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的後來，怎麼樣了？”

天臺。

G躺在天臺上的一張舒服大椅上，嘴裡叼著一根菸，卻並沒有點燃。——因爲G並不抽菸，但是他覺得叼著一根菸的模樣挺帥。

K背對著G，站在欄桿前眺望著遠處的高樓大廈，說：“還能怎麼樣？那次，難道你聽說了哪個城市全城滅絕了麼？”

“是沒有滅絕……那也就是說，有一個小姑娘，因此而犧牲了吧？”G微微一笑，側過頭來，一副渾然不在意的樣子。

K沒有回答。

“後來究竟如何了？”

“還能如何？”

……

還能如何？

江南心急如焚地注視著身旁的水管，水管上的儀表正迅速地跳動著數字，顯示著水的流量。

水隨著時間迅速地流走。

難道，真的非要讓心然的血都注入水管之中，讓她非死不可？

不，一定還有方法的……

江南把目光投向了剛纔將病毒疫苗注入心然體內的注射器，隨即，念頭一閃，將注射管內的疫苗注入水管不就行了？然而還沒高興起來，定睛一看，就失望地發現，那注射器早已經被自動壓碎。

可惡……難道，難道真的沒有辦法了嗎？他記得幾乎就要跪下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江南猛地擡起頭來。

要死，就一起死吧……

他一把扯出注射器的針頭部分，一把扎入心然的手臂之中，竟吮吸起心然的血來。

“好主意。”G突然打斷了K的話，讚道，“吸了那女孩兒的血，自己體內不也就有了病毒疫苗？只要再等候一會兒，等疫苗在體內作用了，兩個人一起放血，這樣雖然會失血很多，但也不至於有一個人死去。”

K還是背對著G，一身的黑衣。

“事情，就這樣解決了？”G問，懶懶地笑笑。

K卻輕輕地搖頭：“我們都被騙了。心然體內的，纔是病毒。而那說是病毒的液體，其實不過是清水。”

G卻不驚訝，聳聳肩：“那後果也就可想而知了。真是個悲傷的結局。”

故事的結局是，柳若顏、心然與張媽因爲某種奇怪的毒發作而身亡，江南不知去向，而某個城市，因爲全城瘟疫，而所有人都相繼死去！

“哦。”G依舊語言平淡，似乎在看幾個平淡無奇的數字的跳動：“可是竟然沒有多大波瀾？”

“其實已經有了波瀾。只是爲了避免這個****給民衆造成的恐慌，相關方面已經將消息都壓制下去，對外說是瘟疫爆發。那座城市，也就成了一座死城。”

“死城，唔，不錯，好名字。”G哈哈地笑了笑。

K似乎很厭惡地瞄了他一眼。

G咳咳幾聲，道：“開個玩笑而已。看來那個監控攝像頭照下來的東西，已經讓你遭受全世界的通緝了。”

K轉過身來，那臉型，正是江南。

他無奈地笑笑，笑得與G有些像：“還能怎樣？現在所有警察都知道，有個一夜毀了一座城市的****，都轉行當了一名——”

“殺手。”G接道，“殺手就殺手吧。我倒沒覺得有什麼不好的，逍遙自在，看哪個不順眼，就——‘蹦’！”他伸手比出了個手槍的姿勢，在嘴邊吹了吹，好像真的在吹手槍上的硝煙一般，“呼——連渣都不剩。”

K一把抽去他口中叼著的香菸，說：“我不像你，我不適合幹這一行。”他把那隻菸嘴被咬扁的香菸捏在手上端詳一番，然後把手指一彈：“偵探有理也說不清，最後被逼成了殺手，豈不也是一種諷刺。”香菸從他手中彈落，從高樓上飛墜下去，在風中微微轉了幾圈，然後無聲落地。

卻有菸灰碎落一地。

像一圈雨花，開在了陰沉沉的天宇之下，綻開成了千片萬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