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煤礦生意失敗以後,張憲對於賺錢啊、吃吃喝喝啊等等之類的物質享受已經看得很淡了,他現在最爲看重的就是他的家庭了。
原來煤礦生意紅火地時候,老婆、兒子他是都帶在自己的身邊。自從煤礦礦難發生以後,家道一落千丈。但他的老婆還算是賢惠忠貞,即使他爲賠付礦難死傷而弄得傾家蕩產,即使他被判刑坐班房,他老婆仍然是對他不離不棄。而且他還有一個十幾歲已經讀了初中的寶貝兒子,這小子讀書成績還不錯,將來說不定比自己要有出息得多。
看到冼挺拿出他家人的照片,張憲就知道這個自稱是澳門來的冼先生這個人來者不善,可能是一個比李四還要狠毒的角色。既然人家連遠在千里之外的老家的兒子、老婆的情況都掌握的一清二楚了,可見此人的“功課”做得有多細緻,那他張憲還有什麼可以於人家討價還價的餘地,只有聽天由命、任人宰割的份兒了。
想到這裡,張憲心裡反而釋然了。他面無表情地對冼挺說道:“說吧!你要我做些什麼?”
冼挺看到張憲變化如此之快,頗出他的意料之外。冼挺還想著要用其他的招數來對付這個張憲就範呢,比如說砍掉他一隻手臂,或者割掉他一隻耳朵,看來這些備用方案都用不上了。
見到張憲如此配合的態度,冼挺馬上換了一副笑臉:“張先生,這就對了嗎!我們兩個這是初次合作,今後只要你能好好的按照我的計劃xingshi,我就能保證你和你的家人的絕對安全,希望咱們在今後的日子裡能夠合作愉快!”
於是,在姬春和姬武在姬家寨裡喝大酒的同時,就有了這場由冼挺出面做東,獨請張憲一個人的開封市內的飯局。
張憲這頓飯吃得是相當的不輕鬆。在這個飯局上,冼挺對他提出了三項要求,同時也爽快地答應了張憲提出的兩個條件。
先說張憲對冼挺提出的兩個條件吧。張憲和冼挺一進到飯店,點好了酒菜還沒有開始動筷子喝酒吃飯,張憲就對冼挺說道:“冼先生,我先不問你讓我做什麼?即使掉腦袋的事兒,我張憲都會答應你。但你得首先答應我兩個條件,否則,你就是今天在飯桌上殺了我我也不會給你幹!”
冼挺看張憲說得如此堅毅,就回答他:“那你就先說說看嘍!”
張憲說:“第一,你得答應我,馬上給我指定的銀行賬戶裡打入一百萬元。”
冼挺仍是一副笑臉,他點頭說道:“這個沒有問題,我答應你,今天就給你辦。保準你在今天銀行下班前,你的賬戶上能查到有一百萬到賬。”
張憲接著說道:“這第二項是,你得保證,對我本人要殺要刮隨你們的便,但有一樣,你們任何情況下都不能傷害我的兒子和老婆。”
這個冼挺也只是拿出張憲的家人照片來嚇唬嚇唬他,他原本也沒真的打算大開殺戒殃及到張憲的家人。因此,他聽到張憲讓他當面兒保證不傷及他的家人,他二話沒說就同意了。
再說冼挺對張憲提出的三個要求吧。冼挺對張憲說:“首先,你得馬上回到姬家寨,並且要裝出什麼也沒有發生的樣子,該幹嘛還幹嘛。而且要做到,我一天不下指令,你一天都不得擅自離開姬家寨。”
“第二呢,下一步姬家寨古村落旅遊開發可能馬上就要搞股份制公司經營了,他們會向你提出條件,要你馬上退出原先的承包。你回去後要想盡千方百計地給我dingzhu,絕對不能輕易就答應毀掉原先簽訂的那個合約。你可以採取各種辦法,比如獅子大開口,開出讓他們無法接受的條件。再比如你也可以堅持原先簽訂的那份合同不鬆口,不行的話,就給他們說走法律途徑,和他們慢慢的打官司。總之就一條,用‘拖’字訣,能拖多久你就給我拖多久。實在是拖不下去了,到時候我會再給你下一部的具體對策。你就給儘量的拖,也不說具體的條件。懂嗎?”
說實話,張憲是真不懂冼挺這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但他就聽懂了一個字,那就是無限期地給他拖。於是,張憲點著頭說:“冼先生,我懂了。我會想盡一切辦法拖死他們的。”
“嗯!這就對了。這第三條就是,你在此期間也不能太閒著了,還要給他們加一點兒‘料’,要給他們不斷地製造點兒‘麻煩’出來。”
說到這裡,冼挺又拉出放在餐桌下面的那個挎包,從包裡chouchu一支槍遞給張憲,然後問道:“會使嗎?這可是一把從德國進來的好傢伙!比國內的那些仿品可好使多了。”
看到冼挺突然從包裡拿出一把手槍出來,張憲還是嚇了一大跳。說實話,這玩意兒以前自己在開煤礦時也買過幾把,玩兒是會玩兒,但這在姬家寨玩兒這個會不會玩兒得太大了。這可不是開玩笑,真玩兒出人命來,大家都不好交差。但張憲看到冼挺一臉陰險毒辣的壞笑,他知道這個冼先生並非在給他開玩笑。
冼挺眼看著張憲把那支德國造手槍收好,這才接著說道:“張先生,你到姬家寨時間也不算短了吧!不知道你認識不認識一個叫姬春的年輕人?”
張憲先是點了點頭,然後又搖了搖頭說道:“只是聽說姬家寨有這麼一個人,我還沒有具體見過這個人。哦!前兩天我旅遊公司的那個姬貴寶,他是姬家寨的本地人,聽他提到過姬春的名字。這個姬貴寶說姬春在廣州發了大財,說是要回到姬家寨,準備把我攆走,由他來搞什麼重建旅遊開發。那個姬貴寶還說這個姬春野心很大,他準備把姬家寨的古村落旅遊資源開發項目在中央立項,還說要請國內水平最高的規劃設計公司,來給姬家寨的古村落旅遊開發項目搞設計規劃。據這個姬貴寶說,那個叫姬春的年輕人已經在廣州爭取到了一個大老闆。那個搞房地產的大老闆也答應了姬春,到時候會給姬家寨一筆鉅額的旅遊開發投資。另外,這個姬春好像還不是一個人回姬家寨的,姬貴寶說他還帶了一個長得飄飄亮亮的大姑娘回來的。”
冼挺聽完張憲這番話笑著對他說道:“嗯,看樣子我還真的找對人了嗎!張先生掌握的姬家寨的情況還是蠻多蠻詳細的嗎!”
說到這裡,冼挺換了一副面孔,他滿臉猙獰地對張憲說道:“就是剛纔你說到的那個從廣州纔回到姬家寨的那個年輕人姬春,他就是你今後要重點‘關照’的對象。我給你一個月的時間,你一定要找機會教訓教訓這個年輕人。張先生,你給我記住了,可以打他的黑槍,但絕對不能讓他斃命!只是教訓教訓他就行了。”
對於冼挺的這三個條件,張憲心裡明白自己是沒既沒資格拒絕,更沒膽子拒絕,誰讓這個窮兇極惡的傢伙掌握著自己家人的性命呢?這就象是禿子頭上的蝨子明擺著的,自己是理解了要執行,不理解也要執行的。
但張憲對於冼先生的這第三條指令也是有點爲難,這個冼先生剛纔對他親口說的,要他一個月之內對姬春這個年輕人下黑手,但又要不傷及他的性命。這對於張憲來說確實是太難了,槍他過去確實是玩兒過,這個不假,但至於說槍法和準頭呢,還真不好說。張憲心裡面兒清楚,就自己那槍法,就是拿一把再好的槍也是白搭。打姬春的黑槍這個事兒對於他張憲來說是沒多大的問題,但要是到時候自己的槍法不準,或者慌慌張張出點兒什麼差錯,一槍把姬春給打死了那可怎麼辦?
冼挺纔不管這個時候張憲心裡面在想些什麼呢!他現在最關心的是,這一招對姬春來說管不管用?他確實不想讓姬春這麼快就喪命,留著這個年輕人後面還有大用處呢!要想真正實現冼挺那個僱主的願望,姬春還是個十分關鍵的人物,沒有他的存在還真有點難辦。他讓這個張憲打姬春的黑槍,也只是嚇唬嚇唬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人,也好讓他知道天外有天,在接下來姬家寨古村落旅遊開發項目的股份制改造中,好讓他冼挺的僱主也插上一腳,甚至說能佔有一定的股份、、、、、、
連冼挺都覺得他那個僱主的計劃太複雜,策略太繁瑣,要是按照他冼挺的性子,他要麼拎起一把槍,乾乾脆脆地給姬春來他一槍算了。要麼提起一把大砍刀,直接把姬春的頭顱看下來算了。但既然他的僱主有這樣的要求,他冼挺看在那高額傭金的面子上也不好多說什麼了。
說起他的那個僱主來冼挺也覺得太神秘了,神秘得讓他摸不著頭腦。
每次和這個神秘的僱主見面,冼挺都要在廣州的南沙碼頭坐著“大飛”,也就是那種海上走私分子常用的高速快艇。快艇先在廣州與澳門之間的水域上兜上幾大圈,在確認確實沒有海關、邊防的船隻跟蹤之後,冼挺的“大飛”才能按照那個神秘僱主的電話指令,開到公海海域裡上到一艘豪華郵輪上面。
在那艘不知道究竟是在哪個國家註冊的豪華郵輪之上,冼挺還不能和這位僱主面對面的交談。
那位僱主就像當年慈禧太后垂簾聽政一樣,坐在一個薄薄的紗簾後面給他談話,給他佈置下一步要做的具體工作任務。
這個僱主真是既神秘又謹慎,有時間謹慎小心得都有點過頭了。有那麼幾次冼挺覺得他太神經質了,都不想再繼續給他幹這件活兒了,但冼tingshi在是又捨不得這位神秘僱主開出的鉅額酬金價碼。
就像這一次,冼挺來到姬家寨之前和那位僱主見面時,那個神秘的神經質的傢伙見到冼挺,二話沒說一腳就把一支黑色的皮箱從薄紗簾子後面踢給了他。然後,開口對冼挺說道:“這是五百萬美金,算是這趟活兒的預付金。事成之後,你來我的郵輪上拿另外一半。”
面對這樣的youhuo,冼挺還能再說什麼呢?誰又會嫌美元扎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