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醉金迷的夜晚——
獨自靠坐在吧檯邊, 搖晃著酒杯,目光迷離,也不記得自己已經打發了多少人, 只是覺得好無聊!
某個人在一個小時前就不作陪了;可是, 對於跡部景熙來說, 這個時候才能算作一天真正精彩部分的開始——結果她就要活活無聊死嗎?
“唉!”不由無奈地嘆了口氣, 都沒有好玩的事情發生嗎?
“美麗的小姐一個人嗎?”不算特別嘈雜的環境對於身邊的任何聲音還是都能聽得很清晰的。
不算難看, 戴著一副無框眼鏡,看上去是個精英人士。
真是無趣!這種人最無趣了!
“有約。”態度冷淡地瞥了那人一眼,便轉過了身子;意思夠明顯了吧?
幸好, 這個人還算有自知之明,無所謂地聳肩之後便離開了。
不過, 差不多的類型, 爲什麼她從來都只覺得手冢國光很有趣呢?
這大概就是所謂的個體差異吧?
“好像很無聊的樣子?”略帶笑意而顯溫和的聲音在身邊響起。
微微側頭, 挑眉打量著幸村精市,緩緩開口;“這年頭請童工不犯法了嗎?”戲謔地笑著, 難怪別人認不出來,最近的“孩子”都挺不像孩子的。
“這裡未成年人不得入內。”沒有去理會跡部景熙的問題,反而同樣以戲謔的眼神看著她手中的酒杯。
“然後?”跡部景熙依舊是無所謂的態度,將杯中的液體一飲而盡之後對調酒師打了一個響指,“一杯Martine。”
“這樣喝對胃不好。”之前那杯是Wisky, 現在是Martine;一個女生在這種地點只點烈酒就不怕出事嗎?
“你還沒回答問題呢。”避開這個話題, 跡部景熙現在感興趣的是爲什麼這個人會在這種地方當“童工”。
“被人拖來幫忙而已。”避重就輕, 有些事情可不是什麼人都能說的。
瞭然地點頭, 跡部景熙不再說話;有些事情並不需要別人說得多明白她纔會知道;這家酒吧背後的人物挺不簡單的, 以此類推......
看著跡部景熙嘴角的弧度,幸村突然有一種被看穿了靈魂的感覺——這種感覺, 有些危險呢。
卻,也會讓人覺得有那麼些興奮!
向調酒師要了一杯“Blue Moon”放到跡部景熙面前;“這個比較適合一些。”
“謝謝。”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只是,兩杯酒一杯都沒有動就是了。
因爲是來幫忙的,所以還沒聊多久就被人給叫走了;臨走前幸村頗爲無奈地嘆了口氣,而跡部景熙則按照性格送上一枚幸災樂禍的笑容。
幸村走後,那杯“Blue Moon”就一直被放在了旁邊,跡部景熙依舊“執著”與那杯Martine。
“小姐,一個人嗎?”不久之後,又有人前來搭訕;誰讓跡部景熙如此慵懶而妖嬈的神態想讓人不注意到都困難呢。
瞥了一眼,沒有什麼理會的興趣;便收回了目光,對這酒杯發呆。
只是跡部景熙不冷不淡的反應有些讓人誤會——欲擒故縱?
所以,沒有如前一個人那般乾脆地離開,反而坐在旁邊開始了糾纏。
“滾開!”側頭之後不耐地說道。
“小姐,不要那麼無情嘛;反正也一個人不是嗎?”彷彿不會看臉色似的;“這杯我請你。”還推過來一杯雞尾酒。
跡部景熙最討厭這種沒有自知之明又喜歡死纏爛打的紈絝大少爺;所以,還未動過的“Blue Monn”被“送”到了那人的臉上;“噁心!”
之後發生的事情應該也不用過多猜測了;爭執是難免的。
這間酒吧這樣的騷亂並不常有,因此不由吸引了不少目光。
幸村看見這一幕後匆匆撇下點單的客人準備過去幫忙,不過走到一半卻停下了腳步——
單腳勾過一把椅子,然後單手拿起,毫不留情地就直接砸到了對面衝上來人的腦袋上;頓時,鮮紅從額角留下,染紅了眼眸。
“廢物!”之後更是用鄙夷的口吻淡淡吐出兩個字,居高臨下的目光是那樣的輕蔑。
圍觀的人羣出現了三秒的靜默,之後——鼓掌、叫囂、起鬨、嘲諷……各種聲音讓酒吧比原來嘈雜了不少。
幸村有些自嘲地笑了笑,幫忙?看來是有些自作多情了。
不過鬧出了這種事情,還是驚動了酒吧的保安;而讓人沒有想到的是,怎麼連警察都一下子就到了呢?什麼時候開始警察有這效率了?
幸村在人羣中一眼就看見了手冢國晴,有些疑惑地皺起了眉頭——爲什麼會在這裡?難道有什麼行動?
對於出生在他這種家庭的孩子,警察可以不認識他們,但是,警察的高層他們都必須要熟悉。
有什麼事情需要他親自出馬?
往人羣中退了一步,準備悄悄聯繫一下這家酒吧的所有人。
走進來的手冢國晴一眼就看見了某個正在惹事生非的大小姐,第一反應就是今晚的一切是個陰謀;不過轉念一想,卻又覺得很不對勁。
“跡部小姐,你就真的安分不了嗎?”嚴肅的表情,恨鐵不成鋼的語氣,不知道還以爲他是要教訓自己的孩子呢。
“手冢總監該不會是跟蹤我吧?”跡部景熙不去理會那個問題,以極其懷疑的目光打量著手冢國晴。
“現在是怎麼回事?”同樣的,手冢國晴也不理會跡部景熙的調侃,皺眉看著周圍的一切;另外的警員從外面走回來回報,他們的目標已經“消失”了。
“一點爭執。”跡部景熙滿臉的無所謂,而她的“一點”竟然就是讓人頭破血流,那“很大爭執”又會變成什麼樣子呢?
嘴角抽搐了一下,趕緊讓人將受傷的人送去醫院——幾乎就要陷入昏迷了,還真下得了手。
“爲什麼會在這裡?”頭很痛,似乎和這個女人扯上關係就不會有好事發生。
“你兒子不陪我那就只好自己找好玩的解悶了呀。”曖昧中帶著點無奈,如果現在對手冢國晴來說是辦公時間,他還真想就這麼一走了之算了。
“有些事情要談,跟我去一次警局。”不過再頭疼,工作還是要繼續的;深知跡部景熙難對付的手冢國晴也明白,“錄口供”這種事情也只有他自己來了。
“好。”沒有任何猶豫,也沒有不滿,不過在回答完之後卻是向吧檯走去的。
“大門在另一邊。”站在手冢國晴旁邊的人看著跡部景熙走的方向不由多嘴了一句,旁邊的人才說完手冢國晴就有了翻白眼的衝動——這不是主動給跡部景熙“玩人”的機會嗎?
“我當然知道大門在哪一邊;不過,我還沒付錢,難道這年頭警察還會鼓勵市民吃霸王餐?還是說,你想替我結帳?”停下腳步,雙手環胸,跡部景熙好整以暇地笑著。
“……”警員頓時露出一個尷尬的神情,更是被手冢國晴釋放的“冷氣”凍得想逃。
對於這些人只會用沉默來應對她覺得無趣,還有不想被那麼多人看戲的原因,快步走到吧檯結了帳,順便湊近調酒師用只有當事人可以聽見的聲音說了一句,那名調酒師先是楞了一下,然後向某個方向看了一眼後才點了點頭。
“好了,走吧。”跡部景熙走過那個警員身邊的時候還不忘拍了拍肩膀,“我已經結帳了,不用擔心別人會來找你們警察拿錢的。”
“走吧。”好歹是自己的部下,當然不願讓人一直“欺負”下去的。
跡部景熙與一羣警察離開之後並沒有對酒吧造成什麼影響,該玩的繼續玩,不過是多了一些閒聊的話題。
幸村走到吧檯邊敲了一下桌面;“她說了什麼?”有些質問的口氣,不過對方也沒有在意,反而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將一杯酒推到幸村面前,“那位小姐讓保留這杯酒。”
微微皺眉,幸村將被子推了回去;“那就好好收著。”
“是。”
另一邊——
跡部景熙與手冢國晴一輛車,前者沉默著,勾著嘴角,心情相當好的樣子;後者沉默著,緊鎖眉頭,心情非常不好的樣子——多麼明顯的反差?正映襯了跡部景熙一貫的作風——將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上。
“說說,爲什麼突然把人打成這樣?”最終,竟然是手冢國晴打破了沉默;看那樣子,根本就是想早問完早了事;該不會是怕了跡部景熙吧?
跡部景熙“實話實說”讓人找不出任何破綻。
“你還未成年,跑來這種地方做什麼?”正因爲沒有破綻卻讓手冢國晴的懷疑更加強烈。
“無聊而已,而且有些時候對我們這種人來說,年齡什麼都是浮雲。”無所謂地笑著,看著窗外的目光看上去有些——落寞?
一時間又沉默了下來,想到跡部景熙的身份與跡部家這些年發生的事情,手冢國晴不由又有些釋然。
“我雖然打傷了一個人,但是人家還沒告我呢,難道這樣也要留檔?”坐正身體,跡部景熙頗爲無辜地問著;而對於爲什麼堂堂總監會那麼快出現卻隻字不提。
“今晚本來有一次行動。”
跡部景熙示意旁邊的人可以繼續說下去。
“但是因爲你引發的騷亂而全部被破壞了。”
眨了眨眼,“那還真對不起了。”卻看不出任何的歉意。
“我們在等的那個人,就是狙擊你的那個人。”這本是不該說的,可是手冢國晴突然很想通過跡部景熙的反應去確定什麼。
“你說什麼?”緩緩轉頭,笑容一點一點斂去,十指交織在一起。
“我們收到線報,人就在酒吧中,不過那麼一鬧,人就丟了。”
“是嗎?”突然又看向了窗外,一副完全不感興趣的樣子,“早知道,我就不該用椅子砸的,直接拿刀在他心臟處捅一下就是了。”
……
開車的人突然打了一把方向盤,車子瞬間掉頭,“送你回去。”不知爲何就改變了主意。
“謝謝。”淡淡道謝,依舊看著窗外,沒有任何疑義。
一路沉默地到了家,目送手冢國晴離開時還接到了手冢國光的電話,簡單地閒聊了幾句,掛了電話之後跡部景熙隱藏在黑夜下的神色完全改變了……
凌晨一點——
某幢大樓的天臺,一道人影站在天臺上看著對面的酒店的某一間房間,微風吹動著短髮,半瞇著眼眸,說不出的危險。
而身體旁邊,則是完全準備好的狙擊設備!
把玩著手中的打火機,似乎不急於馬上動手。
“啪噠”一聲,藍色的火焰躥出,鬆手之後又消失——還是覺得用得不順手;看來有必要去一趟瑞士將東西拿回來;畢竟,那是師傅的遺物。
收拾了不必要的心情,單膝跪在□□面前——對面房間的窗簾拉開了一角,這點空襲足夠她利用了。
手指扣在扳機上,身體沒有任何的晃動,耐心等待著……
只有一個人能聽見的細微響動之後,擡頭微微一笑;迅速地拆卸著□□,完全不在意自己行動的結果似的。
收拾好東西,轉身下樓。
走入人羣的跡部景熙就如一個晚歸的精英人士——公文包、職業裝,精緻的淡妝。
誰能猜到她之前做了什麼事呢?
剛纔在酒吧的一切,不過是跡部景熙刻意製造的混亂,她就是要讓那個人離開——有些仇,當然需要自己報纔可以!
她不需要任何人來代勞!
只是,報仇的人卻沒有什麼暢快的感覺;她有多久沒有用到過狙擊的方法了?因爲這具軀體除了狙擊,她竟然找不到第二個辦法。
真的是——悲哀?
曾經那麼迫不及待地想要安排好一切然後離開;而如今,竟然會捨不得離開?
是因爲才鏘鏘發芽的戀情嗎?
也許吧......
那麼,就讓自己放縱一次也無妨吧?只要不被人知曉真正身份,安全無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