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準拖著疲憊的腳步,一步一步走回去,吃過早飯之後,正要繼續睡一覺,卻有士兵過來,說道:“寇大人,太后有情。”
寇準的精神一振暗想,終於來了,看來,一定是蕭緒爽約,感覺到對不起我,這纔派人來邀請自己的。
他對那個士兵說道:“你等著,我洗漱一番之後再去覲見太后。”
寇準洗漱乾淨之後,興沖沖地跟著士兵來到蕭緒的營帳裡面,這裡距離他的那頂帳篷不太遠,中間只隔著三個帳篷,寇準也不想一想,如果昨晚蕭緒真的有事,她的帳篷裡面怎麼會沒有燈光?一個太后有事,身邊伺候的下屬必然增多,可是,昨晚他從離開營帳到三棵樹之後,一路上只看到那堆篝火,再也沒有火光人影,一向以慎密著稱的寇準卻沒有想到這一點。
蕭緒看到寇準進來了,很客氣地說道:“寇大人,請坐。”
寇準深深鞠躬,說道:“太后,你可害苦了我。”看到大帳裡面還有別人,寇準閉口不言了。
蕭緒愣了愣,說道:“我怎麼害苦你了?”
寇準臉色爲難地看了看四周,蕭緒點點頭對左右說道:“你們出去吧。”
寇準心中大喜,等衆人走了以後,他這才說道:“蕭緒,你可知道我昨夜在三棵樹等了你半夜,你是不是有事沒來啊?”
蕭緒聽他直言稱呼自己的名字,顯得十分無禮,不由得心中不高興,說道:“我只是讓你去三棵樹,卻不曾答應你我也會去那個地方,殺人的事情,我見得多了,有必要深夜去看嗎?”
寇準聽了這話,才知道事情跟自己想象的有出入,蕭緒讓自己去看殺人,是什麼意思?他把昨夜殺人的場面在腦子裡回放一遍,這才知道,原來,蕭緒是用殺人的場面來脅迫自己,她就是要讓自己害怕,繼而征服自己的精神,完全沒有幽會的念頭。
寇準的心裡有點後悔了,這才感受到自己孤身一人深入虎穴是一件多麼危險的事情,不禁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蕭緒嘆口氣,說道:“沒想到,你除
了文采斐然之外,還是一個多情的種子,難道,你們大宋的男子,除了談情說愛之外,就沒有正經事可幹了嗎?”
寇準頹廢地說道:“人生短短幾個秋啊,不醉不罷休,人生能夠愛上幾個回合?才下眉頭卻上心頭的滋味,實在是太煎熬人了,我的衣帶寬鬆了,都是爲你消瘦憔悴的,難道,你就不能給我一個機會嗎?”
蕭緒看著他深情的眼睛,苦苦一笑說道:“我的一生都奉獻給了契丹的振興和國家的興旺,愛情?哪裡有那麼多的精力和時間?在個人和民族之間,我選擇了民族,你休要多言,我是不會聽你的勸的,而且,我倒是要奉勸你一句話,人這一輩子,必然要有所建樹,才能惠及子孫萬代,你們這樣整日花前月下,卿卿我我,只能讓後代子孫斥罵不停,你想一想,是不是這樣的?”
寇準低頭想了想,說道:“你我道不同不相爲謀,從此以後,你我恩斷義絕,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說完,寇準昂著頭就要離開,蕭緒威嚴地擡擡手,說道:“慢,寇準,你以爲我的軍營是你家的四合院啊?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你把我蕭緒當成什麼人了?”
寇準哼了一聲,說道:“難道你還能吃了我不成?”
蕭緒冷笑一聲說道:“我不吃你,但是,我契丹的軍威也不是你能夠冒犯的,來人。”
外面闖進兩個衛士,躬身說道:“太后,屬下在。”蕭緒指著寇準說道:“把他給我抓起來,嚴密看管,我要親自審問他。”
寇準的雙臂被衛士扭到背後,他大叫大嚷地說道:“蕭緒,你把我給放了,你這樣無情無義,將來一定會遭報應的。”
蕭緒冷冷地說道:“我已經遭到報應了,當年我只有二十二歲,丈夫就死了,我的心當然是鐵石做成的,你以爲憑著你的威脅和咀咒,我就能夠把你放了嗎?簡直是做夢,你既然來了,就要說出大宋的軍力佈置和人員調配情況,等我攻下汴梁,自然會給你記上一功,你可要想一想,是跟昨晚那些被殺的
漢人下場一樣,還是儘快歸順我大遼,少受皮肉之苦。”
寇準跳腳大罵說道:“蕭緒,你這個不仁不義的小人,我瞎了眼,沒認清你的真實面目,蒼天吶,在給我一次機會,一定會跟你決一死戰的。”
蕭緒看寇準這麼激動不由得連連搖頭說道:“你爲什麼還要替那個昏君賣命呢?他已經把你當成炮灰送到了這裡,你卻還在愚忠,實在是太固執了。”
趙飛花坐鎮夏州城,李德明一直把契丹在西夏境內的勢力清肅乾淨,對耶律橫直緊追不放,耶律橫直騎在馬上,回身叫道:“你回去吧,送君千里,終有一別,還是不要繼續送了。”
李德明罵道:“混蛋,你殺了我的父親,就這樣想跑嗎?”
“你的父親是赤痢花殺死的,他已經戰死在夏州城下了,不關我的事。”
“如果不是你帶兵進犯我西夏,我的父親怎麼會死?”
“你這個小子,我帶兵來是不錯的,可是,你也不想一想,你的父親不死,你能夠當上皇帝嗎?小子唷,你應該感謝我,你的父親生了你的身體,是我,給了你政治生命。”
李德明聽了這話,覺得很有道理,悄悄勒緊馬繮繩,讓自己的戰馬跑得慢一些,衆將士看到耶律橫直的軍馬漸漸跑遠,都急得跳腳,有人更是張開弓箭,想把耶律橫直射落下馬。
李德明擡手說道:“算了,窮寇莫追,我們還是早早宿營吧,衆將士,明日繼續殺敵,爲國家建功立業的時機到了。”
當晚,李德明在軍營裡面舉行了慷慨激昂的講話,利用他的三寸不爛之舌把契丹士兵在西夏境內犯下的滔天罪行和任意殺戮的情景說給將士們聽,這些事情有的是從別的士兵嘴裡聽來的,還有就是趙飛花灌輸給他的,大多數是李德明自己編造的,說得戰士們熱血沸騰,同仇敵愾,由於李德明說得太久,第二天竟然睡到快到中午才醒來,他走出帳篷之後,不覺吃了一驚,原來,只有一夜的時間,他帶來的將士少了一半左右,難道,有人要造反了嗎?人馬哪裡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