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久,我……你……木已成舟!”她無力地說道。
“就算你已經和哥圓了房,我也不介意!更何況,你們沒有?”公孫久執拗地說道。
花寄月卻悲傷地搖搖頭,輕輕地離開他的懷抱說:“不可以!我們不可以!”
“爲什麼?”花寄月無奈地自嘲地笑了一下,爲什麼?因爲她不敢褻瀆公孫久對她的那份純潔的感情,她怕公孫久背上勾引大嫂的罪名!她縱然和公孫恆有名無實,她在心裡卻覺得自己已經不再是原來的自己了,她不能以這樣的身份和公孫久在一起!就讓她把那情愛的種子掐死在萌芽的狀態吧!
“爲什麼?”公孫久再次問。
“阿久,我現在是你大嫂!明白嗎?”花寄月不敢看他,起身要走。
公孫久從牀上跳下來,一把將花寄月抱在懷裡,他的身體在顫抖,他的心在害怕,他害怕花寄月這一步踏出去,他們便成了陌路人。
“我不要你做我的大嫂!我要你做我的妻子!”公孫久健臂像鐵箍一般圈住花寄月同樣顫抖著的身子。
花寄月抓住他的手用力的要拉開,他卻抱得更緊。她不再掙扎,時間在他們之間流過,似乎過了好久好久。
忽然,外面響起蘭芽的聲音。
“錦兒姐姐!怎麼又折回來了?”
“我看看二少爺喝藥沒!”
花寄月聽到外面的聲音,以及越來越近得腳步聲,心下大駭,不能讓錦兒看到公孫久和她這樣!
“阿久,鬆手!”
“不!”
“你是不是想害死我?”
公孫久一驚,他一下鬆開,花寄月挪開幾步,他悵然若失,鼻息裡還殘留著她的香氣。
門在他們分開的一剎那被打開了。蘭芽和錦兒神色各異地看著他們。錦兒不著痕跡地把房裡的情況飛快地審視一遍,感覺到房裡二人奇怪的氣氛。她率先笑著走進來。
“二少爺,奴婢進來看看你把藥喝了沒!”錦兒目光觸及到地上的碎片時,臉色一變,神情有些冷冷地看向花寄月,花寄月連忙避開她的目光。
“哎呀!二少爺,你怎麼這麼不小心?看來得讓廚房把藥再煎一遍了!”錦兒說著蹲下身子撿地上的碎片。
“不用!喝了也不會好!”公孫久埋怨地看著花寄月。
花寄月別開臉,神色淡淡,內心卻怎麼也平靜不下來,這句話是說給她聽的,她怎麼會聽不出?
錦兒詫異地擡起頭,起身看著公孫久:“二少爺,你說的是什麼傻話?”
“我說了不喝就不喝!滾!”公孫久暴怒地對著錦兒吼道。
錦兒震驚過後,低下頭斂去傷心的表情。公孫久從來沒這樣對她說過話,他以前見到她都是笑嘻嘻的,哪裡見過他這樣的生氣?她不禁用眼角的餘光看向一邊的花寄月,是和她有關嗎?
“錦兒,二少爺說不喝就不喝吧!反正身體是他的,要怎麼折騰隨他!如果他自己都不珍惜,其他不相干的人何必爲他神傷?”花寄月淡淡地把話說
完,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蘭芽連忙跟上。出到院門時,花寄月一下鬆了下來,身子軟軟地靠向蘭芽,淚水一滴一滴的掉下來。身後傳來公孫久暴怒的吼聲。
“滾!滾!滾!”
緊接著是各種東西摔碎在地的聲音。
“小姐?”蘭芽擔憂地看向花寄月。
“走!”花寄月無力地說道。她想走,卻在邁步時眼前一黑昏了過去。蘭芽大驚,連忙和剛被趕出來的錦兒扶者她回去。
公孫恆站在畫舫的船頭上,揹著手看著被春風吹出點漣漪的湖面出神。他剛踏上畫舫,金羽仙便將他抱住了,柔情似水,楚楚可憐地埋怨他多日沒來看她。可平時他也是隔三差五纔來一次的啊!看來,她是越來越在乎他,越來越離不得他了。這種依賴讓他覺得更加想把她納在自己的羽翼裡保護著。
一雙柔軟無骨的小手環上他結實的胸膛,他春風一笑,執住那雙手,轉身看著那雙滿是柔情的大眼。
“恆,今晚留在這兒好嗎?”金羽仙溫柔地說道,眼裡盛滿了期待。
公孫恆一愣,斂住了笑意,他從來不在畫舫上過夜的,金羽仙是知道的,爲什麼她還要提這樣的要求?
“我知道你有所顧慮,可是,你留下來陪我一晚好嗎?”金羽仙哀求道。她就是要他留下來過夜,她要所有人都認爲她已經是公孫恆的人。
公孫恆心裡百轉千回,他覺得自己給了金羽仙承諾卻沒有實現,自己欠她的,他真的很想補償她,只是,要他留宿畫舫實在令他爲難。
金羽仙見他沒有鬆口的意思,心一沉,她眼裡蒙上了一層水霧,一副悵然欲泣的樣子,哀哀地說道:“難道我把你拱手送給別的女人還不夠嗎?你的心怎麼那麼硬?怎麼就不肯憐惜我?”
公孫恆輕擰一下劍眉,他不能不顧金羽仙的哀求,不忍忽逆她的期待,更不想她傷心。正要點頭應允的時候,忽然聽見岸上有人在叫他。
“大少爺!大少爺!大少爺!”管家劉叔在岸上不斷地揮手高呼想引起他的注意。
他鬆開金羽仙,讓人將畫舫靠岸。金羽仙神色一變,站在他身邊,他是不是又要走了?每次劉叔一來,公孫恆就不會再在這逗留半刻,這次也是這樣嗎?
劉叔跳上甲板,神色焦急。
“劉叔,怎麼了?”
“大少爺,不好啦!府裡出事了!”
“出什麼事了?”公孫恆劍眉輕蹙,該不會又是花家的人吧?
劉叔有些顧慮地看了一下金羽仙道:“大少夫人在曉月軒暈倒了!二少爺在鬧脾氣,府里人心惶惶。老爺夫人讓我把你找回去!”
公孫恆擰緊了眉頭,果然是花寄月!又是因爲花寄月!阿久鬧脾氣倒是好解決,可花寄月爲什麼在曉月軒暈倒?她的暈倒和阿久有沒有關係?
“大少爺?”劉叔焦急地喚道。
公孫恆目光一凜,他倒要回去看看到底出什麼事了。他擡步正想上跳板上岸,手臂被金羽仙拉住了。他回頭看到金月仙哀求的眼
神,心裡涌起不捨。
他狠下心輕輕地掰開金羽仙緊抓的手,溫柔而滿帶歉疚地說道:“羽仙,對不起!我要先回去看看!”
“恆……多留一晚可以嗎?就一晚!我不阻礙你回家!”金羽仙不依不撓地哀求,楚楚可憐的眼神,梨花帶雨的臉容,都讓人捨不得傷害。
公孫恆的眉頭擰得更緊,他輕擁一下她在她耳邊溫柔地說道:“羽仙,你也聽到了,府裡都亂了套了!我還不回去的話,爹孃該生氣了。到時候他們若是把罪名加到你身上,如何是好?”
“我不管!我不在乎!我只要你留下一陣子,可以嗎?”金羽仙擡起淚眼看著他。
“羽仙,你再忍耐一下!”公孫恆放開她,帶著劉叔毅然決然地上了岸。
金羽仙緊咬銀牙,對於那個她素未謀面的大少夫人的恨更深了。憑什麼她一暈倒,公孫恆就要馬上回去?她暗暗賭誓,遲早要把公孫恆獨佔了,她要那個可恨的大少夫人消失!公孫家的大少夫人只能是她,也只有她可以做!
公孫恆回到家的第一時間沒有去看花寄月,而是去看公孫久。一路上,根據劉叔的說法,公孫久這次的鬧脾氣不是一般的鬧脾氣。他必須要搞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自從成親那晚公孫久無端端離開後,他就變得怪怪的,行事作風一點都不像他認識的公孫久。莫不是他遇到了什麼不能言明之事?
公孫恆見到公孫久時還是吃了一驚,他平時朝氣勃勃的弟弟此刻好像換了個人似的。只見公孫久形容枯槁沒有半點生氣,雙目含悲,臉上還有隱約的怒氣。他認識的公孫久從來都是笑嘻嘻的一副天塌下來都不怕的玩世不恭的樣子,這樣的公孫久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阿久,你怎麼了?”公孫恆關切地問。
公孫久看著公孫恆心裡十分的難受,他一點都不想見到公孫恆。他耳邊還回蕩著花寄月那句‘我是你大嫂’,隱隱的有恨意在他心底生出。這個他從小就佩服著敬重著的大哥竟然娶了他愛的人。雖然他是無心的,可他就是忍不住要恨。
“我很好啊!”公孫久笑笑。
公孫恆劍眉一擰,他大概不知道自己的笑有多難看吧?
“阿久,聽錦兒說你不肯喝藥。你不喝藥,病怎麼會好?”
公孫久一聽厭惡地皺一下眉頭道:“我的病好不了!”
“你說什麼呢?只是小小風寒怎麼會好不了?”
“風寒好了,我心裡的病就能好嗎?”公孫久惱怒地看著他。
“你到底怎麼了?你平時不是這樣的!”
“我怎麼了?呵呵,我也不知道我怎麼了!”公孫久好像自語地喃喃說道。
“阿久,你這樣大家都在擔心你!聽我的,好好養病!”
這是,下人把煎好的藥拿了進來。公孫恆接過藥碗遞給公孫久,示意他把藥喝下。
公孫久惱怒地一手將藥打翻,怒道:“爲什麼要強迫我?”
“阿久?”公孫恆耐著性子低喝一聲。今日的公孫久讓他覺得十分陌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