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溜溜嚇得打了一個哆嗦,趕緊出去。她越想越委屈,便哭了。
元洪原本準備離開,見一個小宮女抹著鼻子出來,好像在哭,他原本不想問,可見她一邊走一邊抖著肩膀,好不可憐。
“等一下——”元洪趕了上來。
圓溜溜趕緊把眼淚擦掉,行禮道:“許師父!”
“你哭了?”元洪問。
“沒,沒有!”圓溜溜急忙道。
“公主罵你了?”元洪問。
“不,不是……”她頓了頓,低著頭不說話了。
“要不要我幫忙?”元洪又問。
他其實是十分同情這些伺候公主的宮女太監,他們的性命幾乎都是和公主的喜怒哀樂掛鉤的。
圓溜溜四下看了看,還是沒有說話。
元洪有些不耐煩了,“你不願意說便算了!”扭身便走。
“許師父——”圓溜溜撲通就跪了下來。
元洪回頭,急忙扶住她,道:“有什麼話說就是了!”
圓溜溜哽咽道:“公主讓我去偷聽皇上和崔師父說什麼,這不是要我的命麼?可是要是我不去,公主就要殺了我……”
“嗚嗚,我是一定要死了的!許師父,你可要救救我啊,我不想死……”
元洪氣道:“這個公主實在是太任性了,怎麼能拿別人的性命隨便開玩笑呢!”
“可是她是公主啊,我們又能有什麼辦法呢!”圓溜溜哭道。
元洪見她哭個沒完,冷聲道:“別哭了,我送你出宮去!”
圓溜溜一驚,瞪著眼睛道:“可以麼,你真的能帶我出宮?”
“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難道我還騙你不成?”元洪道。
“那,我,謝謝,謝謝……”圓溜溜一個勁的磕頭。她沒有想到自己竟然還能活著出宮去。
雖然我平時給她的賞賜也不少,可是這種提心吊膽的日子她真是過夠了!
所以元洪說可以帶她出宮,她自然是萬分歡喜了。
以元洪的武功,想要帶一個人出宮自然不是什麼難的事情。
他將圓溜溜送出了宮便又折返了回去,也沒有去打探我公主那邊的消息,他對這個公主,實在是失望透頂了!
他不願意聽到關於她的任何消息,可是卻又不能不關注著她!這樣的生活,簡直就是一種煎熬!
他的日子不好過,我的日子也好過不到哪裡去。
閔虹整天的跟著她,我幾次都想偷偷溜走還是被他給抓個正著。
他總是以她的救命恩人自居,說我不懂的知恩圖報,竟然還想擺脫救命恩人。
雖然她花的是他的錢,可是是他死皮賴臉要給她花,她也不想委屈了自己,便十分不情願的接受了。
這天她躺在牀上休息,門從外面被推開了,閔虹笑瞇瞇的像狼外婆一樣進來。
“怎麼還躺著呢,可是身體不舒服?”
我呼哧一下子就爬了起來,吼道:“喂,你還有沒有公德心,誰讓你進我屋子的,我還有沒有人身自由了!”
“發那麼大火氣做什麼,我這不是見你天天賴牀不起,怕你長褥瘡?”
他斜了她一眼,也不顧她的翻白眼,在凳子上坐下,倒了一杯茶喝。
我氣得直跺腳,“我真是不知道你的臉皮怎麼會這麼厚呢?”
“現在知道也不晚?。〔贿^我臉皮厚總好過你知恩不圖報,還想忘恩負義強吧?”
我氣的直瞪眼,卻是不好說什麼。他救過自己是事實。
“我,我不是已經給你說過謝謝了嘛!你也不能總揪著我的小辮子不放吧,再說,這也不是什麼小辮子!”
“那你現在是不是花的我的銀子,還對我這麼兇,難道這是應該對救命恩人的態度麼?”
我嘟著嘴,也不知道接什麼好,拉了把椅子坐在了他對面,取過茶壺倒茶。
閔虹託著腮幫子看她,撲哧一笑,道:“你說也是奇怪了,你脾氣又差,也不溫柔,我怎麼就偏偏喜歡你呢?”
我一聽,也樂了,笑道:“我也納悶呢,這是爲什麼呢?難道你有自虐傾向?”
“去,什麼自虐傾向。其實我也發現了你幾點好處呢!”他說。
我喝了一口茶,問道:“什麼好處哇?”
“你這個人雖然兇吧,心地倒是挺好的。這就好比是一塊美玉上面裹了一層髒兮兮的泥巴似的,我總歸還是喜歡美玉的!”
我扯了扯嘴角,道:“你倒是會比喻,裹著泥巴的美玉,虧你想的出來!”
她轉念一想,不由笑道:“美玉?我倒覺得我就是一塊頑石,您老人家趕緊放手吧!”
“你爲什麼非要這麼排斥我,我沒有做什麼讓你討厭的事情吧,管你吃管你住的,你就這麼對我?”
閔虹雙手撐著下巴,做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看她。
我推了他一把,笑道:“別鬧了,我怎麼你了,沒打你沒罵你的,你裝出這麼一副可憐的樣子給誰看呢!”
閔虹也不再說笑了,看了看窗戶,道:“你每日都在盯著街上來往的人來,是在找人嗎?”
“你觀察的倒是仔細,是啊,我找人!”我道。
“找誰呢?要不要我幫忙,綠萼在京都認識很多人,她一定能找到你要找的人的!”閔虹笑道。
我沒有急著回答他,只是問道:“這些天你也不回去,你那些未來的姬妾可怎麼辦,她們還在劈柴挑水呢!”
閔虹將額前的碎髮一挑,做出一副十分深情的樣子來,“我說了,有了你,我身邊不再需要其他的女人!難道你以爲我說笑的不成?”
我清了清嗓子,道:“我說實話,你可不要生氣打我??!”
“說吧!”閔虹道。
“你是不是有病啊?”我哼哼道。
閔虹雙眼一瞪,“你說什麼?”
我縮了縮脖子,“你說了不生氣的!”
“我怎麼就有病了,你倒是給我說出了一二三來!”閔虹氣呼呼道。這丫頭,簡直是不知好歹,自己對她這樣好,她竟然還這樣詆譭自己。
“我聽黑妞說你是有潔癖的,凡事必須是女人親力親爲的,難道這不是???其實你也不用傷心,我是不會笑話你的,有病就要看大夫……”
“你給我閉嘴!”閔虹打斷她的話,氣憤道:“那些不過是我不想讓她們接近的藉口,你想知道不會問我麼!”
我縮了縮脖子,“不是就不是吧,至於這麼大聲嗎?我就是好奇,所以問問,你看看你還生氣,真是小心眼!”
閔虹抿著嘴不說話,只是盯著她看。
我伸手摸了摸臉,“怎麼,我臉上有髒東西麼,你幹嘛盯著我臉一直看?”
閔虹轉過頭,淡淡道:“沒有。我只是想好好看看你!”
“矯情!”我瞥了他一眼,“你就是這點不好,一個大男人不知道乾點正事,整天黏著我做什麼?”
“我有什麼正事可做的!”閔虹道。
“你是鳳國的太子,難道不應該爲鳳國的人民做出點什麼貢獻,整天跟一個女子躲在客棧裡,這叫不務正業,懂不懂?”
閔虹笑道:“你倒是懂得不少,還知道不務正業!不過你也只是知道其一不知道其二罷了!你是從來不願意瞭解我的!”
“別說的那麼傷感,我是把你當朋友看才說的,要是關係不好我才懶得說呢!”我道。
“那這麼說我還得感謝你了?”閔虹笑道。
“謝就不用了,咱們是朋友嗎,相互幫忙是很應該的,我這個人最是樂於助人的!”我一本正經道。
閔虹見她口口聲聲都把自己和她的關係扯的這麼清楚,心裡不由得有些沮喪。
想到還有些奏章沒有批完,便起身道:“那你再睡一會,午飯就快好了,一會我來叫你!”
我扯了扯嘴角,見他出了門,便嘟囔道:“吃了睡,睡了吃,你當我是豬??!”
她話雖然這麼說,還是躺到牀上去了。她是住在客棧的二樓,剛閉上眼睛,便聽到樓下一陣嘈雜。
她最近雖然說是在客棧裡修生養性,實際上就是被閔虹困在這裡的,活動範圍也就只限於這個房間。
雖然這個房間被佈置的相當高調,但做籠子裡的金絲雀卻不是她的性格。
我爬起身子,推開窗戶探頭去看,只見樓下幾個男人正圍著一個人在打,聽聲音似乎是一個女子,只能隱約看見她穿著藏青色的夾襖。
“喂,你們在幹什麼?”我喊道。
幾個人聽見說話,擡頭一看,吼道:“臭娘們,叫什麼叫,再叫連你一起打!”
他們這一擡頭,我卻是看清了地下躺著的人,驚呼道:“圓溜溜?”
她不是伺候公主的人麼,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還這麼狼狽?正要下去,又想或許是公主的計謀呢,她可是一心想要自己的命呢!
圓溜溜也嚇了一跳,顫聲道:“公……”
我閃身回去不再看她,只聽得她在下面慘叫連連,“奴婢知錯了,知錯了——”
她叫的我心驚肉跳的,實在是聽不下去了,便趕去樓下。
一出門便看到閔虹站在門口,“你要去哪裡?”
閔虹就住在她隔壁,所以她一有動靜他便什麼都知道了!
我撥開他就往外走,“別問了,不放心你跟著便是了!”她想著自己反正也不是下面幾個壯漢的對手,有他在還好一些。
趕到樓下,圓溜溜已經不被拖著走了一截,我急忙追上,“你們把她放下!”
幾個壯漢打量了她一眼,嬉笑道:“這小娘子長得可真是水靈,拉回去媽媽一定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