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想到鍾叔並不理項莊這個話茬,只是急切地問道:“阿項,你是怎麼認識鄧天翔的?”
項莊被忠叔問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鍾叔一拍腦袋說:“哦,是這樣,你上次帶來的那部書稿的作者叫鄧天翔。你真的不知道這個人?他可是中國考古界的赫赫有名大學者。”
忠叔大學時代讀的就是考古專業,後來所從事的工作又都和考古學相關,對於考古方面的事情應該是很有發言權的。
他告訴項莊,這部書稿的作者鄧天翔,可是海內外名頭響噹噹的一流考古學家。
鄧教授年輕時主要搞野外考古,主攻秦漢前古時期的考古。
這個鄧天翔爲人孤傲,但學術成就斐然。他的許多學術觀點雖都不被考古學界的主流所認可,但他提出的一些論點以及野外挖掘的一些實證,後來卻都被他所一一言中。
往遠的說,比如上世紀七十年代山東大汶口文化遺址的重大發現和挖掘。
早在上世紀七十年代初期,鄧天翔就提出在黃河流域,有可能存在著先於長江流域河姆渡文化幾百年的農耕文化時,國際國內考古業界絕大多數專家學者都以爲他的這個猜想,是沒有任何理論根據的狂想。
但鄧天翔就是不信這個邪!
他憑著那股特有的韌勁,通過十幾年的不懈努力,和異常艱苦卓絕的野外考古挖掘。終於於1976年7月,在黃河流域的山東泰山腳下,處挖掘出了舉世震驚的大汶口文化遺址。
近的就是2010年,河南安陽曹操墓的發現與論證性挖掘這個事件了。這個事兒你們可能從報紙電視上也都看到過。這件事行外人可能沒什麼感覺,但在考古界,甚至延伸一點到文物界,挖掘中發現的畫像石、鐵劍、翡翠珠以及曹操本人的頭蓋骨等,無論那一件都是驚天動地地大事件啊!
鍾叔告訴項莊,他前幾個月曾經在報紙上還看到過一則新聞,說是這位晚年一直寡居的學者,被入室毛賊圖財害命。
鍾叔說:“我們幾個學考古專業的老傢伙們聽到這個不幸消息時,大家還唏噓不已。真可惜了這位考古界的泰斗,竟然死在一個毛賊手上。但這個毛賊也真是蠢得要命,殺了人,只是搶走了一些現金浮財之類的。”
“阿項,你要知道,象鄧天翔接受這種一輩子都在和古蹟、文物打交道的人,家中豈能只有區區幾百元現金浮財?打死我都不會相信!”
鍾叔滿臉狐疑地看著項莊說:“阿項,你老實告訴鍾叔,你這些書稿是從哪裡得來的?不會是……”
項莊一聽鍾叔這話,原來他是在懷疑這部書稿的來歷呀?
項莊馬上正色地說道:“看你都想到哪裡去了?鍾叔,你就放一百條心吧!這部打印出來的書稿絕對不是你所想象的那樣,你就是借我十個膽兒,我項莊也不會幹那些圖財害命的事兒!”
忠叔說:“對不起啊,阿項。不是鍾叔我不信任你。因爲這部書稿所涉內容,太敏感,太重要。他牽扯到一些多少年來,無數人苦苦尋覓不得的地下寶藏的秘密!”
項莊聽鍾叔這麼一說,頓時驚呆了。
但又一想,不就是半部書稿嗎?鍾叔說的是不是太邪乎了?
鍾叔可能也猜到了項莊心中的疑問,馬上說道“阿項,我不是故弄玄虛嚇唬你們!我估計你也看過那部書稿了吧?單看這部書的書名,鄧先生爲什麼把它命名爲〈〈迷城猜想〉〉?這說明,他老人家可能通過野外考察和史籍考證,已經揭開了中國考古史上的千古之謎—大梁古都城!”
“這半部書稿,前幾天我是翻來覆去地看了好幾遍了。書稿中前半部分的論述,幾乎凝聚了鄧先生後半生所有學術研究成果。”
“但讓我驚奇地是,爲什麼它只有七章?另外那部分在哪裡?”
“很可惜呀!她是部殘書。但僅從書稿前七章的內容上來看,一些猜想就非常大膽,非常驚人!”
竟然是這樣一部暗藏著驚天大秘密的奇書?
項莊聽鍾叔這麼一說,自己也驚得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剛纔在一旁一直都沒吱聲的姬春,這時慢條斯理地說道:“叔兒,我覺得鍾叔的判斷是對的,小偷很可能就是專門衝著那本書稿來的!”
項莊心想,如果那部手稿真的象鍾叔說的那麼重要,那入室盜竊的就不是一般的毛賊那麼簡單了。
再聯想到鍾叔說的,那則著名考古學家鄧天翔被入室毛賊圖財害命的新聞報道。
還有,剛纔在來鍾叔店裡的路上,姬春發現有人一直在跟蹤他們的車子……
項莊越想越可怕,不禁一個激靈,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這,這,難道都是那部手稿惹的禍?
大凡做古董這行的人,都有自己的一套獨特的防範手段,鍾叔也不例外。
雖然店裡平常也不會放什麼太值錢的物件兒在裡面,但細心的鐘叔,還是在自己店裡隱蔽的角落偷偷裝了一支攝像頭。
鍾叔拿出昨晚機子拍下來的錄像,回放給項莊和姬春他們兩個人看。
攝像頭的效果顯然不是太好,有點兒迷糊不清。
但仍能看到混暗畫面中的一個男人,花了十幾秒鐘,就乾淨利落地撬鎖入室。進到店裡,那個賊人看都沒看一眼那些擺在玻璃櫃子裡玉器物件兒。然後,就直奔博古架那邊,看了一圈兒,終於看到放在博古架上的那本書稿,那賊人立馬伸手取了那本書稿,而後就棄門而去。
看完錄像回放,給人的感覺是,這個賊人是早就踩好點兒,應該是有備而來,因爲整個過程攏共纔不到十分鐘。
項莊對鍾叔說:“麻煩你再回放一遍錄像。”
剛開始回放到一分多鐘處,項莊突然指著畫面說道:“停,就是這裡。”
這是整個錄像裡,那個賊人唯一一楨面朝攝像頭的畫面。
項莊盯著看了有兩三分鐘的樣子,然後十分肯定地對鍾叔和姬春說道:“我認出來了,這個入室盜竊的男子,就是剛纔開途銳車跟蹤我們的那個人。”
看到鍾叔和姬春詫異的表情,項莊繼續說道:“剛纔在車上,看第一眼我就覺得那個開途銳車跟蹤我們的人有點兒面熟,但又想不起來。”
“看這個回放的時候,我越看越覺得在哪裡見過,而且不止一次。回想了一下,這個男人好象在我去看守說看李玉剛時就出現過。”
“另外,我和林馨馨在綠茵閣吃飯那次好象也看到過他。”
姬春聽表叔這麼一說,恍然大悟,說到:“叔兒,你這麼一說就清楚了。現在已經基本上可以肯定,叔兒,你是從接觸到那個優盤開始,就一直被人家盯上了。”
“那麼究竟是誰一直在跟蹤你呢?”
“你說,會不會是林馨馨和李玉剛他們呢?因爲,到目前爲止,也只有他們才最知道優盤裡的秘密!”
聽到姬春這樣分析,項莊顯然也陷入了這團迷霧之中。
這時,鍾叔說道:“我看不太像是李玉剛和林馨馨他們在監視你。”
“你們看呃,李玉剛和林馨馨他們本來就清楚地知道優盤裡的秘密。而且,你說的那幾個你懷疑被人跟蹤監視的場面,不是李玉剛在現場,就是林馨馨在當場。他們根本就沒必要再去費這些周折來監視你,也沒必要來我店裡偷這部書稿。”
“因此,我估計可能是另一夥兒人。一夥兒早已對鄧教授書稿裡寶藏秘密垂涎三尺的人!”
姬春插話道:“會不會是殺害鄧教授那夥兒人呢?”
姬春分析道:“你們想哦,那夥兒人上次入室鄧教授家盜竊沒有得手,就一路追蹤到李玉剛、林馨馨,然後,又順藤摸瓜追蹤到我叔兒這裡?”
貌似姬春分析的更有一些道理。但也不能肯定就是那夥兒人
到底是誰呢? шшш ●тт kǎn ●¢O
三個人都陷入了苦思冥想之中。
項莊心想,不管是誰,今後所有事情都要加倍小心纔是。
這夥兒人,既然爲了那部書稿裡的寶藏秘密,都敢殘忍地殺害鄧教授,那他們還有什麼更出格的事兒做不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