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基大典近在眼前,宮裡出出一派熱鬧景象,但是人的笑容總是少了些什麼,冷冰冰的。骨猶春和巴青回合,說要進宮去朝賀。
“可我是突厥女官,你是小瑰國王,人家大隋也沒請咱們呀!那皇上我們也不熟。”巴青煩躁的很。
惹得小骨更加不舒服了,安馥春進宮下落不明瞭,江尾生也在宮裡兩個人難保不會碰起來啊!他思來想去總算想到法子,挑眉嬉笑,“我有法子去,你就跟好吧!”
巴青失落的看著他興奮不停的樣子,總是有麻煩纔來找她,他的眼睛和腳步永遠朝著安馥春去了。
勤政殿,那是楊邑處理政務的新殿。獨孤信拿著真正的傳位詔書逼皇后就範,但皇后仍然是皇后,楊邑登基時,她是作爲太后垂簾聽政的人,而真正的大權仍然在獨孤信手裡。
江尾生陪同安馥春一起上殿,安馥春綁著動不了,殺母仇人近在眼前她卻只能看著!還有楊邑,他做了皇帝爲何不兌現諾言幫助她救母!只顧著自己的皇位了吧!
“安馥春參見皇上,太后。恕民女綁成這樣不能行大禮,望皇上和太后娘娘恕罪。”
獨孤氏心裡一驚,這孩子的長相像極了大義公主!若不是服裝打扮,她以爲她又復活了呢!楊邑這幾日一直想著法子想給她解釋,可真正見面時已經是這樣的場合了,他看得出安馥春在怨恨他,他解釋不了,只能低頭叫她平身。
“安馥春,本宮和先皇都答應過你,只要你救回皇貴妃滅了吳起,我們就會釋放大義公主,但是大義公主確實犯了我大隋的法令,如今,皇貴妃出家了,吳起國也是由江國公所滅,這當中與你並無多大幹系。你如今唯一的功勞就是保住了皇上的命。可惜啊,大義公主被你賭輸了,她必須接受懲罰,才能保住我大隋皇室的尊嚴,以剎住著股穢亂之瘋!”皇后言辭鑿鑿,安馥春聽的是火冒三丈,巴不能掙脫束縛一劍殺了這個滿嘴亂語的老賤人!
“人都是爹生娘養的,太后娘娘對衆皇子之心,對先皇之心,難道都不能切身體會嗎。馥春說句大逆不道的話,你如今夫死子散,即使作爲高高在上的太后娘娘……散了朝之後面對孤零零的宮牆,你的心都不寒嗎?”安馥春質問得她一下子大怒起來。
“放肆!安馥春!你娘是大隋公主,是執行風貍杖和平使命的人。你爹呢?只是突厥一個小小的言官,她背棄突厥王不說,更加背棄了兩地百姓,只爲那一己私情!你自己說她該不該罰!”
“我娘原本是前朝千金公主,她來去自由!風貍杖是上天賦予她的使命,輪不到大隋來管。再說皇后娘娘,當年不顧先皇的愛慕心情匆忙冊封我娘爲大義公主又是爲何?難道就不爲你那一己私情嗎!如此說來,太后娘娘和我娘倒是同一初心啊!那你又憑什麼私定了我孃的罪,還將她折磨致死!”
“啊,什麼!大義公主死了!”羣臣騷亂不停,獨孤信領頭咳嗽了一聲,劉比福也比劃著手裡的劍,大家又都不敢說話了。
“皇上。”楊述站出來打和,“既然大義公主已經受到了如此慘痛的折
磨,不如將她的屍身交還於安馥春吧,至於安馥春她也救了皇上的命,就讓她離宮和家人團聚去吧!”楊述見獨孤氏仍然揪著不放,他就拿皇上說話,“皇上剛剛登基,心慈仁厚,若能辦成這件體諒百姓疾苦的大好事,那麼一定會受到百姓愛戴的,這實乃我大隋之福啊!”
獨孤氏心下不服氣,必要與這女娃辯上一辯!她擺動朝服,走向朝下安馥春面前,二聖實名,威武至極!“你父親安遂家被先皇囚禁,你若不服,大可上朱雀樓敲打鳴冤鼓!到那時,天下百姓都會來爲你正名。可你倒好你糾結妖孽還有突厥公主大鬧宮廷,火燒御花園。後來還做了突厥女帥攻打我朝,毀了百姓安平不算,還折損了我大隋士兵性命千百!你這猖狂的性子,將我大隋天朝置於何處!”
“那都是我一個人的罪!你何必安在我娘頭上!”
“你爲了自己的小家,毀了多少無辜人的家!”獨孤氏甩袖瞪著她,朝中一片無聲,誰也不敢多說什麼了。
安馥春心中實在懊悔,知道此刻就是說再多也沒用了,“如果說我有罪,那麼你們的獨孤信將軍和劉比福監軍呢!他們勾結吳起王一起謀害皇上,這個罪該當五馬分屍!”倒不如就這樣殺將出去!把那該死的太后和獨孤信都送去給孃親陪葬!
她推開江尾生,拔出風貍杖,一躍至空中,“有所欲者指之如意!”衆兵將也圍攻上來,安馥春一人殺紅了眼。
關鍵時刻,骨猶春和巴青也穿成隋兵混了進來幫她。
蘭零夜也不知從哪裡冒出來,擋住準備法令的獨孤信,“哎!大將軍的謀反之罪,就由我這個世外之人來懲罰吧!”語音未落,他就和獨孤信單打獨鬥起來。
江尾生必須顧及他們江家,不能這樣光明正大的反隋,但是蘭零夜都這樣了,骨猶春和巴青都不顧自身安危來幫助她,難道他身爲愛人不該出手嗎!他竄到劉比福的身邊,劉比福當然對他出手,於是他就有了藉口對抗,“你敢動本國公,你有幾個膽子!”他一舉擊倒他,以最快的速度奔向安馥春。
衆軍圍攻之際,風貍杖布起一道強烈的氣牆,骨猶春和巴青還有蘭零夜一路退到了宮門外,他們頂起千斤柱講宮門攔上,骨猶春吼道,“不行!馥春還在裡面!”
“怎麼辦!看看能不能推開!”蘭零夜奮力上前,使出全身的力量也推不得,“來,我們一起來!”
骨猶春和巴青還有幾個死忠部下使出全力,可是這大紅門始終動也不動。只聽到裡面的打鬥聲越加強烈,骨猶春擔心的不停用劍劈砍門,“馥春!馥春!”
“你別浪費力氣。”蘭零夜抓住他的手,拖著人塞進了巴青懷裡,“看住他!”
江尾生和安馥春總算是純陽之魂和風貍杖完美的結合了,揮動一下,死傷一片,只是這樣的車輪戰太費力氣,而那頭賊躲在裡面不出來!
“尾生小心!”安馥春才轉身,尾生向她奔襲而來,“馥春!”劉比福的劍不知何時刺上來了,猩紅一片染進了安馥春的眼,那把劍正刺進了江尾生的心臟。“尾生!”安馥春的發
頓時被強勁的氣場崩散開來,她發了狂似的踩過死人堆,躍起,對著劉比福狠狠的一揮!瞬間劉比福裂成了光柱,四分五裂的屍身看得衆軍觸目驚心,不敢前進……
“尾生!尾生!”安馥春仰天長嘯,她的小腹也受到了強烈的衝擊,安馥春將他攬在懷裡一步一步拖走出去,風貍杖流光四溢,沒有一個人敢靠近那光圈。宮門打開,骨猶春見安馥春無礙,正欲上前,可是她失魂落魄的對江尾生說,“是孩子的呼喚,尾生,我們的孩子在叫你啊!”
骨猶春的心頓時哽住了,他不敢上前,他們之間的那份默契與美好他現在突然覺得,不是和安馥春生活了一年就可以有的,不是他做再多努力,製造再多表面的驚喜可以有的……他們是靈魂的愛,誰也無法觸及。
安馥春找了個地方將他安置起來,可惜那一劍正刺中他的心上了,安馥春握著他冰冷的手,抱著,搓著,“尾生,你醒醒!你醒醒啊!”
“馥春。”尾生孱弱的叫著她的名字,溫柔而美麗。
“尾生,我在!”
“你知道,我有多愛你嗎?可惜,可惜我要先走一步了,我們說好的那種人生我再也來不及陪你過了……”江尾生斷斷續續的說著。
安馥春貼得緊,生怕錯過一個字,“不!尾生你不能死,你說過要守護我一輩子!你還要替你的族人報仇,你不能死!”
江尾生了然一笑,嘴中一股血流出,“三個人,總會傷害一個,我傷害了青照,如今我走了,你總算可以一心一意陪著小骨……他對你那麼好,那麼好……好的我都嫉妒死了。”江尾生揪緊了她,挑起一縷長髮,“把它留給我好嗎?”馥春使勁點頭,又相擁著沉默了一會,江尾生覺得自己真的快不行了,渾身一股串涼,眼睛重新變回了藍色,淚滑落安馥春的手心,他顫抖著與她十指相扣,“馥春,我不想走,我不想走……”
安馥春只覺得自己也快死了,她生生體會到那股消逝的感覺,爲什麼這慘痛的事情發生在她身上,“尾生,你別走,我們的孩子也快出生了,我們一家三口可以團聚在一起快快樂樂過一輩子……”
“別說了……對不起。”江尾生凝視著她,視線越來越模糊了。如果生命有期限,愛情有期限,人們還會用無理爭鬧,家仇大恨來浪費那寶貴的時間嗎?他對不起的就是讓她離開他三步以上那麼久!“我愛你……”無聲,無息,純陽之魂化作一星光瞬間消失不見。
昨天還恨著,今日有愛著,人歸到底就是性子賭氣。
安馥春癡癡將自己的臉深深貼緊他,脣,鼻,眼,即使只有餘溫,即使只有片刻……“傻瓜啊,我也愛你,愛了你好久好久……尾生,你等我,等我完成大事,我立刻就去陪你。”
安馥春將他葬回了千骨洞,他奶奶的身邊。他的墓碑上,還有安馥春自己的名字。“尾生哥哥,人狐不同根,我們沒有同生,但是既然愛了,我們就要同死。你且在奈何橋等我三日,下輩子我們爲人再相見。我願將我這一世情凝成一顆苦情痣在肩上,你要認得我才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