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偉祥笑著說:“這玩意兒剛上口時是有一點兒辣嗓子,多抽幾口習慣了就好了。其實他們都說,抽這個比抽那些烤煙型的香菸,對肺部傷害要小得多。”
項莊心想:“我也知道抽這個是要好得多啊!問題是這哈瓦那雪茄煙動不動就是合幾百塊人民幣一支的,我想抽可是就憑自己的那點收入,我抽得起嗎?真是白天不知夜的黑,飽漢不知餓漢飢啊!”
姬春可能覺得挺好玩兒的,也點了一支雪茄煙。可他的反應比項莊還要大,剛剛抽上一口就讓這雪茄煙給嗆得喘不過氣來。不得已,姬春只好把它掐滅在菸灰缸中。
三人說笑了一番,吳偉祥這才說到正題上:“項廳長,我還沒有向你正式表示祝賀呢?”
項莊連忙笑著擺手說道:“吳老闆,你說笑了,我升的這個官在你面前算啥?根本不值得一提嗎!”
吳偉祥卻很認真地說:“項廳長,算了,我還是叫你項莊親熱點兒。你可別看不起這個廳局長,這在咱姬家寨子弟裡面兒,目前爲止你算是當?shù)米畲蟮墓賰毫恕.斎唬@是指現(xiàn)政權(quán)下的官。要說大官兒嗎,咱姬家寨人的祖上可是當過比這大不止多少倍的官了。唉!說了半天,姬春告訴過你我外婆家也是姬家寨人這件事兒沒有?”
項莊笑呵呵地說道:“這還用再說嗎?看看你自來卷的頭髮,再看看你凹進去的眼窩,還有那皮膚的顏色、身高,就自然知道了。”
吳偉祥笑呵呵地摸了摸自己的頭髮,又看了看項莊和姬春,點著頭說道:“這個形象都成了咱姬家人的標準像了,也是咱們的一個圖騰。”
吳偉祥又接著剛纔的話題說道:“項莊,你才四十歲出頭,能這麼快就爬到商務廳廳長的這個位子上,我雖然沒有在官場上做過,但也清楚這是很不簡單的一件事兒。尤其是對於你這種一沒背景,二沒後臺,三沒雄厚資產(chǎn)的農(nóng)家子弟來說,其中的艱辛和拼搏不足與外人道說呀!我知道,這實在是太不容易了。”
“我自己雖沒有在官場做過官,但對於羊城的官場之事也略知一二。這裡的官場上多年來都是客家人和潮汕人的天下,就連廣府人都鬥不過他們,更何況你一個外地來的年輕人了,能在這派系林立,而且排外主義這麼嚴重的羊城官場之上謀得一席之地,那也真是相當?shù)夭蝗菀琢恕m椙f,我是真心地向你表示祝賀!希望你百尺竿頭更進一步,爲咱姬家寨人的臉上爭光,爭取下一步能弄他個省部級官位坐坐。”
吳偉祥這一番話倒也說得合情合理、真心實意,項莊就笑著說道:“首先我要感謝你吳老闆的這番美好祝願,我會努力的爲咱姬家寨後生們繼續(xù)爭臉的,也希望你在生意越做越大的基礎上,一如既往地關心支持我們這些姬家寨的後人們。”
吳偉祥說到:“項莊、姬春,這樣吧,咱們今天也算是正式認識了,也算是自家人了。以後有什麼我吳偉祥能幫上忙的地方,項莊你千萬不要客氣。這幾年,我的房地產(chǎn)生意在廣州這個競爭激烈的市場上打拼,這個過程中多多少少也算是認識了一些羊城官場上的頭面兒人物。項莊你這仕途上升的勢頭還不錯,今後真有需要我吳偉祥幫忙的地方,你就不要客氣了,我肯定會盡心盡力的。你只要象之前那樣,不斷地幹出新業(yè)績來,就是官場上競爭再激烈、再嚴酷,那還要講一個最起碼的公正、公平的嗎!說不定過幾年咱姬家寨還要出一個省級幹部呢!”
初次見面兒,項莊有些話也不好對吳偉祥說什麼,他心裡面在想:“如果都象你吳偉祥剛纔所說的那樣,在官場上僅憑你的工作業(yè)績就能得到提拔重用就好了,即便是在你的房地產(chǎn)這個行當也沒有絕對的什麼公平、公正而言。沒有過硬的工作業(yè)績和個人綜合素質(zhì)肯定是不行的,但你要想得到提拔重用,僅僅只有這些也是萬萬不行的。通過自己這次提任商務廳廳長這件事兒,項莊更加堅定了自己這個看法。這也提醒自己,即使在不久的將來自己到任商務廳就任廳長以後,也要加倍小心謹慎,也要多花點時間、精力,搞好上上下下、方方面面的關係,特別是更上一層的人脈關係。要不然,即使你想再進一步,往更高的位子上爬,恐怕比登天還要難。”
吳偉祥剛纔在說這番話的時候,項莊一直在很細心地觀察他。他覺得今天吳偉祥說這些話不象是一般生意場上的客套話,倒是有點兒象一家人拉家常時說的體己話。
項莊心裡面兒在暗暗地思沉,吳偉祥這個超級億萬大亨,如果他真的念及鄉(xiāng)黨鄉(xiāng)情,關鍵時候說不定還真能幫上自己的忙。
想到這裡,項莊也很實在地說道:“吳老闆,算了,我也不叫你吳老闆了。你長我?guī)讱q,我乾脆就叫你吳大哥得了。”
吳偉祥聽項莊這麼叫他,他笑呵呵地說:“這就對了,項莊。以後咱們都不要再叫彼此那些場面上的那些個虛頭八腦的稱呼了,一家人就實實在在地稱呼彼此最好。”
項莊也點頭表示對頭,他接著剛纔的話頭說道:“吳大哥,以前咱們雖也有幾面之交,但咱們彼此都不知道是姬家寨的後代,今天算是我們正式相識了。你這些年來在廣州乃至全國的房地產(chǎn)行業(yè)裡都做得風生水起,算是名副其實的大老闆、大企業(yè)家了。就像你剛纔所說的那樣,你在羊城官場上這幾年積累了深厚的人脈,我以後肯定是有麻煩你、求你出手相助的時候,到時候你可不要不認你這個姬家寨兄弟呀?”
吳偉祥一聽就知道項莊也是個實實在在的人,他對項莊說道:“項莊,咱不說那些虛頭巴腦的廢話,有事你就找我這個當哥哥就行了。千萬不要給我客氣。”
兩個人說著話的時候,項莊見吳偉祥一邊說話,一邊在把玩兒著左手無名指上上的一件東西,細細看來,吳偉祥一直在把玩的那件東西竟然是一枚青銅色的戒指。
起初,項莊還認爲人家億萬身家的大老闆戴的戒指,定是那些幾百萬上千萬的名貴東西。可他越看越不對勁,越看越不對勁,怎麼老是覺得吳偉祥手上戴的這顆青銅色戒指,和他的母親傳給他的那顆戒指那麼相像呢?
母親臨終之前傳給了項莊一枚青銅色戒指,並對項莊說道:“我也沒什麼值錢的貴重東西留給你,這枚戒指是我嫁給爹時,我爹給我唯一一件陪嫁品。我的父親也就是你的外公告訴我這枚青銅戒指已經(jīng)在老姬家傳了不知多少代了,而且老祖上就規(guī)定傳女不傳男。你沒有姊妹,那我就把它傳給你吧,等你自己有閨女的時候再傳給她。這是咱家的護身符,你要好好的保管它,切莫讓它有什麼閃失。”
由於那支戒指既不是金、也不是銀,好像就是青銅合金製成的,而且長相也太奇怪了,戒指的正面兒又可有些奇形怪狀的圖案,好像背面也有一些曲李拐彎兒的看不懂的文字。
因此,那顆戒指平時上班項莊都不好意思戴它在自己的手上,但因爲那是母親生前留給他的唯一一件東西,因此即使不好意思佩戴在手上,但項莊總是會自覺不自覺地把它像一件護身符一樣裝在自己的身上。
吳偉祥可能也覺得項莊的眼神不太對勁,就問他:“怎麼了?項莊。有哪裡不對嗎?”
項莊也沒有直接回答吳偉祥的疑問,而是從自己上衣左口袋裡摸出母親傳給他的那顆戒指,又指了指吳偉祥左手上戴的那支。
吳偉祥終於弄懂了項莊的意思,當他看到項莊從上衣口袋裡拿出來的那顆戒指時,就連見多識廣的吳偉祥,也被這兩支戒指驚人般的相似度給驚訝得目瞪口呆了!
爲了比較得更清楚一點,吳偉祥乾脆取下左手無名指上的那顆戒指,把它和項莊身上拿出來的那顆放在一起細細地比較。
如果說你不注意吳偉祥的那顆戒指由於長期戴在手上打磨而稍有光澤的話,那麼一看他們兩個的這兩顆戒指,就象一對雙胞胎一樣,幾乎長得一模一樣沒有絲毫的差別。還是吳偉祥心細密一點兒,他翻來覆去地一番對比,還是找出來這一對戒指的一小點兒差別——編號:項莊的這支戒指正面有一個一般人都不會注意到的羅馬數(shù)字1,而吳偉祥的那支的羅馬數(shù)字爲2。
項莊和吳偉祥兩個人的眼睛四目相對了一下,他們倆兒的眼神幾乎是相同的:怎麼回事?
還是項莊先打破沉默:“吳大哥,我這顆青銅戒指是我母親臨終前拿給我的。她老人家在拿這件東西給我的時候說,按照咱們姬家寨千百年來祖上傳下來的規(guī)矩,這顆戒指是姬家寨嫁出去的女兒的‘嫁妝’。她還告訴我說,這種形制的青銅戒指咱們整個姬家寨裡也只有兩顆。那是姬家寨的先人們,獎賞給歷年來爲守衛(wèi)寨子平安,做出過傑出貢獻的女性後人們的最高獎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