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迅速的伸手,將兩個男人的腦袋都壓在自己身上,代硯懸瞅準機會,大步跑過去,木棍用了全力,打在兩男人的頭上。
只聽得幾聲痛呼,兩男人抱著腦袋從助理的身上翻了下來,代硯懸下了狠心,沒敢停手,又朝著雙方狠狠的砸了幾下,這才趕緊扶起地上已經癱軟如泥的助理,隨便抓了件衣服給助理披上,兩人跌跌撞撞的往前跑。
沒有路,到處都是荒草,不遠處就是灌木叢,代硯懸的半邊身子支撐著助理,聲音破碎:“我帶你出去,我們一定會出去的!”
助理緩緩從衣服裡掏出一把刀,顫抖的遞到代硯懸面前,聲音虛弱:“Vivian,你……你拿好,我……”話還沒有說完,後面的聲音就緊追而來。
伴隨著罵罵咧咧的大叫聲,代硯懸不等助理說完,扶著她就大步的朝前跑,腦子空白,只想著快一些,再快一些,一定不能被後面的人追到。
助理腳步踉蹌,全身發軟,根本就跑不動,那兩個畜生在她身上起碼折騰了有好幾個小時,她醒來時就已經被姦污了,這麼多年來清清白白,本想著跟了靈姐能有大的作爲,可現在看來一切都成奢望了。
不過又很慶幸,好在保住了Vivian,她就算是死了,也沒有什麼遺憾了。
“砰!”一聲槍響,代硯懸只覺得助理的身子猛然一顫,時間就像是突然定格,她僵硬的扭頭去看,助理面色青灰,眉頭微蹙幾下後噴出一口血來,小部分濺在了代硯懸的脖子上,溫熱到讓她驚悸。
“你……你快跑,我……我拖住……拖住他們……”助理軟倒在地,淚眼婆娑的看著代硯懸,輕輕的笑了:“下輩子,我……我會投個……好胎,Vivian,我……我不想……不想做……孤魂野鬼……你……你……”
代硯懸瞳孔猛縮,哭不出來,槍聲還在響,她緊緊的抱住助理,悲慟的只能小聲嗚咽。
助理似是緩過來一口氣,猛然伸手,將代硯懸推出去,用盡力氣的喊:“快跑……”
代硯懸搖頭,求生的本能讓她朝前跑了兩步,然後又停下,驚慌失措的想要跑過去。
助理爬在原地,鮮血染了一地,她焦急的看著代硯懸,滿眼祈求:“快跑……我們……我們兩個……總要活下來一個,跑啊你……”
代硯懸大哭著後退,已經能隱隱聽到腳步聲過來,她定定的再看一眼助理,閉了閉眼轉身大步離開。
助理因爲拖住兩個平時就不注重鍛鍊的男人,算是小小的爲代硯懸爭取了一些時間,身上又捱了兩槍。
助理轟然倒地,陽光大好,能從樹縫間看到遙遠的天空,細小的灰塵如撲閃著翅膀的天使,整個身體瞬間輕盈了不少,那些痛苦,那些屈辱,已經脫離了她的軀殼,她是乾淨的,從出生到現在,一直乾淨,如天使潔白的翅膀一樣,撲閃撲閃……
代硯懸用盡全力奔跑,淚水沾了一臉,被風吹得到處都是,她已經出現了幻聽,似是兩個男人就在身後,已經近了,更近了……
她不敢耽擱,連哭
都是壓抑,風灌進喉嚨,她感覺不到半點的涼爽,汗流浹背。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看到一處非常茂密的樹叢,她鑽了進去,小心的壓低身子,屏住呼吸。
等了一會兒,拿著槍的兩個男人咒罵著跑過,代硯懸身體劇烈的哆嗦,她緊緊的環住自己,左手緊貼著肚子,樹叢裡很熱,汗水順著她的臉頰滑下,身上的衣服黏膩到分外難受,整個人都像是被蒸熟了一樣。
她不敢動,一點都不敢,就這麼一直待到下午,她這才小心翼翼的出來,四下裡打量幾眼,根本就分不清東南西北,只能原路返回,她得去看看助理,如果不是她,助理也不會遭到如此非人的對待。
是她連累了助理,代硯懸咬緊了牙關,擡手揉了把紅腫的眼睛,跌跌撞撞的回到和助理分開的地方。
助理已經沒了氣息,四肢大開,腿心還有白濁的東西再往下流,代硯懸哭著撲上去,心裡恨極了做這一切的人。
她脫下身上的外套,穿在已經四肢冰冷的助理身上,代硯懸強忍下心裡的難過,艱難的揹著助理的屍身走在灌木叢裡,她不知道要怎麼才能出去,所以只能走一會兒停一會兒。
又累又餓,身體萬分疲倦,她停了下來,手貼在肚子上,小聲的呢喃:“寶寶,你一定要堅強,比媽媽還要堅強,一定不能有事!”
眼看著天色已經晚了,她不敢逗留,誰知道這深山裡還有什麼東西。
走到一處破舊的山洞前時,代硯懸已經挪不動腳了,她費力的揹著助理,一步一個腳印,慢慢的進了山洞,覺得至少這樣子安全一些。
生在野外,不會生火,也不敢出去找東西吃,連水都沒有。
代硯懸的手伸向外面的樹子,懷著孩子本就容易飢餓,這會兒嗓子又幹又啞,肚子咕咕的吃個不停,她沒有辦法,只能摘了些葉子慢慢咀嚼著,難以下嚥,還是努力的吞了下去。
喉嚨間的乾渴得到幾許緩解,肚子照舊還是叫個不停,代硯懸累得兩隻眼睛都要隨時黏在一起。
她走到助理跟前,慢慢的和她躺在一起,小心的一手抱著肚子,一手攔著助理冰涼的腰。
代硯懸默默的抽噎,一聲一聲的道歉:“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是我連累了你,是我貪生怕死,是我沒有救你,對不起……”
哭到後面根本就收不住聲音,可是太過疲倦,便慢慢的就睡了過去。
代硯懸當時就算回去了,也不會有什麼好結果,助理先前的一槍是直接擊在心臟附近的,而且她根本就不想活了,就算逃出去了,她也會一輩子陷入夢魘裡。
而且代硯懸如果回去只怕結局也是相當,還會被欺辱,她是寧可死,也不會讓那些人得逞的。
又是一夜,蔣李晉東奔西走,瘋了一樣找人,不分白天黑夜,金華的總裁亞恆也是沒有半點的耽誤,金太知道此事後也派了人出去。
可是代硯懸就是消失了,毫無音訊,怎麼都找不到,沒有半點的線索。
谷以寧又在磨刀,旁邊還扔著手機,開著免提,她
笑得猙獰:“老太太,如今這樣的結局你可滿意,我早就說過代硯懸動不得,不然您兒子肯定六親不認,現在您應該是明白了吧?”
“谷以寧,別忘了你們姐妹的性命還在我手上!”老太太並不受威脅,相反覺得還挺好,之前想要對付代硯懸,可是顧慮太多,現在好了,代硯懸自己不見了,她那沒出息的兒子再找上一陣子肯定就會消停下來的。
無非就是個女人嘛,多的是。
谷以寧哈哈大笑,嘲諷不已,搖著頭,諷刺的說:“老太太,你也別想著再威脅我,如果我一口咬定這事兒跟你有關,蔣李晉定然饒不了你,到時候別說蔣氏了,連你們蔣家所有人,他都會一個一個趕盡殺絕,你生的兒子你最清楚,還是你從小教育大的,老太太,青出於藍,您吶還是收手吧,不然可真的就沒有好下場了!”
老太太直接掛了電話,顯然谷以寧的威脅還是起了一定的作用。
她擦拭著刀鋒,問不遠處盯著電腦查詢資料的姐姐,嘴角一揚:“溫莎回歐洲了?”
谷以沓面無表情,眉頭都沒有動一下,說:“對,回了!”
這麼匆忙,是怕她們姐妹報復不成?哼!欠的總歸是要還的。
代硯懸是被凍醒的,山裡早上的溫度有些低,再加上她還緊抱著助理,現在全身都打著顫,她慢慢的坐起身來,瞇著眼睛去瞧縫隙間透進來的光。
掙扎著起身,餓了一晚上頭暈眼花,很渴,感覺身體已經在急速脫水,所以她必須得儘快的找到水源,最好是能有一個明確的方向,知道怎麼回去。
照舊揹著助理,慢慢的前行,如此又是一天,體力耗盡,沒有任何進展,整個山就像是一座迷宮一樣,不管怎麼走都沒有盡頭,看到的都是一個樣子。
也沒有水源,這山裡似乎很久沒有下雨了,連地面上都很乾,晨起的露珠沒等她去吸食,須臾間就蒸發了,中午到來,熱得讓人焦躁。
代硯懸揹著助理尋到一處陰涼的地方,兩人的腦袋緊緊靠在一起,她握著助理冰涼的手,半點都不害怕,總覺得助理就像是活著時一樣,一直守在她的身邊,將她照顧的無微不至。
代硯懸不敢哭,怕水份蒸發的太快,只能強忍著難過,心裡有些絕望,擡頭看著湛藍的天空,太陽宛若火爐,燒得人頭暈眼花。
代硯懸又將腳往陰涼處縮了縮,手機這種通訊工具早就不知道遺落在哪裡,從她醒來時就沒有看到過,所以現在只能從天色的變化來預估時間。
又是一個夜晚,代硯懸已經奄奄一息,吃再多的樹葉子都沒有用,她希冀著能找到幾個野果子,可是走了一天什麼都沒有見到,連只會呼吸的小動物都沒有。
遙遙大山,就她一個人,和助理的一具屍體。
蔣李晉這邊還是毫無進展,他的眼睛裡已經佈滿了紅血絲,現在就是一個定時炸彈,誰也不敢靠近。
因爲代硯懸不見的事情,連遠在西歐的戚睦都驚到了,急匆匆的回國,動用了能動用的所有力量,但是都沒有任何的起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