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曼的臉上不喜不怒地說道:“別看趙飛花用兵如神,但是,她也是有弱點的,只要是一個美人兒,就有自戀的性格傾向,別人用愛慕的眼神看她,她的心裡會獲得滿足,當別人用語言表達愛慕,並且想佔有她的時候,那麼,很少有不發怒的,這就是自戀的弱點,我算準了趙飛花也是這樣的人,故意用佔有她,觸怒她的逆鱗,讓她失去理智,做出錯誤的判斷,那麼,我們才能穩操勝券,父王不必勞心掛神,看趙飛花的表現就知道,她的心裡已經發怒了,我們只需等待就好,時間一長,敵人的陣營就會出現變化,那麼,我們就可以乘機出擊,用較小的代價換取勝利。”
“哈哈哈……好好好。”骨裡裴羅十分高興地說道:“若不是你有了主意,我就把大軍派出去,一舉把西夏的士兵驅逐出去,我們回鶻不歡迎他們,我不相信,我們回鶻有三十萬大軍,一個人一口痰也把他們淹死了。”
骨裡裴羅信心滿滿的,料想趙飛花的一萬人根本不是回鶻大軍的對手,自然樂意讓女兒蘇曼練習練習智謀,當成一種消遣。
趙飛花等回鶻的使者走後,對王蘭蘭說道:“把撕碎的信箋撿起來,照原樣裱糊好。”
王蘭蘭對趙飛花前後態度的變化很是不解,不知道娘娘唱的是哪齣戲,依言把碎成十幾個紙片的信箋裱糊好,呈現給趙飛花觀看。
趙飛花看著信箋,自言自語地說道:“筆力纖弱,端正大方,措詞激烈,侮辱性的語言顯而易見,你說說,這一切說明了什麼?”
王蘭蘭皺著眉頭,半天沒說出爲什麼來,一旁的夏春暉插言說道:“娘娘的意思是,這是回鶻故意搞出來的信箋,目的就是爲了激怒娘娘,是不是?”
趙飛花微微點頭說道:“正是這個意思。”
王蘭蘭這才恍然大悟,很聰慧地說道:“哦,我知道了,娘娘的意思是,寫這封信的人,一定是一個女子?”
趙飛花嘆道:“是啊,沒想到,回鶻還有這等女子,實在是心智沉沉,智謀無雙的人物,有了她的相助,我們攻取回鶻一定不會很順利了。”
夏春暉癟嘴說道:“照我看,就是一個習慣耍小聰明的女人罷了,算不上什麼高深的智謀,比起娘娘來,還要差上一籌,就是她奸詐似鬼,也要喝娘娘的洗腳水。”
趙飛花聽到
夏春暉的話,不由得笑了,心裡很是舒坦,是啊,饒是蘇曼再精明,也被她一眼識破了計謀,趙飛花相信,回鶻的使者一定會把自己的情緒帶回給回鶻的國王,那麼,先讓他們得意一陣子吧,只有笑到最後的纔是勝利者。
在趙飛花身邊的女子侍衛,無一不是千挑萬選出來的精英人物,一個個都聰明絕頂,卻沒有蘇曼那樣善於揣摩別人心思的人,蘇曼這封信被趙飛花小心翼翼地保管起來,等攻破了高昌城,趙飛花一定要找出這個人來,她要看一看,究竟是什麼樣的女人,對她的心理這樣有興趣,如果,趙飛花現在不夠成熟,放在三年之前,一定會中計的,真的惱怒,可惜,自從趙飛花從長春府那邊回來,經過羅小歐殺死黃馨,自己又自殺以後,趙飛花比過去更加成熟了,她看透了人世間的利益本質,不會輕易表露自己的心思,更不會被別人的語言激怒。
蘇曼的計策不成,反而引起趙飛花的警惕,較量無處不在,一言一行都牽動著雙方的神經。
蘇曼自以爲得計,心裡很是得意洋洋,西夏的部隊距離高昌還遠,她帶著一隊人馬出了高昌城,來到天山打獵。
那時候山裡的野獸比較多,還沒有大規模殺傷性武器,憑著弓箭和冷兵器,能夠跟野獸較量的人很少,天山裡面的野獸非常多。
蘇曼自小跟著王宮裡面的侍衛練武,熟知各種兵器,箭無虛發,身體素質比起一般的人強了很多,打獵是顯示武力最佳方式,每年她都要進山十幾次,每一次都是滿載而歸,自然心裡很是得意,受著身邊的人的奉承,她自然以爲自己就是天地間的奇女子,古往今來少有人可比的奇才,漸漸有些自大起來。
蘇曼帶人圍獵的時候,不許別人獵取野獸,凡是見到了野獸,就敲鑼打鼓地吆喝著把野獸驅趕到她的跟前,讓她親自射獵,滿足自己的虛榮心。
她看到一隻羚羊從樹叢裡竄出來,驚恐地四下回顧,蘇曼輕輕彎弓搭箭,嗖的一聲,羽箭如飛離開弓弦,直取羚羊的頭顱,受到驚嚇的羚羊身體很不穩定,蘇曼這一箭瞄準的是羚羊的頭顱,卻被羚羊身體不時跳躍躲過了要害部位,這一箭射在它的脊背上面,受了傷的羚羊更是死命奔逃,竄入樹叢向山上跑去。
蘇曼大怒,拍馬跟在受了傷的羚羊背後追趕,羚羊在山裡的速度比駿馬還要快捷,不
管是險峻的山崖還是荊棘雜陳的樹林,羚羊細長的雙腿非常靈巧地在山間見縫插針奔跑著。
蘇曼再想射中羚羊一箭,已經沒有機會了,她期望負傷的羚羊不會跑得很遠,可是,蘇曼仍然小看了拼命奔跑的羚羊的能力,她緊追慢趕,始終只能看到羚羊的一個背影,她胯下的駿馬是萬一挑一的千里馬,非常神駿,不一會兒就把手下的人甩開老遠,過了一會兒,只剩下蘇曼一個人在追趕羚羊,受驚的羚羊並不按照直線奔逃,它自己隨時修改逃跑的路線,翻過一個山頭之後,就連人聲也聽不見了。
蘇曼見獵心喜求勝心切,跟羚羊較上了勁,專心追趕羚羊,顧不上記憶走過的山路,終於,羚羊的速度慢了下來,它的體力嚴重不支,回頭看了看緊追不捨的蘇曼。
說不上羚羊回頭是出於什麼樣的心理,反正,蘇曼從羚羊的眼睛裡看到了祈求和對生命的留戀,她勒住馬頭,那頭羚羊乘機鑽進樹林,身體閃了閃,再也看不見了。
蘇曼深深地嘆息一聲,她堅硬的心被羚羊一下子打動了,女人天性的柔軟仁慈的一面凸顯出來,再也無心打獵,撥轉馬頭回行,深山莽莽,雲深霧罩,竟然不知道自己從哪裡來的。
蘇曼皺著眉頭,心裡一點也不慌亂,不用說她一身好武藝,就是身份也是顯赫無比的,回鶻境內,誰人不知稚鹿公主的名頭?她一點也不害怕恐懼,一心一意在山裡轉悠著,尋找下山的道路,在她的印象裡,追趕羚羊的時候,一路上都是十分順利的,那麼道路也應該是平坦的,回去的時候,看到險崖峭壁,巨樹深澗,不由得暗暗心驚,真的不敢相信眼前這麼險峻的地勢,自己剛剛從這裡一路走過來,胯下那匹馬也對山下嘶鳴,倒退止步,團團打轉,不肯向前多走一步。
蘇曼看到駿馬如此懼怕,心裡這才著急,在大山裡面,沒有良馬寸步難行。
蘇曼只得繼續前行,想找一個平坦的地方下山,天山縱橫兩千裡,東西長南北寬,南北寬闊達八百里,萬年不化的積雪高峰就有十幾座,是西北部最大的一座山脈,山中野獸無數,有老虎狗熊雪豹獅子等猛獸,最可怕的是成羣的野狼,如果被野狼盯上了,很難逃出野狼的追趕,狼是一種不達到目的誓不罷休的野獸,執著的精神十分堅韌,凡是生活在西北部的人,無不對野狼羣心懷戒備之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