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纔不去那個舞會呢！咱們單獨出去玩兒！”

這是penguin給基拉的回答，基拉覺得這個答案不錯，反正要是penguin說要去舞會的話，他就一個人留在宿舍裡睡覺，哪也不去了。不過和penguin一起出去玩兒的話，基拉也不是很期待，他感覺那個心理年齡15的傢伙八成會去某些奇怪的地方搞狂歡，基拉感覺自己的心理年齡夠和他產生好多個深深的代溝了，那種東西他不會喜歡的。

可是penguin很期待，真的真的很期待。

從他被CP9扣押歸來，基拉發現了penguin的一些變化，最明顯的就是penguin終於改了他那個愛哭的毛病。愛哭，並不代表penguin這個人軟，他只是淚腺太發達，眼窩子淺而已，大事小情的一點兒刺激他都會掉眼淚兒，不高興了哭高興了也哭，基本上是沒有原則的。這讓萬年都不掉一次眼淚的基拉很是鄙視，那麼大個小夥子沒事總哭什麼！

不過，從接基拉那天哭過一次之後，penguin真就再沒哭過了。

基拉還發現他變得安靜了一些，這很好，但卻多了個老是盯著他看的毛病，基拉看回去的時候，他卻又不動聲色的移開了。基拉意識到，penguin是希望變得和他一樣。

看來那次事件對penguin的刺激不小，基拉突然有點心疼那個傻小子了，很想告訴他，沒有必要的，penguin就做好penguin就行了，世界上不需要兩個基拉，但是少了個penguin卻有些無趣。可是這些話該怎麼說卻是個難題，他感覺直接說出來的話，效果恐怕沒有那麼好，penguin搞不好會賭氣。

所以平安夜是個好機會。其實基拉也根本沒有多花心思，用不著，他只是換了一身衣服，改了改髮型。

所以當等在走廊裡的penguin看到從宿舍裡出來的基拉時，一下子就呆掉了。

第一次見到基拉，他渾身都亂糟糟的，來到鷹翼之後，就一直穿著鷹翼的制服，penguin從來都沒見過基拉的另一個樣子，尤其是這個樣子，雖然說起來很奇怪，但是penguin的感覺就是——好年輕啊！只能比他小不會比他大的！不過基拉也沒有穿的很詭異，他只是穿了一件白色的休閒外套，裡面是黑色的長版絨線衫，圍了一條紅格子圍巾，一條淺藍色牛仔褲，一雙咖啡色矮皮靴，很普通的裝束，但是和平時那身凌厲的黑衣一比，簡直活潑太多了。最重要的是，他戴了一頂白色軟帽，長髮披在身後，還特地把前面那些總是當著臉和眼睛的碎髮全部用黑色長卡子卡到一邊去了，好好的把臉露了出來。

他就那麼站在門口，看著兩眼發直的penguin。

“怎麼，不認識了？”基拉挺幽默的問了一句，penguin笑了，搖搖頭。

“沒有，只是嚇了一跳，嘿嘿，太帥了！”

“本來就很帥。”基拉故作不滿的說完就走，penguin一邊笑一邊追上他，走在他身邊。

事實證明基拉這次變裝過於成功了，以至於見到penguin的人大都沒認出來旁邊這位是誰，連基德都是看了第二眼纔看出來那是他的副隊長，只有羅一眼就看出來那是基拉，弄得基拉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高興。

Penguin找回了一點兒自己的感覺，一路上都在聒噪著，他發現今天晚上基拉話也很多，真是高興壞了。他們在大街小巷裡遊蕩了一會兒，玩兒了一些街邊遊戲，到處吃免費分發的巧克力和大棒糖，甜的吃太多了發膩，就一人買一個熱狗，邊走邊大口的吃著，享受著寒冷中燙嘴的味道。Penguin拽著基拉去照大頭貼，折騰了半天才讓基拉笑的肉眼可見一些，penguin興致勃勃的把洗出來的照片貼在了自己和基拉的手機上，基拉二話沒說一把把自己那張給揪了下來，貼在了錢包裡面。他們去抽了獎，penguin中了一對杯子，基拉中了一隻鬧鐘，當即送給penguin說是聖誕禮物，penguin大呼過分，追著基拉要正式的。

最後，penguin帶著基拉去了一家二線的影院，今天晚上這裡不放電影，而是有一場演唱會，很小衆的一個搖滾樂團，penguin是他們的狂熱粉絲，基拉也是從penguin那裡知道的這個名叫“Die or Not”的樂團，聽過他們的專輯，感覺還不錯。

雖然小衆，但是歌迷也把撤了座位的影院大堂站滿了，penguin拉著基拉一路擠到前面，還找了個正中央的位置，基拉沒有多想什麼，歌迷嘛，當然是想佔個好位置的，反正他是無所謂。

演唱會開始了，penguin簡直是嗨到極限了，又蹦又跳的基拉都擔心他會不會有什麼零件掉下來，但是基拉自己也很興奮，只是他表現的不明顯而已，他站在這一大片狂熱中，發現自己從來都沒有聽過一次現場演唱會，從來都沒有把時間和精力用在這種事情上，他認爲是揮霍。但是此刻，他卻只覺得開心，前所未有的，真實的開心。他看向就在旁邊的penguin，他知道是這個有些吵有些傻有些煩人有些霸道的小子，這個隨便就左右了他心情的男人，填補了他從來都沒有關心過的生命的空白。

Penguin看著舞臺，錯過了基拉的笑容。

時近午夜的時候，penguin突然說要離開一會兒，他扯著嗓子告訴基拉待在原地不要動，千萬不要動，強調了好幾遍，弄得基拉不耐煩，保證了自己不會動，然後penguin就樂顛顛兒的跑了。基拉猜想他是去上廁所了，怕回來找不到，但是他半天也沒回來，基拉一個人站在那裡，竟覺得百無聊賴，臺上一曲終了，他也懶的鼓掌，反正也不少他一個人的掌聲。

樂隊沒有馬上演奏下一首歌，也沒有人出來說話，而是在後面鼓掏著什麼，下面的歌迷等著，小聲討論是不是有什麼特別節目。突然，麥克響了，樂隊主唱開始說話。

“這裡有沒有個叫基拉的混蛋？”他走到舞臺前面問，歌迷中間一片疑惑。

基拉反應了半天，舉起了手，主唱看向了他。

“你是基拉？”

“我是基拉。”基拉回答，大家都開始看著他，他周圍的人不自覺的讓開一些，基拉很快就變成個孤島了。

主唱大大笑了，他看著基拉，撥著吉他的弦。

“有人有話對你說。”

大家都迷惑著，基拉已經知道是誰了。

Penguin抱著吉他從後面跑到舞臺上，鼓點響起，音樂開始了，penguin開始和主唱一起唱這首歌。

原來他唱歌不跑調的啊，那都是裝的。基拉想著，是的，penguin一點兒也不走調，相反，他唱起來很好聽，下面的歌迷並沒有因爲他的加入而反感，反倒更高興了。Penguin吉他也玩兒的不錯，能跟上主唱的節奏，飆起音來也不差，基拉站在下面，看著在臺上發瘋的penguin，歌詞的內容並沒有聽到多少，似乎有那麼一句是這麼唱的：你什麼都不用說，你只要聽我說，我告訴你我是神，你相信就夠了。

最後主唱也很high的和penguin拼了一段吉他，炒的臺下一片尖叫，音樂在叫喊聲中結束了。

Penguin走到臺前，站在基拉的對面，他喘著氣，看著基拉。

“基拉！我會爲你改變的！我會變得更強更可靠！我會變成能夠保護你的人！我會變成你的英雄！我是你的英雄！！記住了嗎！相信我嗎！！！”

擴音器裡penguin的聲音有些失真，但是所有人都在聽他說，都在和他一起等著基拉的回答。

基拉微仰著頭，看著站在那裡的penguin，他在舞臺上，顯得很高，存在感那麼強，簡直比樂隊還搶眼，基拉看著他，覺得什麼東西從腳底飛快的涌上頭頂，他微微發抖，眨眨眼睛，那有些陌生的液體這次是從他眼睛裡掉落的。

他點點頭，對penguin說，我相信你。

音樂和歡呼回到了這裡，penguin笑的像個小孩兒，他仍下吉他，直接從臺上跳下來，跑到基拉跟前，抱住他，吻他。

人們的喝彩和口哨聲淹沒了聖誕的鐘聲，但是現在，那似乎真的無關緊要，基拉和penguin在人羣中央擁吻著，臺上的樂隊爲他們奏響，其他的，還有什麼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