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宅西偏房翻修完工,項莊、姬春他們也該回廣州上班了。
祝賀老宅西偏房翻修完工的酒席剛散,項莊卻又在爲如何帶走挖出來的那個東西暗中發愁。
坐飛機?現在的安檢都是草木皆兵的,肯定過不了安檢這道關。
火車、長途汽車好像也不太安全,而且這兩年也增加了安檢這道關卡。
項莊想找姬春商量一下怎麼弄,喊了半天,也不見人影。
項莊問了幾個人,都說不知道姬春去哪裡了。
姬春他爹沒有好氣地說:“也不知這混賬東西忙啥哩,剛纔在那桌酒席上,才喝了三盅酒就看他急火火地跑出去了,我恍恍惚惚地聽到他說了句,說是去鎮上買土特產往廣州帶?急著招呼客人,也沒聽清楚這小畜生到底說了寫啥?”
項莊也覺得姬春莫名其妙,家裡來了這麼多的客人,他卻丟下客人不管不問去鎮上買什麼土特產。
他心想,我還在爲怎麼帶那件挖出來的東西發愁呢?姬春倒好,又去買土特產,從老家到廣州這麼遠的路程,買那些東西可怎麼帶呀!
老宅地底下挖出來的那一件東西,還真是愁壞了項莊。
天快黑時,姬春纔開著一輛微型麪包車回到了姬家寨。
那輛微型麪包車上塞滿了姬春從鎮上買的東西。
項莊打開車門一看,十幾個紙箱子還有幾大個白色布袋子,把本來就不大的微型麪包車的車廂塞得滿滿當當的。
有兩大紙箱土雞蛋,三箱曬乾了的紅棗,幾十斤塑料桶裝小磨麻油、兩大袋子糯小米,甚至還買了一捆長白大蔥和十幾顆大白菜……
看到這滿滿一車東西,最高興的項莊他姑奶她老人家了。
老太太臉上樂開了花,顛兒著三寸金蓮,圍著微型麪包車轉了一圈兒,還伸出那雙佈滿老年斑的手,捏了捏大蔥、白菜,然後說到:“還是我家春兒最想他叔,這下你們今年在廣州過年都不用買年貨咯!”
正當項莊想找姬春發火時,這傢伙卻主動地湊上來,悄悄地在項莊耳朵邊說道:“叔兒,我們挖出來的那件兒東西我已經裝上車了。你還是坐飛機從鄭州飛回去,我就開這臺租來的車回廣州。”
聽到這裡,項莊明白了姬春的意圖,心裡不覺又對姬春多加了幾分信任。
只是嘴上仍然說道:“就你小子最會找麻煩!我看你弄這麼東西到廣州家裡你怎麼放?”
接著,他又悄悄叮囑姬春:“那你路上要千萬小心啊!”
姬春說:“你就放一萬個心吧叔兒!從開封到廣州這條路,現在全程都是高速公路,路況好得很,而且路上治安也不錯。這一路我和小劉兩個人輪換著開,最遲也就是明天晚上就會順利到達廣州市了。”
小劉是姬春租來的這臺微型車的車主,聽姬春對項莊這麼說,他也連忙接話說道:“不礙事兒,以前我也經常跑河南開封到廣州這條長途線路,路上安全得很,也就幾十個小時的事兒,很快就到廣州了。”
還是飛機快得多。
項莊的航班是第二天早上十點鐘從新鄭機場起飛的,還不到中午十二點鐘就到達廣州新白雲機場了。
項莊一下飛機就立馬給姬春打電話,姬春電話裡說他們的車子現在已經到了湖南境內。
姬春電話裡還告訴項莊,微型麪包車一路上都挺順利的,可能還要六、七個小時就能順利到達廣州市區了。
項莊在電話裡給姬春說,他們的車子到廣州後不要直接去廣州水蔭路的家裡,先把車子開到花都。並告訴他,等會兒他會把具體地址發到姬春的手機上。
花都區原來就是廣州的一個郊區縣,前幾年才改爲市屬區。
從廣州市區中心開車不堵車的話,要半個小時左右才就能到達花都。
花都地處廣州近郊,相對於市中心來說空氣質量要好很多。再加上廣州最近幾年公共交通發展逐漸完善。無論是公交汽車,還是城市軌道交通,以及規劃中的地鐵,都可直接到達花都。
因此,花都的房地產這幾年發展地挺快,原先的那些個農村的水田啊、果園啊很快都變成了房地產開發商們的一個個樓盤。
項莊的這套房子買在一個叫錦繡山莊的樓盤裡。這個樓盤就地處花都新華鎮的西邊,青山綠水,空氣清新宜人,非常適宜市區的賣家買來週末度假,或者投資增值。
廣州市中心水蔭路的那套是項莊的房改房,房子面積雖然不算大,屬於那種上世紀九十年代建成的老式小區。
但因爲在鬧市區,生活配套都很齊全,大人上班、小孩兒讀書都十分方便。
項莊之前也受過餘雨甘和蔓蔓這母女倆兒的數落,她們老是說水蔭路的房子太老舊了,沒有電梯不說還住在八樓。每天爬上爬下的真是太辛苦了!
後來,項莊就讓這母女倆享受了花都那套電梯洋房的“舒適”。
花都那套房子一百五十多個平方,四室雙衛,一梯三戶雙電梯。而且周邊環境沒得說,水青水秀,空氣清新宜人。
但就是這麼個花園洋房,那母女倆兒住了不久後竟異口同聲地說了一個字:“撤!”
先說蔓蔓,在水蔭路時她的風涼話最多,什麼同學家誰誰又搬到番禺住了,誰誰家又搬到增城鳳凰城住了,郊區山青水秀好舒服啊!
等到一家人到花都錦繡山莊的房子裡度一個週末,蔓蔓就再也不提搬到郊區去住這件事兒了。
項莊他們一家那個週末在花都房子裡度假前兩天倒是很舒服,一家人開著車在周邊遊山玩水,肚子餓了開車到樓盤數公里外的新華鎮飽餐一頓,然後回到四室雙衛的大套間裡各得其樂。
但問題來了,第二天是週一,一家人坐上項莊開得車子,一出小區倒也順利,但才進入機場高速就塞上了,這一塞就是一個多鐘頭,結果就發生了蔓蔓讀育才中學以來第一次遲到。老師念其初犯,只是罰蔓蔓站了一節課。自此以後,蔓蔓再也不提住郊區好這個話題了。
再說說餘雨甘,作爲一家主婦,其最關心的莫過於一家人的吃喝二字了。但一到花都的房子裡住,餘雨甘最頭疼的就是這件事兒。買菜即便是你要買棵蔥,都要開車到數公里外的新華鎮上,你說誰受得了!
因此,花都這套房雖然買了幾年了,但都沒有搬過去住。
差不多就屬於半投資性質的,付了首期後,光是項莊和餘雨甘他們兩口子每個月的公積金,供樓都還用不完。
項莊不想把那個挖出來的東西放到家裡,一是覺得放在水蔭路家裡不太安全;二是他現在也不想讓餘雨甘知道那件兒從老家宅裡地底下挖出的東西,免得她擔驚受怕。
雖說已經把小區地址發給了姬春,但項莊還是有點不放心。
這個小區太大,怕姬春難得找。
估摸著差不多快到了,就下樓來到小區門口等姬春他們。
等了大概也就十幾分鍾吧,一臺九成新的廣本SUV停在項莊面前,姬春打開車窗在向他招手。
上到姬春的車上,項莊說:“我還一直在看過來的微型車呢?”
姬春說:“在東圃下了京珠高速,我就讓小劉把車直接開到了棠下。小劉把東西卸在我以前認識的一個買新快報的報攤兒那兒,就打發他走了。”
項莊心想姬春這個傢伙比自己還要細心。
從姬春的車上只搬下來兩箱東西。
剩下的那些他說估計表叔也不好處理,就都送給棠下那些報販子了。
那天晚上,匆忙間項莊和姬春都沒來得及仔仔細細看,他們挖出來的到底是個啥東西。
姬春打開其中一個紙箱子,紙箱裡裝著一個蛇皮袋,袋裡面是金黃色的小米。
姬春兩隻手伸進裝小米的袋子裡摸索了半天,才把那件拽出來。
燈光下,終於看清楚這個東西的形狀。
此物呈扁球狀,下面有三隻腳,上部還有個蓋子,高大約有十六、七公分的樣子。
姬春小聲問道:“叔兒,這是個鼎吧?”
項莊不置可否:“可能是吧!”
他也從來沒來近距離、實地看過真正的青銅鼎。
對青銅鼎的認識,項莊要麼是從書上看到的圖片,要麼是電視上介紹的畫面。
項莊的確無法準確地告訴姬春是還是不是。
項莊用毛巾小心翼翼地擦掉粘在上面的土。
可能是埋在土裡時間太久遠了吧,整個物件兒上面都是綠色的鏽。
項莊也不敢太用力地去擦拭,只是簡單地把粘附在鼎上的東西大致清理了一下。
姬春眼比較尖:“叔兒,你看這上面好像還有字兒”
項莊連忙湊上去,仔細一看,在銅鼎的腹部上壁上,確實有些模糊不清的文字,具體是什麼字看不清,也不認識。
他數了數,大概有十七八個字的樣子。
項莊對青銅器方面的瞭解程度,僅限於中學歷史課本上那點兒知識。
但他好像在中央電視臺一期鑑寶節目裡,聽到過一個專家說過:青銅鼎值錢,有銘文的青銅鼎就更值錢了!
這玩意兒,可能還是要請鈡叔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