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春家的院子離老寨子大概有五六百米的樣子,出了姬春家的院門,往北面兒望去就可看見姬家寨的整個輪廓了。
現在,正是冬天暖陽光臨正南方向的時刻。金黃色的冬tiandetaiyang暖陽灑滿姬家寨那古色古香的寨牆,放眼望去,古寨牆好像披上了一層金色的盔甲,它像是一位古代的武士一樣正威風凜凜地注視著林馨馨,似乎在說:“護我者倡,毀我者亡。”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奇怪的現象又出現了:林馨馨居然又看到那隻金貓。這已經是林馨馨到姬家寨後第三次看到它了。這隻金貓今天好像心情不錯,它遠遠地俯shen於寨牆的南門之上,似乎是在xiangshou著這冬天裡難得的暖陽。但好像又不是那樣簡單,因爲林馨馨分明看見,那隻金貓時不時地斜眼觀察著林馨馨和姬春這邊的情況,好像隨時就會縱身一躍撲過來一樣。看到這副景象,林馨馨不由得渾shen上下一緊張,好像還出了一shen的雞皮疙瘩。
正對著姬春、林馨馨他們的走過來的那個方向就是寨子的南門,寨子的南門現如今只剩下一個夯土牆中間的大豁口子,但從它兩旁的寨牆幾丈高的高度和數十丈寬的寬度來看,依稀仍能讓人聯想到這南寨門昔日的高樓大門的wenmeng厚重摸樣。大豁口子的前面,一座花崗巖石砌就得石拱橋橫桓在護寨河上面。單從那粗糲厚實的花崗巖橋面以及古樸cu獷的雕花石頭欄桿上,就能瞧出當年這寨子是何等的威震四方。林馨馨看到姬家寨的南寨門的模樣,她甚至liangxiang到數百年前,這個地方會不會經常有金戈鐵馬、刀槍劍ji的jiao戰。
她聳了聳鼻子,看能不能聞到想當年兩軍對壘炮火連天的激戰正酣的硝煙味。這白天的姬家寨,僅僅纔是一座頹敗的南寨門和一座毫不起眼的護寨河上的石拱橋,帶給林馨馨的震撼絲毫也不亞於昨wan。
“咦!這不是姬春兄弟嗎。你咋在這裡呢?你不是在廣州當大老闆的嗎?”這是姬春、林馨馨到姬家寨之後遇到的第一個寨民,這個寨民叫姬貴寶,年紀和姬春不相上下,大概也在二十六七歲上下的樣子。姬春還沒來得及回人家姬貴寶的問話,那邊廂林馨馨就咋呼起來了:“姬春,你們這這寨子裡這麼還有外國人?他的姬家寨話怎麼講得這樣順溜?”
姬春先是和姬貴寶打了聲招呼,然後才悄聲悄氣的對林馨馨說道:“馨馨,你胡說八道什麼呀!哪裡來的外國人,他就是我們這裡土生土長的姬家寨人。還是小時候的玩伴,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不過他可沒少挨我的揍。”
林馨馨不服氣地說道:“我怎麼亂說了,姬春不信你看,這個人的皮膚、眼睛,還有他的那個頭髮,不jiu和我們在廣州街頭上看到的那些鬼佬一模一樣嗎?”
還別說,在林馨馨地提醒之下,姬春這才仔細地觀察了姬貴寶的長相。
這個姬貴寶的皮膚是有點比常人都白一些,但不是純種西洋人的那種白,姬貴寶的白是那種赤白。再看姬貴寶的眼睛,不是想我們正常人那樣黑眼底白眼珠,極淺極淡色的眼底、金黃色的眼珠子,在正午陽光照耀下還會泛出星星點點淡藍色光芒。那頭細細絨絨的淡黃色頭髮更明顯不同於常人,細黃不說還自來卷。
觀察完這些,姬春毫不在意地對林馨馨說道:“這也沒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我們姬家宅的男人幾乎都長的是這副模樣,也可能是我看得多了,根本就沒在意這些與其他人的不同。不信你再看看我?是不是也和姬貴寶長得差不多。”
其實,姬春和他表叔項莊那種有別於正常人的長相,林馨馨是早就注意到了。起初,她還認爲是這對叔侄兒是因爲他們的父母長得好,是遺傳基因的關係,才長成有別於其他人的這種長相。但姬春現在提醒她說,整個寨子裡的男人都是這種長相,那就奇怪了?到底是爲什麼呢?林馨馨陷ru的shen思。
見林馨馨不言不語地在一邊兒想心事兒,姬春就不理她了,而是站在一旁和那個姬貴寶嘮起了家常。這個姬貴寶姬春是再熟悉不過來。
姬春在去少林寺讀少林武校之前,幾乎是天天和這個姬貴寶廝混在一起。那個時候,姬春作爲寨子裡的孩子王“統領”著一大羣小pi孩。他們一天到晚不是上東家房上揭瓦,就是到西家院子裡打狗,整個寨子讓他們這夥兒半大小子給搞得個ji飛狗跳。
後來姬春的爹媽實在是受不了他的淘氣了,才狠下心來把姬春送到少林武校讀書。俗話說得好,惡人就怕惡人磨。父母的這一狠心還是很對頭了,姬春一到少林武校在教官棍棒加拳頭的教習之下,就像是變了個人似兒的乖了很多,不光是練就了一身硬功夫,那原本荒廢了的學業也神奇般的讓他給補回來了。
結果六年少林武校讀下來,姬春文武雙科齊頭並進,最後還考上了省武警指揮學學院,並以優異成績畢業。
但這個姬貴寶就沒有姬春這麼幸運了,同樣是個調皮搗蛋鬼,同樣荒廢的小學學業,但他就沒有姬春醒悟的早。
這一路上蹉跎下來,勉強混了個初中*,然後就想農村的大多數孩子一樣,十幾歲不到二十歲就外出打工謀生。
這不,還是吃不了工廠打工流水線上的那份苦,沒幾年又灰溜溜地回到了老家姬家寨家裡窩起。在姬家寨窩起的這幾年這個姬貴寶也沒“閒”著,最便捷的生活手段那就是重操舊業嘍!這潑皮又糾集了一夥往日的同黨,在寨子又幹起了偷jimo狗的勾當,三天兩頭地讓人家不是投訴到家裡,就是告到鄉派出所裡。DAYE捱了不少,派出所的黑屋子也關過多次,但這個姬貴寶仍然是那副德行,吃了shui,shui了偷,村人鄰里也拿他沒啥辦法,只有自認倒黴遇到這麼一個潑皮無賴唄。前幾年,姬家寨搞過村落保護修繕時,寨子裡順帶也開啓了一個簡單的旅遊項目,買點門票搞點兒創收,由於沒規模、沒策劃、也沒宣傳,這個旅遊項目弄得個到死不活的。鄉鄰們可憐姬貴寶的父母,也爲了給這個潑皮一個正兒八經的謀生手段,就讓這個姬貴寶到寨子的旅遊點兒上賣賣門票,幫忙維護維護寨子裡治安秩序。就這樣,這個姬貴寶纔算是消停了下來。也就是這個姬貴寶,姬春小時候的玩兒伴兼“下屬”,在他和林馨馨後來開發姬家寨古村落旅遊資源這個事情上,給他們製造了許許多多的麻煩,甚至還差點兒鬧出人命案出來,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姬春看到昔日的小夥伴自是非常高興,他從自己的褲兜裡mo出一包煙來,給姬貴寶扔了一支,自己也順手點上了一支菸。那姬貴寶雙手接過姬春扔過來的香菸,先是看了一眼:“哇,大中華啊!姬春,你這是真的在廣州混發達了呀!”說完,姬貴寶把那支香菸放在自己的鼻子xiamian嗅了半天卻不chou,一擡手把它夾到右邊的耳朵上。姬春看到姬貴寶這個窮酸樣,一邊又扔了一顆煙過去,一邊笑著罵他:“看你那二qiu樣?還是過去那副德性!”
姬貴寶也不生氣,點上姬春二次甩給他的那支菸,抽上一口,又斜著眼piao了一眼林馨馨後,嘿嘿地笑著說:“誰叫咱輕易抽不到這麼好的煙呢!哪像你姬春?抽好煙,pao靚nv,全天下的好事兒都讓你小子一個人給佔了。”
姬春也不和他在這個事兒上多計較,他問姬貴寶:“現在寨子裡那個旅遊收入怎麼樣啊?”
姬貴寶咧著大嘴不屑地說道:“切,還能怎麼樣?老樣子唄!到死不活的。就這個賴樣子,人家誰會傻到掏錢來買票看啊?除了偶爾騙一騙旅行社拉來的外地遊客,哪個鬼二哥會來這個地方旅遊啊?”
姬春故意說道:“那你們也不想一想,動動腦筋,搞點兒其它辦法出來,吸引一下游客?”
姬貴寶說:“哪有什麼辦法呀!既沒錢投,又沒人管,我看咱們寨子裡的這個旅遊項目呀,早晚得黃。不信你就走著瞧,我看我還得操持我的老本行咯!哎!我說姬春。不行的話,我這次就跟你去廣州打工得了。你在廣州混得那麼好,也該幫幫我這個小弟了!”
聽了姬貴寶這番牢騷話,姬春基本上心中有底了。他對姬貴寶說道:“你以爲在廣州打工的錢是那麼好賺的?就你那好吃懶做樣,在哪裡打工也賺不到錢。”
不等姬貴寶反駁他,姬春又接著說道:“不過,我說寶兒啊,你也用不著跑廣州那麼遠去打工了,就在寨子裡跟著我好好地幹,我保證你會賺到大錢。”
姬貴寶一聽姬春這麼說,他既激動萬分但又十分不解地問道:“什麼?春兒你說是就在寨子裡幹?在這麼個窮地方幹什麼能賺到大錢?你不會是想要在寨子裡開ji院?還是開du場吧?實在不行我還有一個主意,那就是在寨子裡的空地上種yapian,這保準你能賺到大錢。除下這些呀,我看你在這個姬家寨裡幹啥都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