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書詩看著沈飛雄以前能言善辯的嘴巴變得蠢笨無言,知道他這是心中有愧的表現,不由得恨得牙癢癢,卻無可奈何,朵娜卻不善於察言觀色,對戴書詩說道:“大姐,我聽說了您以前的事情,那些地主真的是很可惡。”
“什麼地主?”朵娜的插言分散了戴書詩的注意力,把眼睛從沈飛雄的身上拉回來,很是莫名其妙地問道。
沈飛雄一看要壞,戴書詩啥時候被凍壞過手的?還有做過丫鬟,被人賣來賣去,這都是哪兒跟哪兒的事情啊?萬一讓戴書詩知道了,豈不知節外生枝嗎?他趕緊咳嗽一聲,說道:“我們今天只談感情,那些不高興的舊事還是不要提了。”
被他這麼一打岔,朵娜沒有繼續說下去,貴族性格的人就是這樣,對於別人的隱私絕對不刨根問底兒,那是市井婦人的表現,沒見過大世面的人才那麼小肚雞腸。
於是,在沈飛雄的斡旋之下,幾個老婆終於見面了,並且言談甚歡,這次見面之後,戴書詩和加蘭已經原諒了沈飛雄偷偷娶妻這件事,最後叮嚀道:“若是再看中了哪家的小•姐,要娶到家裡來,不能在外面拜堂成親,這才放過了他。
後,沈飛雄給戴書詩的驚喜卻是從寶藏裡面拿出來的一塊綠寶石雕刻的烏龜,大小有小盆那麼大,形象生動栩栩如生。給加蘭的是一個象牙雕刻的帆船,十分珍貴,兩個老婆看到這兩個在別人看來是價值連城的寶貝,她們卻不屑一顧扔在旁邊,這幾年,她們見慣了這些珠寶玉器,沒啥新鮮的了,戴書詩揶揄地問道:“這就是你給我的驚喜?這真是很大很大一個驚喜啊,把我的眼睛都累壞了,也沒看出來是個啥。”
沈飛雄急忙分辨道:“這個是烏龜啊,綠寶石雕刻的烏龜。”
“這樣的東西,你願意要,我天天送給你一個。”
沈飛雄的臉色忽然變得難看起來,按照中國的說法,只有女人出軌纔算是自己的男人做了縮頭的烏龜,戴書詩這樣說,分明是還沒有忘記沈飛雄找朵娜的醋味。
三個老婆還有一個艾桐,她是度量更大的政治家,凡事比別人想得更多更深,沈飛雄倒是不擔心她,只有戴書詩這一關不好過,要知道,戴書詩是大家閨秀,生活習慣帶著大宋的禮教和迂腐,根本不懂得什麼叫做權宜之計,更不懂得變通。
沈飛雄果真心中很愛朵娜,特意把麻坡的綠苑送給朵娜居住,麻坡現在是李晟的地盤,那裡有很多經
常來往於歐洲和非洲的水手、船長、商人什麼的,在生活習慣和語言上,比埃及那邊更加複雜,卻不算是很難跟別人溝通,當地人見慣了來自西方的人,也不歧視外地人。
沈廷歷和耶律環住在柳園,很快,在挑選了一個黃道吉日之後,耶律環和齊蒙軒在李默涵的撮合之下,兩個人結了婚,拜了天地,成爲一家人,卻把沈廷歷收在身邊,做了義子,沈廷歷不肯離開耶律環,誰拿他也沒辦法。
耶律環跟齊蒙軒結婚,最高興的數沈飛雄了,對於他來說,是一個卸下肩上包袱的最佳時機,新娘新郎敬酒的時候,沈飛雄很舒心地說出了自己的心裡話:“環兒,我祝你,天天都有一個好心情,有什麼願望,姐夫可以幫你辦到。”
“真的?那我希望姐姐復活。”耶律環俏皮地說道。
“呃。”沈飛雄噎了一下。
幸好在一旁的齊蒙軒過來解圍說道:“姐夫說的是,可能辦到的事情。”
沈飛雄很感激齊蒙軒的出現,現在他的勢力的確比南洋一帶的很多酋長和皇帝還要大,可是,起死回生這樣的事,還是力有不歹。
想帶羅小歐死而不能復生,沈飛雄的心中不由得黯然無語,就在這一天,他喝醉了酒,被朵娜帶著身邊的武士攙扶著來到客房休息,至於耶律環和齊蒙軒成就百年好合,他無暇繼續關注下去。
睡到半夜的時候,沈飛雄猛然清醒過來,只覺得一雙溫柔的手從自己的額頭滑過,他下意識地叫道:“小歐。”眼前模模糊糊的身影一下子不見了,沈飛雄驚出一身的冷汗,連忙起身,摸了一把自己的額頭,竟然全是冷汗,他緩口氣,看了看依然在自己身邊沉睡的朵娜,站起來,悄悄走了出去,隔著紙糊的窗戶,沈飛雄分明看到,院子裡的值班武士身板站得筆直,一動不動,如果剛纔有人從自己的屋子裡出去,守候在外面的人一定會發覺的,現在,外面風平浪靜,那就是自己剛纔做了噩夢了。
沈飛雄喘口氣,在桌子旁坐下來,反手把茶壺拿過來,摸了摸茶壺,竟然是溫呼呼的,他想到羅小歐在自己身邊的時候,不管他在啥時候醒來,茶壺一定是溫暖的,不由得聯想到剛纔那個噩夢。
斟上茶水,沈飛雄慢慢喝著,想到剛纔的事情,他斷定,羅小歐沒有死,回想到羅小歐自殺身亡的那一刻,都是耶律環在身前身後忙活著,他完全被羅小歐的忽然死亡打擊到了,腦海裡一片空白,假如羅小歐當初是假死
,完全可以辦得到,而且是人不知鬼不覺就能夠辦到。
想到羅小歐悲慘的命運,沈飛雄的心裡就很難受,其實,羅小歐當初本可以不死的,沈飛雄已經原諒了她,黃馨的死跟兩國之間的政治有關,在羅小歐跟黃馨之間,沒有解不開的仇恨,羅小歐跟他在一起的時候,完全沒有自殺的意圖,直到看到趙飛花之後,這才萌生自殺明志的想法,這其中,趙飛花充當了一個很重要的角色。
沈飛雄看著黑漆漆的夜幕,心想,如果羅小歐還活著的話,一定在耶律環的房子裡面,這裡大概有一百五十公頃那麼大,要搜查這麼大的一片房子,需要至少一千個人的隊伍,如果,羅小歐刻意躲避他們,那就永遠也找不到的,何況,沈飛雄跟她有了夫妻之實,實在不忍再繼續逼迫一個已經死過一次的女人,羅小歐只要還活著,就一定會現身來找自己的,只不過,現在是她認爲不恰當的時機罷了。
給耶律環祝賀完婚禮,沈飛雄帶著屬下和朵娜回到綠苑,最近,他和朵娜一起住在這裡,把這個地方當作了自己的新家,儘管戴書詩和加蘭都很生氣,卻不能改變沈飛雄的想法,他跟朵娜在一起感覺很幸福,兩個人用半生不熟的語言交流彼此的心聲,那些時而誤會的捉摸不定的話語,讓兩個人不時樂開了懷,都從對方的身上發現自己欠缺的東西,從而彼此吸引,彼此相戀,難捨難分。
沈飛雄在綠苑渡過了自己三年來最開心的日子,朵娜的大度和她的善良,還有她滿身的貴族氣質,不但讓他重溫跟趙飛花在一起的日子,朵娜的身上還有趙飛花並不具備的知識面,朵娜不但精通音律,還懂得繪畫和數學知識,把沈飛雄的生意打理的井井有條,使得沈飛雄在戰爭之後,勢力得到急劇的膨脹,不但很快超過了李晟,還把郎桑島的寒煙州甩在後面。
朵娜除了教授一批手下數學知識之外,還有一個長處就是,把儲備的糧食縮小成可以儲備六年以上的稻穀和黃豆兩大種類,朵娜說得好:“在飢餓的人裡面,只有糧食纔是救命的良藥,至於這個藥方是幾種藥材並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藥材可以救命,因此,丟開那些不易存放的糧食,把主要的力量放在不易變質的稻穀和黃豆方面,讓超過五年的稻穀儘快賣出去,再買回新糧食,這就是糧食儲備的意義所在,只要是碰到了災荒的年頭,一擔稻穀可以換回一箱子珠寶,這是上千倍的利潤,雖然發自然災害的財,良心上過不去,總比餓死人強得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