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幹什麼???”小骨突然站在安馥春身後,嚇到她了,連連回道,沒什麼。
“你受傷了?”小骨分明看見她胳膊上的血痕,“公子實在對不起沒能好好保護你?!毙」撬麄兊陌敌l也傾力而出,傷亡大半了?!澳菐腿说降资颤N來頭這樣兇殘!”
“沒關係。”安馥春回頭又想起這次的刺殺,心中滿是疑慮,但照前勢來看,答案並不難猜,“我猜大概是那天來客棧鬧事的左成煥。”
“有可能,那些人使得是幻影術,我以前聽過,但這還是第一次碰見。”小骨嚴肅說道,配上他的乞丐打扮,簡直叫人忍俊不禁。
安馥春此刻累極了,不想再說什麼,走兩步又回頭,“小骨,其實,是那傢伙救了我,江尾生那傢伙?!本烤故且粫r嘴快,她也不知道爲什麼一定要把這件事說出來。
小骨也不明白她一定要說這個的緣故,只能愣著看著她。
臥室裡,江尾生殺豬般慘叫。管家幫他上好了藥,一邊還教訓他,“你說說你,沒本事幹嘛還往上衝!那種要命的時候不會叫人?。 ?
“那種時候怎麼喊人啊,大叔,大家都打得熱火朝天的,我哪裡敢麻煩人?!彼珠_始撒嬌,“再說我又不是一個人?!?
“哪裡還有人,我就看你傻子似的往前衝了!”管家嫌棄的把他的胳膊扔開,“我這輩子盡給你裹紗布了?!?
江尾生喊道,“都說不是我一個人了?!?
“那還有誰啊你說?!惫芗覇?。
“就那個小子啊,啊,是了,她叫什麼來著?”江尾生看著管家,“就是最那邊的小屋子那個,她是誰?。俊?
“是安公子?!毙」钦驹陂T外說道。
江尾生看到自己的部下,“你怎麼來了?”假裝不熟。
因爲他組織的那個爲人伸冤的組織是秘密的,誰也不能知道的存在,更不能讓別人知道他江尾生是組織的首領。從前不知道,以爲就是救那些冤殺錯判之人,反抗的是某個昏官的做法??涩F今組織日漸壯大,一旦暴露,就變成了對抗朝廷的反賊了。
小骨遞上金瘡藥,“這是安公子交代給你的,抹上大概就沒什
麼事了?!?
江尾生挑眉,接過青花小瓷瓶,細看看,如此精緻的青花繪,難不成是那個兇巴巴的小子做的?她有這麼娘?低聲嘀咕著,“切,剛纔那樣打我,還不是關心我?!彼阉幨掌饋韺π」钦f,“謝了啊,告訴你們公子,我會好好用藥膏的?!?
小骨回房間去找安馥春,忘了敲門直接進去了,卻發現安馥春正光著肩膀在上藥,可,那身體,那身體分明是,女子?小骨慌張退出去才半步,安馥春回頭了。
她反正和男孩子打鬧習慣了的,露著肩膀也沒什麼好害羞。直問道,“藥送過去了嗎?”
“是,是?!毙」前欀嫉皖^語無倫次,她難道沒發現自己是這樣的暴露?
“那個藥早晚要按時他知道嗎?”
“嗯。”小骨呆不下去這麼窒息的環境,他苦著臉要出去。
可安馥春好像有許多問不完,“那,那告訴他我很感謝他的救命之恩了嗎?”
小骨撅著嘴委屈十分,乾脆回頭看著她,這回是確定安馥春女扮男裝了,她墨黑的髮絲下分明裹不住的雪白?!笆?,告訴了?!彼镏鴼狻?
安馥春嬌羞的低聲問道,“那他有沒有說什麼……”
“沒,沒什麼特別的話。”
她一下子漲紅了臉,“怎麼會,我這麼感謝他,他居然沒話說?”
小骨在她沉默的時候,趕緊腳底抹油溜了,“那你好好休息。”
安馥春坐在那裡氣呼呼的自言自語,怎麼回事,我擔心他還送了藥膏,居然什麼反應也沒有,呼!
走出院子的小骨此時心跳越淡了,回頭望了一眼,大出一口氣。安公子居然是個姑娘家,這世道!姑娘家難道不該在家繡花嗎。
老太太來看江尾生,他們狐族的異能,就是會受傷,會疼痛,但很快傷口會自動癒合,尾生不明白爲什麼會這樣,她只能解釋成是家族遺傳,這麼多年了,他也沒再問過。
她憂心忡忡的看著江尾生,不知道如今他的身份再瞞下去好是不好。
“奶奶,我已經審問過抓住的那個黑衣人了,我認得他,那天在院子裡和他過過招?!彼裆珖烂C的
看著奶奶,“就是左成煥身邊的人?!?
“我知道?!崩咸罩鴸收?,漸漸用力,這個該死的凡人……江尾生好像能感應到身邊的殺氣,老太太立馬收住眼裡的寒意,嘆氣道,“我知道,我已經算到那天客棧有不詳之氣,只是沒想到會演變成如今這般?!彼呐奈采氖郑鹕硪撸肮詫O兒,你好好休息就是?!?
江尾生在老太太離開之後,獨自來到院子裡靜靜坐息,他掏出懷裡的那隻精緻的青花瓷瓶看了半天,癡癡的笑著。身邊卻走來了劉青照。
青照拉起他的手什麼也不說,仔細查看傷口,生氣又擔心。
“青照妹妹,你怎麼來了?!彼栈刈约旱氖?,結結巴巴道,“我沒事,沒事的。”
劉青照按著他胳膊上的傷口,愈發心疼,生氣的說出一長段,“沒事,沒事,你總說沒事,你難道不疼嗎?你不難過嗎?你疼就要喊出來啊?!?
“青照。”江尾生哭笑不得,他知道青照在擔心他,可是青照不知道他是不會受傷的人,即使受了傷也會很快癒合,他就是有這樣的體質啊。
劉青照眼淚在打轉了,她看見那些傷口,心像是被按下去一般憋得難受,她能體會到那種切膚之痛,深情看著他,“尾生哥哥,起碼在我面前,你不需要裝成沒事的樣子。”
江尾生與她對視,他當然知道劉青照對他的那份認真。“嘿嘿。”他還是笑著摸摸她的頭髮安慰她,“傻青照,誰說我裝的沒事,我是真的沒事才說沒事的。尾生只要一看見青照,就什麼毛病都沒有了?!彼跗鹚哪?,湊近說,“青照,對江尾生來說就是世上最靈的藥?!?
聽到這,劉青照傾身抱住他,用力,再用力,怎麼辦,尾生哥哥,我能留下你嗎?我能和你在一起嗎?我們在一起,會活下去嗎?
“尾生。”
江尾生幾乎與她心有靈犀,兩人愈抱愈緊。青照,我不知道未來如何,只是現在,我只求再多抱你一會。
角落裡,安馥春看見擁抱在一起的兩個人,爲什麼莫名的心痛了,她捂著心臟,甩手離開。月光下,石凳上的那個青花瓷瓶彷彿遺失了靈魂般的孤獨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