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 跡部景熙竟然真的在手冢家留宿了!
留宿的人第一件事就是直接強了手冢的電腦。
第二件事就是抱著電腦霸佔了手冢國一的書房。
這做法,似乎已經不是“鵲巢鳩佔”能解釋的了。
“現在像景熙那麼直率的孩子已經很少見了。”這是手冢彩菜對跡部景熙的評價,在手冢家的三個男人聽來透著一股古怪的意味。
“多謝伯母誇獎。”正好從書房出來的跡部景熙毫不猶豫地收下了這份讚揚, 半瞇著眼眸, 像只在算計的小狐貍;“那麼, 請問伯母, 我可以向你借用一下某位提早更年期的大叔一用嗎?”
......
真是讓人汗顏的話。
手冢彩彩卻掩嘴笑著, 似乎覺得很有趣,大方道,“當然, 請隨意。”
手冢國晴滿頭黑線,這到底是什麼跟什麼?自己兒子到底找了個什麼樣的人回來?這已經不是囂張不囂張的問題了啊!
跡部景熙晃了晃手中的紙然後又回了書房。
她當然不會沒事找手冢國晴調侃的, 作爲“好孩子”, 她覺得有些事情有必要與警察聯絡聯絡“感情”的;而且, 雙贏的局面向來都是不錯的。
手冢國晴搖頭,然後狠狠瞪了自己兒子一眼, 意義不明。
書房的門關上後手冢國晴看向跡部景熙的目光同樣不善,因爲這個人,在某些事情上只會帶來壞消息的。
“說吧,什麼事?”
跡部景熙什麼也沒有說,直接將一張A4紙推到了手冢國晴的面前, 後者拿起看了一眼就不住蹙眉, 將上面的名字全部掃視了一遍後眉頭皺得都能夾死蒼蠅了, “這是什麼意思?”
“名單, 間諜的名單。”沒有了以往的暗藏玄機, 但如此直接的跡部景熙也有那麼點讓人吃不消;這種東西,是能隨便拿出來的嗎?
“給我有什麼用?我可動不了上面這些人。”而手冢國晴則一反常態, 很不厚道地推了回去。
“那麼,你是準備替我收屍了嗎?”跡部景熙也不在意,淡淡地冒出了一句非常不吉利的話。
手冢國晴臉色微變,“瘋丫頭,你又幹什麼瘋事了?”
“而且,你真的動不了這些人嗎?手冢家如果只是那麼簡單的話,我就可以是個單純的大學講師了。”跡部景熙促狹地笑著,想要低調是他們的事,不過在她面前裝傻,她可就不客氣了。
“可以了。”手冢國晴狠狠瞪了跡部景熙一眼,不再否認什麼,“你到底做了些什麼?怎麼會有這份名單的?”若名單是那麼好確認的,那些人又怎麼可能一路潛伏了那麼多年?
“這個,你還需不需要其他名單?”沒有回答,跡部景熙撲閃著眼睛,笑得那叫一個無辜。
“什麼其他名單?”手冢國晴眼角抽搐,這已經不是有不好預感那麼簡單了——他兒子根本就是把一個超級大麻煩給帶回家了!
“就是世界各大黑白組織在對手那裡安插的間諜的名單啊。”跡部景熙繼續扮著她的無辜,好像完全不知道自己說的事有多那麼讓人驚詫。
……
努力平復了一下心情,手冢國晴冒出了一句,“我可以說我不認識你嗎?”
“估計是不行了。”跡部景熙擡眸瞥了對面的人一眼,“很多人應該親眼看見我走進這裡,並且那麼晚了還留在這裡。”笑容那叫一個甜美。
“你,很好!”除此之外,手冢國晴真是找不出其他形容詞了;一把抓過那張A4紙,然後摔門而出。
真是,好大的火氣啊——就說他是提早更年期了嘛;不然怎麼會老是上火呢?
斜靠在書房門口,跡部景熙笑得像只偷腥成功的狐貍;她向來認爲見機行事是非常愚蠢的行爲,要做,當然就要先下手爲強。
雖然這樣利用人有些不厚道,可是跡部景熙反正本來就不是一個知道“厚道”兩個字怎麼寫的人。
手冢國晴不止摔了書房的門,不久之後還順帶把房子的大門給摔了。
“怎麼火氣那麼大?”手冢彩菜一臉的疑惑。
“心浮氣躁。”手冢國一頗爲不贊同地搖頭。
手冢國光只是對上跡部景熙目光的時候露出了一抹無奈之色。
“丫頭,有沒有興趣再陪我下一盤棋?”手冢國一突然向跡部景熙提議道。
“好啊。”跡部景熙也爽快答應。
兩人的棋局,手冢國一連自己的孫子都不讓觀看;好像——有陰謀?
棋室——
跡部景熙依舊是懶散而沒有坐相的樣子,對此手冢國一也不會在意。
與多年前一樣,跡部景熙就算是在棋局上同樣不喜歡守這一字,以攻代守,鋒芒畢露;只不過,比起多年前的劍走偏鋒,又多了些迴轉的餘地。
對此,手冢國一似乎顯得非常滿意;“看來,你是真的成長了不少。”
“一個人的經歷只會讓人自大,一羣的人的經歷卻可以讓一個人在傷痛中成長;成長,都是需要付出代價的。”跡部景熙默默收拾著棋子,語氣平靜,不過垂下的眼眸中卻閃過一抹哀傷。
“就算如此,你還是那個肆無忌憚的人。”手冢國一微微搖頭,有些無可奈何,“這次,不又帶來了一個超級大麻煩嗎?”
“這也是沒辦法的,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嘛。”跡部景熙嬉笑一聲,渾然沒有任何的不好意思;“的確是個大麻煩,所以還要請你們幫忙了呀。”
“唉。”有些無奈地嘆息一聲,“我們的立場讓手冢家能夠在關鍵時刻全身而退,可是,你呢?丫頭,你這次是過了啊。”
“也許,我該再坦誠些的。”跡部景熙覺得她與手冢都到了這份上,有些事情再不說,以後的麻煩纔會更大,而且還是她最不擅長處理的感情上的麻煩。
“你說吧。”手冢國一作洗耳恭聽狀,已經打算接受一些可能會非常“刺激”的消息了。
“一切的罪惡總有報應的一天,人的歸所,天自有命。”
“…天命?”
……
饒是以手冢國一的定力還是不免驚詫了一陣,“真沒想到你竟然會是天命的人。”
跡部景熙對此表示沉默,她是天命的所有者,那麼說她是天命的人也沒有錯的對吧?她還是不要太刺激老人家了,萬一出些什麼問題,她可擔當不起的。
“有何評價呢?”跡部景熙饒有興致地問,而收集各色人羣對天命的評價也一向是她的愛好。
“亦正亦邪。”手冢國一緩慢說道,似乎在斟酌用詞,“據我所知,當年的所有者是個老瘋子;而他的接班人似乎就更不按常理出牌了。”
跡部景熙默然,心想她是不是該說一句“多謝誇獎”?那老頭早年不就是希望“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嗎?只是可惜,他沒能親眼看見如今天命的成就。
“卻又是從未做過傷天害理之事。當然,也不知道情報是否有缺漏。”
傷天害理?跡部景熙不知道什麼算傷天害理,至少她從不會出手對付普通人,比起那些單調的暗殺某個大人物的任務,她更喜歡一些可以發揚她冒險精神的任務。
“這一次,你們到底想做些什麼?”
“我是想做生意而已,其他人就不知道了。”跡部景熙無所謂地聳了聳肩。
“什麼樣的生意?”
“嗯...用一份各大組織安插在其他地方的間諜名單進行交易。”
......
“一羣瘋子!”手冢國一突然動怒,“你知不知道如此做的後果?還要不要命了?”
對於動怒的中年大叔跡部景熙還能調侃,可是對於動怒的老人家她實在是沒有應對經驗啊——她可以走了嗎?她後悔來這裡了。
對上跡部景熙無辜又無奈的表情,估計任誰都只有嘆息的份了,“身邊都有些什麼人?”
“這個...”跡部景熙爲難地笑了笑,“你也知道我們這行的規矩,不經他們的同意,我是什麼也不能說的。”就算她是他們的老大也一樣不可以隨意透露他們的身份。
“誰問你他們真實身份了?我是問都有哪些人手!”老爺子生氣果然非同凡響,跡部景熙除了無奈就真沒其他辦法了。
“呃...”跡部景熙訕笑著隨意說了幾個人,當然是不可能將底全部交出來的,不過總歸是要讓老人家放心的,要是老人家被她嚇出了什麼問題,她是真的會愧疚的嘛。
微微點頭,“有什麼事,就讓國晴去辦。”
“已經那麼做了。”對於能假手於人的事蹟部景熙向來不喜歡浪費自己的力氣。
談話到這裡告一段落,而跡部景熙已經完全不想與老人家相處了,快速離開棋室的時候正好接了一個電話,掛了電話後停住了腳步,神色顯得有些怪異,然後一把拉住正從她身邊經過的手冢,“我們出去逛逛。”
不是問句,顯然是打定了主意。
“嗯…去拯救失足的美少年!”而臨出門時輕喃的這一句聽著又尤爲怪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