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奇站在了卡莉法對面,他向羅賓點頭致意,羅賓沒有回禮。他又看向了卡莉法,基拉還握著她的手腕呢。
“我以爲你會更聰明一些?!甭菲嬲f道。
“我不想把智慧浪費在你身上,”卡莉法說,但是她用力抽回手臂,放下了槍,看了看基拉,“沒想到你們會在一起合作?!?
“一個偶然而已,而且更多的是利用關係,我和基拉都很現實,以前我們就有這種共識了。”路奇很平淡的說著,基拉沉默不語。
“這些事以後有的是時間討論,”羅賓開口了,“我們該說點兒急需解決的問題?!?
“我還以爲你早就走了。”基拉對羅賓說,羅賓苦笑一下,搖搖頭。
“你也看到了。”她說,手扶著隱藏在寬大的衣服中的肚子。
“……恭喜你?!被唵蔚淖YR道,羅賓微笑致謝。
“我已經知道可雅的事了,很遺憾,”基拉接著說道,“烏索普和孩子的事你不要太擔心,那個救援團就要和大家一起撤離天使之城了?!?
“我知道,他們當然會撤離,”羅賓說,“但是你不瞭解烏索普,他有時候倔的嚇人,我擔心他會單獨留下?!?
“帶著自己的兒子?”基拉反問,羅賓苦惱的看向了別處。
“雖然聽上去不可能,可我不敢保證……你們一個個都是瘋子?!?
幾個人沉默了。
“你應該現在就離開這裡?!被_口道。
“不!”羅賓激烈反對,“不帶上桑尼我哪也不去!”
“冷靜!”路奇說道,“不像你了,黑天使?;f的對,你應該離開,因爲你留在這裡就意味著我們要分散力量保護你,你看到剛纔的事了,而且既然我能站在這裡,我就能找到那個孩子把他送走,不管他的父親是不是願意?!?
羅賓看著路奇,她想起了卡莉法的話:我怎麼相信你。
“羅賓,我知道你不信任路奇,”基拉說,“但是如果你願意信任我的話,離開這裡吧,爲了……你的孩子?!?
“馬爾科的孩子。”羅賓補充道,基拉點頭。
“猜到是他?!彼f。
“但是我知道你也有很多事,”羅賓對基拉說,“penguin……還沒有找到是嗎?”
“他不可能在天使之城裡。”基拉說,不知道在寬慰誰。
“如果核攻擊真的發生了,你認爲首都會怎麼樣?”卡莉法說話了,“小諾亞在誰的手裡,他又會怎麼辦呢?別太樂觀?!?
“對了,我看到多弗朗明戈了,就在遇到襲擊前不久?!绷_賓想了起來。
“克洛克達爾也還在這裡?!甭菲嬲f。
“有什麼聯繫?”羅賓疑問。
“從他們的關係看很難沒有聯繫,”路奇回答,目光變得很深,“但是這個時候有些難以想象他們停留在這裡的意義?!?
羅賓站了起來,疼痛讓她臉色一陣慘白。
“幹什麼?”卡莉法問。
“去見克洛克達爾。”羅賓回答。
“羅賓……”基拉想說什麼,羅賓豎起一隻手來。
“夠了,別再勸我了,讓我去見他,然後我就走,基拉,既然你那麼說了,請你一定要把桑尼帶走……我一生的請求,拜託了。”
“我會找到他,但是我不能帶著個小孩兒行動,太危險了,”基拉坦誠的說,他看著憂慮的羅賓,“把他交給山治,可以嗎?”
羅賓立刻就搖頭了,但是她的樣子卻不是失望。
“他比任何人都危險,”她說道,嘆了口氣,“雖然他肯定會一口答應下來……所以還是要我來親自帶走桑尼?!?
“那你還要去見克洛克達爾嗎?你去見他幹什麼?”卡莉法問。
羅賓沉默了幾秒,擡起頭來看著大家。
“我要代表香克斯去見他,替他確認一些事情?!?
“我送你去,”路奇很快的說道,“基拉和卡莉法去找孩子吧,不管結果如何,12小時之後我們回到這裡匯合。”
一個明智的決定,沒有人反對,雖然卡莉法也沒有贊同。他們分頭行動了,分開之前羅賓向卡莉法道謝,爲之前那樣拼命的維護了她,然後是基拉,羅賓說了句你會找到他的,基拉點頭說一定會找到,但是沒有人知道他們兩個說的“他”到底是誰。
羅賓坐在路奇的副駕駛席上,看著黑色機車飛馳遠去,她沒有去看路奇,因爲知道他不會有其他的表情。
“卡莉法走了,有什麼話就說出來吧。”羅賓說,路奇開動了車子。
“沒有什麼特別的,只是想讚歎一句你的聰明,能在一瞬間就明白我的意思。”他說。羅賓連冷笑都沒有。
“不如說我已經想到了,”她說,“克洛克達爾想見我,事到如今他還有什麼事需要見我嗎?而且,你爲什麼在爲他工作?”
“前一個問題,我不知道答案,那是他的事,”路奇條理分明的答道,“後一個問題,我沒有在爲他工作,雖然看上去像是,但是我不妨告訴你實話,我在爲戰國工作,自始至終?!?
羅賓終於還是看了一眼路奇。
“如果你想解釋的更多,我會聽著的?!彼f。車子轉過一個街角。
“戰國還有實力,但是他已經不在權力位置上了,所以他也做不到太多,比如干涉薩卡斯基的決定?!甭菲嬲f。
“戰國想阻止核戰。”羅賓接到,路奇點頭。
“或者說他曾經試過,但是現在大概是來不及了,現在他想要做的,是保留天使之城的基礎?!?
羅賓蹙起了眉,她不知道路奇指的是什麼。
“如果要重建天使之城,我們就需要一個強有力的核心?!甭菲娼o出瞭解釋,羅賓明白了。
“克洛克達爾。”她說。
“香克斯死了,能夠成爲那個核心的人就只剩下現在的北岸元首克洛克達爾了,很顯然他本人也有同樣的覺悟,或者該說是野心……我猜那也是他想見你的原因?!?
“我不會爲香克斯以外的任何人工作?!绷_賓直截了當的說。
“跟他說吧?!甭菲孀钺嵴f道,就不再開口了,他們一路沉默著,最後車子停在了一個安靜的讓人不安的街邊,他們下了車,羅賓一下子就發現了街對面的建築上面的狙擊手,對方甚至沒有隱藏起來的意思,充滿了威嚇意味的待在那裡看著這邊。羅賓猜想還有其他槍手,而他們就是這裡如此安靜的原因。
大多數都很難想象SCA新政府的工作地點是在這樣一座棄置的賓館裡,羅賓和路奇一起走進了大廳,就立刻感覺到了行政的氣氛,這裡的人們都是克洛克達爾的政府班子,和他以前做市長時一樣,這些人似乎不會被戰爭或任何事影響一樣的忙碌著,羅賓不禁想起了另一個擁有同樣控制力的人來,然後她意識到自己在認同那個事實:克洛克達爾的確是可以成爲核心的人選。
他們很快就受到了一個人的專門接待,那個人帶著他們從側面的小樓梯上樓,路奇沒有對羅賓表示出任何關心,雖然知道她身體的狀況。羅賓也沒有求助,她扶著樓梯扶手跟上他們的腳步,來到了三樓。接待他們的人在最裡面的一扇門上敲了兩下就示意他們可以進去了。路奇打開了門,讓羅賓先走。
走進房間的時候,羅賓有那麼一瞬的恐慌,她突然擔心起來,怕發生什麼會傷害到小女孩的事情,不過她已經不能後退了,路奇也走了進來,門在他們身後關上了,屋裡很安靜。
羅賓最先看到的是站在窗口的堂吉訶德而不是坐在沙發裡的克洛克達爾,她簡略了所有的禮儀因爲現在她一點兒應酬的心情都沒有,就那麼直接在克洛克達爾對面坐下了。
“用最短的時間讓我明白你在做什麼吧,我不想一點點的問?!彼f道。
克洛克達爾叼著雪茄看著她,似乎在微笑。
“既然你已經來這裡了,就說明你已經明白我想做什麼了,不是嗎?”克洛克達爾說,聲音還是那樣的從容,但是此時卻讓羅賓覺得反感。
“我只明白你想讓我做什麼。”羅賓如實說。她稍微注意了一下一言不發的堂吉訶德,他就站在窗邊看著外面,心不在焉的樣子。
“很簡單,”克洛克達爾說道,敲敲菸灰,“你也看到了,薩卡斯基在給國防部挖墓坑,我要做的,就是在一邊看著,然後在他們的墳墓旁宣讀審判書?!?
羅賓輕輕的抿著嘴脣,她看著對面的那個人,找到了他和香克斯之間最最根本的差別。
香克斯是爲別人的野心家,而克洛克達爾是爲自己的。
“你從來都沒有想過阻止什麼。”她聲音平淡的說。
“爲什麼要阻止,如果什麼東西會被毀掉,你真的認爲有誰可以阻止嗎?到最後我們不過是用另一種方式看到它的毀滅,你不會拘泥於形式的,是嗎,黑天使?”
羅賓有些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