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李晉撐著腦袋一言不發(fā),有人問他時他便回上一句,不問便不再說話,思緒早就不知道飛到哪裡去了,腦海裡代硯懸的模樣都有些模糊了,他真怕自己哪天醒來記不起她長什麼樣,越是思念,就越是無法看清她的樣子。
溫莎被問得有些不好意思,嬌羞的看向蔣李晉,可是蔣李晉並沒有什麼反應,只能伸手去拉了拉他的手臂:“阿晉,伯母問我們婚後住哪裡?”
蔣李晉回神,淡掃一眼溫莎,想都沒想:“隨你!”
溫莎覺得被敷衍了,蔣李晉的回答明顯就是連腦子都沒有過一下,負氣道:“那就住別墅吧,我之前去過,後院裡開滿了櫻花和珙桐,很是漂亮!”話裡帶著淡淡的威脅,儘管她不是太喜歡別墅,畢竟有其他女人的影子,她溫莎可不是個大方的人。
“也行,阿晉習慣了別墅,婚後住在那裡倒也不錯!”老太太輕笑,眼神斜一眼兒子,意味不明。
蔣李晉沒有說話,只是皺著眉頭,似是在想什麼。
溫莎心裡很不高興,揚了揚下巴:“就依伯母的意思,不過別墅的房間得重新裝修一下,風格我不太喜歡!”
“重新買吧!”蔣李晉從兜裡拿出煙盒,長指一挑取出一根,咬在脣邊,說:“你住慣了更大的,別墅太小,會委屈你的,明天找個人陪著你,去看看房源,喜歡哪裡就買到哪裡!”聲音淡淡,可脣邊勾著一抹笑,像是寵溺,溫莎對此完全沒有抵抗力。
剛要點頭,就被老太太的話攔住了,只見老太太似笑非笑的看著蔣李晉,眉眼間藏著不知明的情緒,她說:“買倒也是可以,只不過置辦的地方多了,你會不習慣的,我覺得別墅就挺好,溫莎住過去還有小羅伺候,再說小羅也是熟人,有她在我是放心的!”
老太太打著什麼主意沒有人知道,蔣李晉也沒有心思去猜,掏出火機來,漂亮的顏色一直變幻,讓他浮躁的心有了片刻的安然。
指尖輕輕摩挲著火機,似是想起了代硯懸倔強又溫柔的樣子,她總是不讓他怎麼操心,有了事情也都是想著自己解決,看上去柔軟,實則堅強的可怕。
別墅是他和代硯懸的家,小羅是他的親人,溫莎算個什麼東西,哪裡能住到別墅去,後院的櫻花和珙桐早就落了,如今滿滿一院子綠色,看上去格外的有些落寞,他想或許就是因爲代硯懸不在吧,不然一切都是最美好的。
溫莎等著蔣李晉說話,可見他拿著火機沒有任何的反應,一時間不知道蔣李晉到底是什麼意思,他似乎是不太想讓她住到別墅去,而她也不是太想去,畢竟她很是膈應代硯懸,那別墅裡到處都是蔣李晉和代硯懸一起生活過的影子,她可不能讓蔣李晉的心再有什麼軟化。
既然已經想要忘記了,那就索性這輩子都不要再想起來,反正沒了代硯懸她溫莎也可以讓蔣李晉幸福快樂。
“伯母,我明白您的意思,只不過阿晉既然說在買其他的,那就聽他的吧,畢竟別墅……”溫莎的話停在當下,眨著眼睛有些央
求的看著老太太,她覺得老太太管得太多了,婚後想要住在哪裡自然是她說了算的,雖然大方向還是會聽蔣李晉的,可如果蔣李晉不讓她高興了,她也不會忍下的。
蔣李晉打了幾下火,看著火苗飛起來,影影綽綽,閃來閃去,心裡勾勒起一抹淡淡的溫情來,沒關係,只要忍過去後,一切都會是新的希望,他知道代硯懸一定會等著他的,他渴盼他祈求她等著他。
收起火機,將煙拿在指尖把玩,輕笑:“母親不讓買是怕沒錢嗎?”玩味的掃一眼老太太,又道:“這樣吧,母親平日裡也不怎麼忙,我又空不下時間來,溫莎一個人呆著也是無聊,派其他人和溫莎在一起我又不放心,不如就讓母親陪著溫莎一起去看房吧,母親的眼光我還是很相信的!”
老太太有些驚訝,兒子這話裡話外對溫莎都是維護呵護不已,這麼多年了,他的性子就如此突然的轉變了?
不,不可能,或許只是一時的拖延,她的兒子她還能不知道嘛,不過又有什麼關係,反正婚事已經敲定,沒多久就會舉行婚禮了,就算她這兒子再怎麼蹦躂,終還是會消停下來。
讓她陪著溫莎倒也不是不可,正好她想瞧瞧溫莎有沒有對代硯懸動手,倘若真是溫莎,她大可以直接想辦法問出細節(jié),讓代硯懸再沒有回來的可能。
思來想去,這代硯懸如果還活著就是個大麻煩,不怕兒子惦記,就怕兒子記在心裡,到時候算起賬來,估計又是一筆糊塗賬,不管不顧的鬧騰,實在是沒有什麼必要。
所以點頭,笑著說:“行,那我就陪溫莎一起,不過婚禮已經快要舉行了,你就算再忙也得抽時間將服裝訂好,溫莎在這方面雖然很有見識,但你們是夫妻,總不能讓她一個人忙碌!”
溫莎羞澀的垂下腦袋,兩頰微紅,這種感覺相當?shù)男缕妫爸挥X得有些不甘心,她能嫁給蔣李晉是蔣李晉的福氣,可是蔣李晉居然和父母提出退婚。
她的心裡當時就炸了,面子裡子無處安放,在家裡大鬧了一場,父母也說會爲她出氣,後來也不知道怎麼的就又聯(lián)絡上了蔣李晉的父母,這老爺子老太太精明的很,自然是不會輕易退婚的,好在這兩人態(tài)度堅決,和讓她和蔣李晉的婚事得以成全。
現(xiàn)在代硯懸估計已經死透了,她也沒什麼可擔心的,她的地位她的婚姻,都一切順風順水,再也不會有人讓她煩惱。
蔣李晉當夜住在了老宅,溫莎之前在歐洲時縷縷想要和蔣李晉同牀,都被蔣李晉委婉的拒絕了,溫莎有些尷尬,又有些惱羞成怒。
不過現(xiàn)在在老宅,她縱然膽子再大,也得顧及著顏面,便接受了和蔣李晉一人一房的事實。
蔣李晉睡下的很早,老太太想要和他說說話都沒有說成,蔣李晉這是無聲的拒絕,這讓老太太心裡有些不太安寧,總覺得兒子在計劃著什麼更大的陰謀,可細細一想又覺得兒子也不可能爲了代硯懸如此付出,不值當。
代硯墨找上靈姐,不過靈姐可不是想見就能見的,完全拒
絕,代硯墨等了一個上午,只有小助理過來說靈姐已經走了,可能下午不會來公司,代硯墨相當憤怒,可也知道這是什麼地方,不敢給小助理臉色看,還好聲好氣的道了謝。
走出金華,碰巧遇到到了谷以沓,代硯墨對谷家姐妹有些忌憚,因爲和變態(tài)比起來,谷家兩姐妹更爲可怕。
谷以沓一身幹練的時尚裝扮,戴著假的短髮,挑染成紫藍色,才下過雨,太陽光很強,地面上水跡斑斑,谷以沓踩著高跟慢慢來到代硯墨的面前,目光半瞇,好整以暇的說:“真是少見,代小姐怎麼在這裡?”
代硯墨不著痕跡的往後退了退,以前的自己有些魯莽,做事也沒有什麼分寸,因此才失去了蔣李晉,現(xiàn)在她必須得小心翼翼,尤其這谷以沓和魔鬼一般相似,她不能自尋死路。
清咳一聲,勉強笑了笑,看著漂亮驚人的谷以沓,代硯墨挺了挺胸,她也不差,說:“有點小事!”
谷以沓哪裡不知道代硯墨的那點兒小心思,便說:“是來找代硯懸的嗎?”
代硯墨眼睛一亮,又掩飾性的垂了垂,想搖頭,可一想到谷以沓和代懸似乎走得比較近,或許谷以沓能幫上什麼忙。
便又點頭:“對,可是見不到她,聽說她生病了,我有些擔心,想要看看,但是裡面的工作人員並不讓我見她!”
心裡有些疑惑,這代硯懸未免也太神秘些了吧,如此大紅的時機,居然遇病,給了其他人估計強撐著也要工作,而且代硯懸並不是嬌弱類型的人,難不成真的生了什麼特別嚴重的病?
嚴重到不能下牀嗎?如此一想,代硯墨不著痕跡的笑了笑,哼,最好是病死在牀上,這樣子看金華還能再怎麼捧她,總不能拿著個死人的牌位去捧吧,真是可笑。
不想讓自己的小得意被谷以沓識破,代硯墨面上還是擔憂的表情:“谷小姐和小懸的關係是不是還算不錯,你能見到她嗎?”
谷以沓指尖搖晃著鑰匙,笑:“你剛剛說什麼?你擔心代硯懸?”可是她在代硯墨的臉上看到的是兇狠,是狠毒,如果換做其他人或許並不會發(fā)現(xiàn)什麼,可是她已經在這社會摸爬滾打了這麼多年,代硯墨於她來說還是嫩了太多。
代硯墨有些緊張,心想這谷以沓莫不是瞧出了什麼吧,趕緊將脣角往下壓了壓,努力營造一副可憐又擔憂的樣子,她就不信谷以沓不會上當,畢竟人心都是肉長的。
不過代硯墨料錯了,谷家兩姐妹是銅牆鐵壁,肉這麼軟弱的東西早就已經被風乾了,留下的只是陰厲的靈魂,爲禍一方。
谷以沓冷哼一聲:“代小姐,當著我的面也沒有必要假惺惺的,我知道找代硯懸想做什麼,不過我對代硯懸向來不怎麼喜歡,現(xiàn)在她又成了大名星,名氣一日高過一日,得意的很,不知代小姐在這方面有沒有和我達成共識?”
谷家兩姐妹平時出主意最多的是谷以寧,不是谷以沓沒有壞主意,而是有些懶罷了,現(xiàn)在她想要利用代硯墨,妹妹又忙,自然得勤奮一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