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9
那一刻, 心都化了。
直到桑和第n次躲到小房間,背靠著門大口喘氣,她急速的心跳才放緩下來。忍不住便伸手摸了摸脣, 那片柔軟的感覺盪漾在她的心中——她甚至還能想到他的脣流連輾轉, 淺嘗輒止的感覺。
她……她和阿頌, 接吻了!
啊啊啊!
桑和往牀上一撲, 打了個滾, 趕緊掏出手機轉移注意力冷靜一下,於是,腐大王言小俏被拎了出來。
“你和美男怎麼樣了?”來自準備喂狗糧的某桑。
言俏在大洋彼岸翻了個白眼, 依靠單身二十幾年的手速秒回:“有沒有美男你心裡沒點B數嗎?”
“……”
桑和沉默了一刻,送去暴擊:“B數有沒有我不知道, 美男倒是有一隻。”
“???”八卦之王言俏立刻嗅到了不對勁, 耳朵豎起, 目光犀利,在手機鍵盤上飛快打字:“你在幹嘛?”
“躺屍……”陷在牀裡的桑和很實誠地回答。
言俏:“???”
桑和捂著臉:“我剛纔受到了老琴爹會心一擊-9999999!”
沃日這狗糧, 言俏小眼神難過到爆棚,開了語音發出獅子吼:“滾!”
桑和沒滾,這個房子裡的另一個人準備滾了,哦不,準備撤了。
把外套搭在手腕上, 晏頌敲了敲臥室門, 正處於興奮狀態的桑和差點以高難度動作翻滾到牀下, 趕緊拾掇拾掇, 往被子裡一鑽, 矇住頭悶聲悶氣地說:“我睡了我睡了!”
這話,怎麼聽怎麼有種撒嬌的調調。
“我走了, 門給你鎖好,你時差還沒倒過來,早點休息。”晏頌無奈,只能寵著她的任性,一瞬間奶爸上身,開啓叮囑模式。話音落下,他拉了拉衣領往外走,可步子才挪兩步,心裡又升起一絲惡趣味:“我的被子和枕頭可還軟否?”
躺在牀上的桑和一僵,抱住被子,送到鼻子下嗅了嗅,有一點淡淡的清香,在環顧這個房間一眼,好像真的是男孩子的臥室——沃日,要不要那麼勁爆?
門外那個聲音不合時宜地傳來:“怎麼樣,我的味道好聞嗎?”
被猜中的桑和,心中又酸又喜,腆著臉把被子往上一掀,蓋住了自己。而被窩裡,她的臉紅了又紅,不情願地承認,其實還真挺好聞的——嗯,就好像他在身邊一樣,就好像,剛纔那個吻……
桑和翻了個身,關了燈,心想,自己是不是又污了。
第二天一早,桑和躺牀上覺得肚子空空如也,準備去冰箱找找吃的,然後收拾行李。等她穿著睡衣趿著拖鞋往外走,廚房裡卻有個男人低頭在煎荷包蛋——等等,這個人不是昨晚走了嗎?
桑和揉了揉眼睛,覺得歷史彷彿重演。
“啊——”
“啊什麼啊,”晏頌端著盤子走出來,走過呆愣的她身邊時,右手一擡,幫桑和合上快要掉到地上的下巴,“也不看看幾點了。”
“你怎麼進來的?”然後,桑和腦子當機,問了一個很白癡的問題。
晏頌站在原地手動幫她轉了個圈,看她如此傻氣,忽然笑了起來:“你確定你不需要梳一下頭髮?”
下一秒,桑和揉著頭髮衝進了衛生間。
晏頌折回廚房,把盤子端到桌上,又從冰箱裡拿出牛奶,倒了兩杯。做完這些,手機恰好響了,來電顯示,熊昭明,也就是昨天那個忙前忙後忙租房的師兄。
“喲,你今早竟然沒有出現在實驗室,真是比天上下紅雨還奇怪。”熊師兄調侃道。
晏頌放下手上的東西,把平底鍋扔進水槽,順帶把電話換到另一隻手:“做早飯,等下。”
“??”熊昭明一臉吃驚,不由表示遺憾,“Vic,你還會吃早飯?我一直以爲天才和我等凡人不同的地方在於早已辟穀。”
“……”
連著吃了兩頓荷包蛋,桑和表示最近暫時不想看到這東西,於是決定去附近轉一轉,順便去超市踩點。晏頌聽說她要出去,立刻表示自己要跟她同行,並且把附近踩點擴大成城區瞎逛,但美其名曰桑和作爲剛到蘇黎世的小萌新,還有些必要的工作需要完成,比如辦一張本地銀行卡等等。
於是,桑和在早飯後,躲在房間裡足足十五分鐘,愣是沒想好要穿什麼,本來她自己出門就胡亂穿了,可是現在……還有個晏頌……
過了半個小時,桑和穿了一條中規中矩的揹帶褲,順手把頭髮給紮了起來,然而人還沒有走到穿衣鏡前,正在喝水的晏頌眼尖地發現了她,長腿一邁,把她又推回了房間:“哎,我不想帶個女兒出去。”
桑和甩開他的手瞪了一眼:“怎麼跟爸爸說話的,兒子。”
“……”
論貧嘴,桑和可絲毫不遜色,果然,晏頌沉默了,似乎在思考什麼,直到三秒後,他大聲說:“你穿那條裙襬有朵繡花的白裙子吧。”
“噢,對哦!”他的話還真起到了作用,桑和掃了一眼晏頌的白襯衫,腦海裡的記憶被喚起,立刻想起壓在箱子底下的裙子,跑回房間翻了出來。等把裙子放在身前比劃一番後,她才後知後覺什麼,衝到門邊,扒著門框怒吼,“你跟我說清楚,你怎麼知道我裙子?”
“解釋不清楚……”眼見露餡,晏頌卻絲毫不慌張,敲了敲桌面很淡定:“我去開車,你快點出來。”
桑和望著闔上的大門,只覺得腦袋疼——人家都說男人難懂女人,可怎麼到她這裡就不太一樣,她家男人竟然比自己還懂自己……
有晏頌這個老司機在,幾乎一上午,該辦的事兒都辦好了,該買的東西都統統倒騰上了車,中午,兩人在一家傳統的蘇黎世餐廳吃了點Bratwurst(烤香腸)和Rosti(土豆餅)後,晏頌開著車沿著湖邊行駛。
“你看那邊遠處,Uetliberg山上可以俯瞰整個蘇黎世,下次不開車,我們坐火車過去。”順著晏頌手指的方向,桑和搖下車窗,往遠處眺望一眼。
但她的心完全沒有在窗外大片精緻的歐式建築和他所說的美景上,眼角的餘光全落在了身旁開車的那個男人身上。言談間皆是自然流露,彷彿他們已經相識很久,她任由幸福感慢慢在心中滋生。
“你想去湖邊走走嗎?”
桑和眼睛露出光——蘇黎世湖,她當然想去看了,簡直就是約會的不二之選嘛,不去難道回去大眼瞪小眼嗎!然而,下一秒,一個噴嚏打得猝不及防。
“阿嚏——”
晏頌把車停下,擡起右手放在她額頭上,暖暖的,“我的鍋,歐洲夏天不熱,應該讓你再多帶件外套,今天風有點大。”
說完,他一揮手,把自己的外套搭在了桑和身上:“彆著涼!今天天有些陰沉,不是最佳,我們改天來。”
桑和有些失落,癟著嘴:“你說你是不是故意的,我不穿你衣服。”
“呵——不會顯矮,”晏頌瞄了一眼,反而湊到她耳邊,似笑非笑低語,“露出長腿,很性感。”
“啊!流氓!”桑和的臉瞬間憋得像個西紅柿,什麼蘇黎世湖,什麼爬山,什麼天氣不好統統從腦子裡擠了出去,只有sex,sex,sex在圍著她轉圈。
等回到住處,桑和跳下車,像個女漢子一樣,大包小包攬過來,三步兩步往樓上走,然後在門口,習慣性跟他揮揮手道別:“今天麻煩你了。”
然後,晏頌卻在她□□的目光下,徑自推門而入,留下石化在原地的桑和:“哎喂,你不是不住這裡嗎?”
男人倚在門邊,看她漲紅臉措手不及的囧樣,心情越發開懷。他微微挪開身子,指了指客廳裡的幾個行李箱,聽著桑和發出一聲慘叫,很是囂張地解釋:“說好了合住就得合住,做人得講信用。”
“???”桑和把東西往地上一放,叉腰誰怕誰:“說起來我還沒有付房租,你不怕我賴掉?”
晏頌走過來帶上門,順便接過被桑和扔在地上的袋子,彎腰俯身,湊到她小臉旁:“嗯……要不要換個方式支付。”
“幹嘛?”桑和立刻警惕地拉了拉衣服。
“你想到哪兒去了,”晏頌把東西往餐桌上放,回頭像老鷹抓小雞一樣把桑和拎著推進了廚房,指了指那一片鍋碗瓢盆,“我是說,比如做飯?”
說實話,他想吃桑和做的飯很久了,之前自己是魂魄的狀態,每每桑和搗鼓大餐,他都只能在一旁乾瞪眼,如今總算讓他等到了。
“你不是做的挺好的嗎?”
有大哥頂著,誰不想做甩手掌櫃。桑和自然是裝傻充愣。
“可以是可以,如果你還想吃一個月炒雞蛋的話。”
一瞬間,桑和的腦海裡全是荷包蛋的樣子——聽他的話竟聽出了一種悲壯的腔調。桑和捶胸頓足,“你除了炒雞蛋還會什麼?”
“唔……數學。”
“……”
桑和想了兩分鐘,痛心疾首:“蹭住換蹭飯,成交。”
然而再偷偷打量一眼晏頌的表情,這傢伙卻笑得像個狡猾的狐貍,桑和心中忽然沒了底,玩遊戲的時候老琴爹沒少陰人,怎麼感覺自己像是墜入了他的陷阱一般。
果不其然,晏頌伸出手捏了捏她的臉:“你確定只是這麼簡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