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飛花卻不回答黃馨的問話,而是說道:“那個人的名字叫做沈飛雄,是我請來的近身侍衛(wèi),你看錯了,那個人不是屢次打探我的行蹤的人,他們只是長的想像而已。”
“可是……”黃馨還要辯白幾句。
“沒有什麼可是。”趙飛花斷然打斷了她的話,語氣生硬,像是在掩蓋什麼。
三個宮女都是聰明伶俐之極的人物,心中已經(jīng)知道一定發(fā)生了什麼意外的變故,只是,究竟發(fā)生了什麼變故,她們卻不得而知。
十天之後,黃馨傷勢痊癒,找到一個機會走到沈飛雄的身邊,咬牙切齒地說道:“你是怎麼用花言巧語欺騙了公主的?你最好給我滾的遠遠的,休要讓我看見你。”她眼睛深處的表情卻並不像語言裡面那麼憤恨。
沈飛雄已經(jīng)得知黃馨被自己連累了,絲毫沒有因爲(wèi)她的態(tài)度惡劣而生氣,深深爲(wèi)黃馨做了一揖,說道:“對不起,黃姑娘,都是我的錯,以後,我會報答你的這份情誼,只是,我是來保護公主的,只要她不辭退我,我就是死,也不會離開公主的。”
黃馨恨恨看著他,本想把他給的項鍊還給他,不想,那串項鍊被趙飛花拿去了之後,再也沒有拿回來,她更加不敢跟趙飛花索要,想到這裡,一跺腳,踩在他的腳背上,沈飛雄沒有想到黃馨忽然發(fā)難,抱著腳躲開幾步,腳背倒不是很痛,黃馨的力量小,他沒受傷,可是他害怕黃馨忽然表露出那殺人的眼神。
跟蘇雷的一戰(zhàn)在第二天的中午休息的時候,戰(zhàn)場在山下一片開闊的草地上進行,蘇雷從沈飛雄踢倒士兵的身法上看出來,沈飛雄的輕功不錯,在幾個人合圍之下,僅有的空間裡逃脫,身上也是有一點本事的人,他不準(zhǔn)備跟沈飛雄近身搏鬥,而是選擇了戰(zhàn)場模式,雙方騎在戰(zhàn)馬上,一個照面算是一個回合的形式。
蘇雷相信沈飛雄的馬上功夫不如自己,畢竟這是一個科考選武的時代,如果沈飛雄的馬上弓箭功夫好,一定會參加科考選拔,從軍爲(wèi)國家效力,爭取日後封妻廕子的功名出來,一個人要想取得榮華富貴,只有做官一條路可走,要麼做文官,要麼,做武官,都是走上飛黃騰達的必經(jīng)之路。
沈飛雄神定氣閒地騎在那匹大黑馬上面,手中沒有任何武器,腰間掛著一把帶鞘的長劍。蘇雷騎著一匹棗紅馬,距離沈飛雄有五百米的距離,這個距離適合兩匹馬衝刺,馬奔跑的速度加上人的臂力纔是戰(zhàn)場取勝的關(guān)鍵,他的右手捏在紅纓槍的中間位置,一桿鴿子蛋粗的鑌鐵槍桿,閃閃發(fā)亮的六棱槍頭,大紅的穗頭,擦得錚亮的甲冑,蘇雷是大宋最年輕的高級軍官,武藝高強,年輕力壯,正是一員武將最好的年齡,很多人都看好他的前程,以後,很有發(fā)展的空間。
蘇雷遠遠看著沈飛雄,把紅纓槍高
高舉起,立刻,站在他身後的軍校們鼓譟起來,十面戰(zhàn)鼓一字排開,隆隆的鼓聲敲響了,這是戰(zhàn)前鼓舞士氣用來製造聲勢的。
蘇雷對自己的武功很有信心,單手提槍,衝著沈飛雄傲然一指,拍馬向前,馬兒的速度漸漸加快,跑出一百米之後,速度達到最高,蘇雷渾身的戰(zhàn)意提到最高,人和馬兒合二爲(wèi)一,手中的槍尖直指沈飛雄的心口。
沈飛雄看到蘇雷動了,他也拍馬上前,不過,他沒有在馬背上臨敵作戰(zhàn)的經(jīng)驗,看到蘇雷怎麼做,他依樣畫葫蘆而已。
趙飛花騎在一匹五花馬上面,身邊圍著她屬下的兩個宮女,紫香和白蘭,黃馨的傷勢未好,沒有到場。趙飛花的表情很是緊張,三個女人的臉上蒙著白色的紗巾,防止露出真面目來,大宋朝那會兒,女人是不可以隨意拋頭露面的,在陌生的男人面前露面意味著傷風(fēng)敗俗,門庭蒙羞,趙飛花離開了京城,就像是出了籠子的鳥兒,她不在乎這些虛文俗禮,現(xiàn)在雖然貴爲(wèi)公主,骨子裡的血脈還是帶著楚家人走慣了江湖的野性。
蘇雷的馬蹄揚起一陣塵土,隨即被快馬甩在後面,馬尾巴直直地拖著,迅雷一般向著沈飛雄衝過來。沈飛雄嘴角含笑,拍馬向前,從速度和氣勢上卻是不如蘇雷這個久經(jīng)沙場的戰(zhàn)將。
眼看距離蘇雷只有不到四十米的距離,沈飛雄這才反手拔劍,隨手挽了個劍花,依舊是左手控制大黑馬的轡頭,右手平端著寶劍。
蘇雷挾怒而來,啼聲隆隆,長槍緊緊握在手中,以雷霆萬鈞之勢奔?xì)⑦^來,好像一下子就把沈飛雄刺一個前後心對穿,趙飛花看到眼前這幕,不由得暗暗爲(wèi)沈飛雄擔(dān)心,沈飛雄的武器和氣勢都輸給了蘇雷。
兩個人的戰(zhàn)馬很快交錯在一起,只有一秒鐘錯身而過的時間,只聽見噹噹兩聲輕微的劍槍交擊的聲音,然後,蘇雷的戰(zhàn)馬放慢了速度,蘇雷的腰身開始彎倒,噗通一聲,跌落馬下。
趙飛花大吃一驚,別是蘇雷被沈飛雄殺死了吧?她高聲喊道:“快去救人。”
不等她吩咐出口,蘇雷的親兵已經(jīng)拍馬上前,搶救自己的統(tǒng)領(lǐng)。過了一會兒,蘇雷在親兵們的呼喚聲中緩緩甦醒,問道:“我要死了嗎?”
他的一個親兵說道:“將軍沒有受到很大的傷害,擦破了皮,完全沒有性命之憂,請將軍放心。”
蘇雷聽了這話,心裡恨恨不已,自己不過是被沈飛雄拍了一劍而已,怎麼就像是女人一樣,從馬背上摔下來了呢?他怒氣衝衝地推開親兵,來到不遠處的趙飛花身前,低頭抱拳稟報說道:“沈飛雄對卑職用了魔法,讓卑職昏暈過去,請公主定奪。”
蘇雷從馬上掉下來,到醒轉(zhuǎn),只有幾分鐘的時間,趙飛花等人距離戰(zhàn)場較遠,並不知道沈飛雄和蘇雷之間爭鬥的
詳情,趙飛花聽到蘇雷說沈飛雄使用了魔法,愣住了,轉(zhuǎn)頭看見沈飛雄慢慢吞吞地從馬背上跳下來,垂手而立,對他招招手,讓他過來,問道:“蘇將軍說你在跟他的爭鬥中使用了不光彩的手段,你可有什麼想說的嗎?”
沈飛雄不屑地看著蘇雷說道:“公主,我沒有用什麼不光彩的手段,勝就是勝,敗就是敗,難道,每一個勝利者都是用了陰謀詭計才能勝出的嗎?”
蘇雷看著侃侃而談的沈飛雄,大聲說道:“當(dāng)我們交戰(zhàn)的時候,我只覺得肋下發(fā)麻,使不出勁來,分明是你使用的邪術(shù)魔咒,還說不是?有本事的,咱們再來一場,我用黑狗血破了你的魔法再來比過。”
沈飛雄聽了這話,哈哈大笑,說道:“分明是我用劍氣點中了你的穴道,讓你使不出力氣來,哪裡有什麼邪術(shù)魔咒,就是比十次,你也生不過我的,我勸你還是省省吧,免得在人前丟醜。”
“好了。”趙飛花面色不善地打斷了沈飛雄的話,說道:“我宣佈,蘇雷和沈飛雄的決戰(zhàn)結(jié)束,沈飛雄勝出,以後,他就是我的近身侍衛(wèi),受我一人調(diào)派,蘇雷,你仍然是副將的身份,統(tǒng)領(lǐng)三軍,我們繼續(xù)啓程,休要爲(wèi)了個人恩怨影響到國家大事,你們都回去吧。”
趙飛花知道,如果蘇雷真的是爲(wèi)沈飛雄的劍氣所傷,那麼,自己被沈飛雄點中穴道也是技不如人,蘇雷不懂點穴功夫,他是軍旅出身的人,講究的是馬上衝鋒陷陣,開弓拉弦,羽箭的準(zhǔn)確度,行軍作戰(zhàn)的調(diào)度,對山川地形的利用上面,那些江湖上的爭強鬥狠的功夫他本來就不太擅長。
趙飛花也是打小從親生父親楚張機的嘴裡聽說這一門點穴功夫的,這種武功跟人血流動的時刻有聯(lián)繫,需要精確計算出血流在身體何時何地最弱,這才能夠點中人的穴道,讓對手瞬間失去反抗的能力。只不過這樣的武功屬於制敵頃刻之間的高明功夫,江湖上很少有人會使用,能夠像沈飛雄使得這麼精絕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蘇雷見趙飛花已經(jīng)對決鬥下了評判,雖然心中很不服氣,卻不敢忤逆公主的意思,違抗軍令,等同於造反,恭敬施禮之後,走了回去,傳令三軍,繼續(xù)開拔。
沈飛雄騎著馬走在公主轎子的前面,身後是八個人的轎伕,後面又是八個空著手而行的轎伕,前面一里地遠的地方纔是衛(wèi)兵,三十二個金甲武士只能看到背影,趙飛花喜歡潔淨(jìng),隊伍行走揚起的塵埃到了這邊已經(jīng)消失殆盡,也聽不到大隊人馬行走的時候的鏗鏘之聲。
過了汾州蘇雷接到消息,遼國的元帥耶律徵野屯軍雲(yún)內(nèi)州,與大宋只隔著一條邊界,隨時指揮鐵騎南下,阻撓大宋公主和西夏國王的婚事,宋夏聯(lián)姻,最先感到危機的是大遼,如果,宋夏的聯(lián)盟繼續(xù)加強,遼國擔(dān)心會受到兩國的攻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