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ttle girl]

“這是兩座毗鄰的城市，他們相生相伴，互爲依託，就像是熱愛的戀人。天使之城和血之伊甸，這是人們給他們的浪漫的名字，他們的存在就像是某種童話，充滿了宗教感的傳說。我不是想在這裡渲染什麼，我只是想講述一個簡單的故事，這兩座城市在那場戰爭中付出了朱麗葉和羅密歐式的巨大代價，那正是那座怪獸屍體一樣的殘骸獲得那樣一個美麗名字的原因，那是戀人的墳墓，人們把它叫做——玫瑰冢。”

——摘自J•Z•克比著作，《SCA戰爭紀年•第十三章：十字架和要塞》

53年6月30日，對天使之城核攻擊的前一天中午11點左右，佩羅納完成了對和平主義者的全部操作程序，15點，她帶上了必要的東西，和路飛、波雅、弗蘭奇還有喬巴一起離開了白鬍子宅邸，前往卡斯特州，21點多的時候，山治收到了他們的聯繫，幾個人已經安全登上了飛機，準備起飛了。快到23點的時候，山治給薩卡斯基打了那通電話。然後他回到房間裡休息了一下，他知道自己不可能睡著了，所以躺了一會兒就起來了，他去了廚房，做了些簡單的東西。

現在是莫比迪克當地時間53年7月1日凌晨0時14分，山治拿著做好的食物去了位於大宅地下的要塞主控室，他輸入了馬爾科給他設定的密碼，門打開了，他走了下去。地下的溫度非常高，山治覺得呼吸都費事，難以想象那兩個傢伙在這裡待了一整天了。他已經能聽見卓洛低沉的嗓音在說著什麼了，儀器的鳴叫聲甚至都比那更清楚，山治感覺到了空調的一絲涼意，但是在這巨大的烤箱一樣的地方，那實在是太微弱了。

“早上好，英雄們！”山治在門口招呼道，雖然不是第一次下到這裡來，他還是充滿了敬畏的看著這個房間裡的大型計算機，雖然它的外形是上個世紀的樣子，但是其功能卻是最最尖端的，從留下他們的哥爾•D•羅傑的角度來看，其實它是一個未來的產物。

“我猜你該出現了。”卓洛倚著控制檯站著，看著山治，他身上的襯衫幾乎都溼透了，臉上更是亮晶晶的一片，全是汗水。

“我想你們會需要這個。”山治把手裡拎著的食品盒舉了舉，馬爾科打了個響指。

“太棒了！你真是個甜心，我們快餓死了！”他高興的說道，山治笑著走過去，把東西遞給他和卓洛，看著他們打開各自的盒子。

“也許我不該管你們，就讓你們餓死在這裡算了，”山治說，但是滿意的看著他們兩個拿出食物大口大口的吃起來，“你們都沒有想過離開這裡一步是嗎？”

“山治，你把地獄變成了天堂，”馬爾科嚥下嘴裡的東西，用誇張的感動語氣說道，“不過我們不是沒有想過離開這裡。”

“我們在想要什麼時候離開這裡。”卓洛接過了話茬，山治看著他們，點點頭。

“那麼什麼時候呢？”他問。

“回答你之前，你先告訴我們你打算怎麼辦？”馬爾科問道。山治看向他，他和卓洛一樣滿臉是汗，但是不知爲何山治覺得他很虛弱，也許是在地下的時候他的衛星眼信號不夠好，也許是別的原因。

“這次我也沒什麼特殊的打算，不要那樣看著我，綠藻頭，我說的是真的，”山治指指卓洛說，卓洛繼續吃東西，“我不會動用手裡的東西，而我也想不出其他什麼辦法去阻止將要發生的事情……這一次你們是主角，我是來幫忙的。”

“太好了！”馬爾科滿意的點頭，“不過我不會相信你的，我明白你想隱瞞的心情，但是我有一個要求，你最好是答應。”

山治扭扭嘴脣，聳了下肩。

“什麼要求？”他問。馬爾科看了一眼卓洛。

“如果發生了什麼事，一定要向卓洛坦白，你閉嘴聽我說！”馬爾科對想要開口的卓洛說了一句，又看向了山治，“要求他合作也好，向他求助也好，只要有必要，一定記得要那樣做，明白了嗎？”

“我不明白的是這有什麼好特別強調的。”山治說。

“對你就是要特別強調，因爲我發現你開始搞不清必要的隱瞞和任性的界線了，我不要求你對我坦白，我也不需要，但是卓洛需要。而卓洛，你要允許山治保持必要的獨立，你知道你們的關係是建立在什麼樣的基礎上的，不要試圖做的更多。”

“你還好嗎，馬爾科？”卓洛有些尖銳的問道。

“當然，你看到我吃藥了。”馬爾科說，咬了一大口手裡的東西。

卓洛和山治互相看看，早上的爭吵還很清楚，馬爾科過於敏銳的指出了他們的問題，結果弄得有些尷尬了。

“好吧，我答應你，”山治點頭道，“只要卓洛尊重我的做法，我會對他坦白的。”

“我想不起來我什麼時候不尊重你了，而你不經常坦白倒是真的。”卓洛客觀的說，山治看上去不想當著馬爾科的面爭吵。

“我坦白，”他說道，“對於這次的事件，我接下要做的事情就是和你們待在一起，幫你們做點力所能及的事情。我不是羅賓或者佩羅納，但是我也懂不少關於計算機的東西，而且必要的時候我會是最好的保鏢，你們會需要我的。”

“嗯，聽起來不錯，然後呢？”卓洛嘴裡有東西，含糊的說，山治看他。

“什麼然後？”

“核攻擊之後。”卓洛說，山治沉默。

“還不到坦白的時候。”最後他這樣回答，卓洛笑了笑。

“從你那裡得到這樣的回答就已經足夠好了，”他說，解決了最後幾口食物，“佩羅納他們都走了嗎？”

“是的，都走了，我想飛機已經離境了。”山治回答，收起了空盒子，馬爾科把自己的也遞給他。

“你做了正確的決定。，”馬爾科說，山治疲憊的笑了一下。

“這是我最不願意聽到的讚賞，”他說，“不過算了，他們走了也好，至少我會覺得安心一些。”

“你來之前我們剛剛收到來自地面的報告，”卓洛說，喝一口一隻大瓶子裡的飲料，山治猜測了一下其中的酒精含量，“天使之城和本地的人員撤離已經基本完成了。”

“但是肯定有不少人不願意離開。”山治現實的說，馬爾科點頭。

“那是他們自己的選擇，我們不能強迫他們走，但是現在也不能把他們放在考慮範圍之內了，我們要假設SCA和莫比迪克是兩座空城。”

“要塞會在什麼時候啓動？”山治問。

“在覈彈發射前30秒。”馬爾科回答，山治驚訝的蹙眉。

“那麼近？能趕得上嗎？”

“只要系統運行正常，我們就能夠趕上，”卓洛回答道，看著那些閃爍的指示燈和顯示屏，“要塞從被啓動到完全展開只需要27秒，當然那是理想數字，但是不會差的太遠，我們不能太提前，那樣他們可能會改變核彈攻擊的方向，搭載核彈頭的導彈將在10秒鐘內到達天使之城，而提前30秒的話，就幾乎和他們的發射時間同步了。”

“這是賽跑，看是他們的彈頭快，還是我們的要塞快。”馬爾科補充完卓洛的話。

“真是讓人興奮！我還以爲要塞是什麼更有保障的東西呢！”山治頗具諷刺的說道。

“山治！”馬爾科稍微提高了聲音說道，看著山治，“沒有什麼是有保障的，你明白。”

“我明白，”山治有些抱歉，“我只是不想浪費……”

馬爾科看著面前的一塊藍色顯示屏，上面的數據在一行行的上翻。

“沒有人比我更怕那種浪費，但是……決定必然伴隨著風險，我會承擔的。”他平靜的說。

山治心裡涌起了一陣悲傷，他還記得那次馬爾科一個人去教會區見他，那是艾斯去世之後他們第一次見面，雖然算不上愉快，但是山治當時就知道自己不會去討厭這個人的，絕對不會，當時馬爾科說了很多話，希望山治能做些什麼，好讓莫比迪克避免面對現在他正在面對的事情。從那時到現在，太多事情發生了，山治都不確定馬爾科是不是記得他們曾有過那樣一次談話，也許他自己也忘記了，他被迫接受了這種殘忍的犧牲，他放棄了自己的堅持，而那曾經是他戰鬥的最大的意義。

也許改變了，那種意義，就像當時馬爾科無意中提起的自己的初戀一樣，他的樣子就好像那是他所有愛情的終結，但是現在，他愛著羅賓。山治很肯定的想道，是的，他愛著羅賓。

“馬爾科……”山治走過去，握著馬爾科的手，他發現那隻手幾乎在滴汗水，卻又是冰涼的，“馬爾科，你真的還好嗎？你的手像塊融化的冰！”

“是嗎？”馬爾科有些奇怪的問道，不動聲色的抽回了自己的手看看，“這裡面的確讓人不舒服，但是我感覺還行，這樣吧，我去洗個臉。”

他說完就走了出去，山治和卓洛看著他沉穩的背影消失在門口。

“他真的可以嗎？”山治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