跡部景熙被邀請去手冢家做客——當然, 提出邀請的自然是手冢彩菜。
不過,迎接跡部景熙的卻是手冢國晴相當怪異的表情。
“您這是什麼表情?不歡迎?”跡部景熙決定用斜眼來看這個表情怪異的大叔。
“到底有多少事,是你不知道的?”手冢國晴是真想知道這點。
“八卦是人的天性, 所以我知道的還蠻多的。”跡部景熙雖然認真回答著, 可這個答案等於是說了一句廢話;還不如不說。
翻了個白眼, 手冢國晴可不會在這種事情上白費力氣的;而且正因爲有跡部景熙的消息才破了一個比較有意義的案子;心氣不錯自然也就什麼都不計較了。
他計較?跡部景熙撇嘴, 她都沒收信息費呢他還想計較什麼?
“景熙, 別站著,過來座。”
“好。”
即使不同年齡段,不同性格, 不過女人和女人在一起總是會有閒聊的話題;而這個時候,男人莫入;就算插嘴估計也是被完全無視的份。
從衣服、鞋子、化妝品到各種八卦, 當真是什麼都能聊。
手冢家的三個男人頓時覺得——他們真心多餘!
時間在兩個女人的閒聊中度過, 然後赫然擡頭髮現竟然已經快要到晚餐的時間;可是, 因爲手冢彩菜沒有準備,其他竟然也都各忙各的;跡部景熙望了一眼各個緊閉的房門, 促狹地嬉笑道,“伯母,不然我們開溜吧?”
“…好。”手冢彩菜猶豫片刻後也露出了促狹的笑容;反正,不餓到自己就好;其他人嘛,也該勞動一下了不是嗎?少年人要獨立, 中年人千萬不要中年發福, 老年人多動動有益於健康。
等手冢彩菜稍作打扮之後, 三個男人依舊還是各自忙碌著;然後跡部景熙便揚著怪異的笑容拐了某人的母親。
直到兩人離開後十分鐘, 有一位中年大叔打開了了某一扇門, 原因嘛——餓了,準備覓食。
結果, 食物沒有覓得,反而是發現家中少了兩個女人;沒有留下任何的字條,這是跑去哪裡了?
隨手拿起電話撥了一個號碼,然後被告知逛街去了,晚餐自己解決。
手冢國晴也無所謂,大不了,叫外賣就是——反正也不差這一頓。
可惜,他不知道的是,今天不過是一個開始;以後纔是正戲。
翌日——
跡部景熙發現手冢正以一種複雜的神色看著她,不禁微微挑眉,“怎麼?你這是曖昧呢還是不滿呢?”
“你要和母親去旅行?”手冢則是完全忽視了跡部景熙的調侃,蹙眉問道。
“要一起嗎?我們不介意多一個拎包的苦力的。”跡部景熙笑說著。
“玩得開心。”手冢雖然不介意偶爾衝動苦力,可是這一次還是免了;畢竟兩個女人在一起絕對不會是1+1=2那麼簡單的。
“當然。”跡部景熙漫不經心地笑著;突然想起了誰跟她說過,爲了所愛的人,什麼樣的改變都是不值得奇怪的;而當時她是什麼反應?雖然心裡不知在想什麼,反正面上一定是嗤之以鼻的。
而現在,她竟然自動地驗證了這句話。
陪人旅行?普通旅行?多少年前她做過這種事?
不過,這樣的改變並不讓跡部景熙心慌;安定下來,似乎也見得會是什麼壞事。
“…景熙?”
“嗯?什麼?”剛纔有些走神,跡部景熙自然也就沒有聽見手冢在說什麼。
“你的手機在響。”
“…哦。”跡部景熙這才發現自己的手機因爲挑了靜音所以就變成了震動,有些不習慣,也就沒有發現。
翻出來看了一眼,果斷嫌棄地皺眉,直接掐斷了電話,“啊!這年頭不華麗的人真是太多了。”順便再套用一下自家弟弟的語氣。
只是,掐斷了一個,下一個又打了進來;繼續掐!
可惜,似乎碰上了個有耐力的人,竟然還繼續撥打著。
火大的跡部大小姐非常帥氣地關機,這還不夠,更是拔出了電池板然後直接扔進了垃圾筒,之前手冢想要阻止已經完全來不及了。
“怎麼?”看見手冢蹙眉好以爲他又一次對自己的舉動有意見了,跡部景熙便立刻挑眉不善地先發制人。
“剛纔,是迦葉?”手冢的語氣也不是很確定,不過是瞥了一眼,所以——
......
跡部景熙嘴角抽搐了一下,突然想到了什麼,然後如是說,“嗯...你什麼都沒看見。”
“沒看見什麼?”因爲下午還有課,這個時候兩人是呆在學校的辦公室,而跡部景熙的辦公室門也沒鎖,所以某個熟人就這樣闖了進來;也不怕看見不該看的。
“沒什麼。”跡部景熙裝傻,她已經回憶起了某一個掛這男人電話之後有些悲慘的後果——唉!看來,每個人都是有剋星的!就看這個剋星是否“可愛”了;果然,還是手冢可愛!
“真的嗎?”迦葉明顯就是懷疑的態度,瞥了一眼垃圾筒,“大小姐的脾氣真是越來越見長,接下去該不會連手冢和你弟弟的電話也要不接了吧?”
她就說這男人有夠小氣的,不過是掐一個電話還要跟她計較那麼多幹嗎?
“當初,你掛了一個電話,我也沒在意,可是當我找到你的時候竟然只剩一口氣;你說,你什麼時候能讓人放心呢?”
......
因爲迦葉的這突來的一句,氣氛突然就莫名冷場了。
現場唯一理虧的跡部景熙無辜地望了望天花板,自己給自己找了個理由,“那個…我又不是故意的,正好手機沒電而已嘛。”
“的確是沒電,手機裡的電板都被掰成兩截了能有電才叫見鬼了。”迦葉卻是半點面子不給地拆穿著跡部景熙,緊鎖的眉頭表示了他對那件事極大的不滿。
這樣,跡部景熙真是隻能無力望天了;本來覺得有些事過去了,就沒有必要說出來讓其他人莫名擔心一把;可是偏偏有些知情人不是那麼想的。
這不是成心給她找麻煩嗎?
要是她以後開個玩笑之類的不接手冢電話那又要有什麼後果了?害她以後少了一個好玩的樂趣;看來迦葉一定是故意的。
所以說,這年頭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好了,我就不當電燈泡了。”迦葉才說了兩句就撤退了,根本就是故意給跡部景熙找麻煩來的。
“第三者”一走,剛纔兩人之間的溫馨也因爲短短的幾句話而變了質;手冢緊鎖著眉頭不知在想什麼;跡部景熙索性看向了窗外。
半晌,跡部景熙帶著些感嘆的聲音響起,“誰都有年少輕狂的時候,那個時候的自己真的有些自信過度,以爲沒有什麼事能難倒自己的;結果卻是栽得厲害。”
“以爲那真的是又一次的生命盡頭,誰知道竟然有人還是及時趕到了。”雖然手冢對那個“又一次”表示了一定的疑惑,不過還是安靜聽著跡部景熙繼續的敘說。
“雖然我和迦葉的關係在有些人看來很容易被誤會;可是,也的確很奇怪,一直就是這種奇怪的表現。”
“兄妹不像兄妹,朋友也不像朋友;只是有人用同類兩個字形容過我們。”
“的確是非常貼切的兩個字。”
“因爲太過於相似,所以才走到了一起;世界太大,遇到一個同類是件值得高興的事。”
“相互扶持走到了今天,我們都在改變,都因爲愛上了一個人,大概,我還算幸運,在對的時間遇見對的人;而他卻…對迦葉,我甚至懷有一份愧疚,那場訂婚宴,要不是我搗亂,也許就這麼定下了;也許他可以繼續欺騙自己的;只不過,年少氣盛嘛,想著是自己的同類,怎麼可以做那麼不華麗的事。”
“當一切真相大白的時候,卻不會有任何的勝利喜悅。”
“我找到了幸福,可是我卻親手毀了他的幸福。”
……
手冢想,跡部景熙這個方法似乎不太高明,用一個模糊的故事遮蓋了原本要說的某些事情;這轉移話題的能力倒是一直都在“進步”的。
無奈地瞥了某張無辜的笑臉一眼,手冢給出了一句吐艸;“完全偏題。”
跡部景熙無所謂地聳了聳肩,“反正這不是考試。”
“而且,過去的一些事也沒什麼可說的,不是什麼好的回憶,懶得再多想了。”跡部景熙繼續又拿出一副微微嘆息的哀傷樣;足夠讓手冢不再追問的。
不得不說,心理學出身的人,的確能夠精準掌握每一個人的心理;就算是最親近的人,在某些事情上也是完全可以沒有偏差的。
跡部景熙得意地笑著,然後開始趕人,“手冢同學,你該回去上課了。”
“下午沒課。”然後,手冢的回答直接就是質疑了跡部景熙的記憶力,“教授臨時有事。”還好後面一句解釋讓跡部景熙覺得自己的記憶力沒有退化;不過還是狠狠瞪了手冢一眼。
“哼!本小姐有課!”
微微拉近要離開的人,淡淡親吻了一下,“等你下課。”
“好啊。”
……
下午的時候手冢就直接呆在了跡部景熙的個人辦公室寫論文,放鬆的心情讓他沒有發現已經有人進入辦公室並且快要接近他背後了。
不過,就在那人離手冢還有三步的時候手冢突然轉身,正好因爲跡部景熙放在桌子上又打開著的鏡子,手冢看見了身後走路比貓還沒有聲音的女人。
還未來得及開口,便聽見了那道略顯生疏的日語,“跡部景熙在哪?”
“在這裡。”還是來不及開口,跡部景熙略顯懶散的聲音就從門邊傳來;還揚著一抹嘲諷的笑容,“這個距離,足夠我殺你十次了;某位美女,你還是回家多練練再來吧,省得每次都丟人現眼的。”一開口就是竭盡全力地毒舌著。
對於自己不喜歡的人,跡部景熙向來是不會隱藏厭惡之情的;從以前開始,她就是如此直率。
也許當時不夠了解,現在手冢卻是相當欣賞跡部景熙的這一點。
如果目光可以殺人,手冢能確信跡部景熙早已死了很多次了。
兩個女人的戰爭讓手冢想要遠離;只不過,一時之間未能找到好的藉口,而且,大門還被跡部景熙給堵著。
“不要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如果你自己沒有問題,無論是誰都無法動搖那個男人的不是嗎?”跡部景熙依舊好整以暇地笑著,甚至帶著一股幸災樂禍;“不得不說,你給了太多的人一個機會啊;當然,不要把本小姐算在其中。”
“跡部景熙!”
“不要那麼大聲,我完全聽得見;對了,你今天來找我有什麼事?請吃飯之類的就免了,本小姐很忙的。”
“迦葉在哪?”對於跡部景熙的各種笑容,這個女人只能用面無表情來面對。
“醫學系的實驗室呆著。”跡部景熙已經不需要隱瞞行蹤了,因爲某個男人看來是真的下定決定於過往說再見了。
“不然就是在酒店。”跡部景熙心說這男人竟然到現在還住酒店真夠浪費的。
說完這兩句,也不等那女人的反應,對手冢眨了眨眼,跡部景熙覺得他們還是撤退比較好;最近不想和這女人鬧;同一件事做久了總會覺得無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