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的秘密]
行動結束，兩人平安無事，一起坐在一家小小的法式餐廳裡吃著精美的午餐，除了偶爾會鬥幾句嘴之外還算相談甚歡，卓洛感覺今天是自己來到天使之城之後最開心的一天。
是的，開心。
輕鬆愉快的工作，和……和喜歡的人單獨在一起。
他被自己嚇了一跳，幸好山治正在說他以前的一場庭審上的趣事，沒有注意到，卓洛訕笑過去。
天哪！我喜歡他？我喜歡上了他？我才認識他三天也見識了他的種種卻喜歡上他？
山治的笑容在他面前晃動一下，卓洛也微笑著，看著他淡色的脣接觸嫣紅的酒，喉結滑動，將它嚥下。
性[度]感呼之欲出。
可能只是……欲[度]望。
小餐廳客人少，他們倆安心的一直坐到傍晚，一直在聊，天南海北的聊，卓洛不知道自己竟可以如此健談，竟可以這樣聽別人說些無關緊要的事，能真心的和一個人吵嘴，能真心的笑出來。
他們從小餐廳裡出來就直接換了一家飯店吃晚飯，山治說這就是他的嚮往的幸福生活：一日三餐吃的豐盛，中間什麼都不幹，晚上能睡的很香。卓洛笑他是小豬，山治說豬是智者，卓洛笑笑，沒有反駁他。
他們吃晚飯的時候山治接到了一次羅的電話，但是沒說幾句，山治說他們去了什麼什麼地方玩兒了，現在正在吃飯，關於香波地他一個字都沒有提，卓洛看著他淺笑，山治朝他擠擠眼睛。
飯後他們去看了電影，兩個人意外的在對電影的趣味上相投了，看完一場意猶未盡，決定找一家二線影院看午夜場，和一羣瘋癲癲的人一起看了一部血漿橫飛的片子，看的山治激動萬分，一個勁兒的唸叨“movemovemove”，把卓洛給逗壞了。
午夜場的影院離卓洛的公寓不遠，散場之後山治買了幾瓶啤酒，兩人邊喝邊散步回去，誰都不提各自回家的事，到了卓洛的公寓，也像已經說好了一樣的，一起進去了。
是過於順其自然，還是氣氛太好太微妙，分不清楚了，卓洛和山治都是。
關上門的同時，他們開始擁[]吻。山治靈活的像蛇，他抱住卓洛吻他，腿攀住卓洛的腰，卓洛抱著他去臥室。
山治有些急躁，卓洛不得不控制著他，但是最後還是被他捲了進去，陷了下去，忘乎所以。這身體讓卓洛迷失自己，所有的撫摸和親吻，野獸一樣的抓撓，或者柔軟或者狂野的聲音，他的每一滴汗珠，都讓卓洛發瘋。
山治低溫的雙手摸過卓洛的胸膛，那裡有一道明顯的疤痕斜貫了他的胸口和腹部，兇險異常，在卓洛深色的皮膚上顯得很蒼白刺眼，山治用眼神詢問他，卓洛只是簡單的告訴他是小時候落下的傷，早就已經好了。山治慢慢的把那到疤痕從頭吻到尾，卓洛看著山治的眼睛，他的湛藍的右眼，霧氣朦朧卻仍舊發出熠熠的誘[度]惑，變得的深紅的嘴脣啓開著，遊過他的傷痕。突然，山治鼓起一口氣抱住卓洛的脖子欠起身子，靠近卓洛。
“再來……再多些……把我弄壞吧bigboy！”
山治幾乎咬牙切齒的說，連嘶啞都很性[du]感。
卓洛在他的脣上咬了一下。
“好……如你所願！”
山治神經質的笑了起來，然後在卓洛的衝擊下變成一串呻[du]吟。
最後是山治近乎昏迷的沉睡了，他用最後一點清醒看著卓洛，深深的看著他，露出一點點奇怪的表情。
“我……認識你嗎……”
說完這句，他就睡著了。
卓洛在那裡躺了一會兒，然後起身去翻山治的褲兜，找出了煙和打火機，給自己點上一支。他平時是不抽菸的，但是現在他突然很想來一支。他回到牀上，靠著牀頭抽菸，身邊是沉睡的像是再也不會醒來的山治。
山治抽的那種煙勁頭很大，只消一口便滿嘴的辛辣苦澀，把卓洛嗆了一口。煙如其人嗎？卓洛動動山治的頭髮，他想起剛纔那句話。
認識？不認識？誰知道呢？三天前我們還是陌生人，而現在我們卻躺在一張牀上，你說我們是認識還是不認識？山治，曾經在你身邊的人，你都認識嗎？又爲什麼要問我這個問題？
我可以理解成，你有點兒在乎我嗎？
卓洛抽完一支菸，把山治抱起來去浴室，再次發現這個和他差不多一邊高的人體重輕的夠可以了，空有一副好看的骨架在，肉少的可憐，不過倒是有副柔韌的腰和一雙結實有力的腿，之前被狠狠的踹過兩腳的卓洛知道，再加上剛纔緊緊纏著他索要的時候……
山治可見是累的不行了，一個澡洗下來他愣是沒有被弄醒，卓洛佩服了一把，又把他抱回已經換下了牀單的牀上，蓋上被子。他自己躺在一邊，手撐著頭看著山治的臉。
那天，他沒能揭開的面具就在眼前，而且現在羅不可能出現……
卓洛試圖阻止自己，但是太晚了，他伸手拿掉了山治左臉的面具。
一種窒息感重重的錘擊了一下卓洛的胸口，他用手掌輕輕的擦擦山治左臉上的水珠。
因爲長年戴面具的原因，山治的左臉呈現出一種不健康的慘白來，比他本身的皮膚更顯得透明，他的眼睛緊閉著，所以卓洛看到了完整的刺青圖案。
山治的整張左臉，紋著一朵盛開的黑罌粟。
妖嬈，卓洛找到一個俗氣的詞彙來描述山治的秘密，他再也想不出別的來，除了妖嬈。原來，妖嬈也可以這樣蒼白，這樣脆弱，這樣……讓人心痛。
原來是這樣，這就是你想藏起來的東西……
卓洛突然感覺一種不凡的意義，他今天在山治臉上看到的秘密，不久的將來，將會成爲意義重大的事，至少對他來說。然後他開始思考這個秘密可能代表的含義，最後在腦海的一個角落裡找到了一星線索，那是在很久之前的一樁生意裡當做背景資料被他記住的東西，和罌粟圖騰有關的東西，如果沒有記錯的話，應該是叫……
非確定物終點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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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治一直睡到感覺腰疼才醒過來，在枕頭下面一陣亂摸，但是沒有找到自己的手機，他趴在那裡迷糊了一會兒，突然想起了什麼，蹭的一下坐了起來，又因爲身上的疼痛而悶哼一聲，扶著腰坐在那裡，看著這個陌生的臥室，回憶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下意識的摸摸自己的左臉。
剛纔是有些迷糊，現在則是完全被嚇的清醒了。
人不在家裡，面具也不在臉上！
回憶一口氣清晰起來，一股躁怒和恐慌直衝頭頂，山治拉起牀單隨便把自己一裹，眼睛敏銳的發現了卓洛昨晚隨便放在地板上的手槍。他過去把槍抓在手裡，熟練的看了一眼彈匣，有子彈，然後打開保險，子彈上膛。
他完成這些動作之後卓洛正好開門進來，正對上山治的槍口。卓洛看著山治雖然不穩定但是標準正確的持槍姿勢，微微瞇起眼睛。
“你……看見了吧？”山治的聲音又低又啞，透著野蠻，眼神比起他的動作更像是要殺人。
卓洛很冷靜的站在那裡，看了一會兒山治，最後出聲的嘆了一口氣。
“第一，”卓洛平靜的開口了，“如果你真的不想被我看到，就不要如此安心的在我身邊睡的那麼沉，還一覺睡到這個時候；第二，如果你不想馬上開槍，就不要用槍指著別人；第三，如果你一定要用槍指著別人，尤其是指著我這樣的人的時候，一定要保持半米以上的距離，否則……”
山治本來就情緒激動，又被卓洛的一番話擾亂了，卓洛突然上前奪槍的時候他都沒有反應過來，只感覺房間一個顛倒，身體就被結結實實的壓在了地板上，剛纔還在他手裡的槍指向了他自己的額頭。
“就會變成這樣。”卓洛把話說完，看著山治。
如果視線能殺人，卓洛不知能死上多少回了。山治只是緊緊的咬著牙，他知道在殺人技巧上自己沒法和reaper相比，心裡的憋悶讓他的眼圈發紅。
卓洛單手把槍的保險上好，扔到一邊去，他扒拉開山治的頭髮，讓他臉全部露出來。
他看到了山治的左眼，和他右眼的湛藍不一樣，顯然受過某種傷害的，呈現出一種渾濁的猩紅，顯得妖異恐怖。
“你TM的混蛋！”山治從牙縫罵道，卓洛好像沒聽見一樣的看著他，最後露出了笑容。
“昨晚你睡著了，沒能告訴你，”卓洛說道，聲音不像是他自己的，他撫上山治的罌粟，“這個，真的很漂亮……”
山治似乎在一瞬間就平靜了，他的眼睛張著，看著卓洛又好像沒在看他，卓洛低頭吻他，他遲緩的迎合，慢慢的擁住卓洛的背。
其實那剎那間，不過是錯覺襲來，而山治沒有躲避，他只是緊緊的擁抱現在在身邊的人，不願去辨認他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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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緊張的撩開頭髮，摘下自己的面具，不敢擡頭去看他，生怕結果是自己想象中的可怕。
少年聽見了柔和的笑聲，才慢慢擡頭去看，發現他朝自己伸過手來，溫柔的摸摸他的眼睛和臉上的罌粟，輕輕的親吻他一下。
“這個，真的很漂亮……”
少年笑了起來，擁抱住他，緊緊的，緊緊的……
那天他還說，這罌粟是他們倆的秘密，不要再給別人看，他會嫉妒。
少年都記在心裡，深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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