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雷在大宋的時候曾經(jīng)做過殿前禁軍教頭一職,就是大家曾經(jīng)熟悉的《水滸傳》裡面林沖的角色,林沖號稱是八十萬禁軍教頭,其實,京城裡面沒那麼多的軍隊,有五萬人足矣,不過,林沖的功夫真的不錯,在部隊裡混的很好,到了江湖上,照樣憑著武功吃飯。
蘇雷的武功不行,他後來放棄了教頭一職,做了兵馬指揮使就是這個原因,他指揮作戰(zhàn)行,比較擅長運用戰(zhàn)略戰(zhàn)術(shù),當初趙飛花提出夜襲,蘇雷也看出此計可行,只是他爲趙飛花的安全考慮纔出言阻止的,在沙灘上展開隊形,到了近前才上馬衝擊,就是出於他的策劃。這一點,趙飛花還是心裡有數(shù)的,蘇雷是一個有真本事的人。
二千人的部隊招募了來,趙飛花拿出銀子,購買大批的木材,在夏州城東門外找了一個小山包,劃爲軍事禁區(qū),叫做皇后軍校場,在現(xiàn)在的陝西省靖邊縣還有一個後軍場的地方,那是簡化的地名,皇、校兩個字爲了避嫌,先後去掉了,變成了後軍場。
由此可見,皇后軍校場在當時是一個很有影響力的地方。趙飛花在校軍場的四周用木柵欄圍上,蓋了一溜二百間木棚,就是那些僱傭軍的營房了。爲了攆工期,工匠和士兵一起動手,用了二十天就把沒有一根釘子,全部榫合的木板房建好,這些木板房雖然是匆匆建成的,卻歷經(jīng)百年不倒,後來西夏滅國,在亂軍中被燒成了平地,可憐趙飛花當年的一番心血,付之東流,正所謂好花不常開美景不常在,沒有誰能夠真正建立萬世不拔的基業(yè)。後來西夏國的子孫,都失去了祖宗的英勇和智慧,國家的滅亡也在情理之中了。
李繼遷在橫嶺的戰(zhàn)事並不順利,契丹是一個大國,三個月的時間,由原來的三萬人猛然增兵至十萬人,而李繼遷的傾國之兵只有八萬人,他能夠帶到前線的只有五萬人,剩下的兵力在夏州和西州回鶻、黃頭回訖、吐番諸部一帶邊境地區(qū)防守,跟契丹相比,雙方兵力相差甚是懸殊,他日日憂慮,爲戰(zhàn)爭發(fā)愁。
李繼遷跟趙飛花的聯(lián)姻是極爲成功的,大宋有心相助,卻恪守於《澶淵之盟》不能直接出手攻擊遼國,暫時不便直接發(fā)兵相助李繼遷。儘管如此,還是讓汾州的兵馬使曹吉山帶領(lǐng)一萬人的部隊巡守在蟒山一帶,做出隨時渡河攻擊的樣子,讓契丹不得不把三萬人的部隊佈防在蟒山斜對面的恆山一帶,防止宋軍過河抄他們的後路。這給李繼遷緩解壓力起到了一定的作用,他仗著是西夏的地主,熟悉地形,佔領(lǐng)有利位置,彌補了兵力的短缺,跟契丹部隊還能僵持一段時間。
讓李繼遷憂心忡忡的是,假如契丹識破了宋軍的意圖,不敢過河,一旦撤離恆山的守軍,全力攻打西夏,那麼,西夏國的前途很是渺茫,橫嶺如果失守,後面就是首都夏州,夏州失守,損失將會是巨大的。
這裡不提曹吉山因爲蟒山沙灘一戰(zhàn)被皇帝叱責,因爲有呂蒙正的斡旋沒被處分,卻因禍得福,得到朝廷在兵員上的援助,麾下有一萬五千人的部隊,比原來的五千人多了兩倍有餘。
不過,趙飛花企圖把大宋拖入戰(zhàn)爭的泥沼的目的已經(jīng)達到了。
趙飛花帶著沈飛雄天天到校軍場巡視,沈飛雄有時候也教授這些僱傭軍一些簡單有效的武功,那些戰(zhàn)士有了錢,安頓好家人,沒有了後顧之憂,把練兵當成正經(jīng)事做,進步很是快捷,半年之後,這些人由原來的散兵遊勇變成了意志堅強的戰(zhàn)士,一般來說,社會上的那些罪犯和流浪者比農(nóng)民的見識高,智商通常也是好的,社會就是這樣的,老實謹守本分的人通常都是沒有啥創(chuàng)造力的人,而那些偷雞摸狗,不安分的人才是機智靈活多變的人,趙飛花組織起的這支部隊比西夏國的那些部隊戰(zhàn)鬥力要好得多。
趙飛花唯一擔心的是,這些人上了戰(zhàn)場之後,是不是還能有足夠強的戰(zhàn)鬥力,有的部隊就是這樣,看到勝利有望,自然是拼死上前,絕不回頭,一旦看到失敗,馬上回頭就跑,保命要緊,其實,在戰(zhàn)場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死的局面,逃跑了,敵人也不會放過逃兵,反而死的更快。僱傭軍是衝著錢來的,打了勝仗自然會勇往直前,打了敗仗呢?誰也不看好這支只認錢的部隊,即使練兵練得再好,就看上了戰(zhàn)場之後的表現(xiàn)了。
這一日,外面的衛(wèi)兵進來稟報:“丞相求見皇后娘娘。”西夏國不像大宋那麼禮節(jié)繁縟,皇宮裡只有十幾個太監(jiān),都是負責夜晚後宮值宿的,白天太監(jiān)並不陪侍在皇后的身邊,趙飛花住在皇宮裡面,有事,還是由外面的侍衛(wèi)來往傳遞消息。
趙飛花覺得奇怪,西夏國的國王是李繼遷,他率兵在前線作戰(zhàn),國內(nèi)的重要事情全部交到前線,李繼遷做出指示,剩下的不大的事情,全部由丞相做出決定,西夏的丞相是李繼遷的叔叔李炳之。
這個李炳之從未求見過趙飛花,後來,趙飛花才知道,李炳之的兒子在蘭州府跟宋軍交戰(zhàn)的時候被宋軍殺死,李炳之恨透了大宋的人,對趙飛花這個皇后,他從不承認,也就是說,李炳之把趙飛花當成了仇人。
趙飛花對衛(wèi)兵說道:“有請丞相大人。”
她也想做出有風度的樣子,安慰一下李炳之,讓他看開一些,現(xiàn)在,西夏跟大宋聯(lián)姻成功,兩國的局勢有所緩和,如果總是記著仇恨,對西夏的發(fā)展不利,可是,趙飛花想一想,還是算了,白髮人送黑髮人的仇恨,那不是做出啥樣子的態(tài)度就能解得開的,一切隨緣吧。
李炳之進門之後,趙飛花端坐在椅子裡,李炳之跪下磕頭,嘴裡大呼皇后萬福金康,趙飛花這纔開口說道:“丞相大人不必多禮,有話請說。”
李炳之不願意
覲見趙飛花,就是不願意給這個大宋的公主磕頭,今天,若不是存心來看趙飛花的笑話,他說什麼也不會來自找難受。
李炳之側(cè)身而立,恭敬地說道:“回皇后的話,下官得到黑水鎮(zhèn)燕軍司起兵造反,已經(jīng)把我們派去監(jiān)軍的三個將軍斬首示衆(zhòng),現(xiàn)在起兵五千,殺向夏州,請皇后娘娘定奪。”
趙飛花不由得吃了一驚,問道:“這件事可曾稟告皇上了嗎?”
李炳之的態(tài)度依舊恭敬地說道:“已經(jīng)稟告過皇上,只因路途遙遠,一時沒有回信。”
趙飛花點點頭,忽然問道:“黑水司爲什麼要造反啊?”
李炳之心中暗暗冷笑,表面上依舊面色不變地說道:“皇上曾經(jīng)娶了黑水司的女兒齊茴香,並答應(yīng)晉升國母,下官猜想,是黑水司見女兒受到了委屈,這才一怒之下起兵造反的。”
趙飛花聞聽此言,不由得心中大怒,黑水司究竟爲何造反,她不得而知,可是,爲女兒討公道的話,絕對是一面之詞,看來,這個李炳之,今天到來,絕對不是單單爲了稟告軍情這麼簡單。
李炳之說完經(jīng)過,暗暗偷瞧趙飛花的臉色變化,見她的臉上閃過一絲怒色,馬上又恢復(fù)了平靜,暗想,這個大宋的公主,心機深深,是一個厲害的角色,難怪會在蟒山擊敗了精銳的契丹部隊,假以時日,等她羽翼豐滿翅膀硬了,絕對是一個無窮的後患。
趙飛花恨不得把茶杯摔在李炳之那張肥肥胖胖的臉上,大聲斥罵他是奸相。她究竟是一個見過世面的人,有皇家貴族的教養(yǎng),輕易不把心裡的想法表露出來,穩(wěn)了穩(wěn)心神,淡淡地說道:“她要是想當這個國母,那就讓她來當好了,不知道,如果我把國母的位置讓給齊茴香,她的父親是不是就會就此罷兵呢?”
李炳之聞言吃了一驚,想不到趙飛花竟然有這樣大度,會把國母的位置拱手相讓,他沉吟道:“這個,下官也不知道。”
“你當然不知道,你難道能夠替齊達天當家作主嗎?”趙飛花出言譏諷道。
李炳之鬧了一個面紅耳赤,說道:“下官不是這個意思。”
趙飛花沒理會他的狡辯,說道:“你可以修書一封,問問他啊,如果,齊達天肯罷兵休戰(zhàn),安心做順民,那麼,就讓齊茴香做了國母就是。”
趙飛花心裡明白,如果齊達天帶兵造反,那就是已經(jīng)勢成騎虎難下之勢,他已經(jīng)把西夏國派去的將軍殺死了,不能走回頭路了,就是齊茴香做了國母,這個造反的帽子也扣得嚴實了,不由得齊達天不繼續(xù)沿著錯誤的道路繼續(xù)走下去,出爾反爾不但會讓屬下離心離德,還會引起別人的羣起而攻之。
李炳之自然也明白這其中的關(guān)竅,只能順著趙飛花的話頭說道:“那好,我這就前去勸降齊達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