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您這又是何必呢,您明明知道股權是叔叔和叔母的命,還有底下的我那些表兄妹,他們都盯著呢,又怎麼可能讓出百分之一來呢!”
蔣李晉太清楚這些人了,這股權一變再變,可怎麼也不會少一分的,錢財對他來說或許真如過往雲煙,可是對面前這個冠冕堂皇的人來說,那真就是命了。
“左右這事兒也怪你,好端端的你怎麼就去退了婚呢?要不是溫莎的父母打電話過來,我和你爸還都矇在鼓裡呢,你做事怎麼能如此的沒有分寸?”老太太是氣了其他人又氣兒子。
她這一生也不知道都做了些什麼,生出的兒子完全沒有跟了自己的性子,偏偏執拗的哪些徹底,讓她有心教育也是無處下手,總是氣得她胸悶。
打也不是罵也不是,說上幾句都不輕不重治不了他,總歸還是氣到了自己。
蔣李晉見母親氣得顫抖,便垂下腦袋,好聲認錯:“母親說的是,是我沒有分寸,惹您和父親擔心了!”
老太太閉上眼睛,一把推開兒子的腦袋:“你趕緊轉過頭去,我不想看到你!”氣得心窩子都疼。
其他人面面相覷,想要讓出百分之一的股份是絕對不可能的,就算是蔣家和溫莎家聯姻,也抵不上這百分之一的利益,想想以後,百分之一會越來越多,而溫莎嫁進蔣家只是除了名聲更好更大以外,其他的並沒有多大的變化。
相反如果蔣李晉一直好好做的話,公司不是沒有可能再壯大的,所以這百分之一可是分外的珍貴。
“阿晉,不是我們要逼你,而你和溫莎聯姻有太多的好處,這樣子我們以後都是皇家親戚了,你的表兄弟妹走出去也更爲榮耀些,當然,這些都比不上你的優越,你和溫莎結婚了,你便是皇室的座上賓,以你的能力,以後和皇室會有更多的利益往來,這對我們蔣家來說是百利無一害的!”有年長者語重心長,就是想要勸蔣李晉聯姻。
蔣李晉眉眼淡漠,不爲所動,有些利益他並不眼饞,他只要知道他想要什麼就夠了,而其他的,他並不在乎。
“叔叔叔母們還是多操心操心表兄弟妹的事吧,至於我的,我會看著辦,不勞你們掛心!”
三言兩語,主要是老太太之前的一通指責和質問讓大家都心有慼慼,生怕惹到蔣李晉,他們都知道蔣李晉的性子,手段也是極爲毒辣,所以不敢得罪。
看來這事兒只能慢慢再說了,今天是按不成共識了。
客廳裡的人三三兩兩的道別離開,鍾離堯管家見此讓傭人換茶,又讓其他傭人退了下去,只有他留在一邊守著。
老爺子面無表情的看著茶杯裡的茶葉,老太太只是拿著手絹抽泣,前塵往事若是不提也想不起來,可一旦提起,那便就是深深的傷口,疼起來也是要人命的。
老太太不時的擦著眼淚,偶爾哽咽幾聲,冷笑:“我在蔣家這麼多年,如今都到了這樣的年紀,可還是有人瞧不起我,連著我的兒子還被人說那麼難聽的話!”
老爺子這種時候是不敢有什麼話的,他就怕自
己一開口,他的老婆就能將他給紮成刺蝟。
唉,年老了比不得年輕的時候,那時纔不會顧忌這麼多,就算老婆跟他嚷嚷,他也能嚷嚷回去,可是現在……
蔣李晉也是一語不發,知道母親難過,便安靜陪著就是了。
過了半晌,老太太又冷笑了一聲,看向丈夫,眉眼落寞:“我跟著你時確定是個小的,可是我也沒做什麼陰險的事情,那女子的死又跟我有什麼關係?到如今你的哥哥嫂子還要斜著眼睛看我,如果我真做了也就罷了,由他們說去,我也沒什麼可怕的,可偏偏是我沒做,還得揹負這個罵名,你說,這麼多年了,我在你們蔣家可有做過什麼天打雷劈的事情?”
老爺子眼皮動了動,搖頭:“沒有!”
老太太沉重的嘆了口氣,瞳孔沒什麼神采,想了一會兒,她又低低的說:“那女人的兒子不是我讓你送出去的,他性子懦弱,又不善交際,在那時吃人不吐骨頭的蔣家,他能活得下去嗎?”
作爲妻子,她何嘗不明白丈夫的心意,再怎麼說也是自己的兒子,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怎麼說不要就不要呢。
只是那時蔣家還沒有正式的分開,大家還住在一起,院子很大,妯娌之間三天兩頭的鬧矛盾,幾個兄弟也是一言不合就開打,哪個沒有捱過拳頭,哪個沒有被打得頭破血流。
那女人死得也不是個好時機,至少還得給自己的兒子留下幾分念想,可她倒是走得乾脆,一了百了,留下一個心性單純還不懂人情世故的兒子,要怎麼活下去?
“大家都說我的兒子是私生子,說那個女人的兒子纔是你真正的兒子,應該要繼承你家業的唯一的兒子!”
老太太的話讓老爺子心驚肉跳,知道這老婆要跟他算賬了,這麼多年了,很多時候她雖然心性狠厲一些,可說到底還是個心軟的,那時父親母親還在世,也沒給老婆多少好臉色,她能在那樣的困境中堅持下來,委實不容易。
若想算就算吧,畢竟時間這麼久了,她的心裡應該有無數的委屈。
“阿晉,你可能不知道,他們都說是我害死了你父親的第一個老婆,還有你的那個哥哥也是我想辦法送出蔣家的,說我是爲了不讓他跟你搶奪財產!”
蔣李晉眉眼微垂,這些風言風語早先在他年少時還傳得分外多些,可是後來就慢慢的消失了,再到現在,已經是完全聽不到了。
至於其中真假,他不想去追究,母親畢竟是長輩,而且這些也是母親和父親的私事,他沒有興趣去了解,所以就算別人再怎麼說,他也不會理會。
即便他是私生子,可是如今被蔣家所承認的也只有他一個,坐在蔣氏集團總裁位子上的也只有他一個,所以他沒什麼可擔憂的。
老太太站了起來,輕輕推開兒子,往窗戶前走,一步一步,很慢。
“如果我想奪,就算那女人活著,就算她和她的兒子聯手,又哪裡是我的對手,你的媽媽從出生就不是個什麼善良的人,如果我想要,誰又能守得住,所以我完全沒道理去迫害
他們,他們如此弱者,讓我動手我還不屑呢!”
這便是老太太的風骨,她是不善良,她是極惡,可她做事有自己的分寸,不會濫殺無辜。
“如今你的幾個叔叔叔母都在心裡編排著我,也罷,都這麼多年了,我如果再計較,也真是夠讓自己累的!”
老爺子趕緊說:“對,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你別想太多,別人的嘴我們是永遠都堵不住的,所以只要過我們的日子就行了!”
蔣李晉難能可貴的認真看了看自己的父親,倒是沒想到這男人還能說出如此富有哲理的話,這可是和記憶中的相差太多,難不成他的父親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變了性子?
老太太讓管家準備午飯,因爲那些人的鬧騰,她連午飯都沒有吃,別說午飯了,早飯都用的勉強。
飯桌上,蔣李晉吃得不多,夾菜的次數也很少,他心裡惦記著代硯懸,也不知道這女人吃了沒有,這幾天裡晚上一回家她總說悶,可是醫生又不許她外出,也不許她長時間的活動。
他怕她的膝蓋再出什麼差錯,想著多養養總歸是好的,再者卜諾也沒有給代硯懸安排什麼工作,所以代硯懸完全不用擔憂什麼。
但這女子的性子又是個閒不住的,明明他記得之前她還挺享受安逸的,怎麼到了現在反而還呆不住了呢?
老太太看兒子似是又陷入了沉思中,很是頭疼,她是過來人,有些事情不用說她也知道是怎麼回事。
責怪的掃一眼丈夫,要不是這渾人年輕時喜惹花草,也不會生出這樣喜歡用情的兒子,之前一個代硯墨,現在又一個代硯懸,而且還都是要死不活的樣子,看著真是讓人惆悵。
吃過飯,蔣李晉看看時間,已經下午兩點多了,這會兒回公司也沒有什麼事,會議也推遲到了明天,他得回去看看代硯懸。
打定主意,站了起來:“爸媽,我公司還有事,得走了!”本來以爲會鬧騰一個下午,沒想到情況比他想象中的簡單了很多,不過不排除還有第二次第三次的可能。
算了,由他們去吧,只要他將自己的父母搞定就行了,可是眼下,父母對代硯懸並不怎麼接受。
“你每次來都是匆匆的要走,哪次有呆過一天的?你當這裡是臨時停腳的旅店嗎?”老太太不滿的瞪向兒子:“公司的事情能有多忙?你今天下午不去不行嗎?”
蔣李晉一本正經:“不行,我必須得回去!”
老爺子在一旁看著報紙,鼻樑上掛著眼鏡,文質彬彬的樣子,聽了兒子堅定的回答擡眸,淡淡的掃一眼老婆:“哦?就這麼忙?”
蔣李晉面無表情:“嗯!”
老爺子點頭,將報紙翻面,看了片刻後又擡頭看向兒子,想了想後開口:“你是不是真的不想娶溫莎?”
蔣李晉眼皮一動,態度很認真:“不想!”
之前覺得自己被代硯墨給傷害了,所以萬念俱灰,兩位老的說要給他找門婚事,他並沒有反對,覺得如果不是心中的那個人,那麼娶誰都是娶,所以無所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