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

由於遊戲太有趣了，路飛他們幾個都沒有注意消失了三個人都在哪裡幹什麼，除了卓洛。

他也在玩兒，甚至還玩兒的有條不紊，很是上手，讓弗蘭奇這個遊戲迷很是敬佩，但同時，卓洛也關注著周圍的每一點情況，特別是從山治隨著羅和基德消失之後。

他們三個有什麼事，而且是不太好的事。卓洛這樣想，但是隨後就有些嘲笑自己，關我什麼事呢？卓洛決定還是保持這種置身事外的態度，做一個好客人。

儘管，他是在意山治的，在意他的那個眼神和笑容。

如果只是一夜，向他要會怎麼樣？反正他說的會給，是的，他用笑容說了……

然後呢？一夜之後呢？如果還想要的更多，他會給嗎？

也許不會吧，和艾斯的那一場愛，想必耗費了他太多，估計已經所剩無幾了，他的心……

“卓洛！你輸啦！！！”路飛拍著他的肩膀吵著，卓洛這纔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已經GAMEOVER了。

他們決定重新玩一局，這時候基德重新出現了，但是沒有引起什麼關注，他只是自己安靜的離開了，沒過一會兒羅也出來加入了戰局，山治倒是一直都沒有出現，直到他們告辭離開。

羅送他們走的時候在門口問卓洛有什麼打算，卓洛說反正也沒事，想好好的逛一下SCA。羅只是點點頭，沒有說什麼。

卓洛也沒有多想羅的問題還有什麼意思，他感覺現在自己需要放鬆，完全的放鬆，最好誰也不來打擾他。

但是這個小小的願望還是落空了。

卓洛由烏索普駕車送回他的公寓——相當的體面，他一個人住絕對嫌大，牀也大的不像話，卓洛感覺自己睡在上面做夢都會迷路——他本來準備叫一份外賣，邊吃邊看電影的，但是他拿起電話來之前，有人打了進來。

卓洛的手在那裡懸了一會兒，他沒有馬上接，而是拿起桌上那張外賣的廣告來看了一眼才接起了話筒。

“你好，這裡是最好吃的洛爾羅批薩快餐，請問您要訂餐嗎？”卓洛語速很快的說，他感覺所有的快餐店裡的接線員都是這麼說話的。

電話那邊是有些沉的呼吸聲，卓洛在考慮是不是掛電話或者重複一遍那句廣告詞，那邊開口了。

“羅羅諾亞•卓洛，thereaper。”

說話的是一個沉穩安靜的男人的聲音，沒有任何危險性，沒有任何威脅的意味，他那麼沉靜，讓人產生安全的錯覺。

“打錯了。”卓洛簡單的說，想要掛電話。

“好好想一想怎麼樣？”

卓洛感到煩躁，那個聲音一點兒也不急切，甚至聽不出挽留的意味來，好像即使他掛斷了電話也無所謂，他只是爲了打這個電話而打這個電話。

“如果您不訂餐的話，請不要浪費時間。”卓洛順著自己之前的話說，一邊意識到自己在犯錯誤，不該和他廢話的。

“不，我是要‘訂餐’的，只不過我訂的不是吃的東西而已，而是你販賣的東西……人命。”

卓洛聽著這個波瀾不驚的聲音，決定暫時沉默。那邊輕輕的笑了笑。

“啊，你明白我在說什麼了，”他說，“畢竟是你自己的工作嘛。不用緊張，我沒有別的意思，真的只是個想僱傭你‘送客’的人。”

卓洛緩出一口氣。

“如果你連我的住處的電話都能查到，我不得不說我必須緊張，”卓洛平靜的說，“既然這樣，你也應該明白，我現在的處境是不允許我輕舉妄動的。”

“我當然明白，”他輕鬆的說，“我不會讓你做難辦的事情的，畢竟出了問題我也有麻煩，怎麼樣，可以談了嗎？”

“你先說一下吧，我會自己判斷的。”卓洛說。

“先感謝你，”他略帶感激的說，“我簡單的說吧，我想僱傭你殺幾個人，他們不是什麼要緊的人物，就算死掉也不會引起什麼人的注意，對你來說很簡單。”

“什麼人？”卓洛問。

“資料我會在過後郵寄給你，在電話裡不方便說，請見諒……這樣問雖然不敬，但是我們是不是談一下價錢？我好提前籌備。”

“如果只是單純的‘送客’，一個人頭要1500萬貝利，如果有格外的要求，酌情漲價。”卓洛熟絡的說，對方發出了一點咋舌的聲音，笑了笑。

“不愧是thereaper，價錢也很驚人呢，哈哈……不過請放心，我會按時準備好錢的，請問怎麼交付給你呢？”

“到時候我會給你一個賬號，你親自把錢匯到裡面就可以了，不過那是之後的事情了，你有很充裕時間籌錢。”卓洛說，對方哦了一聲。

“那麼，動手的時間和地點都由您來決定吧，我是個外行人，不好說什麼，錢的問題，我會好好解決的，麻煩了，那麼……”

“等等，現在我有話要說。”卓洛叫住了想掛電話的對方。

“什麼事？”

“我看你根本不是個外行人，相反，你是個很熟悉送行者行情的人，”卓洛冷漠的說，“這樣的問題是行規裡禁止的，但是我可以不在乎規矩，原因你明白，所以我要問你，你是什麼人？”

對方沉默了一會兒，就算他掛電話卓洛都不會覺得奇怪，但是他卻笑了，連笑聲都那麼沉靜。

“不愧是thereaper，果然是魄力不凡的，比起你的前任來，我更欣賞你喲。”他說道，卓洛蹙起了眉，他的前任，是說艾斯嗎。

“我可以回答你，”他接著說道，卓洛仔細的聽著，“但是這可能送了我自己的命，所以我決定不在現在就告訴你，以後我可能還會聯繫你，等我認爲有必要的時候，我會告訴我的真實身份的，我保證。”

“也許我不想再和你聯繫了呢？”卓洛說，對方笑。

“不，你會發現有那是有必要的，這點我也保證，”他說，“不過，在這裡我可以給你一點點提示……”

卓洛感覺到自己被控制了，但是他想聽下去。經過長長的停頓，對方開口了。

“羅羅諾亞君，你知道天使墜落之夜嗎？”

卓洛剛愣了一下，話筒裡傳來一陣忙音，對方掛斷了。

卓洛也放下了電話，他掏出自己的手機給烏索普打電話，烏索普很快就接聽了，那邊噪音很大，似乎在那個遊樂場。

“公寓這邊的情況你清楚嗎？”卓洛問，烏索普愣了一下。

“公寓和車都是老闆交給我照顧的……怎麼了？”他問。

“把公寓裡的座機停掉，不用了，然後到郵局去給這個地址掛號，不許直接投送到站，一律存局候領，然後給你自己弄一部可以衛星通話的手機，我好方便直接聯繫你，以上，馬上辦好！”卓洛說的快而清楚，他感覺烏索普那個聰明小子能夠記下來。

“沒問題，我會辦好的，但是我會向老闆交待，你明白的。”烏索普精明的說。

“隨你便。”卓洛說完就掛斷了。

他沒有叫外賣，而是躺在沙發裡看著天花板發愣。

剛纔那通電話，生意……還有最後的提示。

天使墜落之夜。這不是個陌生的詞，儘管它已經很久遠了。卓洛從來都沒有對此感興趣過，15年前他也還是個孩子，沒有什麼不能忘懷的事情，而且，他從那個時候起就開始向父親學習殺人技術了，第一樣要學會的事情就是理解生命和死亡，所以不管是誰的生死，對他來說，都是如此簡單易懂的事情，沒有任何特別。

但是這個詞，從剛纔那個人的嘴裡說出來，卻莫名的勾動了什麼，卓洛說不清楚。

“天使……墜落……之夜……”他自己重複著，手向上伸直。

火焰，哭喊，血肉橫飛，幼小的孩子擡起頭來，眼淚在沾了血的笑容中落下……

“卓洛！”

他從沙發上坐了起來，呼吸幾乎卡在喉嚨裡出不來，額頭上一瞬間浮出了一片冷汗。

剛纔……是什麼？

一陣劇烈的頭疼，卓洛起來到衛生間用冷水衝了衝腦袋。他撐著大理石臺站著，看著鏡子裡的那個人。他一直都感覺自己的臉是陌生的，從小就有這種感覺，而剛纔那種突然出現在腦袋裡的幻覺一樣的東西，卻異樣的熟悉。

從回到天使之城之後，已經是第二次了。

兩次都看到了同一個小孩。

他是誰？是不是我這次要尋找的人？和天使墜落之夜，有什麼關係？

微弱的震動聲響了起來，是放在玻璃茶幾上的手機。卓洛擦擦臉，回到客廳裡接電話。

“是綠藻頭嗎？”山治的聲音‘友好’的問道。

“是卓洛，你個卷眉毛。”卓洛回敬。

“吃飯了嗎？”山治倒是好脾氣的繼續問。

“沒有，要請我嗎？”卓洛坐在沙發上問。

“來我家吃吧，”山治的聲音不知道爲何有點兒疲憊，“讓你嚐嚐我的手藝，很難得的。”

“我才從你家回來啊，懶得動彈……這樣吧，你給我送點兒來。”卓洛懶散的說。

“你TM當我是外賣啊！不吃拉倒，想吃就死過來！”山治暴喊了一句，啪嗒一聲就掛電話了。

卓洛坐在那裡整理一下腦袋，然後才站起來，準備到山治家去吃飯。

他去了之後才明白山治叫他去的原因。

之前那三個人偷偷的不知道在商量什麼事情，後來基德就悶不吭聲的走了，原來他不是就那麼走了，而是去買東西了，卓洛不知道基德被羅和山治怎麼‘勒索’了，反正他賭氣般的買了一大堆奇怪的食物回來，還特別的炫耀的要求羅好好‘品嚐’，羅都有用這些東西把他噎死的衝動了。但是山治本著絕不能糟蹋食物的信念，施展了一下‘化腐朽爲神奇’的烹飪技術，做了一桌子的飯菜出來，這時候他們三個發現，太多了。

山治這個傢伙在飯桌上的戰鬥力和他在法庭上的戰鬥力成反比，羅也沒什麼胃口，基德表示即使山治做出來的東西看上去是很好吃，但是瞭解原材料的他自己也不怎麼想吃掉它們，這讓山治很是光火。羅打算叫路飛來吃，但是山治阻止了，路飛一定是和弗蘭奇他們到哪裡瘋去了。

“叫那個綠色的傢伙來吧。”山治點著煙說。

羅沒有反對但是也沒有同意，只是向基德解釋了一下綠色的傢伙是誰，基德聽的一臉淡然。山治向羅要卓洛的號碼，自己打了過去。

於是，卓洛就過來吃飯了。

他們四個人圍坐在餐桌周圍，互相看著，只有卓洛一個人拿起了筷子，剩下的三個人都盯著他看，臉上是莫名其妙的似笑非笑。

“沒想到你就是reaper啊，上次在街邊見到的時候真是沒看出來。”基德一副挑釁的樣子說道，卓洛看著他。

“那太好了，至少說明我僞裝的很好。”卓洛說著，夾起一個面前盤子裡香氣四溢的丸子放進了嘴裡，味道很好。

基德和羅一起偷笑起來，山治不吱聲的看著卓洛的反應。

那些丸子是蠶蟲做的，買回來的時候還活生生的亂爬，把山治嚇的夠嗆——這個人極度恐懼各種蟲類——說死也不親自動手，最後是羅和基德兩個人把它們弄的完全看不出本體了山治才肯動手。

卓洛沒有吃出來問題，但是從那三位的臉上看出問題了，他有些警惕起來。

“怎麼……”他想開口問，羅突然轉向了基德。

“你以爲誰都跟你似的，活像個火雞一樣的到處亂晃，要低調！”羅說。

卓洛抽抽嘴角，這是轉移話題吧，毫不掩飾的轉移話題啊！

“低調？低調還弄的滿城風雨的。”基德說，看一眼卓洛。

“味道如何啊？”山治及時問道，他知道基德是唯恐天下不亂的那種人，還是別讓他們倆對話的好。

這三個人沒想掩飾他們有貓膩兒的吧。卓洛心裡嘆道。

“不錯。”卓洛說，山治不滿的挑眉。

“就不錯啊？”

“他能說出不錯就說明是很好很好的了。”羅笑笑，山治轉向他。

“那你倒是給老子開動啊！”

“讓基德先吃！”

“你少給我廢話……轉過來！”

“你他……嗚！”

“你敢吐出來我絕對踢飛你！吞了！”

“這菜裡有毒吧？”

“你當著廚子的面說這話是想找死嗎？你個綠藻頭？”

“嗯？好吃！”

“真的？”

“廢話，本王子做的飯豈有不好吃之理！”

“白癡吧你？”

“你果然是想找死呢……”

“那我也嚐嚐看……我自己……我！”

“羅，你太熱情了吧。”

“你TM想噎死我是吧！”

“哎呀，暴露了！”

“不許用食物打架！”

“你們就不能消停的吃飯？”

“你閉嘴吃你自己的吧！”

卓洛不得不承認，一個只有四個人的餐桌鬧騰成這樣實屬不易，但是他們還是在互相之間的吵鬧鬥嘴中把飯菜一點點的吃下去了，其實真的很好吃。

餐桌大戰進行到尾聲的時候，有人來摁門鈴，山治起身去開門，他們安靜了一會兒，聽著門口的動靜。

“綠藻頭，過來一下。”山治的聲音叫道。

卓洛看看羅和基德，站起來過去了，山治站在門口，外面是一個郵遞員。

“你來看看這個。”山治對卓洛說，眼神有些奇怪。

卓洛接過山治遞過來的一個文件夾似的的包裹，上面寫著山治家的地址，但是接收人卻是他的名字：羅羅諾亞。

他沒有說什麼，在郵遞員有些惶恐的遞過來的簽收單上簡單簽了個大大的花體字母，然後就把門關上了。

“想解釋一下嗎？”山治聲音很低的問，卓洛看著手裡的包裹。

看來我的一舉一動都被那個傢伙監視了，而且，他的行動力很驚人。

卓洛擡頭看向山治，嘴角一勾。

“沒有什麼好解釋的，你認識的某些人就能夠做到這一點，你很清楚不是嗎？”卓洛巧妙的圓過去，山治也沒有再說什麼，兩個人回到了餐廳裡，卓洛很不在意的隨手把包裹扔在了沙發上，羅和基德也什麼都沒有問。

雖然吵但是還算快樂的午餐時間過去了，基德接了一個電話就走了，在門口拉著羅小聲說了幾句什麼，惹的羅把門摔的震天響；卓洛說下次還會再來蹭飯，就拿上他的包裹離開了。

山治抱怨那兩個都是沒有良心的東西，吃完就走都不幫著收拾一下，然後羅就很有良心的幫他一起洗盤子了，兩個人沉默不語，只有水在嘩啦啦的流。

“你準備和他合作嗎？”山治開口了，羅放下一隻盤子。

“你說呢？”

“真稀奇啊，還來問我的意見呢！”山治故意嘲笑他，羅白他一眼。

“我是爲了照顧你，”羅說，“如果我和他合作，你也不會坐視不管的。”

“那倒是真的。”山治承認。

基德提出來的條件很簡單，就是讓羅和山治幫助他一起調查非確定物終點站的事情，作爲回報，他不會找羅的麻煩，而且會利用他自己的關係幫助羅調查舊天使之家的事。

聽起來很公平的，而且大家對彼此的實力都大概有個瞭解，能夠互相信任——這一點羅不肯向基德表態——合作的話，應該會有效率。山治問了基德一個問題，問他爲什麼想要調查GT的事，就算它還沒有解散，畢竟對他來說都已經過去了。

基德的回答很痛快，他說他就是想回憶起自己究竟是從哪裡來的，是怎麼成爲現在的自己的，然後把那些東西，連根拔起，毀的一點不剩。

羅聽著一言不發，山治嘲笑基德居然是個浪漫主義者，基德只是淡淡的說你該學著點兒浪漫。

“其實你們倆是同一種人的吧！”山治突然笑起來說，羅給他一手肘。

“誰會和那條野狗一樣，”羅說，“但是這是個可以利用的機會，也許能翻出不少舊賬來。”

“然後呢？”山治問，羅發出令人悚然的笑聲。

“然後拿著舊賬清算他們的新賬本，到時候就是你的天下了，律師大人。”

“我很欣慰的看到你沒有打算做出什麼過激行爲來。”山治安心的說。

“在那之前我一定是過激的，請放心，”羅說，山治嘆氣，羅又看向他，“那個包裹是怎麼回事？”

“綠藻頭的那個嗎？”

“話說這個名字你已經叫的很順口了嘛……”

“有嗎？啊……那個，”山治把最後一個盤子撈出來擦擦，“他沒有解釋什麼，但是按他說的意思，是我們最好不要過問的東西，大概是香叔他們那一級的事吧。”

羅長嘆一聲。

“幸好我沒有什麼大的野心，不然聽見這種說法得多上火啊……”

山治看著羅晃出廚房笑了，雖然羅這麼說，但是山治知道，如果不是被自己的復仇拖住了手腳，羅一定是個野心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