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冤家路窄,安馥春想去看看德正先生的書畫店,剛走到路口,刺史家的那個被她坑了幾車宣紙的小夥子就出現了,他身後還帶著兩隊帶刀夥計。
怎麼會這樣?一開始就盯上她了麼?可是,江尾生怎麼辦?如果他強行運功,身體還能受得了麼?萬一在這裡變異了,豈不是人人喊打喊殺。
“尾生吶……”安馥春突然撲在他胸上,拉著他往回走,“這樣走路也太無趣了,況且還要趕路,我們比賽好不好?看誰先跑出韓城!”
“切,你又想贏我,不是早就見識我的能力?你確定要一直這樣不自量力……”江尾生完全沒有意識到不對勁,還以爲安馥春一時興起。
“那就試試看吧!”安馥春與他一同擺好姿勢,“預備!”身後那羣拿著刀的小夥計們都跟著蓄勢待發!
“跑!”江尾生撒開了腿往城門口的方向去,安馥春沒有功夫底子自然跟不上。
看著尾生遠去的背影,跑吧跑吧,就用這種戰勝我的心情跑遠!又回頭看看夥計都追上來了,她後退著轉變了方向跑!
“你別跑!”領頭的那個喊道,“你坑了我們書院那麼多紙!害得我被大人罰,雖然你這回穿了女裝,可你那張臉!我記一輩子!”
安馥春倒想跟他辯論一下,趁他們停下來的時候她也停下哈哈氣,“這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抓住她,大人重賞!”
身後傳來一夥聲音,馥春被圍了,只好舉手投降。
“安馥春你……”才押上半道,江尾生氣呼呼衝進人羣裡來,“你這麼喜歡玩我麼!”
“我沒玩你。”安馥春躲避著他受傷的眼神,咬著脣說。
“你沒玩我讓我一個人!”
“我……”
“哎哎!你們小兩口吵架分分場合好吧。”那個領頭的小夥計上來拍拍江尾生的胸口,“現在我要帶走她了,你能不能先走開。”
江尾生非常不爽他那隻手,恨恨瞪著他,“往哪拍呢!”
正說著,那邊又有隊伍來的聲音,那個打扮分明就是左成煥的人,怎麼回事,安馥春暗叫不好,一困困一窩了!
“哎!”安馥春叫來領頭,“我犯的罪該罰,他現在得罪你了也該罰,你快抓我們去你們家大人那裡問罪吧!你瞧見遠處那夥人沒有,他們也是要拿我們的人,估計是你家大人派得另一隊跟你搶功勞的人!”安馥春忽悠的領頭已經有點相信了,她繼續說,“你看那幾車紙,怎麼說也是我從你手上騙過去的,我得認你抓呀!抓去的功勞自然要算你的,不然這苦頭你不是白吃了麼,你自己好好想想。”
江尾生知道她的用意,順勢道,“他們各個腳力沉穩,一看就是高手,拿我們倆不費吹灰之力呀!你還是把我們交給他們吧,別搶來搶去活受罪了。”
領頭夥計當然不願意被搶功勞!功利樣全露,咬牙跺腳立馬下命令,“快,一隊人把他們帶走!另一隊設法攔住他們。”
領頭推著他們倆大小巷子繞來繞去,總算是把他們給甩了。
安馥春向尾生投過和好的目光,江尾生抱胸,不願意睬她,誰叫她逞英雄了。
河對岸正在放鞭炮,一樓名“碧翠軒”大紅燈籠高高掛,兩邊站滿了觀望的女人,年齡不分大小,一致拼死拼活往裡面望。
“碧翠軒今天爭頭牌呢!”
“聽說那些男人吶各個長得比女人還美!韓城的女人們大概都急瘋了!”
領頭也知道這個消息轉眼就打量起江尾生來,“哎?憑你的姿色肯定能贏頭牌啊!我賣了你去,大人那裡的債我也不用扛啦!我還抓你回去做什麼!”說著吩咐兩個人把他綁了去。
安馥春還沒反應過來,她以爲世上只有青樓,卻不想還有男子賣身的地方,還去這麼雅緻的名字。
“你們不準!”安馥春急了,以身擋住。
江尾生看她急得樣子心裡倒是舒服多了,倒要看看她多在乎自己!那種關頭還撇了他,自己去面對危險,這回一定要殺殺她的威風!反正身上也沒錢了,總不能餓著趕路吧。
他挑了挑眉,“走吧走吧,憑我的相貌,小哥你賺定了。”他附耳上前,“況且我的童子之身,那些富婆還不拼了命衝上來麼!”
領頭不敢相信,捂著嘴巴笑,“你?真的假的?哈哈哈!好,你這麼誠心誠意,待會賣的錢我分你一半好了!”兩人有商有量的就這麼走了。
“哎!江尾生!江尾生你回來!”安馥春怎麼喊都沒用,他這幹什麼和那種人稱兄道弟,他究竟知不知道自己是要被賣的!他真的生她的氣了麼,氣她什麼?不是不想他有危險嘛,幹嘛要用這種方式這麼氣她!
江尾生只消往那裡一站,直接被老鴇子帶上最頂層供樓下富婆們觀賞去了。
“那個新來的公子好生俊!瞧他的皮色肯定還是個童男!”老鴇子偷偷派人混進去打廣告,立時那些女人都瘋起來了,相互擠胸跺腳,“我出一千兩!”
“五千!”
“一萬!”
叫價越高越搶手,他的童男身若是到了她們手裡,簡直大補!
那羣人得了好處自然不再爲難安馥春,她好不容易擠了進來,看見高高在上的江尾生滿臉享受,眼裡盡是無辜的撅著嘴討人歡喜的模樣,她氣得拔
出匕首隔了那些滿臉橫油的富婆的腰帶,惹得她們驚叫連連,她一步並作兩步踏上最頂層。
“江尾生!別鬧了,快跟我走!”
“我偏不!”江尾生心裡可高興了,她這麼在乎他!
“江尾生,你知道這裡什麼地方麼!別鬧了好嗎!”安馥春認真看著他,他就不領情。鬧?說好了一起面對困難,結果她丟下他自己擋著去!到底是誰鬧了!
她揪著他想走,可老鴇子不讓,那些富婆更不讓啦!立馬有兩個人拽下安馥春,風貍杖在拉扯中掉在地上,她的一襲黑髮被揪亂了,整個場面控制不住,她被拖下樓梯摔在人羣中央。
“小賤人!這就光明正大上去搶了?有沒有問過我們的意見!”
“是啊是啊!皮真厚,有娘養沒娘教的賤人,該死!”
安馥春瞪紅了眼,“不準罵我娘!”
胖女人們跟瘋了一樣,拽著她的衣裳頭髮,死命的對她拳打腳踢,安馥春蜷著身子一點功夫也施展不起來。
江尾生,這就是你想要的?讓我屈辱在這些女人的拳腳下,沒有尊嚴,沒有人格的在你面前乖乖當個弱者。
江尾生完全沒想到這後果!他哪裡能容忍安馥春有一絲一毫的損傷,立馬掙開束縛衝下去跟他們打了起來,左拳右腳,不費吹灰之力!這也是第一次打女人,可這些毒婦是不能稱女人的!
河岸邊,身體的傷痛和心裡的傷痛聚在一起,安馥春說不出話來,她向來自信十足,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受盡凌辱委屈,偏偏江尾生還不說話,傷都傷了,安慰一下也不行?淚哽在喉……
“馥春……”
“尾生……”兩人同時開口,安馥春繼續搶說,“我以後遇到危險,再也不會讓你走開,我們一起面對……”
江尾生達到目的了,可是安馥春被傷的這樣鼻青臉腫,他心疼內疚極了。
他捧起她的臉,親吻她的額頭,“對不起,是我傷害了你,是我胡鬧。”
“那,也是我要強在先。”
“那你還喜歡我嗎?”
“喜歡,一直喜歡。”
正深情的時候,江尾生突然話鋒一轉,假裝嘆息,“可你被打成豬頭了,不漂亮了怎麼辦?”
“你纔是豬頭!我都疼死了你還鬧!”安馥春又恢復了往日和他鬥嘴的力氣。
兩人打鬧了一番,江尾生將她一把攬在懷裡,“剛纔別人碰你的時候,一下,兩下,全都打在我的心上,可疼可疼了。”說著他像變魔術似的將打鬥中掉落的風貍杖重新髻在馥春頭上,“以後,你的頭髮都由我來髻好麼?”
“好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