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張機得知沈飛雄也是大宋的人,猶如見到鄉(xiāng)親一樣高興,他們在西夏,按理說,就是出國了,在國外見到本國人氏,當然是鄉(xiāng)親了。沈飛雄心裡有事,不願意多談,說道:“楚老丈,你們這就快快上路吧,沒想到祁連山這一帶很不太平。”
楚張機回頭對夥計說道:“拿出一百兩銀子,給這位恩人當作盤纏。”這才很誠懇地對沈飛雄說道:“我看出來了,你真的有事在身,我也不挽留了,這一百兩銀子,你收下,他日有機會到京城,我一定設宴招待你。”
沈飛雄接受了楚張機的好意,把銀子拿在手裡,抱拳告辭。
這一次,沈飛雄跟楚張機失之交臂,纔有了後來的故事,其實,在沈飛雄看來,殺退強盜救人一命是他做人的本分,在楚張機看來,卻是再生的父母,重生的菩薩,救命之恩大於世間任何事情。
沈飛雄辭別楚張機之後,踏上征途,在大路上奔馳一夜,到了黑山鎮(zhèn),這裡是黑山威福軍司的所在地,西夏設有五個軍司,西面的是西平軍司、甘肅軍司、白馬強鎮(zhèn)軍司、黑水鎮(zhèn)燕軍司、這裡是夏州的北方屏障,黑山威福軍司,五個軍司在西夏都是一方的諸侯,當?shù)夭柯涞那蹰L擔任,西夏中央政府派有監(jiān)軍,並無軍事指揮權(quán),甘肅軍司現(xiàn)在的兵馬指揮使是樑伯宏,他負責防備黃頭回訖和吐番諸部,跟西平軍司兩個爲西夏南方屏障,西平軍司的頭領名字叫塔裡瀚,是維吾爾族人,負責防止黃頭回訖和西州回鶻,這是西夏諸部的軍事勢力和對外政策的分佈情況。
沈飛雄沒有直接進黑山鎮(zhèn),而是在路旁找到一家飯店,點了一壺酒和牛肉、饅頭,吃著喝著,看看飯店裡只有靠牆的桌子上趴著一個人,好像是喝醉了的樣子,沈飛雄這纔對掌櫃的說道:“掌櫃的,你過來,跟你打聽點事。”
掌櫃的急忙過來,沈飛雄穿著不凡一看就是一個有來頭的人,那時候只有有錢的人和官府的人才有資格穿得起綢緞衣服,就好比是現(xiàn)在的世界品牌服裝,大宋時候的品牌服裝就是綢緞。
沈飛雄對掌櫃的說道:“我是從大宋來的皮貨商,想買一批皮毛回去,聽說這一帶打仗啊,是不是真的?”他不是生意人,也從來不跟生意人打交道,只是在半路上看到楚張機來販賣毛皮,這才假稱是皮貨商人。
掌櫃的天天迎來送往的,能看得出來沈飛雄不像是一個商人,他的身上沒有商人普遍具有的銅臭氣和狡獪的職業(yè)特點。
掌櫃的沒有刨根問底沈飛雄究竟是什麼人,而是恭恭敬敬地說道:“打仗不打仗現(xiàn)在還真不好說,皇上在橫嶺一帶跟
契丹大軍還在對峙,黑水燕軍司的公子前一些日子倒是駐紮在山樑那邊,咱們的威福大將軍去了一趟,也沒發(fā)生什麼事,反正,昨天開始,燕軍司的大公子開始撤軍了,至於去了哪裡,咱們不知道。”
沈飛雄心頭一沉,原來,齊橫雲(yún)已經(jīng)開始撤軍了,不用想一定是殺回黑水鎮(zhèn)了,他假裝好奇地說道:“哦,這樣說來,真的是沒有戰(zhàn)事了,不知道齊橫雲(yún)是從哪條道上撤走的?”
他直呼齊橫雲(yún)的大名,把掌櫃嚇得縮了縮脖子,急忙擺手說道:“這個,我可不知道。”說完轉(zhuǎn)身走開,趴到櫃檯後面,再也不露面了。怕惹禍上身。
沈飛雄見打聽不出什麼來,吩咐道:“再給我切十斤熟牛肉,拿三十個饅頭,打二十斤酒來,我還有很多同伴等著我呢。”
掌櫃的苦著臉說道:“小店本小利微,沒準備那麼多的食物,如果,公子可以等待,我現(xiàn)在就吩咐廚房給您準備著。”
沈飛雄點點頭說道;“好的,我可以等一下。”
沈飛雄在小飯店裡等著廚房裡準備食物,他出去給三匹馬餵飽了,飲足了水,拿著兩個羊皮水袋到廚房裝水。
來到廚房才發(fā)現(xiàn)掌櫃的正在跟一個男子站在後面鬼鬼祟祟地說著什麼,那個男子面對著飯店,正好看見沈飛雄手裡拿著水袋,用眼色示意了一下掌櫃的,掌櫃急忙回頭,看到是沈飛雄,臉色變了變,趕緊把那個男子推走。
沈飛雄冷冷一笑,看樣子,掌櫃的已經(jīng)對他起了疑心,他也不怕,灌滿了水,解開栓馬的繮繩,把水袋等物品準備好了,拖了一條凳子在飯店門口大搖大擺地坐著,看看掌櫃的玩什麼花樣。
等了一個時辰,也不見有人過來,沈飛雄有點著急了,他不敢在這裡耽誤太長的時間,自己要馬上回去給趙飛花報信,通知她齊橫雲(yún)殺回去了,及早做好準備。
沈飛雄起身來到廚房,發(fā)現(xiàn)鍋裡沒有煮食物,他打開鐵盆看去,裡面是滿滿當當?shù)呐H猓赃叺恼魧涎e是饅頭,原來,掌櫃的已經(jīng)煮好了肉,卻不告訴沈飛雄。
沈飛雄心中大怒,一個開飯店的小商人,竟然這等狡獪,一個不安分守己的商人比強盜還可恨,他把鍋裡的肉和饅頭一股腦倒進一個口袋裡,提著口袋走出去。
掌櫃的聽見動靜,急忙出來阻攔,被沈飛雄一巴掌扇到一邊去了,再也不敢出來,沈飛雄指著他罵道:“若不是看在你不懂武功手無寸鐵的份兒上,一把火就把你這吊店燒個精光,以後,少他•媽•的做那偷雞摸狗雞鳴鼠盜的孬事。”
他把門口的凳子踢翻了,把裝有食物的袋子牢牢系在馬背上,翻身上馬正要離開,就看到四五個衙役手裡拿著鐵鏈子,從大路上奔過來,帶頭的就是那個跟掌櫃竊竊私語的男子。
看見騎在馬背上的沈飛雄,那個男子指著他叫道:“就是他,他就是契丹的探子。”
那幾名衙役高聲喊道:“休走,跟我們到衙門分說明白了。”
沈飛雄冷笑一聲,說道:“你們休要誣賴好人,我乃是皇后娘娘身邊的護衛(wèi),今天是爲了齊橫雲(yún)而來的,既然齊橫雲(yún)跟朝廷做對,死有餘辜,你們不要助紂爲虐,我先走了,這都不干你們的事。”
沈飛雄雙腿用力,夾在三匹馬的中間,順著大路跑下去,馬的速度快,那些人在背後追了一段路,個個累得不行,就不再追趕。
沈飛雄放開繮繩,讓馬兒跑得快一些,忽然前面路旁樹後轉(zhuǎn)出一個人來,他冷笑著對沈飛雄說道:“你給我下來。”
沈飛雄吃了一驚,看出來了,這個人正是在剛纔那個飯店裡好像是喝醉了酒,趴在桌子上的人,不知道他啥時候離開了飯店,卻在這裡出現(xiàn)了。
沈飛雄昂然說道:“你是誰?憑啥讓我停下來?”
那個人上上下下打量了沈飛雄一下,這才說道:“我乃齊大將軍麾下的第一衛(wèi)士蒼狼仲平,你可就是那個追殺齊大將軍的白衣人?”
沈飛雄心中怒極,跳下馬來,說道:“不錯,就是我,你既然是叛軍的人,就讓我來超度你吧。”
沈飛雄看到那個人空著雙手,他也不帶兵刃,兩個人就在大路上交起手來,那個人的年紀在四十歲上下,小眼睛精光閃閃,身上穿著破舊的衣衫,毫不起眼的樣子,真看不來是一個武功高手,他是齊達天帳前第一高手習自高,給齊達天效力多年,齊橫雲(yún)要遠征橫嶺,齊達天讓他跟著齊橫雲(yún)一起去,目的就是讓他保護好自己的長子。
不料,齊橫雲(yún)走在黑山之後,被黑山威福軍司黃府侗攔住了去路,警告齊橫雲(yún)除非他能夠拿出一百萬兩銀子,否則,黑山鎮(zhèn)不會借道給齊橫雲(yún)的。
這才演繹出齊達天威逼焦耳那一場事情出來,黃府侗在黑山鎮(zhèn)有一萬餘兵馬,如果齊橫雲(yún)強制衝過去,雙方激戰(zhàn)之下,尚不知鹿死誰手,雙方這纔在黑山鎮(zhèn)外對峙起來。昨天,齊達天氣急敗壞進了齊橫雲(yún)的軍營,把所有的事情跟齊橫雲(yún)說了,齊橫雲(yún)馬上命令殺回去,大軍在外,沒有後繼的糧草供應,如果被朝廷知道了,只需撥兵一萬人,就可以輕易打敗齊橫雲(yún)。再說,老巢被襲擊,家人爲囚禁,怎麼也不能安心在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