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李婉瑩和吳宇明，林陽才得以坐下來鬆口氣。
今天下午本來又要上手術檯給謝宏主任做苦命一助，但好在李婉瑩這個及時雨，在手術前半小時打來了電話。
林陽接到電話後說明了緣由，謝宏也只能放人。
畢竟他組裡還有一大堆主治，就算林陽活好價廉，也確實沒必要可著個林陽使勁薅羊毛。
林陽回來後瞅了一眼，見李紅豔主任正在忙著哄孩子，沒什麼空搭理他，於是他默默溜到了休息室。
劃劃水吧，馬上下班了。
好巧不巧地，劉茹也在休息室喝水。
“茹姐。”
林陽舉著剛剛從飲水機用一次性水杯盛來的溫水，隨手拉了個凳子一屁股坐下。
“嘖嘖，小林你真是了不得。”劉茹端著她粉色的小杯子嘖嘖稱奇起來，眼睛裡盡是稱讚。
“啊？”林陽被誇得莫名其妙地，一時沒反應過來劉茹在誇他還是誇猴哥。
劉茹兩步走過來，拉開了林陽旁邊的凳子坐下，開口說道：“你走之後就成了兒童牙科的典型代表！”
“陳主任這人就沒見過他說過別人幾句好話，對你卻與衆不同。三天兩頭當著其他學生的面誇你，連什麼以你爲榜樣、向你學習這種話都說出來了。”
“更過分的是什麼，他每次說的時候，還一副你是他一手帶出來的模樣，那個得意的樣子！嘖嘖嘖，你倒是把陳主任征服得很徹底。”
劉茹湊在林陽身邊低聲說道，一股水果味的護手霜香氣撲鼻而來。
口腔科的護士就是這個樣子，因爲洗手洗得頻繁，人人袋子裡都揣一管護手霜，一洗手就抹，弄得科室四處留香。
“是陳主任看得起我，再說了，我也跟你學了很多東西不是。”林陽聞言心中有些訝異，沒想到陳建國這老頭平時不言不語的，背後居然這樣。
“我教你的那些都是些簡單東西，主要還是你自己厲害，別謙虛了！不過你可害慘了其他學生。”劉茹說著忽然想起了什麼，忽然捂嘴笑起來。
“我怎麼害其他學生了？”
“哈哈，你沒來以前還好些，你來了之後陳主任就開始變本加厲。他現在做治療的時候，只要一心煩就隨手逮一個學生上去操作，學生只能硬著頭皮上。學生哪能每個都像你那樣啊，做不下來就又要被他一頓臭罵。”
劉茹忍不住笑得更劇烈了，肩膀都抖動起來：“他罵的爽，學生們整天愁眉苦臉的。他開會的時候是怎麼說的你知道嗎？他對著學生們很嚴肅地說：林陽就是我偶然挖掘的人才，我希望有一天你們的才能也能被我挖掘出來！”
“只是可惜，挖掘了這麼久，才能真沒挖出來，他罵人的花樣倒是多了不少。”
林陽聞言啞然失笑，陳建國這老小子，怎麼這麼皮？
沒等劉茹繼續說，林陽忽然想起來件事，他也出言開始八卦道：“我這幾天在病房，聽謝主任隻言片語裡透露，好像陳主任以前是病房的？”
劉茹眉毛一挑，然後又把凳子挪近了一些，對林陽輕聲道：“這是七八年前的事情了。”
她一副鬼鬼祟祟地模樣和林陽竊竊私語道：“以前陳主任有一次在病房罵病人，罵得很兇，病人恨死他，不過當時因爲要手術，就忍氣吞聲沒表現出來。”
她又擡頭看了看周圍，確定沒有其他人，才繼續說道：“後來病人一出院，馬上一封投訴信發到了市衛監局，暗地裡還喊人在路口堵陳主任，兩棍子給陳主任腿都敲斷了！”
“這件事情當時影響很大，陳主任骨折休息了將近三個月，再回來之後因爲不能久站，就調到了兒童口腔科。”
林陽聞言瞳孔一縮，難怪陳主任走路時老是給他一種彆扭的感覺，原來還有這種往事。
“而且啊，陳主任兒子也是學醫的，因爲發生了這件事，他兒子心寒，直接從醫院辭職，據說是開飯店去了……”
劉茹似乎知道的事情很多，果然八卦這種事，問護士準沒錯。
林陽沒想到陳青居然也牽扯到了這件事情當中，更沒想到陳青居然也是學醫出身。
“陳主任確實罵起人來沒數，估計是在軍醫大養成的壞習慣。”劉茹說完沒忘了理性分析一波。
“我聽說最近謝宏謝主任也對你刮目相看，點名讓你做一助？”劉茹說得口乾，喝了口水，然後眼睛發亮地看著林陽。
林陽心中一嘆，果然，醫院當中的八卦永遠是傳得最快的。
“我也不知道爲什麼，可能是謝主任和谷主任關係好，想多帶帶我。”林陽還是忍住了，沒有厚臉皮承認自己牛掰。
“嘖嘖，別謙虛了，過分的謙虛就是驕傲。你這種人我估計就是那種到哪裡都會發光的人。”劉茹嘖嘖讚歎，眼裡盡是欣賞。
“有一個問題，你別說姐八卦啊，我幫我們醫院廣大單身姐妹們問的。你到底有沒有女朋友？”劉茹忽然認真問道。
突如其來的靈魂拷問。
林陽尷尬地撓撓頭，道：“沒有，但是正在努力中。”
劉茹眉毛一挑，追問道：“那就是有看上的姑娘，但是還沒確定關係？”
“嗯……”純潔小草林陽同學有些害羞。
“是本系統的嗎？不是我們醫院的吧？”劉茹繼續進攻。
醫護人員由於工作性質的原因，很多沒有社交渠道的單身男女都在本系統內部消化，醫生配護士或者醫生配醫生的概率還是很大的。
“不是，和我們工作無關。”說都說了，林陽也大方承認了。
安子月確實就是他的目標對象，這年頭不興什麼後宮了，他只想認真好好愛一個人。
“行。我也不逼你說了。不過，姐的嘴是管不住的，這事情我肯定會和其他姐妹說。”劉茹一臉奸笑，理直氣壯地說道。
林陽心中暗暗腹誹，就差翻白眼了，他也沒指望劉茹能守口如瓶。
護士絕對是醫院的八卦主力，隱瞞秘密？不存在的。
“畢竟還沒在一起嘛，其他姐妹要是主動爭取你，你也記得考慮考慮，好吧？”劉茹又笑著說道。
林陽有些頭疼，最近在病房收到的食品和飲品五花八門，他覺得自己的體重絕對在增加。
現在被劉茹在這渾水裡又一攪，不知道還有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要發生。
之後的時間裡，兩個人繼續在休息室裡熱火朝天地八卦著，享受著劃水的快樂。
……
……
裘倩池是被很多人羨慕的對象。
她年至中年，成功混到了一科護士之長。丈夫又是身居副院長的高位，家裡有車有房，孩子也爭氣。活脫脫的人生贏家。
她自己也挺滿意的，家裡兒子聽她的話，老公也被他握得緊緊的，銀行卡好幾張，密碼都只有她知曉。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畢竟年近中年，身材略微發福。
此時看著鏡子裡的自己，雖然臉龐保養得白裡透紅，但還是顯得有些圓潤和臃腫。
她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右臉，感覺右臉似乎還比左臉腫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