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溫高, 又悶熱,卻依然低檔不了人們對於夏日祭的熱情。
鬼使神差地,跡部景熙原本不想去的, 結果卻還是答應了某人的邀請。
“你在看什麼?”手冢不解地看著一個勁往他身後看的人。
“在看除了你還有誰啊。”跡部景熙好整以暇地笑著, 微微挑眉, 似乎還對上次的事耿耿於懷。
“沒有。”手冢無奈, 可不可以不要再針對上一次的特殊情況了?
“人家難得來一次, 也不好好招待人家?”跡部景熙充分證明了有些時候女人是多麼小氣的一種生物。
“...不用。”半晌才擠出那麼兩個字,“要蘋果糖嗎?”還需要用如此蹩腳的方式來轉移跡部景熙的注意力。
“哼哼。”別有深意地看著手冢,“你真的很可愛耶!”
......
手冢是真的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 根本就是想看笑話,結果, 裝得還真像!
“我不要蘋果糖, 我要章魚燒。”跡部景熙決定暫時“不爲難”手冢了。
“啊。”一直以來, 手冢完全想不通跡部景熙爲什麼那麼喜歡“玩”他。
“因爲你可愛啊。”跡部景熙再一次看穿手冢的想法;“不然我幹嗎喜歡你呢?”
手冢的目光有些不自然地移開,似乎還未習慣跡部景熙的直接;另外, 還有些懷疑她的喜歡是哪一種?是否是他所期待的那種。
第一次,手冢那麼在意一個人的想法;又有些忐忑。
“我好像說了我想要章魚燒,你不準備去買嗎?”跡部景熙拍了拍手冢的肩膀,“怨念”地看著他。
“抱歉。”
“幹嗎連這都要道歉啊?”某人就是喜歡得寸進尺。
“要棉花糖嗎?”
“哈哈哈...”
“你還不如問我要不要撈金魚呢?”
“那你要撈嗎?”
“不要,不過, 我要看你撈。”
“......”
“沉默就是默認, 我們快去吧。”想到好玩的跡部景熙連章魚燒都不要了, 拉著手冢就去找撈金魚的小攤, 眼眸閃亮閃亮的, 似乎認定了手冢一定會爲她提供笑料似的。
撈金魚的攤子周圍圍著一羣小孩子,雖然也有大人, 不過這兩人與這裡還是格格不入了些。
可是,跡部景熙纔不會管這些的。
“我要那條黑色的,還有那條紅色的。”跡部景熙相當不客氣地指使著手冢,順便還露出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啊。”身處這麼不適合的場合,手冢顯然沒有跡部景熙那麼肆無忌憚。
當第一個網子什麼也沒撈到就破了開始,跡部景熙就有了要笑到讓自己胃痙攣的趨勢。
“太大意了。”低喃了一聲,換一個繼續。
第二個的結果也沒有比第一個的結果好到哪裡去,理所當然的,某人的笑聲繼續加大著。
“加油,不要大意啊。”跡部景熙純屬搗亂加看笑話。
也許是上天故意要捉弄手冢,接二連三都沒有成功過,甚至連魚都沒有碰到過;跡部景熙按著快要抽筋的肚子,“老闆,再給我五個!”顯然,是不打算就這麼放過某人的。
“加油!我在精神上支持你!”跡部景熙拍了拍手冢的肩膀,彷彿不知道自己的“鼓勵”只會讓人更鬱悶似的。
緊鎖著眉頭,手冢似乎也和這些金魚較上了勁,至少,不能被人看貶纔是!
“哈哈哈......”可是,有時候人是要學會“事與願違”四個字怎麼寫的。
扶了一下眼鏡,瞥了一眼蹲在自己旁邊卻快要笑地坐到地上的人;“要試試看嗎?”
跡部景熙斜睨了手冢一眼,冷哼一聲,“你不要後悔!”然後又問攤主要了幾個小網子。
並沒有馬上下手,只是靜靜看著自己想要的魚在水中游動的方向和規律,一如等待捕獵的獵人。
簡單的事情,簡單的動作,爲什麼由這個人來做卻給人一種危險的感覺呢?那種眼神,有些不對勁...
只是,還不容手冢多想什麼,跡部景熙略顯囂張的笑臉湊到了他的面前,“哼哼!某人真是太大意了!”目光轉向攤主,才發現跡部景熙已經撈到了一條黑色的金魚,而且就是她想要的那兩條之一。
“不能大意!”再遞給跡部景熙一個網子,意思就是讓她自己不要大意地繼續。
“不能大意的人是你!”把東西重新塞回手冢手裡,她還是喜歡看好戲,怎麼能放過這免費笑料呢?不行,堅決的不行!
“好了,也不爲難你,不一定要拿條紅色的,隨便哪一條都可以。”看作某人“可憐”的份上,跡部景熙降低了一點要求。
無奈的手冢只好繼續對他來說有些困難的工作;他就想不明白了,爲什麼她一次就成功,而他卻...唉!
“哈哈哈...”不一會兒,繼續傳來跡部景熙誇張的笑聲,不用看也知道手冢依然不斷失敗著。
“不要氣餒嘛,失敗乃成功之母!”這根本就是嘲笑加落井下石嘛。
“那邊,快點!啊!不要撈那麼重啦!”笑夠了,也終於有些看不下去了,大小姐打發善心地指點了起來;似乎,還是有那麼些成效的。
最後,拿到的兩條是一黑一白,看著兩條金魚發呆了一陣,跡部景熙突然覺得這很像他們兩個人,一黑一白,涇渭分明。
笑容一點點斂去,這總歸不是什麼好想法。
可是——
“你在想什麼?”清冷的嗓音打斷了跡部景熙的思維。
“沒什麼,我在看魚啊,爲什麼是白色的呢?”歪著頭,之前的情緒全部被隱藏,跡部景熙故作無奈地嘆息一聲——的確,爲什麼黑色要與白色在一起呢?
“你要是不喜歡的話,那就...”
“就是說你還要繼續嗎?”跡部景熙挑眉笑著,如果某人想要繼續提供笑點,她真的不介意的。
“不用!這條比那條漂亮。”手冢立刻說了違心的話,實在是不想再經歷一次了。
“是嘛。”似笑非笑,只是,心中卻有些猶豫——果然還是喜歡白色嗎?
原本,人家喜歡什麼顏色又有什麼關係,可是爲什麼去突然萌生不安的感覺呢?
思緒又一次被打斷,看著遞到自己面前的那隻裝著兩條小金魚的小魚缸,跡部景熙相當不解地看著手冢;“幹嗎?”
“你不要嗎?”這種東西拿在手中總覺得有些奇怪的感覺。
“不要。”非常肯定地否定著;“你養著它們好了。”非常不客氣地指使著;跡部景熙一點也不懷疑如果由她來養的話絕對能在半小時內把這兩條小生命給虐死的。
“啊。”欣然同意。
“那個叫白無常,另一個叫黑無常。”然後,跡部景熙給兩條魚起了兩個非常雷人的名字。
手冢的嘴角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一下,有那麼稱呼兩條魚的嗎?
“總不能叫牛頭、馬面的吧?太不形象了。”某人故作無奈地搖頭。
看來,的確是人無完人的!
“嘿!我怎麼聽見有人在腹誹我呢?”半瞇著眼,跡部景熙揚著“威脅”意味十足的笑容打量著手冢。
“什麼?”手冢裝作不解。
跡部景熙覺得無趣,便不再繼續;“現在還要去哪?”從未來過這種地方,索性,交出了“主導權”。
不過,手冢卻突然覺得有些不習慣,他也不太會去人多的地方;今天,純粹只是爲了約人而已。
“你的手機是不是在響?”就在兩人站在路中央大眼瞪小眼的時候,跡部景熙疑惑地問了一句。
依言拿出手機,果然在響,看著上面的來電顯示,跡部景熙看見手冢似乎皺了一下眉頭;往旁邊站了些,無所謂地笑著,表示自己不會偷聽。
只是,她還是有些會錯意了;手冢在意的並不是她會不會聽見,大概是電話本身吧。
四處看著,根本沒有聽見手冢在電話中講了什麼,只是當他站到他面前的時候,帶上了點歉意,有些猶豫的樣子。
“怎麼了?”由於換下了高跟鞋,終於輪到某個女人仰視別人了。
“那個...有些事情...”畢竟是他約了她,而現在卻又是要......
“有事的話你就先走吧。”依舊是那無所謂的笑容,也沒有半點惱怒或者不滿的樣子。
“抱歉。”
“你不要那麼乖啦,我會想要一直欺負你的哦。”跡部景熙伸手捏手冢的臉頰;不甚在意地揮了揮手;“走吧走吧,別在這礙本小姐的眼!”
“真的抱歉。”雖然跡部景熙依舊是調戲他的態度,但手冢還是歉意十足。
“好啦,本小姐是那麼小氣的人嗎?走吧!”跡部景熙甚至還親自“趕”起了人。
“再見。”
“對了,不要把小黑和小白養死喲。”惡狠狠地告誡著;“不然,你就完了!”
“啊,不會大意的。”似乎,笑了?
跡部景熙不確定地歪著頭,“你笑了?”
“沒有。”不知出於什麼目的,手冢斷然否定著。
“切。”撇了撇嘴,“Bye!”率先離開的人竟然是跡部景熙。
看著瀟灑離開的某人,突然覺得有些失落——她是不是對什麼事都不會在意呢?上一次的在意,不過是好玩?
不過,還不容他多想,手機鈴聲又響了起來。
其實,在轉身之後跡部景熙的笑容就掩去了不少,換上了淡淡的失落;只是,她不習慣將這些在任何人面前表現出來;即使是最親密的人,她也不想被看見;沒有原因。
一個掩飾,一個疑惑;這可不是什麼好現象吧?
“啊!非常抱歉!”有些走神的跡部景熙因爲避閃不夠及時而被人撞了一下肩膀。
“咦?是你啊。”身體只是輕微地晃動了一下,重新站直之後發現撞了自己的還是個熟人,不禁要感嘆一句世界挺小的。
“景熙姐,嘿嘿,你一個人嗎?”鳳撓了撓頭,有些好奇地向跡部景熙周圍張望著,確定每人看見任何自己認識的人。
“不行嗎?”跡部景熙沒好氣地反問——誰規定她就不能一個人來逛的?雖然在此之前的確不是一個人。
“沒有啦...只是...”只是覺得這樣一個人獨自逛夏日祭有些怪怪的;不過鳳可是很擔心自己說實話的後果,然後就一個勁地傻笑。
“你呢?也一個人?”跡部景熙挑眉反問著。
“朋友有事先走了。”有些羞澀地笑著。
唔,看來跟她是“同病相憐”吶。
“既然如此,那你陪我好了!”打了一個響指,那語氣聽上去像“就這麼決定了”而完全沒有徵求意見的意思。
“唉?好啊。”而鳳也完全沒有意見;與其一個人,多一個人還能講講話,總是好的。
跡部景熙想,她最近認識的都是“弟弟妹妹”,會不會因此來“改善”一下她過於“老化”的心理年齡呢?
也許,是個不錯的主意......
大概是兩個小時後,跡部景熙突然看見了一道熟悉的身影,爲什麼突然又出現在了這兩?而且身邊還多了一個人?
皺著眉,按著手機,竟然有了些許猶豫。
“景熙姐,你怎麼了?”因爲突然的發呆,讓陪她的人在她面前晃了晃手。
“沒什麼。”擡頭,依舊是那衆人熟悉的笑容,手機被塞回了原處。
也許這就是突然離開的原因,也沒有什麼可詢問的;當然,以跡部景熙的性格來說也不至於就這樣誤會什麼。
只是,今天的這一幕卻終究是會留下什麼痕跡的——也許在某一天會再次想起。
而另一邊的人,卻也是看見了她,與她身邊的人——原來,她從不卻陪伴的人;纔會那麼無所謂?
不過,兩個人卻又都沒有發現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