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尾生看著拉著自己在奔跑的女子,散亂的髮帶,模糊中,他以爲那是劉青照。女子清秀的面容烏黑的長髮隨風飄動,在月光下皎潔昇華。突然後面有追兵上來,他拔出女子的劍反手一刺,追兵倒下的那一刻,他一個踉蹌撲在了安馥春的懷裡,他託著安馥春的腰,看著驚慌失措的她。
迷藥的藥性發作了,滿眼的血絲,但是他想對她說,“別怕,尾生哥哥會守護你。”許下保護她的誓言後,暈了過去。一輪滿月的照耀下,樹林裡,草叢間,藍紫色的熒光瀰漫,兩個人相擁在一起。
安馥春看著天上的滿月,狐疑中想起了江南人家的那位老太太說的話,“滿月與你相剋,在那裡遇到的緣分,無論如何要避開才行。”她看著懷裡的江尾生,又看著身邊的楊靖。
江南人家的客棧來了一隊神秘的客人。
下人匆匆稟報大管家,“是當朝一品大員左成煥大人。”大管家臉色驚變,左成煥一向與江國公水火不容,這麼晚來到這裡究竟欲爲何事。不巧老太太交代有事外出去了,他要謹慎纔好。
大管家匆忙拾級而下,果然,轎子後面跟了兩隊的武裝侍衛,四衆舉著火把,左成煥坐在轎子裡。
“各位客官大駕光臨,這裡代表客棧衷心歡迎,小人是客棧掌櫃。”
“聽說江南客棧是江國公的母親創立啊?”他的侍從並不友好的上前問話。
“噢,是的,但實在抱歉現在老太太有事外出去了。”大管家禮貌回答。
“我們從京城來,現在實在很疲勞,把房間開給我們休息吧!”左成煥在轎子裡說話。
“實在很抱歉。”他掃視了他們的隊伍,“客棧並沒有那麼多的房間來安排。”
“少廢話!叫你安排就安排!”侍從吼道,“不知道轎子裡做的是當朝的軍機大臣左大人嗎!”侍從氣勢洶洶的甚至把武器往身前推動。
大管家彎著腰答應,先把左成煥安排下來了,但是剩餘的侍從沒辦法安排。便去後堂與別人商量。
“尾生去哪裡了?”
“不清楚。”
“節骨眼上總是不見人影!”大管家著急的看著那兩件僅剩的小屋子,哪裡夠這麼多人住下去。
夜幕更深了,一個破廟裡,江尾生靜靜的躺在那,安馥春坐在一邊看著他。楊靖和那些暗位去解決剩下的追兵了。
安馥春抱著膝蓋,面前的男子說不出的好看,還有那句“尾生哥哥會守護你”的話,她不知不覺笑了出來,湊近他,光潔白皙的臉龐,透著迷人的光澤,長而微卷的睫毛,像玫瑰花瓣一樣粉嫩的嘴脣。她想著老人對她愛情的語言,滿月下的緣分,會是這個人嗎?
“呼嚕……”他竟在沉睡中打出了呼嚕。安馥春嚇得往後一退。
此時破廟外面傳來腳步聲,正是楊靖,一襲隨意的黑袍,微卷的黑色長髮。他看看馥春,她的秀髮已然盤上。
“那些人
都甩掉了嗎?”安馥春問,已然忘記了他君王的身份。
“嗯,差不多吧。”他回到,看著地上呼嚕直響的江尾生,“他是怎麼回事?”
“大約是喝了什麼麻藥,怎麼折騰完全不省人事。”安馥春說。
楊靖持劍走過去,踢了踢他,“嗬!嗬!”
江尾生的咕嚕反而更響了。楊靖乾脆利劍出鞘,擡手就往江尾生刺去。安馥春驚叫,“楊靖!”江尾生彷佛能感應危險似的,一個翻滾,單膝跪著撐住了。他驚著喘息,摸著自己的脖子,“這是幹嘛!要人命啊!”
“好好說話的時候幹嘛不醒來。”楊靖說著,安馥春站在他身邊看著江尾生,餘驚未了。
“你究竟是什麼人?哪條道上混的!”江尾生摸著脖子不耐煩的問。
“要知道別人的身份,首先要報出自己的身份。”楊靖說道。
江尾生叉起腰了不得著說,“江南人家的少主人江尾生!”他接著問,“你們呢?你們是哪裡的誰啊?”
“我們在江邊小屋已經認識,我的名字你知道不是嗎?”楊靖冰冷說道,“其餘的你沒有必要知道吧。”
“喂,我當然知道你的名字,我問的是來路,身份。”江尾生來火了,“你在耍我玩嗎?”
“你才發現?”楊靖淡淡說道。
“你這!看我叫你張開嘴巴來!”江尾生氣急敗壞要上手跟他過招,卻被楊靖一腳踢上大腿翻了出去。
江尾生提起拳頭愈想挑戰,楊靖也來了興趣,“原來你小子的骨頭像姑娘一樣軟?”
江尾生連連向楊靖攻擊,去被他都躲了過去。他看著完全不給面子的楊靖心想,什麼人,救活了你反倒來欺負我。他偏要把他打倒才行。
“你!今天死定了。”
“來啊。”楊靖面帶笑意,卻冷得不行。
一旁的安馥春在江尾生的拳頭上來之前擋住了。
“夠了,你對救命恩人就這樣回報嗎?”她並不知楊靖與江尾生江邊小屋的事情,只是這樣“聲張正義”的擋住了他的拳頭。
“你又是誰啊?”江尾生笑出來,“救命恩人?你嗎?”
如此看不起人的樣子,安馥春挑戰欲被激起,想著他們打架的招式,一腳揮在他臉前,他被蹭到了臉直接翻倒在了草鋪上。
把江尾生的手腕綁起來,楊靖說現在要去江南人家安頓,安馥春同意了。
“你們這樣綁著我不太好吧?快把我鬆開。”江尾生衝安馥春撒嬌耍賴。
安馥春冷著臉,“你這對救命恩人無禮的傢伙,我幹嘛要對你好?”
“救命恩人。”江尾生咀嚼著這幾個字一臉嫌棄。
“那你倒是說說你爲什麼會被追?”安馥春問道。
江尾生沒有說話,若有所思的樣子引得安馥春嫌棄,“不會是什麼花花公子吧。”
“你看我這樣子長得像花花公子嗎?我可
是全徐州城公認的癡情專一好不好。”江尾生也不知道自己哪裡來這麼多的話。
“那不是花花公子就是詐騙錢財咯。”
“不會是爲女人吧。”楊靖在一旁突然來一句。
江尾生反而愣住了。江尾生又想叫安馥春解開自己的繩子,兩人正在辯駁的時候,卻被從客棧找出來的家僕看到了。
“快解開。”江尾生擔心面子上過不去,一直央求著安馥春。
安馥春纔不吃他套,抓著他的胳膊故意把他面對著來的人。江尾生趕緊側過臉,但已經被認出來了。
“公子你這是?”
江尾生情急之下,把安馥春框在自己的胳膊裡緊緊扣住她。
“我和朋友鬧著玩呢!”他嬉笑著。
安馥春瞪著他,“快把我放開!”
江尾生依然嬉皮笑臉,“要丟人一塊丟好了,我一點也不介意。”
“您快別玩了,跟我回家吧!客棧出大事了你還鬧!”
隨即三個人的神情嚴峻了起來。正走到街口,楊靖的侍從張全氣喘吁吁的趕過來,“主子!”
楊靖接上他,問道,“張全,你沒事吧!”
“沒事。”張全看著他周圍幾個人,拉他到一邊說,“皇上,左成煥大人來了就在江南人家呢!”
楊靖穩住他,說道,“我們且去看看便是。”
江南人家的大管家還在和是從對峙。
“剩餘兩個小房間,小人實在安排不了了。”大管家神色嚴正說道。
侍從大聲嚷嚷著,“把其他房間的客人趕出去不就好了,你是真的不清楚我們大人是什麼人嗎?”
“實在抱歉,即使大人在此,我們江南人家也不能把其他客人趕出去,那十分失禮。”大管家繼續道,“這附近還有許多其他的客棧,小人已經派人去問有沒有空房間了。”
“你爲了不對他們失禮,選擇了對我們大人失禮是嗎?膽敢把我們大人和那些雜人商賈視作一談,真是放肆!”
“實在抱歉,任何人都是公平的。不管是誰,都沒法把先來的客人趕走,這是我們老太太開客棧的首要條令。”大管家壯著膽子這樣說道,卻迎來侍從一劍指向他的脖子,場面一時僵住無法解脫。
隔壁的劉家後院也接到了這樣的消息,劉夫人問侍女來的官員是誰,得知是當朝一品左成煥大人,她也驚了一下。
“什麼,哪有住不了就拿劍砍人的道理!實在太過分了!”劉青照在一邊著急,“客棧的侍衛呢?尾生哥哥呢,他去哪裡了?”
侍女聽到小姐提及江尾生,面露爲難的看著夫人。劉夫人想起了她綁著江尾生,逼他離開青州離開徐州城的事情,一時也不知道該如何向青照解釋。
街上的江尾生聽到僕人稟告的情況,回過頭認真的看著安馥春,“麻煩你幫我把繩子解開吧。”他懇求的眼神讓安馥春恍如從前在哪裡見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