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讓黃馨又驚又喜,認爲沈飛雄口中的那個他就是他自己,卻又不敢確定,只好說道:“你說的那個人,可是你自己?”
沈飛雄含笑點點頭,他是一個男子漢,拿得起放得下,不會逃避自己的真情,也不會用強制的手段去追尋愛情。
見他直接承認了,黃馨不由得又驚又喜,看著他眼睛裡的希望和愛戀,不再說話,一頭撲進他的懷裡,抱住了這個自己愛了足足六年的男子,黃馨感覺自己快要融化了,剛剛還在哭泣,這一刻,心中卻充滿了幸福,只因爲,他向自己表白了,承認了他的後悔,接納了自己,幸福來得太快,簡直讓她不敢相信,抱著他,她的身體輕輕發抖,很不真實的感覺在心裡流淌。
沈飛雄只是短暫地猶豫了一下,就抱住了黃馨,這才讓黃馨找到真實感,原來,愛情的美好,就是兩個人一起動手,撥響對方心裡的那根琴絃,奏一曲和諧的音律。
兩個人相擁一會兒,又一起擡頭看著夕陽,沈飛雄沉聲說道:“儘管夕陽總是展現最後一刻的美麗,那裡面隱含的力量卻足以震撼人心,人這一輩子,有這麼一刻鐘的美麗,也不辜負了來到人世間走上一遭。”
黃馨向他結實的肩膀上靠了靠,說道:“嗯,我喜歡這種感覺,這是不是古人所說的琴瑟相合,執手相戀?”
“是的,擊鼓其鏜,踴躍用兵。土國城漕,我獨南行。從孫子仲,平陳與宋。不我以歸,憂心有忡。爰居爰處?爰喪其馬?於以求之?於林之下。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于嗟闊兮,不我活兮。其實,人的欲•求少,就會少一些煩惱,多一份的快樂。”黃馨把沈飛雄背誦的這段《詩經•擊鼓》中的詩歌當成了他對愛情的誓言。
“是啊,飛雄,你不會怪我叫你的名字吧?”她的聲音很溫柔。
“不會,我不會怪你的,我怪你怪了六年,你已經傷痕累累了,我再來怪你,還是男人嗎?真想拔劍起舞,斬盡心裡的鬱悶之氣。”
“那你舞一趟劍法吧,我很想看著你舞劍時候那副專注的樣子,好像天下的事,都沒有手裡的劍更加重要一樣,那纔是男人應該做的,整天想著卿卿我我的反倒是太女人氣了。”
“哼,我就是這樣的,愛就要說出來,不愛,也要說出來,天下雖大,也裝不下對愛人的深深愛戀。”沈飛雄氣勢很足地做了一個用力下劈的手勢,說道。
等兩個人從河邊回來,已經是月出星布的深夜了,除了值宿的士兵之外,賓館裡面沒有人醒著了。
沈飛雄對黃馨說道:“你去睡吧,我去四處看
一看,這裡總是敵國的地盤,不能不小心一點。”
黃馨點點頭,拉著他的手,戀戀不捨地說道:“你小心一點,也要早一點睡下。”
沈飛雄用力捏了捏她的手,說道:“你放心吧,我不是一個小孩子了,倒是你,打架不要命,啥時候能學會保護自己啊。”
黃馨很享受他的關心,只覺得,有了他陪在身邊,就是給一個皇后自己也不換的。
這一夜,發生很多的事情,再大的事情,也沒有沈飛雄和黃馨冰釋前嫌更重要,這一夜很多人失眠了,其中就有兩個陷入愛河的男女,在這個世界上,他們各自苦苦追尋著自己的愛情,今天,終於找到了,追到了,最幸福的人,就是陪在愛人的身邊,看日出日落,任憑花開花謝。
第二天一早,趙飛花跟耶律猛的比武在宮殿之前進行,遼國的文武百官都來了,這裡面當然不會少了蕭太后這個組織者和發起者的豐功偉績。
當趙飛花走向丹墀,走廊裡的鐘鼓一起奏鳴,趙飛花的臉上微微帶著笑容,身後的沈飛雄和黃馨被殿前的武士阻止腳步,只有趙飛花一個人被允許面聖。
聖宗皇帝只有十五歲,穿著黃龍袍子,端坐於龍椅之上,蕭太后就坐在聖宗皇帝的身邊,看到趙飛花,皇帝沒有說話,蕭太后先開口了,說道:“你跟耶律猛大元帥比武,可曾有心理準備?”
趙飛花沉著應答:“已經有了準備。”
“什麼準備?”
“恨不得吃起肉剝其皮嚼其骨。”
“那,你也得有那個本事。”蕭太后不屑地看著趙飛花說道,她壓根不相信趙飛花有殺死耶律猛的勢力。
趙飛花竟然展顏一笑,笑顏生花,看呆了文武羣臣,趙飛花這才說道:“我願意與耶律猛大元帥簽定生死文書,比武生死只憑自願各安天命,不得事後糾纏不清。”
這話正合蕭太后的心思,她命人取過紙筆,用漢西夏契丹三種文字寫下生死文書,一式三份,趙飛花保留一份,皇帝保留一份,耶律猛自己留一份,趙飛花和耶律猛兩個人在文書上籤過自己的名字。
簽完文書,趙飛花對蕭太后說道:“如果我在比武中死去,不會怪誰,只怪自己學藝不精,不能爲國家犧牲的勇士報仇雪恨,有一句話現在還是說出來的好,太后,我很敬佩您,您是我崇拜的第一人。”說完,對著蕭太后拜了拜。
高高在上的蕭太后看著下面的趙飛花,這一瞬,她竟然有些相信趙飛花必勝,耶律猛必敗,心中一陣傷感,精神變得恍惚起來。
趙飛花沒有穿著笨重的甲冑,耶律猛卻是全身披掛,金銀鎧甲閃
閃發亮,他是久經戰陣的人,自然會用習慣的鎧甲對敵。
趙飛花站在丹墀前面,一陣風吹來,衣袂飄飄,猶如從天上飛來的仙子,落在凡塵之中,很多大臣忍不住嘆息一聲,爲這個人間的精靈折損而於心不忍。
她和耶律猛兩個人面對面站著,一個是弱不禁風的美女,一個是半截鐵塔一樣的威猛男子,實在跟暴力聯想不到一起去。
趙飛花對著耶律猛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站在對面的即使是國家的仇人,趙飛花也保持心情的平和,一呼一吸均有法度,一舉手一投足均有章法,絲毫不見慌亂和怯懦。
耶律猛大喊一聲:“你是女人,讓你三招。”
趙飛花微微一笑,說道:“不用讓,今天就讓你見識見識大宋的武功。”說完,對著耶律猛虛劈一掌。
耶律猛看她有調戲自己的意思,心中大怒,雙拳握成鐵錘一般,對著趙飛花的頭頂砸下來。
趙飛花的身體輕輕巧巧一閃,避開耶律猛的拳頭,閃在他的身後,對著耶律猛肉多的屁股踢了一腳。
耶律猛跟她第一個回合就中招了,氣得虎吼一聲,立刻轉身尋找趙飛花的蹤影,飛起一腳踢向趙飛花的胸前,趙飛花仰身避開,對著耶律猛柔嫩的大腿內側踢了一腳,然後閃在一旁,耶律猛大腿被踢,再也站不穩,身體傾斜著一條腿跪在地上,不等趙飛花下手襲擊,他飛快地站了起來,張開雙手撲向趙飛花。
趙飛花輕輕一笑,沒想到契丹的大元帥根本不會武功,只有力大無窮而已,有點想不明白他是怎麼當上大元帥的職位的,也許,這個人打仗真的有一手,要不然,跟李繼遷對峙一年的時間,雙方誰也奈何不了誰。
想起爲了那次戰爭死去的一萬多西夏武士,趙飛花看著耶律猛就恨不得立刻殺死他,要殺死耶律猛真的不太容易,他的身上穿著厚厚的鎧甲,刀槍都難以刺透,何況是用拳腳呢?
趙飛花施展開拳腳在耶律猛如同狂風暴雨一樣的拳腳石林裡面穿來穿去,尋找合適的機會,這兩個人一黑一白一個剛猛一個嬌柔,看花了衆人的眼睛,不管是朋友還是敵人,都爲趙飛花偷偷捏了一把汗水。
黃馨擔心不已捏著沈飛雄的手說道:“你難道不爲娘娘擔心嗎?”
“擔心什麼?”
“擔心她打不過那個黑鐵塔。”
“不擔心。”
“爲什麼?”
“公主一定會勝出,別看耶律猛現在的攻勢猛烈,卻對公主造不成傷害,都是一些花架子,我猜,耶律猛的馬上功夫很好,今天的比武,實在是舍長用短,耶律猛必敗無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