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男兒多語有失 怪老頭手段奇絕
這時,薛燭早早回到歐開給他安排的住處,就在迎賓閣內,夢小笙的所住雅房之側,他走到夢小笙的門口,向裡面大喊道:“夢幺兒,夢幺兒。”只見裡面毫無反應,薛燭又扯著嗓子大呼:“夢幺兒,夢幺兒。”等到他還想再第三次叫喊之時,只見門“唰”地一下打開了,夢小笙一臉嫌棄的站在門內,細聲叫道:“壽爺爺,我又不是聾子,你這樣的叫法,真是似蒼蠅一般,可煩人去了。”
薛燭也無視她曾孫女的埋怨,只顧問道:“好孫女,你可知道那呆小子的住處?”夢小笙已猜到他問的是歐雲,只是口中假裝不知,反而問道:“什麼呆小子,渾小子的?我不知道。”
薛燭一聽立刻,老臉一放,眼睛睜地很大,饒有趣味地瞪著夢小笙道:“哎呀,這才離開我那竹屋幾天啊,你就想著如何騙你壽爺爺,怪不得別人都說這,女大不中留啊,原來都是天生的。”
夢小笙一聽又“呼”的一聲把門關上,嬌聲道:“在你身邊的,一直都是隻有我跟我娘,你又一直不出去,哪裡去聽什麼別人說的什麼怪話,哼,你別進來了。”薛燭反聲道:“誰說我聽不到別人說的。”夢小笙又問:“那你幾時離開過小竹屋了?”
薛燭被這一問難住了,撓了撓花白的頭髮,想到了什麼又馬上說道:“我五十年前聽別人說,哎,五十年前我可是在這花花世界裡的。”
夢小笙“呼”的一聲,又把門打開了,沒好氣地問他:“你本事這麼大,你怎麼不去自己找啊,偏偏來煩我這個什麼都做不了的小姑娘。”她想起這幾日在雲開城裡什麼都做不得,就是連家也不能回,心裡陣陣酸楚,原本以爲只是來接她的壽爺爺,竟然也跑去什麼高臺湊熱鬧,心裡不免添了些埋怨。
薛燭又笑道:“我只不過是個糟老頭子,哪裡還有什麼本事?”夢小笙把頭探出來,水汪汪的眼睛,盯著薛燭道:“胡說,我看他們見你,就像就像是見了神一樣,又跪又拜的,你還說你沒本事,我纔不信哩,你自己去找吧。”
薛燭又解釋道:“哎呀,你看見了,世人就是這樣,都是幾十年前的虛名,到如今,還不如我家夢幺兒叫我一聲‘壽爺爺’來的好呢。”
夢小笙一聽瞬間破涕爲笑,溫柔地喊了一聲:“壽爺爺。”然後又“匡”一聲,把門給關上了。
薛燭捋了捋自己的鬍子,慢悠悠地說道:“哎呀,看來我真得自己去找了,我找到那個呆小娃之後呀,一定要把他腿打斷,打成一個瘸子,就像昨天燈會上一樣。”然後悄悄就等在門口,沒有幾剎,夢小笙便又把門打開了,看也不看薛燭就往外走,嘴裡說道:“好吧,我帶你去看看。”
薛燭又回道:“就算你帶我我去,我還是要折他的腿。”夢小笙一聽,生氣地斜視著她,小嘴一嘟,停在原地不走了。薛燭一看夢小笙的眼神,立刻又改口道:“不打,不打,怎麼能打呢?”
薛燭,五十年前的世外高人,竟然學會了只有神獸瑞獸祥獸纔會的騰雲駕霧之法,只見他右手輕輕一揮,自己和夢小笙的身邊就忽然出現了一團白雲,緩緩將兩人擡起,直入半空,然後他便雙手往身後一放,只待夢小笙說了一句:“那邊。”兩人就由白雲所載,徑直向歐雲的小月樓飛去。
剛到小月樓的上空,薛燭就看見歐雲和五個姑娘整齊地站在小月樓的庭院之內,他卻沒有立刻現身,倒是饒有興致地看了起來。
歐雲和一兒,二兒,三兒,四兒,一起站在一旁,只有五兒一人手裡拿著一把玉劍,在衆人面前揮舞,忽快忽慢,忽左忽右,時而由左下劃到右上,時而又從右下劃到左上,看似步履輕盈,一招一式有模有樣。可是歐雲卻說:“五兒,你這比劃的是什麼啊?一點兒也不像我教你的那套劍法。”三兒又說:“五兒,你再劃快一點,再快一點。”四兒打斷三兒的話,說道:“別聽三兒的,五兒,你且劃慢一點,先把招式領會了。”五兒倒是滿頭大汗,忽的把劍往旁邊一甩,蹲在地上叫苦道:“啊啊啊,不練了,我不要練什麼劍招了,以後,你們保護我就是了,我不想練了。”
這時一兒撿起被扔在一旁的寶劍,拿了一塊長巾細心擦拭道:“要不我們給五兒換一把劍讓她再練吧,這明玉劍之上繞有劍氣,要是她一不小心讓劍氣傷到自己怎麼辦?”
五兒又突然從地上站起,一把搶過一兒手中的劍說:“不行,你們又要騙我,我不換,我不換。”這時,歐雲左手一攤,手中忽然出現一把木劍,他凌空揮舞了兩下,對著五兒說道:“喏,這一把是我小時候練劍用的,最適合你了,你拿去用吧。”
薛燭在雲中看著歐雲手裡的那一把木劍,直呼:“怪了,怪了,難道是老夫眼花了?”他搖了搖頭,又再次看了一看,忽又嘆氣道:“可惜啊,可惜啊。”
夢小笙平日在竹屋裡也時常聽到他莫名的嘆氣,搖頭,此時也算是見慣了,倒是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只是靜靜的看著。
五兒一聽,又隨手把劍一丟,歡天喜地地接過歐雲給的木劍,興奮的不得了。二兒又撿起那把明玉劍,交給一兒道:“好歹是一把玉劍呢,五兒你怎麼說丟就丟啊。”三兒咯咯咯笑了起來,說道:“她哪裡知道什麼玉劍,古劍,只要是舞不動的寶劍,就扔了唄。”說的衆人也跟著笑了起來。
“好熱鬧啊。”薛燭的人未到,聲音先到了。只見歐雲站在原地不動,好像知道薛燭會從哪裡出現似的,忽然向前一跳,轉身就說:“怪老頭,你不要碰我。”
薛燭正好就在歐雲的面前出現大笑道:“哈哈,昨天還‘老仙人’呢,今天就成了‘怪老頭了’,”話音剛落,神情突轉,只見他手起棍落,舉起老樹棍就要向歐雲砸來,歐雲這一次早有防備,只輕輕一躲,就讓薛燭的老棍撲了個空,薛燭倒是不依不撓的又要舉棍來打,嘴裡還說著:“好小娃,這一次長記性了啊啊啊啊啊啊啊,來人啊,來人啊,快來人啊。”那五兒看見歐雲被眼前的老頭莫名的打了,自然想要保護他。只見五兒高高躍起,兩隻嫩手狠狠地抓住薛燭的白鬍子,整個人就似鞦韆一樣在薛燭胸前盪來盪去,疼得他立刻彎下了腰,不停地慘叫。
二兒手中亮起了自己的玉劍,橫劍於前,冷麪對著眼前的怪人,喝道:“哪裡來的老人家,一上來就要打我們家公子?”薛燭也不答話,左手只用五指輕輕一揮,一陣強風就向二兒吹去,身後的大樹被吹得葉落枝搖,久久不能平靜。但是二兒卻及時運氣,身體微傾,強行擋住了這突如其來的強風,她知道這是眼前的老人搞得鬼,正欲挺劍刺向那老者之時,四兒及時攔住了她,解釋道:“二兒,他是夢姑娘的爺爺,你可要小心了。”二兒一聽便敵意漸消,又把玉劍一收,一手抓起五兒遺落在原地的木劍,又揮舞招式攻向薛燭道:“對公子不敬,就算是老人家,也要吃點苦頭,長點記性。”
薛燭一聽,倒是沒有做任何反應,不動聲息地就消失在了原地,只留下疑惑地看著自己的雙手的五兒,忽然又現身在三丈之遠的地方,左手向前一推,又猛地向後一抽,二兒手中的木劍就被吸到了薛燭的手裡,薛燭細細地端詳著手中的木劍,眼裡充滿欣賞,擡頭向歐雲問道:“你這把蒼梧劍是從哪裡得到的?”歐雲便答:“從小就在我身邊,我也不知道。”薛燭一驚暗自低語道:“從小就在身邊?”
二兒自知不敵,只好站在原地呵斥道:“怪老頭,快把我們公子的劍還來。”薛燭倒也十分聽話,一步就走到二兒面前,親手將蒼梧劍還給她,並細聲說道:“女兒家不要那麼衝動,難道你想一輩子嫁不出去不成?”二兒一聽,滿臉羞紅舉劍又要刺來,一兒趕快叫住她說:“住手,二兒,老者世外高人,遠非我們可比,住手吧。”二兒一臉委屈語音裡帶著點哭聲道:“他。”
這時夢小笙也出現在了衆人的面前,她緩步走到二兒跟前,挽起二兒的手寬慰道:“我壽爺爺總愛捉弄人,你就別放在心上了,隨他去吧,要是他再鬧的話,回去叫我娘不給他做飯吃。”
這時薛燭早已在小月樓門口等了許久,不耐煩地說道:“怎麼,你們沒有人要我進去坐坐嗎,難道一直站在這裡陪你們曬太陽?”
剛剛坐下來不久,薛燭就問道:“你們這裡的鑑心池是在哪裡來著?”夢小笙一聽神情大變道:“你是不是又看我心思了?”薛燭又笑道:“我哪裡要看你的心思嘛,我沒有。”夢小笙不相信,又追問道:“你沒有看我的心思,怎麼知道我在鑑心池的事,這會兒還在這麼多人面前提出來,你叫我怎麼辦?”
薛燭一聽急切地問道:“你在鑑心池怎麼啦?難不成還有人對你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了嗎?”說完便看向歐雲,歐雲只是靜靜地站在一邊,感受到了衆人質問的眼神之後,兩手一攤說道:“一開始我也不知道對面是誰?我還在鑑心池裡面睡覺的時候,她的記憶就傳過來了,傳到了我的夢中。”
薛燭一聽,不由分說就從位子上站起,用棍子頂著歐雲的前胸道:“什麼,你和夢幺兒在鑑心池裡面睡覺了?什麼?好啊!看我不打死你。”說話語氣一變再變,最後已是要活吞了歐雲一般。
歐雲面對呼嘯而來的老棍,躲也不躲,他不明白爲何薛燭這般憤怒,只是覺得薛燭聽錯了,便又解釋道:“不是,我們在兩個不同的池子裡的。”看著停在他腦門之上的棍子,他又緩緩說道:“她在那一邊,我在這一邊。”
這時一兒衆人都十分緊張的看著歐雲,生怕他遺漏了什麼細節,轉而又瞧瞧夢小笙,但見她對歐雲的這一番話沒有做任何反對,可見歐雲是誠實的,也對,在雲開城裡面要是歐雲都不講真話,那麼還有誰會講呢。
“之後,她就光著身子跑出去了。”歐雲悠悠的說。衆人一聽,大驚失色,一兒趕忙向夢小笙勸慰道:“夢姑娘,你先別急,我家公子絕無半點非分之想,我想這其中肯定有什麼誤會在裡面,一定不是你想的那樣的。”
薛燭卻說:“什麼狗屁公子,只要是男人,看見我好孫女能沒有非分之想嗎?原本想來試探一下你的功夫底子,沒成想,倒是發現了一個披著人皮面具的衣冠禽獸。說吧,你想怎麼死?”薛燭說道最後的語調極其的陰冷,凡是在場的人都感覺一下子掉入了一個幾萬丈的冰窟窿,寒意直刺入脊骨,渾身冰涼。
說完,他便雙眼發亮,強行擺正歐雲的腦袋,使之與自己四眼相對,兩道藍光直直地從薛燭的眼裡射出,直接照進歐雲的雙眼裡面,一雙巨眼也出現在了歐雲的腦海。衆人不知道薛燭在做什麼,只知道這肯定是對公子有害,便想拔劍制止,只是所有人的腳步都定在了原地,一動也不能動,就連雙手也擡不起來,只有睜著眼睛,看著公子在藍光的照射之下,痛苦的掙扎,痛苦地吶喊。
約莫過了一刻鐘,薛燭放開歐雲,將他往旁邊一扔,冷冷地問道:“我看了你的心思,你會恨我嗎?”歐雲便答:“會。”
“好,反正我也不在乎,但是我告訴你,你的內心被人施了屏障,做了保護,我只能看到你一年之內的平常記憶。”薛燭坐下道。
“你看到他了?”歐雲問道,因爲他答應過那個人,不會告訴任何人有關他的事。
“我知道他和你的事,只不過不是從你的記憶之中看到的,是他告訴我的。”薛燭又說。
“反正我打不過你,你說什麼都是對的。”歐雲爭辯道。
“好了,不說他的事了,還是說說你吧,我再問你一句,你爲什麼在鑑心池裡是穿著衣服洗澡的?”薛燭又問道。
“沒有爲什麼,就是這樣。那天我也疑惑,爲什麼她要把衣物脫去。”歐雲擡頭看著夢小笙說道。
“那麼說,還是我的不對了,你問問別人,哪裡有人沐浴還穿著衣服的。”夢小笙眼睛早已通紅,作爲一個年方二八的如花女子,莫名的被人看光了身子,還要在這麼多人面前將這醜事說出來,她的心裡,不知道有多難受,多痛苦。而那個偷看之人,竟然對自己所做的無禮之事毫無愧疚之心,這又加劇了心中的痛,變成了心中的恨。
這時薛燭倒是哈哈一笑道:“夢幺兒,都是你娘把你教壞了,一些事情過去了就過去了嘛,不要太放在心上。這也不符合禮數,那也不符合規矩,條條框框的,把好端端的一個靈秀人的生氣都禁錮死了。”薛燭頓了一會兒,便向歐雲問道:“傻小子,你說這強加在女子身上的名節是什麼?”歐雲被這麼一問,瞬間想到了在山中的那一幕,自己千辛萬苦救出的女子,只因爲他人一個隨意的眼神就輕易了結了自己的性命,在他看來,人的性命應該是最最珍貴的,而不是什麼貞操或者名節。於是斬釘截鐵地答道:“是狗屁。”
衆人大驚,都不知道爲什麼他會說出這麼離經叛道的話,薛燭卻是微微點頭,似乎對這個回答十分滿意。
薛燭指著歐雲對夢小笙道:“他的心中只有最懵懂的喜歡或者討厭,迷戀或者怨恨,那都是他自己最真的感覺,他的心裡是沒有太多的“世人之禮”的,沒有過分的貞節名譽的薰染,人倫有常,但是在這上面矯枉過正,你不覺得已經不符合天道了嗎?甚至已經開始泯滅人性了嗎?夢幺兒,你可懂嗎?”
歐雲一聽薛燭巴拉巴拉說了一大堆,雖然聽不懂,但是知道自己的有些做法似乎觸犯了一些禮數,他雖然想不通自己到底做了什麼?但是他卻對夢小笙說:“對不起,我錯了。”
歐雲的衆婢女齊聲說道:“公子。”然後又欲言又止,再沒有一個人再說話。
薛燭等了一會兒又對歐雲說道:“呆娃子,你以後免不了要在這人間來回,不可能一輩子都躲在這方寸之間的小月樓裡,還是要學一些倫常,禮數,規矩的,不要什麼事情都敢做,就像個野人一般。去,用你最誠懇的態度,向我家夢幺兒賠禮道歉。”
歐雲想要反駁,卻又說不出話來,靜靜思考了一會兒,只得緩步走向夢小笙,在她面前‘噗通’一聲,就跪下了,一拜,再拜,三拜,直到九拜,然後直起身子,雙手向天張開,嘴裡說道:“煌煌夢小笙,其德昭彰,瑞月永光,我我,我就記得這麼多了。”
夢小笙都被驚呆了,她雖然知道歐雲有些許古怪,但是她也知道作爲一個男人,尊嚴是多麼重要的東西,跪禮是多麼謙卑,九拜之禮的對象是多麼尊貴,而眼前的歐雲竟然如此隨隨便便就可以對自己行九拜之禮,行九叩首,他的尊嚴呢?他的內心是如何想的,這要是傳出去,他還有臉面在面對其他人嗎?這不是要受世人無盡的恥笑的嗎?
歐雲行禮完畢,看著夢小笙似乎凍住的面容,驚訝的眼神,還有衆女婢讓人難以捉摸的表情,他覺得是不是自己又有哪裡沒有做好,於是他又想再行一次大禮,這時薛燭的棍子“刷”地頂在歐雲的膝蓋下,嘴裡說道:“男兒膝下有黃金,這是你要學的第一課。”然後他又轉向夢小笙問道:“用你現在的理解來判斷一下,你跟他比,到底是誰欺負了誰?是誰受了傷,又是誰傷的更深?丟掉的東西更多?”夢小笙呆住了,她腦海裡一片空白,歐雲呆住了,因爲夢小笙呆住了,他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要做什麼,只好在心裡細細品味薛燭的話語“男兒膝下有黃金。”他摸摸自己的膝蓋,又撓撓頭。
薛燭倒是心情暢快無比,哈哈大笑之後,突然對歐雲說:“今晚,我就搬進這小月樓裡來,小娃,你在你屋子再放一張牀啊,不然,咱們兩個人要擠在一起了。”說罷便大搖大擺地走出了小月樓,一出門就消失了,不知道到哪裡去了。
只留下五個姑娘癱坐在地上,夢小笙也站在歐雲旁邊,一動也不動,歐雲輕輕去碰了她的小臂,夢小笙卻是雙眼一閉,倒了過去,將將倒在歐雲的懷裡。
歐雲趕忙一把抱住,嘴裡卻大呼不好,叫嚷道:“先前看了你一眼,就要向你行九拜大禮,如今又抱住了你,這可怎麼辦啊,我已經想不出比之更誠心的禮了。”
衆姑娘看見薛燭出門,都慶幸沒有出什麼亂子,各自平安,也算鬆了一口氣,平日裡總對歐雲呵護備至的五人,就算是渾身酥軟無力,也都拼盡全力,跌跌撞撞地走到歐雲身邊,只見一兒用手指去試試夢小笙的鼻息,又探了一探她的脈搏,然後一臉放鬆地對歐雲說:“沒事的,公子,她只是受了刺激而心氣上涌,暫時昏厥過去了,好好休息一下,會醒過來的。”
歐雲一聽,趕忙將夢小笙平放在腳邊,又問一兒:“這樣可以嗎?”二兒還未等一兒開口,就說道:“再怎麼樣,也不能就放在這外廳之內啊,這裡多風,氣息亂動,要是再受了風寒,可怎麼辦呢,要把她移到內房中去。”一兒點頭道:“對,二兒說的對,還是把她移到我的牀上吧。”一兒剛想去抱夢小笙,只是一彎腰,自己忽然覺得一陣天旋地轉,也倒了下去。
“一兒,一兒!”歐雲呼喚了幾次都不見一兒有所反應,他立刻轉頭對其他人說,“你們先不要動了,靜坐調息,那老頭的功力厲害的緊,我也不知道他這是什麼武功,還是小心一點,先休息一會兒,我先把夢小笙和一兒抱回房裡去再來幫你們。”說完,他也揮一揮手,小月樓一樓的所有窗簾就‘倏地’一聲全放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