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說實話, 手冢現在的確是有些侷促的,因爲——
在CHECK IN的時候被告知只有一間房,誰知道跡部景熙出於什麼心理, 就只要了那間房;然後就開始笑得曖昧;甚至只笑不說話。
那麼“安靜的”跡部景熙太奇怪了!
幸好, 過於安靜的氣氛終究還是被打破了——手機鈴聲。
“Hallo?”陌生的電話號碼讓跡部景熙有些疑惑, 不過現在的她倒是沒有什麼掛電話的癖好了。
“對, 我是;你是誰?”
“大阪警局?有什麼事嗎?”跡部景熙有些疑惑地問。
“好。”掛了電話, 跡部景熙看向手冢的時候面帶疑惑;“大阪警視廳的電話,又有案子發生了,他們讓我過去看現場。”
“啊!你不想去?”手冢則在想她是不是真的對此有興趣。
“我和他們的合作中沒有說要去現場啊?而且也不知道他們聽誰說了什麼, 反而要求我不能進入現場的。可是這個電話就莫名了呀。”跡部景熙無辜地眨了眨眼。
“何況,雖然日本的警方對犯罪心理學的研究不如FBI和國際刑警;可也不用找我吧?至少我現在不過是個講師。”跡部景熙覺得, 這其中難道還有什麼陰謀?誰挖了個坑等著她去跳?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手冢已經站了起來, 看起來到是比跡部景熙更有興趣——真是這樣嗎?
“沒錯。”跡部景熙拿了包, 一手拉著手冢就準備離開,“我倒要看看誰在算計我!”
看來, 跡部大小姐已經把這莫名其妙的邀請看作了一些人對她的算計了。
“不能大意。”雖然看不出什麼表情,但是跡部景熙還是知道某人是在調侃自己的,不由送去了一個沒好氣的眼神。
現場——
跡部景熙總算是知道誰在算計她了;可不就是今天一整天都有些陰魂不散的某個不招她待見的國際刑警?
“怎麼,這事還和國際刑警扯上關係了?”一點也關心現場的情況,見到人跡部景熙立刻擺出了冷嘲熱諷的架勢。
“相同手法的案件在國外也有發生, 所以這次我們要和日本警方進行合作。”
“和我有什麼關係?”跡部景熙冷漠地反問。
“我們需要你的專業分析。”
哼!多麼冠冕堂皇的說法啊!
專業分析?
她何德何能啊!日本就沒有第二個犯罪心理學家了嗎?幹嗎偏偏找上她?果真是陰魂不散!
“那好吧, 不過有些事還是先說清楚比較好。”跡部景熙詭異一笑, 既然敢陰魂不散, 那大小姐也就不會手下留情的。
“你說。”
“本小姐從來不做白工, 想要我的專業分析,就看你們是否出得起這個價了!”一派商人口吻, 爲自己牟取最大利益。
“你與大阪警方本就有合作。”
“但是並不涉及現場的專業分析;而且,是我與大阪警方的合作,可不是和你們國際刑警的!”跡部景熙擺明了就是刻意爲難的樣子,但又能把她怎樣呢?
“你到底想怎樣?”聲音已經有了些許的咬牙切齒。
“我就是要你們付錢而已;有那麼困難嗎?沒錢就別找我。”跡部景熙奉送了一道鄙夷的目光。
“開價!”不知出於什麼原因,竟然就這樣忍耐下來並且同意了;跡部景熙說這人陰魂不散半點沒錯的。
“看你們的誠意。”
……
手冢都已經與大阪的警方“敘舊”一翻了,而跡部景熙卻依舊與人對峙著。
“怎麼了?”
“沒事,本小姐不過是說不做白工,不過國際刑警好像很窮,連分工資都支付不起。”跡部景熙冷嘲熱諷著,雖然和她有仇的只是一人,她卻是連別人也一起說了進去,無辜的人臉色當然也好不到哪裡去了。
“爲什麼一定找這種人?找一個人進行專業分析還有什麼難的?”
“很好!你們自己說的,有事沒事都別來找我!”跡部景熙冷笑一聲,拉著手冢就往另一邊走。
“怎麼?”手冢回頭看了某人一眼,那樣注視著跡部景熙的目光非常值得懷疑。
“你認識這邊的人?”跡部景熙不答反問,態度已然很明顯——她不想多談某個人。
“父親的舊識。”手冢的回答讓跡部景熙感概,這家人認識的怎麼都是警察?人以羣分,分得也太厲害了吧?
見到那位手冢家的舊識,赫然發現竟然就是那個與她簽了合作協定的人;跡部景熙不由懷疑——難道手冢國晴就沒有講她壞話?不然怎麼答應得那麼爽快?
“跡部小姐與那幾個國際刑警是舊識?”
“我看他們非常不順眼,所以希望你們可以儘量不要資源共享,至於他們手中的資料,我會找其他朋友幫忙的。”跡部景熙的開場白則更爲直接明瞭,帶著強烈的個人感情色彩。
“…夠直接。”這樣的說法何止是“耳目一新”,簡直無話可說、無感可想了。
“這沒什麼;有些國際刑警本身沒什麼能力,卻偏偏囂張得讓人討厭;總要給他們點顏色瞧瞧的。”跡部景熙卻彷彿完全不知道別人的想法似的,繼續直接著。
搖了搖頭,那位警官不知該說什麼索性就不說了,直接將人帶入了現場,饒有興致地看著跡部景熙對於這血腥場面的反應;註定,是會失望的。
跡部景熙非常冷靜地環視四周,即使是注視地上那具血淋淋的屍體的時候依舊面不改色,而且看得還非常仔細,甚至蹲下身子認真審視著。
這副認真工作的樣子,倒是沒有人想要去打擾的。
半晌,跡部景熙嘆息著站了起來;“告訴你們一個壞消息,這是一起模仿案。”
“模仿案?怎麼會?”
“有何根據?”
跡部景熙從包裡拿出Ipad,先是讓其他人看其他幾起案件的現場照片,讓他們對比現在的,只是,好像沒什麼人看出不對勁的地方。
“難道你們就沒有發現這次現場的血跡明顯要比以前多嗎?”跡部景熙無奈地嘆息;只要一點一點地解釋起來——看著挺聰明的一羣人啊,怎麼觀察力那麼差?
“兇手本來就是個變態,這又能說明什麼?”
跡部景熙已經想翻白眼了,她就不該過來的;舒舒服服調戲某人不是更開心?
“同樣腦部受撞擊而死,那麼你們有發現血濺痕跡的不同嗎?以往的血濺痕跡應該代表受害者只被撞擊了一次,而這次的呢?”
“一次沒撞死再撞幾次…過去那麼多年,力量不夠了也說不定的。”
“上一起的時候還是隻有一次撞擊。”倒是手冢已經有些反應過來了。
“這人在死前遭受過不少折磨,這點應該從身體上的一些痕跡可以看出的;這個人一定對被害者有著極爲強烈的仇恨意識,不然是不會那麼做的。”
“而且,小指被截的位置也不對;如果是那個人,一定不會出現這種差錯的,他有收集被害者身體部位作爲戰利品的癖好,而且我研究過,每一個被害者被截的位置都是一模一樣,而且切口非常整潔,這說明那個人在一定程度上相當細緻或者是一種強迫向;可是,這個人小指被截的位置就不同的;這樣的細節,除了警方也只有罪犯自己知道吧?”
……
這些分析和人家的專業根本就沒有關係!
這應該是他們的工作;結果……
還真是有夠丟臉的!
“多謝。”也只能無奈道謝了。
“不客氣。”跡部景熙無所謂地聳了聳肩,“既然是其他案子,那我就先走了。”對於這樣的仇殺她纔沒有興趣的。
“嗯。”
“對了,死者的表情中還帶著請求、憤怒、悲傷;我想兇手應該是與她關係非常密切的人。”臨走的時候,跡部景熙不由又補充了一句;然後半開玩笑地說;“女人的嫉妒心是很重的;你們可以考慮看看。”
跡部景熙和手冢走出現場的時候不巧又遇上了那幾個國家刑警,除了一個人,雙方都表現得眼不見爲淨。
“喂!你在想什麼?”跡部景熙的手在手冢面前晃了晃,似乎從剛纔起就有點神情恍惚的樣子,“總不會是被那場面給嚇到了吧?”繼而不懷好意地調侃著。
“沒什麼。”手冢回神,卻只是抿了一下脣,不給跡部景熙任何回答,“回酒店?還是去別的地方?”
跡部景熙的目光非常懷疑,覺得手冢故意迴避她似的,到底在想什麼?
“喲,不會是在想那個國際刑警吧?”微微挑眉,笑得相當不懷好意。
“沒有。”手冢快速否認著。
“哎呀。”跡部景熙笑得像只狡猾的狐貍,“你在吃醋?”
“景熙!”手冢停下腳步,認真地看著跡部景熙,“你到底想怎樣?”
“我不過是問個問題,你至於嗎?”跡部景熙假裝不懂,目光卻是有些遊移,垂下了眼瞼,輕喃著,有些泄氣的樣子。
“看別人痛苦你就可以很開心嗎?”
……
“那麼,你是否又有去真正瞭解別人的痛苦?”跡部景熙冷靜地反問,從未有過的悲傷雖然只是一閃而逝卻還是被對面的人捕捉到。
“景熙……”微微的失神,跡部景熙已經毫不猶豫地轉身。
追了一段路,可是人潮涌動,下一刻,已沒有了那道身影。
跡部景熙本來就擅長這樣的事,而在有心要躲開人的時候就更不會被人找到她的身影了。
也許,他是真的說了不該說的;也許,他的確沒有真正去了解過她…..只是,她似乎也並沒有給任何可以真正瞭解她的機會,從未知曉她猶豫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