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國,柏林——
“還真挺巧的。”看著對面向她打招呼的人,跡部景熙意義不明地笑著。
雖然日本的事情還沒有結束,不過她向來安分不下來,在所有人的反對中毅然跑來了德國談生意;沒想到,這種情況下竟然還能來一次巧遇。
她和他,難道就真的那麼有緣分?
“?。 币苍S是上次的調戲,手冢只是以一個音節響應了跡部景熙的感嘆,並且與她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嘖!我是猛獸嗎?需要離那麼遠嗎?”對於手冢的“謹慎”跡部景熙則不善地挑了挑眉;真是個沒情趣的死板小孩;才國三就一天到晚的沒表情,標準的未老先衰!
“不是。”稍微扶了一下根本沒有下滑的眼鏡,不是猛獸,但比猛獸更“恐怖”,他覺得還是遠離“危險”比較好;不然像上兩次那麼大意就太好了。
“你的傷怎麼樣了?” 跡部景熙也沒有繼續糾結這個問題,但是嘴角那抹似有若無的曖昧笑容卻無法讓人真正的放心。
“已經差不多了?!彪m然保持著適當的距離,但是就這樣站在大街上迎接著別人的目光交談對手冢來說多少有些不自在。
“有時間嗎?” 跡部景熙則不斷變化著話題,讓人不知道她到底想要聊些什麼。
“嗯?”對於思維過於跳躍的某人,不是跟不上,而是潛意識中覺得不用跟上比較好。
“那麼,你下午的時間歸我怎麼樣?”雖然一副商量的口氣,可是那表情卻像是就要這麼決定了似的。
“......”手冢沉默著,不知該怎麼回答,也完全不明白跡部景熙要做什麼;但又覺得這麼一走了之也不太好;只好就這麼楞在了路中央。
對於手冢給出的反應跡部景熙是很想笑的,可是她也擔心會把人給“嚇”走了;爲了能繼續調戲他,現在先要剋制一下自己的情緒。
“沉默就是默認,那我們走吧?!鞭D身的時候對手冢勾了勾手指,似乎並不擔心他不會跟上。
手冢對於某人的獨斷獨行有些不太能接受,可是卻也沒有轉身離開,在猶豫了三秒後跟上了跡部景熙;也許,潛意識中,他是有些想要了解這個不斷變化的女人。
一前一後地走在街上,誰都沒有再開口,似乎形成了一個怪異的氣場;別人進入不了,而兩人也無所謂去打破。
跡部景熙突然放慢了腳步與手冢並肩而行;“我說,你在怕什麼?”好笑地看著似乎帶著防備的人;有什麼可防備的?沒有人給錢下單,她可不會浪費力氣的。
“沒?!笔众2贿^是不習慣與她這樣的人相處,失去主動性的同時又完全看不透對方的感覺他從來都是不喜歡的;生在警察世傢什麼窮兇惡極的人沒有見過,但是,他寧願面對那些犯人;跡部景熙給他的感覺更加危險。
“真的是個好孩子呢,連說謊都不會?!笨拷众a嵛⑽阮^失笑地搖了搖頭,而她的這一舉動讓手冢小小皺了一下眉頭,不由淡然地說;“你也沒有成年。”所以,不要總是用那種長輩對晚輩說話的口吻了。雖然看上去沒有一個高中生的感覺,但是第一次見到她,她是穿著冰帝高中部的校服,而從他父親那裡也得知雖然是跡部景吾的姐姐,但也不過是高二。
“哈哈...”跡部景熙終於是忍不住笑了出來,一手自然地環上手冢的肩膀,然後穿過肩膀捏他的下巴;“你真的很可愛耶?!?
已經開始僵硬的身體向旁邊挪了一下,輕輕推開跡部景熙的手,平靜地說;“請自重?!敝皇?,語氣是不是帶上了一點很難發覺的惱火呢?被人三番兩次地調戲能不惱火嗎?並且,還被一個未成年的人當作一個小孩子。
只是說完卻又覺得有些後悔,別人也不過是......性格所致?這樣說會不會......
不過跡部景熙卻完全不惱火,甚至還是保持著微笑,“嘖,小孩就是小孩吶;雖然從外表上看是根本不像?!币饬x不明的感嘆讓手冢覺得自己真的有些小題大做的同時還是覺得惱火。
“手冢國光?!蓖蝗幌肫鹌鋵嵥麄円苍S並不算認識,是不是這樣纔會胡亂稱呼?
“......跡部景熙。”一時間,跡部景熙還挺不習慣用這四個字來介紹自己的。
手冢有些不明白之前的那一陣猶豫是爲什麼,只是以他的性格當然也不可能去追問這種事情的。
小小的插曲過後手冢突然發現因爲一直是跟著跡部景熙在走,不知不覺間竟然已經走到了他完全不認識的地方。
雖然來到德國有些時日,可是他來此的最主要目的是進行康復,而且除了網球也不會對其他的事情上心,更不用說到處閒逛了。
那麼,她認識嗎?
“真是的,你還擔心我會把你賣了嗎?” 跡部景熙沒好氣地白了手冢一眼。
“不是。”碰上Succuba,似乎手冢也只剩下被動的份了。
“呵,跟我來吧;把你賣了能有多少錢呢?本小姐會差這點錢嗎?” 跡部景熙覺得相遇既然是一種緣,那她更不會介意用這種緣來滿足一下自己的心情的。
手冢默默地跟著跡部景熙,有些疑惑地打量著她的背影,其實給他最深印象的是在警局被脅持時的冷靜與制伏犯人時的雲淡風輕,只是之後遇見的她從未再有過這樣的一面,彷彿那一次不過是他的幻覺。
幸好,跡部景熙帶他去的並不是什麼奇怪的地方,不過是一個街頭網球場而已。
只是——
目光掃過那雙差不多有十公分的高跟鞋,這種裝扮來打球顯然是不可能的吧?
“你現在應該可以打球了吧?”直接在場邊的臺階上坐了下來,跡部景熙露出一抹略顯算計的笑容。
“啊。”
“那麼,可以幫我一個忙嗎?”交接著雙腿,雙手交叉支撐著下顎;沒有半點拜託別人該有的姿態。
“嗯?”
“幫我打一場球怎麼樣?”
微微條眉,手冢依舊不明白跡部景熙的用意,所以也就暫時不發表任何意見。
“理由暫且先不說,一場網球賽,對你來說也不會有損失的吧?”微微仰頭看著手冢,跡部景熙的笑容突然又變得優雅起來。
“誰?”只是單純的一場球賽的話,他倒是不會介意。
“靠近我們那片場地左邊的那個?!?跡部景熙的眼中閃過一道意義不明的光芒。
“爲什麼?”在明知對方不會回答的情況下,手冢也不明白自己爲什麼要多此一問。
“看看他有沒有實力讓我投資一下?!背龊跻饬?,跡部景熙相當誠實地回答了這個問題。
投資?這詞用得......
“不用太認真的,一局或者一球就夠了?!?跡部景熙到底不想再因爲自己的要求讓手冢好不容易恢復的傷勢加重,不過控制在可接受的範圍內還是可以的吧?
“啊。”明明可以拒絕的事情,可是爲什麼由這個不算熟悉的人說出來,他就毫不猶豫地答應了呢?這樣的問題從未出現在手冢的生活中過,他也就下意識地選擇了去忽視那些。
等到他完全想明白的時候,說不定已經晚了。
在比賽開始前跡部景熙與那人交談了了一小會,是與手冢差不多年齡的人,不知跡部景熙與那人說了些什麼,站到手冢對面的時候已經變得異常堅定;考慮到手冢的肩膀,最終定下的不過是一個球的較量。
一個球,雖然可以打得漫長,但再怎麼進行拉鋸戰,也不過只是一個球的時間,最重要的是一個球還未分出勝負就突然被打斷,理由嘛——
“吶,我可不想被你的主治醫生唸啊?!蔽⑽⒄A苏Q?,跡部景熙一臉“我也無奈”的表情。
“啊。”微微點頭後開始收拾球拍。
而另一個少年則有些緊張地看著跡部景熙,面對她的笑容的時候又顯得有些羞澀;手冢在一旁默默看著,微微皺了一下眉頭——她對誰都是那種曖昧不清的態度嗎?
手冢不明白自己爲什麼要皺眉,爲什麼要在意她對別人的態度。
那兩人的交談告一段落後跡部景熙走到手冢身邊微笑著道謝。
“不客氣?!?
跡部景熙看了一眼時間,“作爲感謝,請你喝下午茶好了?!蹦钦Z氣,還真沒有一點徵求別人意見的趨勢。
還有時間的手冢自然也就沒有拒絕。
咖啡屋——
手冢與跡部景熙剛坐下沒有多久正好遇見了手冢的主治醫生;相互認識後那人不著痕跡地將跡部景熙審視了一翻。
“跡部大小姐還真會關心人,親自確認了那麼多事項後還跑來德國看人?”疑惑地看著跡部景熙,當然那人沒有無聊到喜歡問這些,不過是想看看能否探究出她與那位NO.1的關係;畢竟能讓那位大小姐親自找上門的人實在罕見。
“我是來德國談生意的,今天不過是巧遇?!?跡部景熙無所謂地笑著,她和NO.1什麼關係?這該怎麼說呢?所以,還是不要說了。
然後,跡部景熙還詢問了手冢的治療進程。
當那位醫生離開後手冢向跡部景熙道謝。
“不用謝我?!?跡部景熙無所謂地聳了聳肩;“弟弟闖了禍,作爲姐姐總要幫他善後的。”
“不...”
“我知道,這不是誰對誰錯的問題?!?跡部景熙毅然打斷了手冢的話語,“那是一場比賽,現在的結果可以說是你自己的堅持造成的;不過,小景要認爲是自己造成的也是他自己的想法;我也只是替他做一些事情而以。”
“不過,還是謝謝?!痹谀承┓矫?,生性嚴謹的人也更喜歡較真的。
“算了,隨便你吧。”既然別人一定要謝,她也沒有辦法的。
結帳時還是手??炝艘徊剑E部景熙微微挑眉;“想要感謝,這樣就可以了嗎?”戲謔地看著手冢。
手冢微微皺了一下眉頭,“那麼...”
“喂!開個玩笑你也當真?” 跡部景熙無奈,這是不是有些認真過頭了?連是不是玩笑都分辨不出來嗎?可愛到一定境界了吧?
“太大意了?!彪S意依舊面無表情,但善於觀察的跡部景熙還是發現對方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那下次可不要再大意了。” 跡部景熙調笑了一句,“先走了,Tschüs!”
目送跡部景熙離開,隱藏在鏡片的眼眸似乎閃動了一下,突然就萌生了想要更瞭解這個人的想法——哪一個,纔是真正的她呢?
彷彿帶著神秘的光暈,激發著別人最大的好奇心;只是,真的有人能走入那個世界嗎?