跡部景熙似乎真的打算安定下來, 雖然不時調戲、嘲諷自己的學生,但她也絕對有認真備課、上課;很是享受現在生活的樣子。
沒課的時候,跡部景熙就會跑去醫學院那邊調戲手冢, 有時候也會去幫迦葉的忙;手冢看著她解剖的姿勢, 甚至都要懷疑她是不是也學過了。
不過, 現在手冢也沒什麼心思去探究跡部景熙到底學過什麼。
這個人給了無限曖昧與暗示, 可偏偏不給予真正的回答;還可以再惡劣一點嗎?
可是, 跡部景熙卻相當理直氣壯,“是你欠我的,你還是想想你當初做了些什麼吧;雖然不是什麼大不了的時, 可是我都記著,反正小女子向來記仇!”
記仇?他曾經有過遲疑、有過懷疑、有過不信任、有過抱怨……可是, 他自認只要正常人那些情緒都會有的——畢竟那時她的舉動太會讓人誤會。
這是不是過於記仇了?
迦葉很想對手冢說這已經算好的了, 當初有一個人不過是罵了跡部景熙一句, 卻被她追殺了一個月,她不要他的命, 卻讓那人整整一個月都活在驚恐之中;如果那人現在還活著,說不得一輩子就要活在那個陰影中無法擺脫了。
面對手冢,跡部景熙真的是收斂很多了;能讓她這麼收斂難道還不能證明什麼嗎?可是,迦葉也知道跡部景熙的猶豫——她和手冢當真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
不過,這種事情還是讓本人解決比較好, 外人就不需要插手了。
“國光, 迦葉, 過來幫忙。”跡部景熙是用腳踹開實驗室大門的, 手裡抱著一大堆的資料。
“這麼多資料, 你要做什麼?”留出一片地方讓跡部景熙放資料,迦葉有些不解地問。
“我跟大阪警視廳進行了合作。”跡部景熙語氣歡愉, 將資料堆在桌子上後甩了一下手。
“你與警察合作?”迦葉略顯好笑,該不會真的是爲了一個人認真考慮“改邪歸正”的事吧?不過這樣也好,他也不用時刻擔心他是否又要動手術,是不是該替她擋下些什麼。
“是啊,警方有積攢許多未偵破的案子,如果幫忙破了一個案子,他們就給我十個有意思的案子全部資料供我備課。”
“你很少會做這種虧本的生意啊。”迦葉以極其懷疑的目光看著跡部景熙;這樣的合作,不符合她的風格。
“真是的,不要說得我像一個奸商似的。”跡部景熙不滿地瞪了一眼,不過心情還是很好的樣子。
“OK!那你把資料搬來我這裡做什麼?”迦葉有種不好的預感。
“你們最近有看新聞吧?”跡部景熙的神色堪稱興奮,“就是一個變態殺人犯時隔18年再次出現;我在找資料;不過資料太多,一個人短時間看不完,就找你們來幫忙了。”
……
原來,是來找免費苦力的?
只要不違背自己的原則,手冢向來不太會拒絕跡部景熙的,何況,這種事情只是會浪費一點時間而已;當然是無條件答應的。
可是,另一個男人可就沒有那麼好說話了。
“以跡部小姐的魅力會幫你的人有很多,多我一個不多,少我不一個不少,我還有事,先走了。”迦葉顯然是不願意當跡部景熙的免費苦力的。
“等等,別那麼沒義氣,你現在能有什麼事?”雖然她的確可以找到很多人幫忙,可是誰能比得上迦葉這個一目十行,過目不忘的人工智能?這麼好的苦力怎麼可以放棄呢?
“你要備課,我就不用備課嗎?”
“可是我記得你接下來一整週,都沒有一節課吧?”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找人幫忙前跡部景熙當然也是有做“功課”的。
“你的記憶力也不差,再說這是你的工作,就不要麻煩我了。”拍了拍跡部景熙的肩膀,迦葉毫不給面子地快步離開。
“哼!”跡部景熙不滿地哼了一聲,“幫個忙會死嗎?”
可是她發泄的對象早已走得看不見人影了。
在手冢身邊坐下,發現他已經開始察看資料,不由感嘆;“還是你最好啊。”
手冢擡頭看了跡部景熙一眼,什麼也沒有說,心中有些無奈;這樣時不時表現出曖昧的樣子已經很長時間了;可一直也都只是曖昧而已。
看著這樣的手冢,跡部景熙偷偷勾起嘴角——她就惡劣那又怎樣?不過,還是要把握一個“度”的。
跡部景熙沒有再說什麼,坐在手冢身邊認真翻閱著資料;看來,這次是真的很有興趣,不然能一個下午的時間都用在這堆資料上而沒有再去找第三個人幫忙?
雖然兩個人的速度也算很快的,但畢竟他們不是電腦,一個下午的時間也就解決了三分之一的資料;看著剩下的資料,跡部景熙無奈嘆息;“唉!好像找了太多東西過來了。”
“這些資料你都是問大阪警視廳拿的?”手冢微微皺眉,覺得不可能,警視廳怎麼可能連二十年前的報紙都留著?
“當然不是,他們給的只是小部分,一些是在圖書館找的,一些是網上下載的,還有些報紙是我高價收購的。”
由此可見,跡部景熙這次真的是相當認真;可是,爲什麼突然對這些懸案那麼有興趣呢?
“怎麼突然有興趣了?”一邊收拾,手冢略顯疑惑地問。
“具體來說還是我無聊。”跡部景熙無奈嘆息一聲,因爲之前受了重傷,很多事情她都被迦葉勒令不準參與,她能不無聊嗎?她當年是不是失心瘋,怎麼就把一半的決定權給了那個男人呢?
雖然,他可以說是她的救命恩人......
果然!而手冢對跡部景熙的回答沒有任何意外,這纔是她該有的想法;不然,就太奇怪了。
“時間不早了,一起吃晚餐?”跡部景熙心情相當不錯地提出邀請。
“啊。”
翌日清晨——
“叮鈴鈴,叮鈴鈴...”大概清晨五點不到的時候,就算是以手冢十年不變的生物鐘依舊是處於迷糊狀態的,可是這個時候電話鈴聲卻是響個不停,堪比強力鬧鐘。
“哪位?”
“景熙?”唉!那位大小姐又在發什麼瘋?
“現在?”看了一眼時間,手冢清醒了許多,略顯無奈。
“…啊。”雖然時間上奇怪了一點,可也不是太過分的要求,而且他現在處於“關鍵時期”,總是要吃虧一點的。
AM6:00——
“這是案發現場,已經被封鎖了,你還要進去?”那麼一大早把他拖出來原來是爲了進入案發現場嗎?可是,讓他來又什麼用?他的專業是醫學!
“放心,我有授權的。”跡部景熙挑釁地笑著。
“授權?”手冢心想誰給的授權,也不怕這個女人闖禍來不及收拾嗎?
“你爸!哈哈!”
......他父親怎麼會給跡部景熙授權?前段時間還說她——太亂來!
“這件案子一開始的事發地是大阪,時隔18的再次作案卻轉移到了東京;這次是兩個警視廳的合作;我當他們的特別顧問;不過,他們希望我進入現場的時候不要被人看見。”
“你們到底進行了什麼合作?”
“你不覺得現在的人心理問題越來越多嗎?而且變態的案件也越來越多;不過日本警方在犯罪心理學方面的重視還不夠;我之前有在FBI幫忙,所以纔有了現在的合作。”說話間,兩人已經來到了事發地的門口,順利開啓大門進入,雖然已經過了一段時間,可還能能隱隱聞到一股血腥味。
翻開文件,跡部景熙開始向手冢解釋,“那個位置原本是一個保險櫃,被害者就是被塞在裡面的,被割去了小指的一截,至今未找到;而保險櫃中的財物全部遺失。”
“並且,用死者的血在地上寫下了I Love You的字樣。”
“與18年前的案子一模一樣,應該不是模仿犯罪,畢竟當時有些信息是沒有公開的。”
“很有趣,你說呢?”
“沒什麼有趣的,這是命案。”手冢微微蹙眉,對跡部景熙將此當作有趣的事完全不贊同。
“那麼,偵破它,不讓人再受害;這個說法怎麼樣?”跡部景熙滿不在乎地挑眉。
“這是警察的工作。”手冢提醒跡部景熙不要踩國界——雖然他也知道這個女人未必會聽得進去。
“好像,我現在就是爲警察工作吧?”跡部景熙眨了眨眼,“我會向他們索要工資的。”
一個大小姐爲在意那麼點工資?誰會信?
“你發現了什麼?”手冢若無其事地轉移了話題。
“沒有人一開始就是心理變態的,而環境是很容易影響一個人的;其中,家庭環境給孩子、青少年時期的人造成的影響是最大的。”跡部景熙答非所問,自己動手拍攝現場的照片。
“現在不能說有什麼發現,現要研究完所有資料我才能下定論。”難得,跡部景熙也會如此謙遜謹慎的。
“真少見。”手冢環顧四周,就這樣將感想說了出來。
“小心我掐你!”跡部景熙對此不滿地瞪了手冢一眼,怎麼說得她一直很自大似的?她最多是自信!
孩子氣的話讓手冢不著痕跡地勾了一下嘴角,很可惜,跡部景熙竟然沒有發現!
“出血量似乎很大,死因是不是失血過多?”
“死後將人放入保險櫃,難道還要弄斷關節嗎?”
……
“怎麼?”手冢發現跡部景熙正以一種怪異的目光看著他。
“有沒有想過當法醫?”跡部景熙詭秘地笑著,讓人覺得她是在想不好的事情。
“沒有。”手冢雖然奇怪跡部景熙的問題,但回答倒是相當乾脆。
“那真有些可惜了。”跡部景熙意義不明地感嘆了一句,收起了相機,“這裡好了,陪我去另一個地方怎麼樣?”
“最近只有這一件。”手冢不由提醒跡部景熙,沒有哪裡可以讓她繼續看的。
“最近是隻有一件,可是18年前卻有好幾起,我們去大阪看看,有些房子好像還是當年案發後的樣子沒有人住;不要說你沒空喲,我查過了,這兩天你都沒課。”跡部景熙是吃定手冢了,完全不給他拒絕的機會。
而且,就算他有課,她也不見得會放過他吧?
“你到底在想什麼?”手冢不覺得跡部景熙是真的對這種案子感興趣,有些奇怪的感覺,卻並不太壞。
側頭看著手冢,突然笑了起來;“哎呀,被看出來的呀。”
“景熙!”手冢不喜歡每次都被敷衍的感覺。
“沒什麼啦,就是有人說教,說我該試著做些改變,不可能一輩子都那樣的。”跡部景熙無辜地聳了聳肩。
“你會聽?”手冢的口吻帶著些許的懷疑。
“我是聽不進任何建議的人嗎?”跡部景熙斜睨手冢,如果他敢說“是”這個字,那他絕對死定了。
“你很固執。”手冢給了一個相對婉轉的回答,可卻還是表明了跡部景熙會聽不進建議。
“切!你好像比我更固執吧?”跡部景熙微微挑眉,忍著沒有去掐手冢——竟然這麼想她?想死嗎?
“不是要去大阪嗎?走吧。”這個話題繼續下去沒有什麼好處,手冢拉過跡部景熙的手,拉著她向外走。
跡部景熙跟在手冢身後,突然將額頭抵在他肩上輕聲笑著,“你還是那麼可愛耶。”
手冢保持沉默,這個時候無論說什麼都不過是讓跡部景熙繼續調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