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說項莊和姬春這叔侄兒倆,那真可以說是一個意外收穫。這倆兒夯貨怎麼說呢?算是送上門的禮物。就連霍先生也不得不佩服冼挺的判斷,當時他們“14K”跟蹤追擊到李玉剛,突然就感覺斷了所有的線索。雖然他們拿到了〈迷城猜想〉半部書稿,但對其所述內容一知半解,對於大梁古都城的真正下落更是一籌莫展。多虧了項莊這對叔侄兒,他們引領著“14k”從理論上紙面兒上的猜想,逐漸地一步一步地到了姬家寨這個風水寶地。
就連桀驁不馴的冼挺也不得不佩服霍先生睿智的大局觀。在澳門霍先生的豪宅裡,他老人家對冼挺說“我看就把我們‘14K’的這次行動叫做‘黃雀行動’吧!”
起初冼挺還不理解,霍先生爲什麼把“14K”這次行動叫做“黃雀行動”?
老先生爽朗一笑,說道:“如果我們把鄧天翔教授和他那部《迷城猜想》比作爲一隻蟬的話,那李玉剛、和項莊、姬春不就是那隻螳螂嗎!螳螂在前,豈知我們黃雀在後?。俊?
聽老先生這麼一說,冼挺才恍然大悟,不絕地稱讚道:“霍先生這個名字起得太好了,既貼切又生動形象。‘螳螂撲蟬,黃雀在後’。我看李玉剛和項莊他們也只是‘螳螂當道,自不量力’啊!”說完,冼挺自己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但霍先生並沒有盲目地跟著冼挺這般樂觀,他正色道:“冼挺,我跟你說,你這次千萬要吸取二十年前‘9.18開封博物館特大文物盜竊案’的教訓了!我們這次所獵取的對象也不再是那些博物館藏文物了,那可是一座城啊!一座城,一座裝滿奇珍異寶的地下都城??!再說了,不管是李玉剛也好,還是項莊、姬春叔侄兒也罷,看來都不是等閒之輩!你要打起十二分精神來,好好應對,萬不可再出差池?!?
冼挺也覺得霍先生提醒得對頭,因此連忙點頭說道:“請霍先生放心,我會小心行事,謹慎應對他們的。李玉剛現在獄中服刑,且有我們‘獵德幫’的阿龍招呼著他呢!估計暫時出不了什麼幺蛾子?!?
“但項莊、姬春這叔侄倆兒就狡猾一點,尤其是那個姬春,此人年輕氣盛,有種‘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勁頭。我們上次在姬家寨項莊家老宅子地下打的盜洞那麼隱秘也最終被他們叔侄兒二人發現,而且還能克服那致命毒氣的障礙,順藤摸瓜挖出了東西。幹成了我們‘14k’投入那麼多人力物力都沒有幹成的事情,說明他們兩人智商、情商都不在你我之下。特別是姬春在把挖出來的青銅鼎,從河南老家運回廣州的過程中所使出一連環計謀,還真讓我頗爲欣賞的。這傢伙要是幹我們這行的話,稍加歷練、點撥,絕對是一個犯罪天才?!?
霍先生看到冼挺一提到姬春這副眉飛色舞的神情,就半開玩笑地說道:“哎!冼挺,聽你這口氣是惺惺惜惺惺啊!你是不是從姬春身上看到了自己當年的影子?要不你就開山門收了他算了?”
冼挺頭揺得像個撥浪鼓:“霍先生你見笑了!這個姬春我確是比較欣賞,但可能長期生活在南方,不瞭解北方人尤其是河南人的秉性脾氣。這種人固執的很,特別是對自己有血緣關係的宗親項莊。以我多年來的識人閱歷,這不是個有奶便是孃的人!”
霍先生聽了冼挺的這番話,微笑著說道:“我到覺得凡事兒都‘不一定’。他只要是個人,必然就有人性的弱點。比如天底下男人,又有誰人能抵禦金錢、權力、美女這三大誘惑?我和你不一樣,多年來我信奉的‘沒有拿不下的完人,只是你的誘惑還不夠斤兩’。你對這三個‘螳螂’的分析還比較到位,我有一個預感,恐怕將來能擋我們道的還真是項莊、姬春這叔侄兒倆。李玉剛嗎?我覺得你下點兒功夫是能夠把他給拉過來的。倒是項莊、姬春這兩個人,到目前爲止,我還沒有想出更好的辦法來對付他們。但這兩個人又是我們整個行動計劃裡的關鍵人物,你要拿捏好分寸。”
“比如說這個項莊,現在他正處於仕途上升期,家庭婚姻還算美滿,金錢和美女可能暫時還不是他的關注熱點。他現在是一心一意地想在官場有所作爲,冼挺你真是想放長線釣大魚的話,給予應該動動腦子,充分利用你這幾年在羊城官府苦心經營下來的人脈關係,看看能不能在仕途上幫一幫這個項莊。別再老是想著那些打打殺殺的事兒了,咱們‘14k’也應該與時俱進,轉型升級爲正經營生。至於說到那個姬春,權力對他來說不沾邊,但只要他還是個男人,金錢、美女這兩關對他來說同樣是個不可逾越的誘惑關。冼挺,你不相信的話,要不然你就擺一局試一試?看他如何過美女、金錢這兩道關!”
事情正如項莊起先判斷的那樣,姬家寨老宅西偏房下面兒的那個盜洞的確是“14k”打的,他們在起先的確是判斷老宅下面兒很可能就是大梁古都城的入口處,但經過盡心策劃,花費了大量人力物力,最終卻以失敗而告終,而且期間還有一名“14k”成員被盜洞中突如其來不明氣體毒死。
雖然這個過程中“14k”投入不菲,而且還有死傷。但霍先生似乎並沒氣餒,相反卻更增加了他對姬家寨地下就是大梁古都城的信心。冼挺知道,霍先生在下一盤棋,一盤很大的棋。這盤棋大得讓他們有足夠的耐心,等待項莊、姬春這叔侄兒倆慢慢入局!
起初,冼挺對霍先生的這個判斷也是半信半疑,但項莊、姬春叔侄兒倆居然從老宅地下挖出來了東西,這就徹底打消了冼挺對霍先生判斷力的不信任。再然後就有了對項莊、姬春叔侄倆兒的圍追堵截,和最終在項莊花都的家裡偷到那件青銅鼎。從花都錦繡山莊項莊家裡偷到的那件青銅鼎,霍先生現在還沒法判斷出是不是他要的那一對雙孖鼎中的一支。但不管真假他冼挺都不擔心,他現在擔心的是怕這對傻瓜叔侄兒有眼不識金鑲玉,把他們手中的東西賤價出手,到時候還要害他冼挺在折騰一遍,從別人你手裡搶回這件霍先生勢在必得的寶物。何況還有另一件雙孖鼎,到目前爲止還不見其芳蹤呢!
冼挺現在回想起前面兒對項莊、姬春叔侄兒倆跟蹤追擊的過程,有時兒都快笑破肚皮。特別是那個毛頭小子姬春,一路上使出的那些個小花招,包括前一個階段他的汽車跟蹤和北京路的地面兒跟蹤,真讓他冼挺又好氣又好笑,這些都是他冼挺使剩下的花招。要不是看在這叔侄兒倆今後對他們還大有用場,按他冼挺以往的脾氣早就滅了他們了。
說起這叔侄兒倆,冼挺還想起來霍先生對他的交待?;粝壬o他下了死命令,對於項莊是絕對不能傷及其性命的,一方面他畢竟是政府的現職廳局級官員。另一方面此人對他們“14k”實施後面的行動計劃還有著舉足輕重的關鍵作用。因此,不但不能傷及項莊而且必要時還要幫他一把,反正就一個原則,他官兒做的越大對他們越有利用價值。而且霍先生還給他一再吩咐,必要時他可以出面兒給項莊談判,給他出一個較高的價錢,不信他不上鉤。
而對於那個姬春只要他做的不過分,就讓他過足業餘偵探癮吧!你還別說,和這個姬春接觸越多,冼挺從內心深處卻越來越欣賞這個莽撞的小夥子起來,從姬春那充滿激情、睿智的身上冼挺隱隱約約可以看見自己年輕時的些許影子。
總之,一切將按照霍先生的計劃行事,放長線釣大魚,不下一個足夠大的局,再慢慢地收網。如果真像霍先生判斷的那樣,他們“14k”能夠順利找到魏國古都大梁這個地下寶藏,那可這單生意可就不簡單了足夠他們幾輩子也享受不完,還用的著再過這種打打殺殺日子嗎?
想到大梁古都城下面那數不盡的財寶古董,再回憶一下二十年前他參與其中,而又僥倖逃脫了“9.18開封博物館特大文物盜竊案”。兩相對比,那簡直是小巫見大巫,真是不可同日而語。想到這裡,冼挺心裡是五味雜陳、百感交集?。∫环矫?,爲自己當年的淺見和魯莽羞愧,如果二十年前他冼挺稍微有一點點差池的話,那就深陷監牢,即使刑滿出獄能搞東山再起,那也是另一番景象了。更何況,這幾十年來大陸,特別是羊城江湖變幻莫測,經常是你方唱罷我方歌,城頭變幻大王旗。你一朝栽倒,要想再鹹魚翻身,那幾乎是癡心妄想。另一方面,面對“14k”霍先生這次佈下的這盤棋,冼挺又對未來充滿了無限的憧憬!如果上蒼有眼,讓他們能夠順順利利地找到大梁古都城,那一切的一切都不在話下。什麼“獵德幫”,什麼“14k”,都他媽統統滾蛋!他冼挺實際上也早已過膩了了這刀尖上討生活的光陰了。只要拿下這單生意,一切問題都會迎刃而解。冼挺想到這裡,自己竟忍不住咧開嘴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