來,蔣李晉面無表情的臉顯露出來。
燈光陰晦,一瞬間代硯懸似是看到了面目猙獰的野獸,她驚慌失措的往後退,本能的害怕。
戚睦也是愣住,沒想到在這裡還能見到蔣李晉。
見代硯懸似是怕極了,他伸手護住她。
這樣郎情妾意的一幕在蔣李晉眼底無比刺眼。
管家大氣不敢出,走到代硯懸面前,恭敬道:“代小姐,天黑了,先生來接您了!”
接您了……
代硯懸目光恐慌的對上穩坐著不動的蔣李晉,她搖頭,害怕的不敢上前半步。
“小懸!”戚睦不明白代硯懸爲什麼露出這種表情,他猜測:“你不想跟他走?”
代硯懸一愣,瞬間反應過來,她連再見都沒有來得急跟戚睦說,三步並作兩步的上了車。
司機發動車子,離開。
代硯懸整個身體都緊繃不已,她不敢看蔣李晉,可還是想著解釋幾句,她不能讓男人誤會。
“蔣先生!”
蔣李晉穩若泰山,面色淡然,眸光深處的寒流瘋狂的涌來,他側眸看一眼代硯懸:“你不是說腰疼嗎?”
代硯懸嘴然微顫,找不到話反駁。
確實,腰到現在都疼,可是待在別墅裡太悶,她想要換換心情。
一開始是想要去見戚睦,可是中途就變卦了,誰知道……
“腰疼你不好好躺著,到處亂跑什麼?”
代硯懸怔怔看著蔣李晉,不對勁,蔣李晉這樣的反應不對勁。
他怎麼能像是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樣的淡然冷漠呢,雖然他的情緒跟往常一樣,可是……這絕對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
“看來疼得還不夠!”蔣李晉輕笑一聲,從兜裡掏了包煙出來,黑藍色盒子,上面是英文字母,暗色的燈光照在盒子上發出幽幽的藍光來。
長指翻動間撕了包裝,抽出一根,他看向代硯懸,伸手,掌心向上:“拿來!”
代硯懸一愣,哆
嗦著問:“什……什麼?”
蔣李晉目光微暗,面色冰冷:“你覺得的呢?”
代硯懸搖頭:“我不知道!”
蔣李晉將煙含在嘴角,似笑非笑:“火機!”
火機?
代硯懸很疑惑,她又不抽菸,哪裡來的火機。
迷茫又不安的看向蔣李晉,小聲道:“我沒有火機!”
蔣李晉目光瞬間鋒利,俊臉陰情不定,冷哼一聲:“以前你送我的呢?”
代硯懸想了想,明白過來,那次蔣李晉手中確實有把玩一個火機,不過後來說是要還給她,而她……她收到哪裡去了?
完全沒有印象。
只能裝傻,即便知道這樣的結果很糟糕。
“我……我今天沒有帶,再……再說,你不是已經還給我了嗎?”就算她不是代硯墨,可既然已經還回來的東西,哪還有再要的道理。
蔣李晉背靠著座椅,周身都是冷氣,他漫不經心的笑,聲音如狂風中夾雜著冰雹,紛紛朝代硯懸颳去:“那怎麼辦?我這煙……沒辦法點!”
代硯懸被男人刻意製造出來的恐懼氛圍嚇得不斷往車門上縮,到後來直接貼上車窗,無處可退,這纔不安的問:“那……那蔣先生想讓我怎麼樣?”就算是回去拿,可她真的忘記放在哪裡了。
坐在前面的管家沉默,火機在他手裡,代小姐本是隨意的扔在桌上,他怕不見了,所以才收了起來。
只是……他現在不想幫代小姐,她太不聽話了,怎麼能如此的傷先生的心。
火機是先生最真愛的東西,當時還給代小姐時也是一時氣憤,他總覺得先生總有一天還會要回去,可是代小姐卻扔的那樣隨意,讓人寒心。
蔣李晉指尖輕點著煙盒,目光微垂,側臉桀驁,全車就他一個閒適慵懶,代硯懸直接就是全程戒備,神經緊繃到她覺得自己都要斷了。
司機和管家一直沉默,這裡沒他們什麼事兒,也用不著插言。
代硯懸受不了這樣壓抑的氣憤,她覺得分分鐘能心臟猝死,只得硬著頭皮再問一次:“蔣先生,你想怎麼樣?”
蔣李晉擡眼,目光微閃,似是在認真的考慮怎麼才能點著煙。
代硯懸控制不住的吞了口口水,瑟縮著等著讓她煎熬的答案。
半晌過去,蔣李晉指了指外面的大廈,他將貼在窗戶前的代硯懸一把扯過來,壓著她的腦袋看向大廈。
“去那裡給我尋一個,我要……能點著煙的!”
代硯懸身體顫抖,鼻尖都是男人身上清涼的薄荷味,透涼到心脾。
她不自在的想動,蔣李晉的大手緊緊的按在她的腦袋上。
“聽懂了沒,我要能點著煙的!”
代硯懸的鼻子被狠狠壓在玻璃上,感覺像要斷了,如果現在外面有人看的話,一定會被她貼在玻璃上的驚悚樣嚇得尖叫。
喉嚨幾個滾動間,她問:“現在嗎?”
蔣李晉低笑,拇指摸上代硯懸的耳朵,狠狠的捏了一把。
代硯懸疼得悶哼出聲。
蔣李晉不解氣,又摸進她的衣服,捏著其中一處嫩白,用力的捏,代硯懸疼得掙扎,哭著求饒:“蔣先生,我錯了!”
蔣李晉低頭吻她的耳朵,聲音冰冷到能讓人瞬間凍結:“你沒錯,你怎麼會有錯呢!”
收回手。
“停車!”
司機本來就有所準備,所以蔣李晉聲音一起,他就踩下剎車。
蔣李晉舌尖輕舔代硯懸嬌小的耳骨:“現在就去,天亮後找不到的話,你們代家永遠都別想再翻身!”
代硯懸渾身一顫,趕緊告饒:“我去,我現在就去,你別動代家!”代家已經風雨飄搖,哪裡還能經起再一次的打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