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飛雄知道桑賈爾對他崇拜的五體投地,自然不會想到任何的危險,他問過戴書詩和加蘭,她們竟然不願意陪著自己去阿拉伯地區,很是覺得奇怪,於是問道:“你們不是最願意出門的嗎?何況,印度洋是一片比較溫和的水域,船隊很少出事的,怎麼會不願意去呢?”
戴書詩哼了一聲,說道:“你想聽真話假話?”
沈飛雄的心裡更加奇怪了,笑道:“當然是真話了,有人希望聽到假話嗎?”
“真心話就是,我們不願意陪著你去相親,你懂了吧?”戴書詩故意裝出惡狠狠的樣子說道。
“去相親?”沈飛雄開始詫異,後來恍然,說道:“我是去做生意的,看看那邊還有什麼是我們沒有注意到的好東西,運過來賣掉,沒想到那個女人,再說了,阿拉伯女人也不是沒有見過,比起你們來,差得遠了,又醜又老的,有啥好看的?可能,那個王爺的女兒沒人願意要了,這纔想到了我。”
“誰信?”加蘭急忙插言說道:“不管在什麼地方,王爺的女兒不愁嫁,再醜再老的女人,都有人搶著要的,我看啊,這個女人一定是女人中的女人,那個桑賈爾纔敢拿出來獻寶呢,那天啊,他跪在地上,壓根沒敢站起來過,就是一個讓你嚇壞了的王子模樣。”
“對。”戴書詩也跟著附和道:“我看也是這樣,桑賈爾拼命想討好你,怎麼敢用一個又老又醜的女人來搪塞你?”
沈飛雄被兩個老婆說得有點心動了,摸著下巴說道:“那麼,你們說說,如果真的是一個漂亮的女人,我是拒絕呢還是帶回來?”
戴書詩繼續哼了一聲說道:“帶回來唄,只要她肯給我洗腳,由得你出去胡鬧。”
“我也是。”加蘭的腳步很稀奇地跟上戴書詩的步伐,在這個問題上,兩位老婆的內心想法驚人的一致。
戴書詩和加蘭都不願意陪著他一起去阿拉伯,沈飛雄想到了沈廷歷,這個兒子跟他在一起的時間較短,應該一起出去玩玩,見見世面,將來,沈廷歷就是沈家的長子,要承擔起沈家的未來重任,需要精心培養他的知識面和經歷。要說一個人的偏好會影響到身邊的每一個人,沈飛雄就是這樣,他被戴書詩和加蘭拒絕之後纔想到了沈廷歷,如果,戴書詩和加蘭跟他一起去阿拉伯,他是不會把沈廷歷叫在身
邊的,這是沈飛雄作爲一個父親的失職,沈廷歷在他的生命裡一直被邊緣化,沒有真正融入到沈家當中來,可是,沈飛雄依然把他當作沈家的長子,將來的當家人來培養,不知道,沈廷歷長大了,會是一種什麼樣子的性格,是內向還是外向,是喜歡沈家還是因爲父親的功利思想而仇恨沈家。
想帶著沈廷歷一起,就不能不帶著耶律環,這娘倆兒好得跟一個人一樣,形影不離的,耶律環雖然是沈廷歷的姨母,事實上,兩個人卻沒有半點血緣關係,就連沈飛雄也奇怪,耶律環爲什麼對這個孩子那麼好。
耶律環對沈飛雄親自來接他們去埃及還是很高興的,凡是能夠出門走一走,就比悶在家裡好得多,何況,他們這樣的大富大貴的人家的人出門在外,一定是前呼後擁的排場,只會受到保護愛護,不會受半點委屈,比起皇親國戚來,不遑多讓,何樂而不爲?
沈飛雄不願意做勞民傷財的事情,他越來越精於算計自己每一分金錢能夠創造的價值,就拿這次到埃及來說吧,他要去埃及,只要一艘大船就可以了,一艘大船上面加上水手和近衛武士,不會超過四百人,沈飛雄算計的是,這四百個人吃的喝的用的,最好能夠在這次旅行的時候賺回來損耗,因此,他不單單帶著一艘船,而是帶著十艘船,裝著紅木和緬甸的翡翠玉石,以及一大批甘蔗,亞蘭地區種植最廣的就是甘蔗,這東西可以加工出紅糖來,阿拉伯人最喜歡的就是紅糖,從醫學角度講,紅糖含有的維生素更多,經常喝紅糖水對人的身體有好處。
沈廷歷只有六歲,身體很是強健,從小沈飛雄就傳授給他氣功的基本功,現在,沈廷歷運一運氣,打出來的拳勁比起一個成年漢子的力氣不弱多少,有時候跟武士爭鬥,那些武士不小心就被孩子摔一個筋斗,只是他的年紀幼小,還不能跟黃蝴蝶那樣的成名武林高手打鬥。
沈飛雄坐在大船上,隨口考一考沈廷歷的文字水平,他認識的字不少,可以把一本百家姓默寫出來,跟著耶律環請的老師在攻讀《尚書》、《詩經》,這一次出門,那個老師也一起出來,爲的是在旅途中教授沈廷歷文字。
沈飛雄對沈廷歷的進步很是高興,耶律環趁機說道:“這都是齊先生的功勞。”
“哪個齊先生?”沈飛雄驚訝地問道,自己的孩子,讓別人
來建功立業,心裡很不是滋味。
“齊先生是瀘州人,考取秀才之後,當地瘟疫流行,他的全家只有他一個人活了下來,家庭遭此變故以後,他考取功名之心疏淡了,背上行囊,一個人離開家鄉,遊歷中國的大好河山,走到成都的時候,感染了風寒,病倒在一座破廟裡面,家裡的僕役去城裡買米的時候發現了奄奄一息的齊先生,回家順口對我說了,我聽說有人病倒了,就讓僕役拿著十兩銀子,請一個大夫去瞧了瞧,給他抓了一些藥品,並買了一些營養品給他滋補身體,齊先生病好以後,特地到府上拜謝,我見他爲人彬彬有禮談吐不凡,就多聊了幾句,說道對孩子的教育問題,他看見阿廷的年紀還小,我還是一個單身的母親,說了一些度日艱難的話題,表示願意留下來教授孩子學習,這樣,就留在了家裡,每年,我給他五兩銀子,這些錢,都被他捐到了廟裡,佈施給和尚,原來,他當初也有出家爲僧的念頭,說以後,自己老了,就出家爲僧,廣結善緣。”
沈飛雄沉吟著說道:“看來,這位齊先生也是一位仗義豪情的男子,你把他叫來,我認識一下。”
“在下齊蒙軒,見過沈公子。”一聲晴朗的話語聲音打斷了沈飛雄觀看海景的興致。
沈飛雄回頭一看,一位長身玉立的三十多歲的青年文士站在自己的身後,他穿著一身絳紫色的長衫,頜下微須,長瓜臉,嘴脣線條明顯,眼睛炯炯有神,個頭比起自己來,矮了一個頭,正在對自己拱手施禮,他馬上明白過來,這一位肯定是耶律環嘴裡所說的沈廷歷的老師,齊先生。
沈飛雄急忙拱手還禮,說道:“沈飛雄,見過齊先生,大家都是自己人,隨意一些最好。”
齊蒙軒笑道:“我這個人性格豁達,向來不受世間的禮儀束縛,對誰都是這個樣子的。”
“那好,那好,與世無爭又保持自己的見解纔是人間高士。”沈飛雄心想,看你的性格跟我倒是十分相近,只是,你是一個文弱的書生,我是武士,你的性格太孤耿了,遇到強權人物不講理的,一定會吃虧的,一轉念頭,現在這位齊先生已經是自己的兒子的老師了,過去在成都的時候不敢說怎麼樣,在南洋一帶,還沒人敢招惹自己身邊的人,這個齊先生跟沈廷歷很有緣法,別人縱然不習慣他的性格,也不能奈何他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