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幾乎是喊過來的,基德都懷疑他是不是趴在馬桶邊上喊的。
“尤斯塔斯!”他回答了,然後聽到了預期的笑聲,讓他覺得好笑又火大。
“是的!我是penguin!真是奇遇!”penguin興奮的說道,“剛纔你嚇死我了,我還以是基拉呢!該死的。”
“很難想象基拉會被抓到,”基德說,“不過你爲什麼會在這裡?”
“是你和羅走之後的故事了,”penguin嘆道,“不過也許你知道我們在梅利市的行動。”
“我當然知道。”
“就是那時,我們遇到了特工部的伏擊,很顯然他們是衝著基拉來的,所以……”
“你逞了英雄。”基德補充道。
“是的,我讓他們誤以爲我是基拉,被抓了起來,然後他們把我轉移到了這裡。”
“真神秘,他們居然會誤以爲你是基拉?那應該是比認錯黑白還難的事情吧?”基德如實說出了自己的疑問,penguin笑著。
“你該看看我,我現在看上去就像是卡西莫多!”
“酷!你的‘愛絲美拉達’會更加愛你的。”
“當然!他會抱著那隻水罐在外面等我的。外面怎麼樣了?”
“好極了,他們準備把一顆充滿活力的核彈頭像*一樣的射進天使之城的身體裡,祝福她吧。”
“薩卡斯基是個變態,我懷疑他是不是從沒有過*,所以纔不停的做這種事請來得到快感。”
“你分析的很有道理。”
他們兩個笑起來,拿那個傢伙開這種下流的玩笑還是蠻有趣的。
“你是因爲想對那個核攻擊做些什麼纔到這裡來的吧。”penguin接著問道。
“算是吧。”
“羅呢?”
基德沉默了一下。
“不,別告訴我……”penguin緊張了。
“沒有,”基德打斷了他,“他受過傷,但是沒有死。”
“太好了!我是說他沒死……你們沒在一起吧?”
“是的,因爲那個該死的傢伙失憶了,腦袋受傷了。”基德用一種不耐煩的口氣說。
“聽著有點兒怪,他什麼都不記得了嗎?”penguin似乎不能理解。
“如果是那樣還好些,他還記得不少事情,”基德回答,“而且我們纔剛剛見過面,我想他是準備和我做相同事情的。”
“但是我覺得他不會被抓到的,是錯覺嗎?”
“不是,我也那麼想。”基德很肯定。
“但是基德,”penguin說道,“我這麼說雖然沒什麼用,但是你們兩個也許不該來這裡,我已經在這裡待了很久了,一開始他們拷問我,不停的折磨我,等我快死了就治療我,等我恢復了再繼續,前不久他們似乎決定放棄我了,所以把我扔在這裡自生自滅,剛纔你告訴了我那個原因……我們不是戰俘,而是薩卡斯基手裡的死人,如果他願意,我們會連骨頭渣都不剩。我不知道他都具體做了些什麼,但是我知道他會而且能夠做任何他想做的事情,不用考慮任何後果,你知道爲什麼嗎?”
“爲什麼?”基德隨口問道,聽penguin談論這些給他種特殊的理解感。
“就在一個星期前,一個人被秘*理掉了,他就關在我的另一邊,而在他被關進來之前,他的職務是國防部部長首席安全助理,而這個職務,那個人自己說的,是國家元首直接任命的。”penguin說。基德等著下文。
“薩卡斯基吸了毒,那是叫做權力的毒品,我從來沒見過有人戒掉,”penguin接著說下去,“他有整個國家作爲支持,他很聰明,他知道這是一場名義上是平叛的內戰,某些過激手段會被指責,但是不會帶來更多的後果了,因爲國家掌握最終解釋權。他作爲國家的代言人,是可以被替換的,再來一個人也許會好些,也許更壞,事情會有不同的展開,但是本質不會有什麼改變,甚至你說的那個核彈頭還是一樣會被髮射。你和羅想做的事情我大概可以猜到,但是就算國防部不存在了,也不過是推遲了核戰的時間而已。”
“出了問題的是我們的國家機器,不是薩卡斯基或者其他什麼人。”
基德沉默了一會兒,那可子彈似乎也沉默了,疼痛在消退,不過基德知道接下來會是什麼,傷口會發炎腐爛,病毒將侵蝕他的身體,讓他發燒,最後也許會死。
“沒想到是你在和我說這些話,很奇怪。”他說道。
“因爲我有大把的時間用來思考,”penguin無奈的說,“那是個讓人困擾的工作,而且現在我總是隻能得出令人沮喪的結論。”
“關於剛纔的話題,你有什麼結論或推測嗎?”基德問。
“有,我的結論就是,核戰是不能阻止的,必須讓它發生,不然永遠都不會結束。”penguin回答了。
“所以我們的戰鬥都是沒有意義的,你不是那個意思吧?”
“當然不是,我的意思是所有的戰鬥將會被賦予一個意義,對首都來說,那個意義是征服,對天使之城來說,那個意義是犧牲。基德,天使之城是我們的貞德,她已經被綁在十字架上了,阻止人們點火是不現實和不明智的,她必然會死,那就讓她死吧,然後用她的犧牲來給這一切畫個句號。”
“那我們在其中能做些什麼呢?等著核彈落下來?”基德問,他覺得自己開始不清醒了。他擡手去摸傷口。
“承受核彈的是她,我們要做的是記住發生的事,最後那會讓她得到聖女的封號的。”
“比起聖女的封號,她也許更想活下去。”基德說,他慢慢的把被血糊在傷口上的衣服揭開來,碰到了那個圓形的彈洞。
“她當然想活下去,可是她不能,當她的使命完成,她就不必要再活下去了,等待她的是被紀念,而且對天使之城來說,還有重生。”
基德把手指伸進了彈洞裡,自殘一般的去觸碰那顆卡在骨頭上的子彈,劇痛瞬間讓他痙攣起來,然後腦袋就像是雲霧突然被驅散一樣的明晰了起來,他劇烈的喘息了幾下,恢復了平靜,把手指拿了出來,他看著指頭上的血,最後用舌頭舔了指頭一下。
“也許你是對的,”基德說道,“但是你知道我怎麼想嗎?”
“一定非常不同。”penguin肯定的說。
“不是那麼不同,”基德說,“我認可你的大部分理論,penguin,你有成爲哲學家的潛力,但是我沒有,要說的話,我想成爲的是貞德的戀人,一個願意爲她復仇而不僅僅是紀念她的人。”
“可以的話,我也想做同樣的事情。”penguin說。基德頓了一下。
“你是說你不可以了嗎?”他問,然後聽到了penguin的笑聲。
“我剛剛說我現在就像是卡西莫多,”他說,“那樣說對他不太尊重,因爲我比他糟多了,他雖然醜陋扭曲,但至少是完整的。”
“他們都對你做了什麼?”基德問。
“簡單的說,他們似乎是熱衷於讓我變得不那麼對稱,”penguin回答道,“我的臉和眼睛是在梅利市毀掉的,我不會賴到他們頭上,但是他們拿走了我的一隻手和一隻腳。就是這樣。”
基德罵了幾句。
“基拉不會什麼都不做的。”他說道。
“就讓他什麼都不要做吧!”penguin激烈的反對道,“以前我總是認爲不讓一個人復仇是殘忍的,而且我自己就是個復仇的實踐者,但是我不希望基拉去做同樣的事,我寧願他什麼都不知道。”
“可是他看見你之後不可能還什麼都不知道。”
Penguin沒吱聲。
“你說你會出去的。”基德說道,帶著提醒的意味。
“我以爲你不會相信的。”penguin說。
“你會出去的,”基德不容反駁的說,“因爲我才懶得替你編造一套英雄的謊言。”
“如果你能夠出去,你會編的。”
“如果我能夠出去,你也能。”
“把機會留給自己吧,我不是那麼需要了,如果你親眼看到我你也會那麼想的。”
“基拉會殺了我的。”基德說,penguin笑。
“他不會的,因爲這裡的對話不曾存在過,他將會知道的是我死的很痛快,很短暫,就一瞬間的事,沒有任何痛苦……他會相信的,而且會樂於相信這個。”
“penguin,聽著,你總是能活下來,這次也是一樣。”基德說,但是他自己都不知道爲什麼一定要這麼說。
Penguin也許還會說些什麼,但是他沒有,走廊裡的腳步聲打斷了他們的對話。有人打開了基德的囚室的門,基德不用瞇起眼睛去適應,因爲外面和裡面一樣昏暗。
“尤斯塔斯,”站在門口的幾個人中的一個說道,“時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